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回忆 （Xanxus视角） ...
-
九世临死前问自己的儿子：Xanxus，你爱纲吉君吗？
Xanxus说：废话。
他们住在靠海的酒店，站在宽大的露台上，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沙滩上是燃着篝火狂欢的年轻男女。
为了防止有无聊的狙击手远程狙杀住在这层楼的大人物，他们没有开灯。
2007年，即将继位彭格列十世的沢田纲吉与瓦利亚首领，也是他曾经的竞争者Xanxus出了个任务。
此时晴之彩虹之子已经结束对沢田纲吉的教学并环游世界长达两年时间。
九世的身体在指环战后就算不上好，沢田纲吉本来该在16岁就走马上位的，但九世门外顾问组织在他满16岁前夕闹了一场叛乱，推迟了沢田纲吉的继承。
门外顾问组织叛乱的理由也十分充分，作为沢田纲吉的生父，沢田家光也拥有初代的血脉，只因“门外顾问不得继承”的规定而被剥除继承权，在他的死忠看来着实不合理，而Xanxus并不具备彭格列血脉这点是绝密，所以沢田纲吉与他的竞争，在外人看来就是沢田家光与Xanxus的竞争。
在Xanxus被收拾以后，彭格列再无人可挡沢田家光，加之16岁的十世才进入家族便开始着手整理内部财务，直接触碰了某些人、包括门外顾问组织部分成员的核心利益，这就导致沢田家光最信赖的下属之一给了沢田纲吉两枪。
一枪打入脊椎，一枪直接进入大脑，夏马尔站了17个小时的手术台，使用了2000cc的血包才将这小子救了回来。
叛乱方大概觉得这是给沢田纲吉这个“小傀儡”的教训，何况那时沢田奈奈也已经再次怀孕，让已经是高龄的沢田奈奈生育第二个孩子，想必沢田家光对长子也是有不满的。
然而那些人没有想到的是，沢田纲吉早已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这让他在彭格列内部拥有了仅次于九世的绝对权力，年轻的继承人一边养病一边命令守护者进行反击，加上九世的支持，这场叛乱最终被镇压下去，连带着十世家族的守护者也纷纷成熟起来。
彼时瓦利亚还在被关禁闭，做任务时也要接受等级极高的监视，等他们知道这件事时，一切都结束了。
斯库瓦罗随口说了一句“那个小鬼居然也长了能挠人的爪子”，瓦利亚一群人便将之丢开不管。
Xanxus也不在意这件事，他甚至感到痛快和讽刺，看，彭格列首领位置的争夺最终还是变成那些血统持有者的内部竞争，为了权力，亲父子也会互相厮杀。
而这场叛乱的后遗症之一，便是十世先九世一步开始长期养病，寄住在他家的中国小丫头一平出面，请出了岚之彩虹之子接手了他的复健与体术教学，也不知道沢田纲吉在与其相处中使了什么招数，让岚之彩虹之子接受彭格列的聘请，接下十世门外顾问的职位。
叛乱过后，沢田家光彻底从彭格列的权力斗争中出局，就算那场叛乱并非由他掀起，也是他的心腹所为，作为惩罚，他被剥夺了门外顾问的职位，只能抱着老婆和才出生的小女儿去环游世界。
至于彭格列内部财务？沢田纲吉依然将之紧紧攥在手里，病得最重的时候，他握住权力的手也没有松开过。
时至今日，家族权力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交接，只等经过正式的继承仪式，沢田纲吉便将成为意大利第一黑手党家族的新任首领，彭格列十世的名头还是落在那个小鬼头上。
微醺之际，有人用啤酒罐碰了碰Xanxus的龙舌兰酒瓶。
“恭喜你，瓦利亚彻底解禁了，我刚才发了讯息给本部，九代目爷爷很高兴。”
会叫那个老头“爷爷”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沢田纲吉。
Xanxus转头，先看到那双眼睛，那是沢田纲吉的眼睛，明亮得就像里面有两个光源，哪怕身处黑暗，都能看清其中温暖的瞳光。
他看起来比Xanxus自己还要高兴。
Xanxus忍不住嘲讽：“无聊。”
瓦利亚的事情和沢田纲吉有什么关系？Xanxus曾数次在公开的宴会明确拒绝亲吻这个小垃圾的手背，沢田纲吉试探着叫他“小叔叔”时，Xanxus会毫不犹豫对他开了枪。
可即使Xanxus如此激烈地表达敌意时，沢田纲吉也没有责怪过他，甚至从一开始的吓了一跳，逐渐演变成淡定躲开，看着Xanxus的眼中总是含着无奈、了然。
唯独没有愤怒。
和九世老头的眼神很像。
瓦利亚对沢田纲吉的不满世人皆知，大部分人认定他们仍未打消夺取首领之位的野心，这也是沢田纲吉最初地位不稳的主因之一，而Xanxus对继承人的冒犯也延长了瓦利亚的封禁时间。
可沢田纲吉还是没有生气。
此时此刻，少年在离Xanxus两米远的地方坐下，抬头看着星星，仰着头露出笑：“今晚的风好舒服啊，星星也很明亮，和Xanxus的任务很顺利，太好了。”
经过叛乱和叛乱过后的漫长复健，这小子身上的怯弱终于彻底消失，那股发自内心的傻气倒是一直没变过。
Xanxus口中的“沢田纲吉的傻气”，在他人眼中是“黑暗中可贵的温柔开朗”。
他瞥了这小子一眼，“沢田纲吉。”
“嗯嗯，怎么了？”
“你小子以前总嚷嚷说不想做黑手党，之前还差点被打残，怎么又有勇气回来了？”
沢田纲吉时终于意识到权力的滋味了吧，如果他没有权力，就算差点被生父的属下害到下肢瘫痪，沢田家光也不会受到影响，甚至还真能成为新的彭格列十世，他们的失败，是建立在沢田纲吉对自身权力的牢固掌握上。
沢田纲吉笑起来，他喝了一口啤酒，开玩笑似的说道：“我要不回来，你们怎么能被放出来？”
咔嚓一声，子弹上膛。
小鬼连忙举手：“如果我不接受这份权力，又该拿什么保护那些重要的人呢，这才是正经的答案，把枪放下去啊Xanxus，我不想再换酒店了，行行好，托你的福，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他哀求时身段放得很低，Xanxus恰好是吃软不吃硬的类型，所以他把枪塞回腰带。
沢田纲吉眼中滑过惊喜，又朝Xanxus的方向挪了一下，被发现时又讨好的笑。
“以前见面的时候，你给人的印象就是很容易生气，做事应该也很冲动，没想到做任务的时候，你是这么冷静可靠的样子，我对这些事没什么经验，以后再合作的话，也请多多指教了，Xanxus。”
沢田纲吉那双明亮的眼睛眨了眨。
Xanxus起身离开：“别想讨好我。”
十世的声音从他背后悠悠传来：“与其说我在讨好你，不如说我是发自内心的承认你的才能，Xanxus，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
Xanxus回头，再次看向沢田纲吉的眼睛，那双眼中有酒精带来的醺然，以及能够穿透人心底的敏锐。
“我和你在指环战之前从未见过面，你对我来说是曾经的敌人，你的好坏其实与我没有太多关系，那个期待着你放下憎恨、愤怒、不甘的人也不是我，而是九代爷爷。”
就算是说着这样的话，沢田纲吉的目光也并不令人难以忍受，以至于连Xanxus都忍不住好奇，在这个人眼里，自己应该是怎样的形象？
八成是被怒火燃烧得疯子形象吧。
接着那家伙又说：“不过相处过以后，我倒觉得九代目爷爷不用那么担心你，因为你很明显不是那种会被出身、血统、过往困死的男人嘛。”
说着，沢田纲吉又笑得眼睛弯起来。
沢田纲吉的眼神与彭格列九世的眼神是相似的，Xanxus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在两人斗得最狠的指环争夺战中，Xanxus也不能发自内心的说自己厌恶沢田纲吉胜过他人……那会儿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垃圾。
才从冰里出来的时候，强烈的憎恨和愤怒灼烧着Xanxus的心脏，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恢复理智，他用了最阴险的计谋要将沢田纲吉置于死地，结果等到现在，那把怒火还是消退了。
那小子只有一句话说得对，那就是Xanxus不会被一些无聊的东西困死，但……
Xanxus举枪：“小鬼，不要评价我。”
他讨厌被人评价。
最后他们还是又换了一次酒店，沢田纲吉这一晚依然没有睡好，夜晚在床上翻来覆去，还用头顶着床头磨了一阵，吵得一向觉浅的Xanxus也没睡好，但他懒得睁开眼睛去安慰沢田纲吉。
大概是那家伙被子弹射过的脑袋又在闹老毛病了吧。
其实Xanxus和沢田纲吉算是在稀里糊涂的状态下混熟的。
九世比谁都期盼养子能和十世家族，或者说是十世本人好好相处，因为说得难听点，他这个儿子以后就要在十世手下混饭吃，即使那孩子脾气好得里世界绝无仅有，但两边总是剑拔弩张的，对Xanxus也没有半分好处。
长辈有意安排，两边就难免总是凑到一起，沢田纲吉在博诺尼诺大学念书，16岁入学，18岁双硕士毕业，学业繁忙，有些任务也只能推给瓦利亚做。
瓦利亚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总是有任务做，但老板从boss的爸爸变成了boss的便宜侄子，而且对方明显更会搞钱，给报酬也大方，大家的生活水准都直线提升，逢年过节过生日时还有豪车游艇稀有古董武器做礼物，时不时就能接到关怀电话。
如果是一起做任务的话，沢田纲吉也不吝于豁出去保护属下，一群杀手或多或少被他支援过，甚至被救过性命，偶尔被敌人伤到，还能看到平时温和的十世拍着桌子和其他家族翻脸，只为了给瓦利亚找场子。
那小子硬气起来还算有点看头，等回过头来，他又傻乎乎的说“大家都是伙伴，我不能看你们被人伤害”，“大家都是彭格列，我们是一体的，他们找你们麻烦，也是对我的挑衅”。
嘁，肉麻死了，搞得谁和他是自己人似的。
等十世无意识的将瓦利亚一群人的心捂了又捂，关系到底缓和了下来，就连贝尔私底下都承认过高情商的十世相处起来很舒服，更别提数着存折恨不得全身开花的玛蒙。
后来他们也一起参加过宴会，18岁的沢田纲吉年轻而身居高位，财富权势一样不缺，本人也长成一副好模样，朝他献殷勤的人数不胜数，包括Xanxus以前的床伴。
Xanxus当然有过床伴，毕竟曾经的身份是九世的独子，彭格列最有希望继位的继承人，有的是朝他示好的美人。
出发前斯库瓦罗那个垃圾还在问岚之彩虹之子：“VOI——那小子酒量行不行。”不行总得找个属下挡酒吧。
穿着唐装的小婴儿气定神闲：“就算是生命之水那个级别的烈酒，两杯以内都没有问题，你们只要负责好他的安全就行了。”
等到了会场，别说跟在沢田纲吉身边的岚、雨两个守护者小鬼，沢田纲吉本人都精得很，劝酒灌酒想都不要想，他还有余力为其他小鬼解围，抽烟喝酒也样样都做得来，不过他只抽上好的淡烟，接近女士香烟，酒也喝得克制，好不容易等他喝到面浮红晕，便开始有人传递暧昧的信号。
小鬼头还油盐不进，有礼的拒绝了所有女性的示好，走到Xanxus身边时扯了下领结。
Xanxus情绪不明的看着他：“有两个不错，你不试试？”
“啊？”沢田纲吉露出惊愕的神情，然后笑开了，他坚决摇头：“不了，我有喜欢的女孩子。”
喜欢的女孩？
沢田纲吉轻快的回道：“她是普通人家出身，Xanxus不认识吧，等意大利这边的局面稳定，我打算向她提出约会啦，如果有幸得到她的青睐，我再向她提出共度一生的请求，所以我不会参与这些游戏，你想去可以去啦，不用顾忌我的。”
他挥了挥手。十分洒脱的走开，不参与这放纵的夜晚，反而跑去和其他家族的首领谈怎么一起赚钱。
沢田纲吉到底是怎么坐着教父的宝座却把自己活得这么社畜的。
那时候的沢田纲吉一定不知道，Xanxus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的——晴守的妹妹，笹川京子。
沢田纲吉更不知道，当他提起那个女人的时候，他的眼睛有多么美丽。
那时候Xanxus就知道了，沢田纲吉是个很固执的人，他为了笹川京子将那扇有关爱情的大门关起来，再不许其他人进入。
不仅是女人，还有男人，所有人，那扇门紧紧的关着，只等笹川京子来开启。
然而直到一年后，威严一日胜过一日、权力一天比一天多的沢田纲吉依然没有与笹川京子有什么发展，Xanxus不认为有人能拒绝沢田纲吉，那就是沢田纲吉自己的问题了。
他没有去追求那个女人。
.
斯库瓦罗对Xanxus喊：“混蛋boss，十世小鬼很不对劲！他中招了。”
Xanxus听到了。
此时沢田纲吉靠着椅背艰难的喘着气，面上满是红晕，衣领早被扯开，但他只用额头抵着车窗，想要借着玻璃上的凉意好过一些。
开车的列维低声问道：“boss，要去找女人吗？多萝茜夫人也在宴会上，她对十世很青睐。”
多萝茜夫人，里世界著名的交际花，容貌美丽，风情万种，是很多里世界男性的“好朋友”，也曾与Xanxus在放纵之夜有过关系，而在十世继位后，她多次向这位年轻的首领表达爱慕，甚至断绝了好几个老情人的往来，似乎是真动了心。
Xanxus难得沉默了几秒，这很罕见，因为他在过往的人生中几乎未曾犹豫过，至少在其他人看来，他是在犹豫。
列维察觉到不妥，多萝茜夫人的身份的确不合适，她到底和boss有过一段。
而Xanxus只是想起了最近新崛起的北美黑手党家族首领，白兰.杰索。
那个男人的主要势力在北美，读大学期间曾到博诺尼亚大学做交换生，和沢田纲吉的关系可以用挚友来形容，两人曾顺着《罗马假日》里男女主的游览路线玩遍整个罗马，又一起去影院看《天堂电影院》，亲密得用恋人来形容都不夸张。
在外人看来，这两位年轻首领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但彭格列内部高层却知道，十世已有半年不曾与这位曾经的友人有过交流，彭格列与杰索家族的关系也没那么好。
在刚才的宴会上，沢田纲吉不曾理会白兰，只和Xanxus说话，等斯库瓦罗为他引荐了克洛恩家族的首领时，白兰走到Xanxus身边，用轻佻的声音说：“没想到你还是对他臣服了啊，Xanxus，我本以为这里的你能更有出息一点。”
Xanxus很干脆地准备动手，就听到白兰那仿佛含着毒液的语句。
“你喜欢他？真有趣，知道吗？他在床上就像一条死鱼，一点也不好玩。”
Xanxus正要动手，却被回来的沢田纲吉拦住。
十世接过话头：“是你技术太差了。”然后他们到二楼聊了一阵，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半小时后，沢田纲吉回来，要求他们立刻带他离开。
斯库瓦罗问：“发生了什么事？”
沢田纲吉那时还没失去意识，他苦笑一声：“我给了白兰一拳，他现在应该在医院了吧。”在先后被晴属性、岚属性的彩虹之子教导过后，这家伙的武力已经高到不讲理的地步，真被他认真来一拳，不死也要重伤。
Xanxus看着十世，心想，沢田纲吉和白兰.杰索上过床。
不是笹川京子，而是和白兰，一个男人。
……
他将沢田纲吉放在床上，凝视着沢田纲吉愚蠢的脸。
白兰打开过那扇门。
你能接受男人，你为他放弃了追求笹川京子。
Xanxus俯身看着首领的脸。
“沢田纲吉，你恨我吧，要么恨到杀了我。”要么我们一起坠入地狱。
沢田纲吉惊醒，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杀意，Xanxus沐浴着十世的杀气，肆意的笑出声来，他觉得自己赌赢了。
这家伙果然是能接受男人的。
而且沢田纲吉在床上并不木讷，这说明Xanxus比白兰更令沢田纲吉动心。
Xanxus既有一种将指环战至今都被沢田纲吉压制的郁气不甘发泄出去的痛快，内心深处还有着隐晦的阴暗。
血统高贵、实力与头脑在历代首领里都堪称出色的彭格列十世，最终还是被出身低贱的贫民窟小子折了下来，落到污秽的泥中。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Xanxus发现沢田纲吉没走，他靠着床头，没什么表情的俯视着Xanxus，左手腕乌青发肿，那是Xanxus不小心扯到脱臼的，但Xanxus也给他接好了。
他不知道沢田纲吉这样看了他多久，极致安静的气氛中，Xanxus以为这家伙打算爽完不认账，说不定还会现场模仿黑寡妇蜘蛛一样，睡完以后就把公蜘蛛宰了吃掉。
但沢田纲吉没有那么做，他歪歪头，往日柔润的声音沙哑干涩：“Xanxus喜欢我吗？我之前还以为你很讨厌我。”
Xanxus随意的回道：“蠢货。”
要是讨厌你，为何昨夜要在宴会上亲吻你的手背。
要是不爱，干嘛冒着事后被里世界最强者打死的风险，亲自上阵当解药？
后来？
后来Xanxus就成了十世的情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回忆 （Xanxus视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