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蕉下闲散客

8、第 8 章

　　到了小区门口，车子刚停，周牧也就睁开眼睛了，给司机付了钱，然后下车。

　　张昭昭跟在他后面，听到他问：“你之前这么晚下班了去哪？”

　　虽然不明白他问这干嘛，还是回答了：“墨迹到三点下班，然后去附近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盒泡面待到早上六点回学校。”

　　“行，以后你就直接过来喂乐乐吃饭。”周牧也表情就像一个剥削长工的周扒皮，没有感情的下达任务，她还不好拒绝，万一人家不养了怎么办。

　　“好”她有些无奈。

　　“我盯着你。”

　　张昭昭咬牙无语。人与人之间有没有信任啊。

　　一进屋，就听到乐乐在叫，大概是饿了，赶忙换了鞋，去泡奶，这回间隔时间有点长，张昭昭泡了三百毫升，一点一点喂给它 。

　　周牧也从卧室拿了一条摊子和枕头丢在沙发上：“你自便，我去睡觉了。”说完就进屋关了门。

　　张昭昭喂乐乐喝完，躺在沙发上渐渐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张昭昭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窗台撒在她脸上，看了眼时间，快九点了，今天周六，她的生物钟周末自动失灵，屋子里安安静静，她猜测着，周牧也不会没起吧，去他房间门口敲门，没人应。

　　不管了，继续她奶妈的工作，喂乐乐吃饭，发现泡奶的量杯和注射器都是用过的，她每次喂完以后都会清洗干净放起来下次用，这说明，乐乐早上已经吃过饭了。

　　张昭昭拿去水池清洗干净，拿着背包离开周牧也的家。

　　在大门附近远远看到人影，没看清，她就能确认那是周牧也，主要那人太特别，个子高，肩膀宽，穿着黑色宽松背心和黑色休闲裤，走在哪都有一种周围人主动退避三舍的气质，冷淡，懒散，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

　　走近了才发现了他脖子上挂了一条毛巾，发梢被汗透湿，耷拉在额头，脸上因为运动过后的关系，阳光一晒白的透光，身上肌肉结实有力，手上还提着一袋豆浆和包子，递到张昭昭面前。

　　“给我的？”张昭昭伸手接过，不太确定是不是买给她的。

　　“不然呢，小区的狗不吃这个。”男人吊儿郎当。

　　......

　　你丫的，会不会好好说话。

　　“谢谢，我去学校了，今天我没课，你要有事我晚点再过来。”张昭昭这人有个优点，她知好歹，别人是不是对她好她都看的清楚，嘴上的便宜她一般懒得计较。

　　“嗯。”男人应一声越过她，径直往家走了。

　　张昭昭回到宿舍，姚梦婷躺在床上看追剧，肖以安在给黄洁做美甲，肖以安最近迷上了美甲，觉得在外面做不划算，自己在网上看教程，买了工具，拿黄洁练手呢。

　　室友们对她夜不归宿早就习惯了，打了招呼，她打开笔记本，在网上看摄影视频，每个星期她都会抽点时间学习摄影知识充实自己。

　　黄洁突然说：“还记得上次我们说周牧也跟林川他们打友谊赛的事吗，那天不是下雨取消了，我男朋刚给我发消息改到今天下午三点在篮球场，我们一起去看吧。”整个宿舍只有黄洁有男朋友，两个人高中就在一起了，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算是个比较励志的故事了，两个人感情一直不错。

　　“好啊”肖以安边上色边说。

　　张昭昭想起来林曦的哥哥好像就叫林川：“你说的那个林川是摄影系的吗？”

　　姚梦婷从平板上抬头不可思议道：“呦，你居然有功夫关心别人，难得啊。”她们宿舍都知道张昭昭是个劳模，每天忙的睡觉时间都不多，开学快半年了，同班同学除了她们宿舍的，都没几个名字记得住，上次虽然跟她提了一下，根本就没想到她居然记住了。

　　张昭昭斜她一眼:“说的我多冷血一样，是摄影系那个林川吗？”

　　姚梦婷给她一个，你自己心里没点数的眼神：“是啊。”

　　“那我也去。”张昭昭报名。

　　“那一起去吧。”姚梦婷总结。

　　中午黄洁跟她男朋友一起吃饭去了，她们三个在食堂解决，回宿舍午睡了一会，一起去了篮球场，张昭昭在路上给林川发消息“你好，到学校了吗，我一会去球场找你。”

　　她们踩着三点的点来，以为刚刚好，球场上的座位上已经几乎坐满了，正愁去哪找几个位置，就听见黄洁跟她男朋友叫她们，她们已经提前来给她们占了位置。

　　三个人艰难的挤过去，刚一过去黄洁就抱怨道：“你怎么才来，都开始打了。”

　　“我们又不是来看比赛的，我们来看人。”姚梦婷说着眼睛直勾勾盯着球场上奔跑着的球员的身材。

　　打比赛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大学生，别的不多，身材那是一个比一个的好。

　　张昭昭一眼就看到了周牧也。他打前锋的位置，倒是不着急进球，在边线慢慢跑着，眼睛时刻盯着场上情况，等待机会。

　　又看到了齐名，打的是后卫，只是不知道哪个是林川。

　　她发的消息一直没有回复，大概还没看到就上场了。

　　张昭昭上初中的时候，学校要参加全市的女篮比赛，从各个班级挑选队员，她因为个子高，被抽中参赛，临时组成的球队，就没人正经打过篮球，每天放学集中训练一个小时，周末训练半天，就这样练了半个月，去对抗别的学校的精兵强将，打了五场，就没赢一场，其中两场对面觉得她们太菜，故意放水让她们多进了几个球，直到现在，她都没想明白，学校为什么要去丢这个人。

　　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谁跟林曦长的像，谁会是林川。

　　球传到周牧也手上，他带球跑了两步，踮脚腾空跃起来，眼睛瞄准蓝框，投篮，在边线进了一个球，场下沸腾起来，黄梦婷在她耳边说：“他可真帅啊。”

　　球进了，他也没有什么兴奋庆祝的动作，快速跟着队伍组织下一轮的攻防。

　　张昭昭没犯花痴：“林川是哪个？”

　　“林川给你下蛊了？”一天下来张昭昭念叨这个名字好几遍，肖以安也好奇起来。

　　“我找他有点事。”

　　“你找他能有什么事？”姚梦婷语气明显不信。

　　肖以安：“你找他干嘛？”

　　张昭昭如实告知：“我给他妹妹补课，把内存卡落到他家了，他说给我送过来。”

　　.......

　　安静了一会，姚梦婷羡慕道：“你也是厉害呀，补个课都补到了林川的妹妹，早知道，我也去补课了。”

　　张昭昭无语望天：“把你的生活费给我，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她是生计所迫，她们宿舍最有钱的就是姚梦婷，家里做大生意的，一个人的生活费抵得上她们宿舍其他三个人加起来还多。

　　姚梦婷讪讪摸了摸鼻子，指着场下一个方向：“看到没，白队11号就是林川。”

　　距离太远，张昭昭有点轻微近视，看不清楚他的脸，至少知道了哪个是他。

　　上半场的比赛，双方都有进球，最后比分8比6结束了，周牧也队领先。

　　球员下场休息，很多人跑去给他们送水，黄梦婷叫着也要去给周牧也送水，要拉着她们一起去，黄洁男朋友在旁边当然不肯，剩下肖以安和张昭昭，肖以安没什么意见，张昭昭眼神一直盯着那个11号的影子。

　　见他走到场边用毛巾擦脸，拿起手机看了看，眼神就在场上巡视，于此同时，张昭昭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是一条来自0096的微信消息“抱歉，刚在打球没看见，你在那里？”

　　张昭昭手快速在键盘上打字“在5号区。”抬头的时候见他已经在往这边走过来了。

　　张昭昭让她们两个自己去送水，自己在这里等林川。

　　林川往这里走的时候，一路上都有女生的目光紧紧跟随，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礼貌回应，有女生背后小声议论，他到底要去哪。

　　林川走到5号区，张昭昭才看清他的样子，五官明朗柔和，眼神清润，如同晴日白雪。正打算先自我介绍一下，林川眼睛已经锁定她，直直走了过来：“张昭昭吗？”询问的语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我，你怎么知道？”她有些好奇。

　　林川抱歉的笑了笑：“我以为你的储充卡是我的，无意中看了你的照片。”他笑的如沐春风，声音温和好听。

　　张昭昭想到储存卡里面有一个文件夹专门放的她从小到大的一些照片，让一个陌生男生看了，不由有些赧然：“没关系，我的卡现在在哪呢？”

　　“我怕弄丢，就放在车上，一会球赛结束，我再拿给你可以吗。”

　　“可以的，那你好好休息，球赛结束我再找你。”张昭昭礼貌答道。

　　林川觉得这个姑娘有点太一本正经了，一板一眼的，笑了笑盯着她手上的水:“可以把这瓶水送我吗，我怕回去没有了。”

　　“当然可以。”张昭昭大方把手上本打算自己喝，还没来得及开的水递过去。

　　“谢谢。”林川接过，笑着走了。

　　她们这边的动静早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张昭昭入学不到半年，深居简出，从不参加学校的任何活动，没什么名气，林川一入学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是以好多人都盯着她们看，猜想林川跟她什么关系，这么主动走过来找她，还拿走了她的水。

　　有人甚至瞎猜她不会是林川的女朋友吧，当然，张昭昭不知道她们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

　　周牧也和齐名也注意到了这边，齐名勾着唇角，露出标志性笑容，意味不明的望着周牧也：“这姑娘没良心啊，你这么帮她，她不给你送瓶水也就算了，怎么给你的对手送水。”

　　周牧也眼眸低垂，看不出什么情绪，猛地灌了几口水，没理他。

　　齐名根本不在意，在众多送水的女孩中看到了肖以安，嘻笑着走过去，凑到她面前：“来给我送水吗？”

　　肖以安不好意思说陪着姚梦婷来给周牧也送水，毕竟她吃了两顿面前男人做的饭，把水递过去：“嗯，看你们太辛苦了。”

　　“不辛苦，当锻炼身体了，天天打代码，身体要生锈了。”齐名天生的凤眼，加上他本人就像个浪子，不管说什么都有勾人的意味。

　　肖以安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室友她来给周牧也送水。”

　　齐名看过去，摇了摇头：“恐怕，你室友要伤心了，他从来不接女生的水。”

　　果然，周牧也谁的水都没收，一脸冷漠，要是周牧也收了谁的，女生们也许会觉得尴尬，可他谁也没收，女生们也没觉得有什么，都识趣的把水放在台子上走了。

　　下半场比赛很快开始，周牧也打的很凶，只要手上有球，就带球爆冲，跨栏，上板，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引得对面骂声不断，逐渐招架不住，比分差距拉得越来越大，台上男观众看的兴奋，女观众则为周牧也的男性魅力吸引，不停欢呼。

　　直到球赛结束，林川那对都没能扳平比分，最后结果22比13，

　　场上开始慢慢散场，张昭昭没走，她等林川，黄洁跟她男朋友先走了，肖以安和姚梦婷陪她等着。

　　周牧也结束比赛就冷着一张脸，往张昭昭这里走过来，身上气压低的吓人。

　　张昭昭看他越走越近，不自觉有点害怕,等他站在她面前，说话声音都有点发颤：“你干嘛呀？”

　　“水。”男人薄唇紧珉，说出来的话让人不明所以。

　　“什么？”

　　“给我买瓶水。”他眼神微眯，凌厉如刀锋.

　　张昭昭这才明白过来：“不是，刚才那么多人给你送水，你又不缺我这一瓶。”

　　“缺”男人直直看着她，硬朗的脸上冷若冰霜，用眼神把她包裹其中，气息凌冽到了极致，带着不容反驳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