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之娑罗姬》夏雪冬春

48、杀生丸的爱意

　　昏暗雾霭，低压下来，整个鞍马山的宏伟壮丽在黑夜中若隐若现。云雾缭绕间，山涧神社、寺院与山体浑然一体，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各个角落，或隐藏于树林深处，或屹立在峻峭的山崖上，或依山而建，气势非凡。

　　“桔梗大人，杀生丸大人，我先行出发，为你们做好准备”

　　“麻烦您了”，桔梗颔首

　　大天狗朝着桔梗微微欠身，展翅飞向鞍马山林深处，留下两个小天狗带路

　　夏圆一行人拾级而上，两旁石灯笼沿途点缀，再进数步，平坦宽豁，青苔铺满地面，数位天狗在高空盘旋，巡逻着属于他们的领地，几片羽毛洋洋洒洒迎风飘荡

　　不知不觉，一座寺院映入眼帘，横向布局，整体精巧景致。夏圆垫脚远望，只见寺院内的大书院、小书院、茶室、八窗轩、无窗席、楼亭堂舍错落有致，书院式建筑与蓬莱枯山水庭相映成趣。

　　妖怪居所竟如此宏伟奢华，夏圆眼神暗了暗，明明生活在同一个时代，人类却四处逃亡无定所，这就是人与妖怪的差距吗？

　　她望向杀生丸，虽然动漫中对西国的描写并不多，但他身处的地方也如同宫殿般富丽堂皇。

　　这也是她与他之间的差距。

　　大妖感受到某人的目光：“何事？”

　　少女压下心底涌起的情绪，“这里的风景真美。”

　　“......”，又口是心非

　　桔梗看了看夏圆，又望向大妖，微笑不语

　　穿过庭院的门廊，一行人缓步走入龟鹤庭院。院内小路逶迤曲折，小径两侧青苔丛生，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形成湖泊，清澈见底，倒影如镜。浮梁横亘上方，桥影流虹，湖光映雪。巨大的锦鲤在水间游弋。

　　夏圆踏上浮桥，停下脚步望着肥美的鲤鱼咽口水

　　“人类，这里的鲤鱼都是妖怪，不要有奇怪的念头。”小天狗提醒道。

　　夏圆立刻站直身体，连忙摆手，“我没有想奇怪的事情啊。”尽管这样说，她的脸颊却不禁泛起一抹红晕。

　　桔梗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就请你们快点领路吧，娑罗都快饿坏了。”

　　“才不是呢”

　　桔梗莞尔一笑，“好好好”

　　入山门，过小桥，进玄关。一行人跟随小天狗脚步，沿着檐廊走去，廊下地板绿影闪烁，幽暗玄明，山泉散漫绕廊游

　　“各位，请进”

　　小天狗稚嫩的声音响起，缓慢拉开面前障子门，眼前的景色让夏圆眼前一亮，好似进入了梦幻的世界。

　　一间琉璃制成的和室映入眼帘，和室地板下流淌着清澈见底的泉水，游弋着一群色彩斑斓的锦鲤和金鱼，宛如一幅水墨画般的画卷。和室四周桃林掩映，清晰可见，在琉璃映照下灿若红云，桃树簇拥，树影婆娑

　　夏圆抬眸仰望，满树和娇烂漫红，桃枝低垂而入，微风轻拂，浅薄的花瓣，飘落在她摊开的双手。

　　“竟然没天花板”，少女眸光闪闪，“这是什么人间仙境”

　　天狗挺身而立，姿态挺拔，“桔梗大人，杀生丸大人，请进。”

　　夏圆刚欲踏入，却被身旁的小天狗制止，“人类，请您先换身衣服再进。”

　　少女低头一看，草履破破烂烂，沾满了泥土，白足袋上也溅了一些泥点，一瞬间脸颊泛起红晕，“抱歉。”

　　“娑罗，我为你准备好了衣物”，桔梗微微颌首

　　夏圆感激地点点头，跟随小天狗进入了一间远侍

　　桔梗抿了一口茶，“杀生丸，你喜欢娑罗”

　　大妖微抬眼皮，没有说话

　　桔梗语气淡漠，“你不适合她”，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其中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会帮她寻一个好人家，安稳度过此生，桔梗声调平淡，攥了攥茶杯，“不要像我一样，落得如此下场”

　　大妖语气淡漠，“不要拿我和那个半妖相比”

　　“她还小，喜欢你不过一时兴趣罢了”，桔梗一顿，“她会明白的”

　　“吼~”，大妖勾唇睨了桔梗一眼，“你可以试试”

　　桔梗眉头微蹙，他什么意思？

　　大妖垂下眼睫，盯着眼前的桃花酿，骨节分明的大手端起酒杯放在一旁的矮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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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洗完毕，夏圆望向镜中的自己，玉绿色斑驳底调，饱满的紫阳花绽放着，总绞的蝴蝶翩翩起舞，茶色振袖点缀小兰花自然垂下，玉白腰带缠绕腰间，和服特有的设计衬得少女的曲线更显柔美，黑发被墨绿色发簪高高盘起，露出白皙颀长的脖颈。

　　少女抚了抚和服的褶皱，再次回到殿阁

　　“咦？桔梗姐姐和天狗大人呢？”，夏圆望着空空如也的殿阁，只有杀生丸一人

　　大妖淡淡道，“出去了”

　　少女眸底闪过一丝担忧，“他们去哪了？”，提起裙摆，快步来到杀生丸身边

　　大妖挑眉，“没看出来？”

　　“什么？”

　　望着夏圆一脸迷茫，大妖叹了一口气，“他们没事，坐我这”

　　“我不，我要去找桔梗，人生地不熟，天狗欺负她怎么办”

　　“天狗喜欢桔梗”

　　“嗯”，少女应声，“嗯？！什么？！”

　　夏圆瞳孔一震，半天没反应过来

　　“不饿？”

　　少女来到杀生丸身边，正坐于团蒲，内心一团乱麻，什么情况？

　　望着桌上的小食，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开始装点心

　　“做什么？”

　　“给小玲装点”

　　“......”

　　殿阁一片寂静，光线昏暗，只有少女的咀嚼声和喝水声

　　“你看出天狗喜欢桔梗了？”，夏圆嘟囔道，睫毛下灵动的双眼开始迷离，“我都看不出来，而且......你不是不懂什么是喜欢吗？”

　　夏圆没有听到回应，回眸，却见大妖金眸直直盯着她，额前碎发遮光，暗影里眼眸深邃，映照着她的脸庞

　　她一惊，慌乱移开视线，心跳漏了几声，手中的小点心掉入怀中

　　他怎么了？

　　少女捡起点心，慌乱塞进嘴里，望向前方的桃林

　　“没什么对我说的？”，大妖轻启薄唇，听不出情绪

　　夏圆脸色薄红，眼睑耷拉着，莫名心思烦乱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少女攥了攥胸前的衣服，有点晕

　　“这段时间相处，我发现”，少女垂头，“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哦？”，大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慵懒地倚在矮桌，几缕银丝随着他的动作掉落，“你想象中我什么样子？”

　　“尊重别人，给予自由，成熟稳重”，少女掰着手指乖乖应答，“温柔，善良”

　　大妖越听眉头越紧，“善良”二字出来后，脸完全黑了下来

　　“从哪看出来的？”

　　“从你对铃的态度”，少女眼睛亮闪闪的，“你给她选择自己去和留的自由，这点我可太喜欢了！”，夏圆转头望向杀生丸

　　没想到有一天可以在正主面前表达喜欢

　　大妖凝视着夏圆激动的神情，若有所思，“所以呢”

　　“但真正和你相处后才发现，除了给予自由外......”，少女眸光淡了淡，“你一点也不好”

　　“我讨厌你”，说着说着，少女竟开始泪眼婆娑，“一点也不温柔，也不善良，也不成熟，随心所欲，杀生丸，我不想喜欢你了”

　　“然后呢”，大妖毫不生气，语气不觉竟带了些许宠溺，指尖划过桃花酿的酒杯

　　她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坦白过自己的心声了

　　总是口是心非

　　“然后什么啊，你就会敷衍我。”，少女鼻尖红红的，“我从不自卑，但遇见你后，总觉得自己不优秀”，少女脸色微醺，黑眸闪着泪光，盯着大妖，“身份也没你高贵，没你那么大的宫殿”，说话间，夏圆有些失落，“打架也没你厉害，还帮不上忙。我讨厌喜欢你的自己”，少女一顿，“喜欢原来这么痛苦”

　　夏圆眼泪吧嗒吧嗒掉，好似要把委屈全部诉说，“我不喜欢杀戮，不喜欢见死不救”，宽阔的和室回荡着少女的哭声，“我想回家，我想我的家人朋友”

　　大妖也不知有没有在听，只是抬起眼睫，直直盯着她的黑眸发呆，神情散漫

　　像个松鼠

　　“但是”，少女哭声停了停，“不杀不行”，黑眸染上一层厉色，“我一定要夺回阿佐野，为娑罗报仇！”，夏圆摇摇晃晃站起身大声宣誓

　　“为娑罗？”，大妖语气竟开始变得温柔，“那你是谁”

　　“啊？”，夏圆歪头思考，“我是......我是我自己啊”

　　大妖眉头微挑，绒尾翻长，紧紧缠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微微使力，她便跌入自己怀中

　　宽厚的大掌不觉覆上她微醺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擦，拭去少女脸上的泪滴

　　少女低眸，顺势抓着大妖的手，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大妖宽厚的掌心，满足道，“我是做梦了吗？好久没做这么美好的梦了”

　　“哦？都梦见什么了？”

　　“抱抱啊”，言罢，夏圆抬身，柑橘味气息瞬时环绕在大妖身边，只见她双臂环上大妖脖颈，在他耳边低语，“杀生丸，我好喜欢你啊”

　　大妖一愣，心脏不受控制在空旷的房间加速跳动，大手缓缓圈向少女腰间

　　父亲大人对那个人类女人就是这种感觉吗？大妖视线停留在怀里的女子，盯着她些许红意的耳骨发呆

　　“只有抱抱？”，大妖不自觉开始引导，视线移至少女的唇

　　“抱抱已经很越界了！现实中，我连你的手都摸不到，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和原著一样”

　　“原著？”，大妖缓过神，修长的手指覆上发簪，摘下，少女长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垂落，散落一地。指尖不觉撩起夏圆几缕黑发，温柔顺下，青丝在他指缝流淌，回归原位

　　滚烫的手掌再次覆上少女纤腰，维持她的平衡

　　“说了你也不懂”

　　大妖不再追问，语气带了一丝腹黑，“你还真信我不懂喜欢为何物”

　　少女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知道我活了多少年吗？”，大妖金眸深邃，“500多年”

　　夏圆纤手攥紧大妖披肩的绒尾，“你骗我？”，她紧抿嘴唇，眼泪在眼眶打转，“我懂了，你是为了拒绝我才这样说”

　　大妖嘴角含笑，望着眼前委屈的女子出了神

　　说不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听见什么言语，便开始喜欢她，回过神，早已乱了分寸

　　不受控制想见她

　　想

　　触碰

　　见到她又想欺负她，看她笑，看她哭，看她生气，听她说多么喜欢自己

　　也许

　　五十年前第一次见面

　　倔强的模样就已悄然拨动了他的心弦

　　大妖视线投注在少女纯粹的黑眸，心脏漏了几拍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眼睛，如无垠黑夜，暗不见底

　　“杀生丸”，少女拨去腰间禁锢的大手，拉开二人距离，一脸认真，“你可以直接拒绝我，我不是死缠烂打之人”

　　大妖感到怀中一空，心底划过一丝失落，视线随着夏圆的移动而移动

　　剧情不变，夏圆知道杀生丸不会喜欢她

　　“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她忍住酸楚，“和你共处的这段时间已经很快乐了”

　　“笨蛋”

　　我不想让你为难”，少女泪珠大颗掉落，“你快点告诉我答案，好让我死心”

　　“我拒绝了你，你就不喜欢我了？”，大妖语气柔和

　　“我...我...我不喜欢了”

　　“真的？”，大妖语气愈发柔软

　　“真的！”

　　大妖眸光暗了几许，“我不信”

　　“你...你！”

　　大妖勾起一抹笑，伸手从她臂下穿过，整只大手轻松握住少女的腰，再次拉近，“看着我，再说一遍”

　　少女迎上大妖狡黠的金眸，一字一句，“我说，我不喜欢你了”

　　“真可惜”

　　“可惜什么”

　　“好不容易对你有点好感”，大妖一顿，假意道，“你却不喜欢我了”

　　少女大脑一瞬陷入空白，瞳孔不自觉放大，“你说什么？”

　　大妖含笑望着近在咫尺的夏圆，“不说第二次”

　　少女心脏怦怦直跳，“果然是梦”

　　他的大手从腰间缓缓滑过至腰侧，强有力的手臂圈紧她的腰，让少女完全禁锢在他怀里。杀生丸浓郁的妖力，让夏圆心头竟涌上一股怯意，往后退些，却又被固定着，动弹不得

　　好近！

　　“娑罗”，大妖低沉的嗓音响起，“你想象中我的样子，很遗憾，只是你的幻想，包括你说的什么来去自由”

　　夏圆黑眸泛着紧张，从未见过这样的杀生丸，甚至不知道怎么形容，温柔，又让人害怕

　　蓦地，殿阁外的门口出现骚动，夏圆想坐直身体。腰间有力的大手却束缚得更紧，没有坐稳，一个趔趄，少女整个人埋入绒尾

　　“唔”，额头砸向大妖结实的肩膀，带来一丝痛感

　　这个梦这么真实？

　　“杀生丸大人！”，门口响起邪见可爱的声音，“我终于找到你了”

　　邪见猛推开障子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杀生丸身披银色袍子，长发如瀑布般垂下，与少女夏圆的黑发交织在一起，宛如银丝和黑丝编织成一幅绚丽的画卷。他们的身姿静静地交融在一起，大妖的宽厚手掌温柔地抚摸着夏圆的发丝，琉璃院内光影交错，映衬着两人的倩影，桃花满地，随风飘落，空气中弥漫着桃香，弥漫着浓郁的暧昧氛围。

　　“杀...杀...”，邪见望着大妖微红的眸，心里打了个寒颤

　　杀生丸自从遇见小铃后，性情确实收敛了些，但跟随他这么多年，怎会不知大妖一直以来的恶劣性格：自负、冷酷、霸道、高傲。

　　尤其，腹黑，腹黑是杀生丸大人的底色啊！邪见内心哀嚎

　　所以他面对杀生丸时，依旧心生敬畏，深藏恐惧。然而，现在的杀生丸，他一眼便明白了，大妖恢复了往昔的性格。

　　大妖无视了邪见，瞥向门口的桔梗，金眸幽沉

　　杀生丸！遇见他的娑罗究竟是福是祸，桔梗叹了一口气

　　这一路，她怎么会没有发现，娑罗一举一动全部落入杀生丸眸中，他的视线几乎没有移开过，如此霸道的占有欲，强有力的束缚

　　娑罗

　　你还没有发现吗？

　　“杀生丸大人！”，铃稚嫩的声音响起，“娑罗姐姐”，她在长廊奔跑，快到殿阁前，被邪见出门拦住，“小孩子，不许看！”

　　“邪见，我和杀生丸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啊！”，夏圆闻言挣脱出来，朝着邪见喊道，“不要给小玲乱讲！”

　　“娑罗”，桔梗柔声呼唤

　　夏圆抬眸看见桔梗倚在门口，脸唰地一下红了

　　这个梦还不醒吗？！话说，头怎么一直发晕

　　“过来，我们和铃去睡觉”，简单的言语却不容拒绝

　　夏圆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走向桔梗。

　　大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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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大人。” 邪见颤抖地跟在后面，内心疯狂吐槽，娑罗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为何杀生丸大人气场回到了从前

　　“邪见。”

　　“是！” 邪见匍匐在地。

　　“桃花酿不错，离开时多拿几瓶。”

　　邪见抬头

　　杀生丸大人什么时候爱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