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病患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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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浅浅无法判断温良是以怎样的心态说出这句话的，但毫无疑问，对方语出惊人，一点也不带怕的。
她下意识回头，餐厅内空空荡荡，除了她，再没有第三个人听见温良刚才的话。
窃窃私语从后厨传出，花见还在隔壁小卖部买水。
静谧的阳台上，海风轻拂，带来浪潮拍打海岸的声音。明媚的阳光倾泻而下，映照在满地的狼藉上。
沐浅浅回过眸子：“你知道？”
宝石一般的琥珀色如阳光一般，试图拨开浅淡的迷雾，然而刚掀起一角，还未看清，更多的灰雾涌过来，将刚才的一角捂得严严实实。
灰雾无影无形，想要拨开它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修长的手指摩梭着杯壁，澄黄的汽水中，细小的气泡不断上涌，和空气接触后又快速破裂开。
一股香甜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不知道是沐浅浅身上的花香，还是手中的这杯汽水。
温良垂下眼帘，卷长的睫毛盖住灰雾，让人无从窥探。
他静静盯着手中的香橙汽水，看着不断上涌的气泡，语气平淡地重复道：“知道。”好似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一般。
“你为什么不说？”沐浅浅目光下移，落在温良手中的玻璃杯上。
杯中的冰块已全部融化，没了剔透的冰块，这杯香橙汽水就显得平平无奇起来。
只是温良的手指修长，很适合拿手术刀。即使握着一个普通的玻璃杯，看起来也赏心悦目。
手指交叉，沐浅浅支着下巴，眸光微抬，静静端详着温良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恍惚看见温良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似笑非笑，泛着一股冷意。
等她再看去的时候，那抹浅淡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好像刚才她看到的真的只是幻觉一般。
但沐浅浅不觉得是幻觉。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是沐浅浅可以肯定，温良不是一个会轻易露出笑容的人。冷不丁从温良的脸上发现疑似笑容的痕迹，沐浅浅心猛地一突，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今天这一突发事件，实在给了她太多“惊喜”。
一瞬不眨地盯着温良，沐浅浅目光如炬，就差在对方脸上盯出一朵花来。
面对沐浅浅直白的目光，温良不以为意道：“我不知道他对其他人下了毒。”
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抽出纸巾擦拭着手上的水渍，温良推了推金边眼镜，镜片反射出莫名的光彩：“我可以选择不喝，也可以选择不说。”
温良背对着光，镜片模糊他眼中的神色，沐浅浅望过去，只看见了一团交缠的迷雾，不断翻涌着。
“也就是说，温医生觉得有人要伤害你？”沐浅浅倏然扯了下嘴角，笑了一声，“温医生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如果对方只想伤害你的话，为什么要给其他人下毒？这样一想，似乎就说不通了。”
沐浅浅说着，身子微微前倾，情绪分明的双眸细细探入那一片灰雾色中，一缕一缕地拨开，试图发现灰雾下的真相。
无论如何，结果都必然有趣。
或许是在花店工作久了，沐浅浅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随着距离的缩短，这股花香越发具有存在感。
甜腻的香味再次袭来，这次温良分清楚了，是生长在海岸边的花，香甜之余又带着海浪的气息，很适合这个夏天。
温良眼帘微掀，毫不避讳地和沐浅浅对视着，目光触及她唇角的笑，反手将废弃的纸巾扔进垃圾篓中：“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
“温医生总要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吧。”沐浅浅乘胜追击道。
“你可以选择不信，也可以当做——这只是我的个人揣测。”毫无情绪的声音传来，无声推拒着沐浅浅的问题。
“个人的揣测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和无端造谣的人不需要证据一样。”
沐浅浅闻言一笑：“温医生说得有道理。”
“不过你就不怕我转头就将你的话复述给费警官吗？”沐浅浅话头一转，明目张胆地试探道，“说实话，温医生能将这些告诉我，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不过是一个医生的个人揣测而已。”十指交叉，温良面不改色，浅灰色的双瞳蒙上莫名的光彩，“随你。”
“好吧。”威胁的话不起作用，沐浅浅耸耸肩，示意揭过，转而道，“只是我还是震惊于温医生的——”
沐浅浅抬眼，一双眸子如燃烧的火炬，直勾勾地盯着温良。她顿了顿，故意拖长了声音，一字一顿道：“不近人情。”
略一偏头，沐浅浅半撑着脸，纤长的手指不动声色点在眼尾上，无声宣告。
——她将一切尽收眼底。
海浪潮潮，海鸥的声音传来，空旷而遥远。空气似乎变得微妙起来，那双迷雾重重的浅灰色对上沐浅浅。
温良眉眼微动，脸上难得流露出其它情绪，只是闪得太快，看不真切。
骨节分明的手指交叠着，温良面不改色，平静地注视着沐浅浅，像是默认了她的话。
“你可以这样认为。”他开口，丝毫没有狡辩的意思，坦然道。
如此坦然的态度反倒让沐浅浅一愣。
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确实不算什么。
就如个人的揣测不需要理由一般，个人的行径，在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对方在班期间玩忽职守之前，顶多只能站在道德的层面上，谴责对方的不近人情而已。
“温医生这样坦然，我都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沐浅浅忽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不断向着温良的方向拉近。
细滑的发丝顺着肩膀垂落，沐浅浅抽出一只手将发丝别在耳后，眨了眨眼笑道：“不过我总算明白之前那种莫名的感觉从哪里来的了。”
“原来温医生只是不近人情而已。”
这句话说得很巧妙，沐浅浅面容含笑，语气真诚，细品却莫名带着嘲讽的味道。
只是不近人情而已。
真的只是不近人情而已吗？
脸上的笑容变得深邃，沐浅浅余光瞥见推门而入的身影，意味深长地坐回在椅子上。
“浅浅，我回来了。”跨过满地的狼藉，花见将新买的水递给沐浅浅，贴心地为她拧开了瓶盖。
“谢谢。”沐浅浅接过水，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缓缓压下舌根的苦味。
拧紧瓶盖，沐浅浅随手将水放在桌面上，然后就听见花见问道：“浅浅，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沐浅浅回头。
花见双手搭在沐浅浅身后的椅背上，微微弓着背，弯着眉眼道：“我刚才看你们似乎聊得很开心。”
说罢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温良，像是单纯的感兴趣。但花见具体是出于什么心情问出这句话的，谁也不知道。
沐浅浅无所谓。
她不怀好意地撇了温良一眼，笑道：“没什么，不过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发现？”闻言花见俯下身，贴着沐浅浅，目光顺势落在温良身上，对上那双毫无情绪的雾灰色。
熙熙攘攘的声音从后厨挤来，沐浅浅侧目，瞥见众人拥簇中，费闻一脸沉重地走了出来。
“你马上就知道了。”说罢，沐浅浅朝着费闻扬声道：“费警官，有什么新发现吗？”
闻言费闻顿住脚步，沉默片刻道：“凶手在制冰机上动了手脚，冰块中包含了毒素，一旦冰块融化，毒素融入汽水，剂量上去了……”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听了费闻的话，中毒者家属的脸色瞬间灰了一个度，目光怨愤地扫向穆老板。
见状穆老板往后缩了缩，哪里还敢出声。
就算不是他下的毒，但在他的店里面出了事，他就算长把张嘴也说不过去。
“那费警官有怀疑的对象吗？”
“目前我们怀疑凶手是店里面的员工，或者与穆老板有过节的竞争对手。”说着，费闻不动声色端详着周围人的表情，心中有了大概。
“费警官，我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发现。”沐浅浅比划了一个手势，浅笑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什么发现？”费闻抬眸，警觉道。
温良随之抬眸，情绪淡然没有丝毫的起伏，哪怕沐浅浅将话题的矛头指向他，他的表情也未出现丝毫的波动。
沐浅浅侧开身子指了指温良，一脸狡黠道：“刚才温医生告诉我，他知道汽水里面有毒。”
“费警官或许可以问一下他。”
说罢，沐浅浅眨了眨眼，随后就听见了系统的提示音。
「温良爱意值+10」
「当前爱意值：-45」
沐浅浅诧异回眸：？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病患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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