20、Chapter·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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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零所想的那样，景光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一只猫，也不是天生的妖怪。
他曾经是人，是一个叫诸伏景光的人。
作为诸伏景光的他是一名警察，生命的最后正在执行已经有四年时间的潜入搜查任务。最后因卧底身份的暴露，自尽在了一栋正拆迁中的大楼的楼顶天台上。
那把抵住心脏的手.枪枪柄握在他自己手里，面前是在试图让他相信他也是同伴的男人，门外是不断响起的熟悉的人脚步声。
下定决心不需要太长时间，他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过他胸前口袋里的手机，击穿了他的心脏。
一瞬间的剧痛过后，他发觉自己飘在了半空中。脚下是他已经没了生息的尸体。
还留着长发的自称自己是fbi搜查官赤井秀一的莱伊，脸上是被他溅上的鲜血。
男人难得露出了怔種的神情，哪怕只有片刻也让诸伏景光相信了他刚刚说的话是真的。
不过这也并不会改变任何事。
其实打心底来说，苏格兰是愿意相信莱伊的，但公安警察诸伏景光是不可能完全信任fbi的搜查官赤井秀一。
尤其象征信任的天平另一端的砝码是他的兄长还有他珍视的幼驯染。
所以他才义无反顾的选择了通往黄泉的路。
只是……
金发青年爬上了天台，他还在气喘，他的视线从莱伊的后背滑过，移动到了他脚下的尸体上，已经成了亡灵的诸伏景光目睹了他剧烈震颤的瞳孔，那一刻对幼驯染的愧疚几乎再一次击穿了他。
他的幼驯染降谷零从小到大都是优秀到让人仰望的存在。
好像没有什么事是他不会，是会难倒他的。
但在诸伏景光眼里，他的幼驯染也有笨拙的一面，比如在情感方面意外迟钝，比如虽然很会照顾别人，但根本不会照顾自己。这些都让诸伏景光操心不已。
他们从小到大都一直在一起，就连警校毕业后进了不同部门都默契十足的接受了卧底任务，进入到了同一个组织，成了小组搭档。
在这样一个血腥黑暗的势力漩涡中，诸伏景光根本没办法放心的下自己的幼驯染孤身一人背负着卧底任务，独自负重前行。
如果可以，他想和他一同分担，想尽他所能的帮助他。
可他已经死了。
死了的人还能够为活人做什么呢？
诸伏景光半蹲在降谷零的身后，从背后将他紧紧抱住。
金发青年正蹲在已经没了生命体征的尸体前，不死心的趴在死去的人的胸口反复确认他的心跳。
亡灵的手穿过了活人青年以及死人青年的身体，点点星光从他的指尖冒出，明亮的星火从他消失的四肢里飞了出来，人类无法看见的光笼罩住了他。
他的灵魂开始解体了。
诸伏景光在这一刻本能的明白了自己即将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隐隐约约的流水声从不远处传来，目之所及的城市上空，都有无数像他那样的光团化的灵魂腾空飞起。
他就要走了。
他费力的回头看向天台上已经站起身正在面无表情，用着波本的口吻通话的混血青年。
他身上的毛衣以及耳朵都染上了他的血的颜色。
不！
我不想走！
我还不能走！
我要是就这么走了的话，zero一个人该怎么办？！
他开始挣扎，想脱离那股把他往远处带的力量。周围的光团被他的动作撞的东倒西歪。
无法形容的力量在此刻与他在心底的呐喊产生了共鸣。
他看见自己半透明的身体里，一片樱花花瓣在心口显现，力量半实体化，像一条金光闪闪的细河流朝天台边缘的青年撞了过去。
樱花的浅粉色混着淡金色点亮了金发黑肤的周围，尽管他本人对此一无所觉。
但亡灵先生却发现自己从离去的队伍里脱离了，光团距离他越来越远，那股力量放弃了他。
与此同时，虚弱的猫叫声从他的脚下传来，与刚才都不同的吸引力裹着他飞速向下略去。
楼下树丛旁，奄奄一息的小黑猫浑身是伤的趴在地上，在那股力道裹着诸伏景光的灵魂钻进它身体的前一秒它咽了气。
“这就是我变成猫的全过程了。”景光与零并肩靠在阳台的纸门上，他简单的将自己转变成猫妖的过程和幼驯染讲了一遍。
“小猫的身体是真的很虚弱，我花了很久才养的差不多能跑能跳，然后我就去找zero。”
“很不可思议得是，我本来以为我需要找很久，没想到就像本能一样，我很快就见到了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黑发男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我跟着zero的时候，zero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被什么人跟踪了，等发现是我之后还给我包扎伤口，给我送到了收留流浪猫的宠物店。当然，我最后还是逃了出来。”
“我没办法说话，猫的身体虽然用的适应了，但这毕竟是一具已经死亡的躯体，我担心自己总有一天会离你而去，就想着干脆就做一只猫陪着你就好。”
“后来你开始养狗，发现我之后也带回了家，哈罗真的是一个好孩子，它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哦，哈罗就是zero养的小狗名字，它是一只白柴。”
零一直很安静的听着景光说这些，他看得出来说起这些的时候hiro是很开心的。
黑发男孩伸手握住金发男孩的手，又轻轻捏了捏，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我本来以为我会走在零的前面，黑猫的身体开始衰弱了，那个时候的zero已经和赤井君他们开始了组织清剿计划。”
“但zero在决战的那天没能回来。”
零感受到握着自己那只冰凉的手抖了一下，他不动声色收紧了手指，用自己的手温去让对方安心。
“我告诉哈罗，让它无论发生都不能离开房子，我就循着zero的痕迹追了过去。”
“组织已经被消灭了，boss被生擒，很多代号成员都被活捉了，研究室里的秘密也没有暴露，zero做的非常好。”
景光闭上眼睛，回想当时的景象，“我找到你的时候，赤井君将你背了出来，医护人员正围在你身边抢救，但一旁的心电图已经没有任何起伏了。”
“我不知道是自己来的太晚了，还是因为什么，我没有等到zero的灵魂出来，我本来想的是就算zero没办法活下去，那至少在你死后，我们可以一起离开。”
“但是……”黑发男孩转头看着身旁的金发男孩，露出了一个萧瑟的笑容，“我没有等到zero的灵魂。”
零的手忍不住颤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景光为什么没能看见他的灵魂，因为那是他在轮回道里的最后一世，［降谷零］死去时他的灵魂回归了生长在黄泉比良坂的本体，所谓人的灵魂，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
“zero死后其实我还是消沉了好一会，但最终还是振作了起来。”景光安慰的摸了摸幼驯染的脑袋。
“正好那时我遇到了态度友善的妖怪前辈，我向他讨教了该怎么修行，慢慢的积蓄了力量，身体也好了很多，也能变化成人形了。”
“偷偷告诉zero哟，我还去见了哥哥，他过的还不错，见到我他也没有很失态。不愧是高明哥哥。”
说起崇拜的兄长，男孩的语气逐渐变得轻快了起来。
“我在黑猫的身体和人形之间来回切换，和高明哥哥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来他认识了心仪的女性，与对方成了伴侣组成了新家我才离开。”
“妖怪毕竟不能一直和人待在一起，会伤身的。而且其实有时候我会控制不住自妖怪的本能，只有哥哥一个人的时候还好，我还不想吓跑好不容易有的嫂子。”
黑发男孩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在笑，那笑容是他发自内心的为自己唯一的亲人获得幸福而感到高兴的。
但零越听越觉得心里难受的不行，心疼无限的在心口泛滥，他忍不住跪起身一把抱住了男孩。
“hiro，hiro。”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只能一遍遍重复好友的昵称。
一只手在脑后轻轻揉弄，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关系的zero。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用为我难过。”
“而且有这样丰富精彩的人生经历，偶尔回想一下就忍不住心潮澎湃。”黑发男孩笑着说：“说不定我也可以向织田先生学习一下写作技巧，出本书什么的。”
玩笑惹的金发男孩轻轻的拍了一下景光的背后。
景光笑了声，没有提醒幼驯染换姿势，而是就着这个拥抱的姿势继续说道：“后来，哥哥的生命走到尽头，我来送他离开，意外与那个时候来现世抓黄泉逃犯的松田遇上了，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大家都在黄泉团聚了。还听到了zero的消息。”
“松田说，他们其实一直在找我的下落。为此还去翻查了爱小姐的引渡名单，被鬼灯先生罚了工资，只是辛苦他们了。”
“后面的事，zero应该也知道了。”
景光的表情有些惆怅，“我虽然也赞成他们出的这个主意，可以让zero尽快恢复，但我其实并不是很懂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当计划里的那个角色。”
“但与zero落到这个世界后我明白了那些家伙的用意。”
景光将怀里的男孩拉了起来，抓着他的肩膀与他对视，“因为他们不仅是为了救zero，也是想帮我。”
零捏住他的脸颊往两旁边扯，“那我们就更不能辜负他们的好意了。”
“hiro，接下来的旅程，请多多指教了。”
“哈哈哈，好，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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