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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中邪(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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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余弦也很快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人鱼和段永昼是一个灵魂,没办法分开。
这就说明在段永昼醒着的时候,人鱼是没有意识的。
而段永昼说他要开会。
他又不可能直接给人鱼一巴掌,让段永昼当场晕过去,让人鱼醒来,然后强迫人鱼和他玩。
余弦在半路想起这件事,就开始郁闷了。
不知道为什么,地铁的人好像更少了,但余弦还是坐着地铁回了家。
他一直郁闷到打开家门的那一刻。
人鱼就坐在门口,长而结实的银灰色鱼尾拖拽,手臂带着长爪撑着地面,抬着头,同样期待地看着余弦。
余弦:……!
“你不是在开会吗?”
有那么一瞬间,余弦真的很惊喜。
这种惊喜就像是一整天都没收到一个生日快乐,但当晚上孤零零地打开门的时候,收获了喜欢的人的生日祝福和礼物。
可能还不只是礼物。
人鱼凑上前来,揽住余弦的背,微微上前,把头靠在余弦身上,甩动尾巴。
它回答不了余弦的问题,处在人鱼身体里的段永昼仅仅是一个神智陷入混沌的怪物。
但它知道余弦此刻很开心,它也因为余弦的心情而激动。
它的脸颊如雕塑,宽肩窄腰,饱满的胸形连接着深刻整齐的腹肌轮廓,稍稍一发力便是钢铁之躯。从胸腔到窄腰的收敛极为深刻,这儿不可能有一丝赘肉,每一寸的结构都是为了战斗而生。从人鱼线往下便是逐渐细密地覆盖的坚硬鳞片,闪着磷光。
它应当有孩童般的赤诚,野兽般的凶悍,超越现存一切存在的顶级战斗力,和犬般的忠诚与无条件的爱。
绝对信赖,绝对依恋,绝对忠诚。
这就是人鱼,这才是人鱼。
余弦蹲下身,这下他就比人鱼矮了。他也不是很正常。
他蹲着,抬起手抚摸着人鱼的脸颊,担忧地问:“你真的不需要回去吗?”
他不懂段永昼那些工作,即使段永昼从来都不介意让他了解一切,余弦也是不干涉也不想干涉的。
其他人常常认为余弦不够爱他们,因为余弦根本不在乎他们。事实上,余弦确实也不爱他们。
他也不愿意影响到段永昼的正常生活。
所以他会对段永昼说出类似的话。
但段永昼从来不会拿着这个来说余弦究竟爱不爱他。
他只会觉得余弦居然这么照顾他的感受,余弦真的人美心善又关心他。
其实在内心深处,余弦承认,系统说得对。
他很多时候其实不需要一个多么事业有成的家伙,如果段永昼愿意抛弃一切,永远成为此刻这样半人半鬼的怪物永远陪在他身边,才是余弦更需要的。
他在大学时候的臭名昭著,确实也有他自己的原因,不能真的怪其他人。
他冷眼旁观其他人的示好,直到其他人放弃,然后毫不迟疑地接受另一个人的喜欢。
又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也从来不缺喜欢。
但那些人的喜欢,对他来说微不足道,或者甚至都没有被余弦认真注意过,被余弦轻飘飘地当纸巾丢进了垃圾桶里。
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余弦对待恋爱关系的态度,那就是“何不食肉糜”。
因为不够完美,所以他不想要。
他从来不知道贫乏是什么感觉,也就根本没有追求过什么。
结果他遇到了段永昼这个疯子,不仅被追到手了,而且死活分不了。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人鱼低头看着余弦,眸光变得温柔。
它摇了摇头,收敛了尖牙和利爪,用脸颊轻轻蹭着余弦的手心,再小心地用手心按住余弦的手。
余弦感觉到了人鱼手心有些粗糙但是厚实的质感。
按住了余弦的手之后,人鱼用唇去蹭着余弦的手腕,动脉的地方。
如果人鱼此刻张开嘴,露出獠牙,能立刻把余弦细腻的手腕肌肤割破。
但它没有,它只是去贴近,感受,像是在亲吻余弦的心跳。
看似需求,实则占有。
它顺着吻上去,再次小心翼翼地去触碰余弦的唇。
这次余弦没有避开,也没有推拒,就任由人鱼吻。
人鱼把他的手指引导着,放到了它自己的脖颈。
也许有的时候,人鱼也不是那么没有智商。
它在告诉他,它的一切都是余弦的,包括灵魂,包括生命。最脆弱的地方属于余弦,随意触碰,随意探索。
它不会告诉他,秘书就守在写字楼的下方,看余弦急匆匆地往回冲,就给段永昼发了消息。
段永昼也因此提前结束了会议。
如果他的存在不是为了守护余弦,那么他的生命毫无意义。
无论是守护余弦的安全,还是守护余弦的快乐。
其实无论是人鱼还是段永昼,都没有什么区别。
它已经完全属于余弦了。
他也是。
社会关系,金钱权势,外在的一切,段永昼都随时能放弃。
他保留了这些,也只不过是知道余弦其实还没想明白一些东西,而他是余弦唯一的、最大的后盾和港湾。
这些本就属于余弦。
他的存在和努力,就是为余弦保有更大的选择的自由,和更广阔的天地。
鸡娃不如鸡自己。
这个吻格外漫长而缠绵,他们就坐在走廊,余弦的另一只手摸到了人鱼的眼睛,那只青蛙出现时他想到的眼睑。眼睑闭合着,柔软,周边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柔软鳞片,在余弦的抚摸下微微睁开。人鱼深刻的黑色瞳里,银白色的瞳仁就这么望着余弦,眼里只有信赖。
余弦收回手,搭上人鱼坚实的脊背。
他仍然记得系统给他的提示,他很好奇狗狗陪伴系统到底是什么,也很好奇商城里到底刷新了什么东西。
但人鱼不放他走。
余弦咬了人鱼的舌头一口。
做事情,效率比情分更重要.jpg。
人鱼终于懂了余弦的意思,退开来,那张英俊而有些凶悍的脸显示出一些委屈,就这么看着余弦。
余弦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再摸了摸人鱼的头发,对人鱼开口:“走,我去和你玩。”
……好吧,其实是他自己想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