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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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新的勾兑稀糖水，闻知辛几口喝完，正好听到魏顺大夫跟大队长提他住卫生所的事。
魏忠国没有一口答应，他想让闻知辛再考虑考虑，毕竟他们大队之前没有这样的先例，一旦搬出来很可能会被其他知青孤立，“真要搬？”
“我想搬出来。”闻知辛没有半点犹豫，有何原在，他不搬出来也照样受排挤，何必还在里面受罪。
沈爱华注意到闻知辛的异样，追问一句，“是不是在知青所被欺负了？”
“可不是！”闻知辛还没说话，魏顺大夫“啪”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把中午那几个以何原为首的知青痛骂了一顿。
魏家人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很愤慨，魏忠国也不劝了，怕闻知辛在知青所住久了又想不开，拍拍他肩膀，“何原他们这次是做的过分了，这事我会去批评他们。搬家的事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想搬就搬吧，让则远帮你拿东西。”
“走吧。”魏则远已经等在门口了，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背篓。
“现在就去？”闻知辛连忙站起来，感慨一个人的行动力怎么能这么强！
“赶紧搬，搬完回来吃饭。”魏则远拉了一把闻知辛，催促他快点。
等两人走远了，魏忠国扭头问魏顺大夫，“堂叔，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
“嗯，看出来了？”魏顺大夫招呼他和沈爱华，“我看这个小闻知青是个有本事的，咱们能不能想个办法把他留下来。”
“堂叔考察过他了？则远中午回来说他可能会医。”魏忠国不是特别了解闻知辛，“没骗您吧？”
知青撒谎骗待遇不是没有先例，他们大队是没遇到，隔壁竹园大队早些年被一个知青哄骗去建砖窑，而那人其实就懂点皮毛，最后窑没建好，砖也不会烧，白费一大笔钱！
“不会，我跟他聊了一天草药和方子，说的细，骗不到我。”魏顺大夫搬起手指头数，“目前来看，他会处理炮制草药，懂医术，会给牲畜看病。”
“还会给牲畜看病？！兽医啊？”魏则强原本在一旁听着，听到这儿憋不住了，想不到闻知辛小小年纪懂这么多。
董英梅一拍手掌，“我说呢！堂爷爷怎么带小闻知青去养猪场！”
“去过养猪场了？”魏忠国坐直了，又期待又紧张，“怎么样，他看出点什么？”
“不少毛病呢！”魏顺大夫啧啧摇头，“他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养猪还有这么多讲究。他还找出几头生病的猪，药方子已经说给我了，明天单独赶出来喂药。”
魏忠国一听还有生病的猪，瞬间严肃了，喊大儿媳妇，“董英梅同志，你是大队负责养猪的技术员，猪病了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啊，病了吗？”董英梅愣住，仔细回想了一遍猪的情况，“都能吃能拉的，精神特别好啊。”
“小闻知青说，发病早期还没影响到精神和食欲，这些病猪有的是皮炎，有的咳嗽流鼻涕，有的拉稀，吃药能治。”
“能治就好。”魏忠国松口气，“等他把这几头猪治好，我提他做兽医卫生员，一天给八个工分。”
“也行，跟我住一块儿也名正言顺。”魏顺大夫点头，支持这样的安排。
沈爱华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的热闹，不得不提醒一句，“这就安排上了？还不知道人小闻知青愿不愿意留下来做呢。”
知青所在村落另一头，闻知辛和魏则远过去的时候，里面正准备吃晚饭，看到他们进门，十几个人像被按了静止键，端着碗一动不动，目光一直追着闻知辛而移动。
闻知辛没工夫管其他人的反应，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后直奔以前住的房间。
两人刚进屋，外面的人瞬间活了过来，低声议论着：
“他怎么回来了？钱明不是说他赖在卫生所了吗？”
“嘁，钱明说的话你也信？”
“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是回来住的，估计来拿点东西吧。”
“那他面子蛮大，拿点东西还让大队长的儿子陪。”
“诶诶诶，快别说了，出来了。”
“嗯？他这是把所有行李都拿出来了？”
有人看出了不对劲，匆忙放下碗筷去追问，“闻知青，你这是？”
“哦，我要搬走了。”闻知辛背着小包裹，心情愉悦，难得地对知青所的人笑了笑。
他不知道他一句“搬走了”对其他知青造成多大的震撼，什么叫搬走了？！他闻知辛才来几天？怎么就可以搬走了？难道寻短见就可以被遣送回家？那他们过去这些年算什么？
十几个人一起围过来不让闻知辛离开，魏则远反应迅速，长腿一迈，背着大背篓站在前面死死挡住，不然闻知辛得被挤的坐地上挨踩。
“退后！”魏则远冷脸厉声一呵，阻止这群人再往前，锐利如刀的目光刮向每一个人，他们仿佛被刺醒，恍然回神，纷纷收敛脸上的狰狞，低下眼眸。
这时闻知辛意识到他们误会了，从魏则远身后探出头解释，“我不是要回城，是搬去卫生所。我会些中草药知识，魏大夫让我去给他帮忙。”
“是吗，这样，这样……”知青们慢慢退后让出一条路。
闻知辛走过时听到一些细微的道歉声，“对不住，魔怔了。”
“没关系，很快就好了。”闻知辛理解他们，这些知青只是被放错了地方，在这片土地上实现不了自己的价值，这些年如同困兽，被关疯了。不过快了，年底会宣布一个大消息，他们可以凭自己回家……
临走前，他回头望了一眼，没找到何原那群人，就近问了一个知青，“怎么没看到何组长他们？”
“他们啊，”那个知青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们吃不惯我们知青所自己做的饭，花粮票去乡亲家里吃去了。”
说完又自以为小声地嘟囔一句，“大少爷做派！就该拉去批斗！”
闻知辛当没听到，做了最后道别，“那我们先走了，一会儿何组长回来了，替我告诉他一声我搬走了。”
两个人迅速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先去卫生所放了行李，闻知辛见魏顺大夫没回来，又跟着魏则远去他家，正赶上开饭。
“快快快，吃饭了。”沈爱华把闻知辛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先给夹了一筷子蒸腊肉，“听说你爱吃，多吃点。行李都搬完了吧。”
“谢谢沈主任！”闻知辛忙双手捧碗接过，“都搬完了，辛苦则远同志帮忙。”
魏则远看他一眼，那点东西也算行李？他一手都能抱过来，就多余背个背篓，也不知道等到了冬天要怎么熬。
他也给闻知辛碗里添了一箸菜，“你别说话了，多吃点吧，长点肉，免得冬天抗不住冷死了。”
“……”闻知辛看着碗里冒尖的菜，不说话了，心里默念【魏同志也是好心】。
其他人已经习惯了魏则远的说话方式，一时间没发现什么不对，沈爱华敏锐些，提炼出有效的信息，“怎么这么说？小闻知青没带冬天的衣服？”
“嗯，就一床纸片被子和几件单衣。”魏则远抢答。
闻知辛微张着嘴哭笑不得，被子虽然薄，但也不至于像纸片吧。
“哎哟，才一床薄被怎么行？别看现在六月份了，晚上冻人的很，你这身体又虚！不行不行！”沈爱华说着说着就站起来了，“我去给你找套厚的来。”
“哎呀，急什么，你先吃完饭嘛，一会儿菜冷了。”魏忠国按住沈爱华的肩膀，让她坐回去，“人小闻知青又没走，整天着急忙慌的。”
“哈哈是啊，先吃饭先吃饭，爱华就是性子急！”魏顺大夫笑着打趣，“再说我那里也有几床厚被子，夏天够用了。”
最后厚被子没有给成，沈爱华翻出来两件魏则远小时候的衣服，“都洗的干干净净的，肩膀和手拐子我加厚缝了一层，可能没那么好看，别嫌弃。”
“不不不，还没谢谢您这么照顾我，怎么会嫌弃！衣服很好，我会爱惜的。”闻知辛捧着衣服，十分感恩，虽然他穿来的是物质匮乏的七十年代，但热情淳朴的人们胜过一切。此时此刻，他干劲满满，想为社会建设奉献一份自己的力量，如同小老头当年一样。
回到卫生所，时间还早，闻知辛稍微收拾了一下房间，借了魏顺大夫的墨水，伏案开始书写，他想针对如今的大队养猪场写一份整改方案，争取用最低的成本改出最合适的养殖环境，否则里面的猪迟早要出问题。
修修改改，一直写到黄昏，闻知辛舍不得点煤油灯，和魏顺大夫趁着还有一点光简单洗漱就上床睡了。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清醒地面对深夜，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心里想着猪场一觉到天亮。
身体睡饱了，闻知辛起床后只觉得神清气爽，在猪场整改方案上又添了几笔昨晚想到的细节，然后出门做早饭。
魏顺大夫出来洗漱时，饭已经好了，桌上摆着两大碗杂粮稀饭，中间一小碗没见过的咸干菜。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