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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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希腊风格建筑环绕，神庙以下是无尽的蔚蓝大海。
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瞬息万变。
海边的风从来不懂什么是温柔，只是一味亘古的凛冽。
我抬手拢了拢散乱的发丝，倚靠在白色大理石的栏杆上不发一语。
直到身边响起一串细碎的脚步声。
我抬头看她，“傻丫头，就快要出生为人，怎可妄动神力入我梦境？”
少女笑了笑，身上饰物在风中碰撞清脆可闻，“赫尔墨斯告诉我，哥哥利用神力回到200年前取得真身并融合亿万年的记忆一直沉睡至今。一旦苏醒，圣域绝无胜算，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来。”
我站直身子理了理衣袍，“你该知道，我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雅典娜看了我半晌，柔弱垂于身侧的双手突然紧紧交握在胸前，“哥哥为什么要突然取回真身，就不能再等等我吗？只要再一次，下场圣战我的目的就可以达到，那个时候我绝不会让天马伤害到您。”
我平静地说：“帕拉斯，你的目的我再清楚不过，可那不是我的愿望。”
她蹙起眉，眼睛里有水光闪过，“你的那个愿望谁都不会帮你实现的！”
“所以那才是我同意圣战的原因。”我微笑起来，“谁都不会帮我，我就自己去做。”
晴空万里，一丝白云也无的梦境。
太阳高高在上光芒万丈。
我们在洁白神圣的罗马柱下相对无言。
雅典娜的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无奈地微笑，她双手覆上白色大理石的栏杆，渐渐沉静下来，看向远方的大海缓缓开口，“哥哥其实很羡慕人类吧。”
我垂下眼眸，任凭海风拂面，“是么？人类愚蠢又卑微，贪婪又狡诈，充满欲望、谎言、战争、贫穷、疾病。”
雅典娜笑着说：“可是人类也聪明又坚强，诚恳又善良，充满希望、和平，还有爱。人类什么都有，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正因为如此，在这片未知的大地上，人类才能够不断克服困难克服自身而成长。也许只需要一点时间，也许要过万千岁月，但他们从来都在进步，永远不会停滞不前，这样满怀希望地在自己的道路上坚定前行，不是很让人感动吗？”
我提醒她，“你不是一个人。”
她用坚定的眼神回望我，说：“我宁愿做一个人。”
我伸手轻柔地抚摸她紫色的秀发，看见她眼中倒映出自己冰冷的眼神，“帕拉斯，你一向都很有想法，可你要抛弃神格，去承受生老病死的折磨么？”
她咬着唇，“不知苦难，不知珍惜。”
无论过了多久，无论她做了什么，她依然还是那个犯了错就心甘情愿受我斥责的小女孩。
我有些欣慰地点点头，“你的确是长大了。”
她略略歪头，调皮地眨眼，意有所指地说：“亚伦哥哥，萨沙现在可是人类，总会长大的。”
仿佛一夕之间回到了孤儿院，没有冥王也没有战争女神，更没有圣斗士天马座，有的只是孤苦无依却充实快乐的童年。
三人相依为命，发誓要相守一生。
然而曾经深信自己是人类的我等到的是什么呢？
无法言明的病痛，无法实现的理想，无法遵守的誓言……
却至今无法舍弃的，作为亚伦时的那颗人类之心。
我转过身去，“人类如果不成长就无法活下去，这只不过是一种求生本能。”
“所以过了这么多年，奥林匹斯山依然没有丝毫变化，哪有什么可以永远不变，神也一样，不变就会腐朽。”
我叹息，“你会吓死宙斯的。”
笑地有些明媚的少女挑眉，“哥哥很早以前就那么做了吧~~”她随即低头，“可能是战斗的太久，看着圣斗士和冥斗士水火不容的样子，我真怕会忘了自己的初衷，这一世只想着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然后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圣战不要开始就好了，哈迪斯不要觉醒就好了，雅典娜不要再战斗就好了，可终究是太软弱了。”
当她重新抬头，眼眸闪动无与伦比的光芒，那是任何女神都比不上的神采，“帕拉斯•雅典娜可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我一定会打败你，达成我最初也最终的目的。”
我略点头，“我期待着。”
雅典娜低头向我屈膝行了个礼，然后转身，身影渐渐消失在一片光芒之中。
下一秒便是结界破开，四道身影恭敬地半跪在我面前，为首的冷峻少年低着头开口，“吾等身为梦神，在陛下沉睡之际竟让雅典娜趁虚而入，请陛下降罪！”
我没有说话，他们不能开口更不敢擅动，一直维持着姿势跪在地上。
海风渐大，垂落及地的宽大衣袂被吹起，绣于袖口的银色纹理散发光华熠熠生辉，旖旎了一地的衣摆也随之在风中飘飘荡荡，拂过离我最近的梦神面前，为首的少年不禁抬头，与我对视，俊美的脸上慌张一闪而过，他错开视线，再次恭敬地低头说道，“请陛下降罪。”
抬头望去，那是不曾存在现实中的天空和太阳。
过于美丽而显得不真实，即使在爱丽舍，天空和光也尽是假象……
我永永远远都不可能真的站在阳光下。
我抬手将碎发别于耳后，“奥涅伊洛斯，这个梦是你做的么？”
奥涅伊洛斯犹豫片刻，抬起头说，“是的，陛下的记忆吾等不敢窥视，但属下听修普诺斯大人说您无法直接沐浴阳光……属下就擅作主张……”
“不。”我微笑，“我很喜欢这个梦，你做的很好，奥涅伊洛斯。”
“是，吾等的荣幸。”俊美少年的眼底满是欣喜，冷峻的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我转过身，看向遥远的天际，“那么接下来，也到了苏醒的时刻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