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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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九号，李秋澄顶着北京今年第一场大雪，和队友一起飞到东部沿海，红岛影视基地，《Youth101》录制地点。
最新一届101系选秀还是七年前，同类型节目走过六季，观众彻底失去新鲜感。加上各公司推出非生存战出身的团体，抢占国内偶像歌手市场，导致最后无论节目还是出道团，都以惨败告终。不过风水轮流转，各大公司流水线式推团的模式走到现在，观众也已经厌倦。
因此101系选秀沉淀七年，借此机会卷土重来，主办电视台联合各大媒体社造势，关注度持续走高。选手进入红岛当天，已经有不少媒体蹲守。
李秋澄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才一下车，就被满场的闪光灯晃瞎眼睛。他还不大习惯这么多人的场面，为免还没出道就流出那种半闭眼睛的崩图，李秋澄分外有“豆德”地侧过脸。
聚星传媒四个人里，也就是梁嗣音天生艺人病，单手抄袋走在最前面，哪怕被闪光灯晃死也要坚守大明星风范。
所以他的图流出后，成功拿下了101第一个万转。
而李秋澄在当时的秀粉狂欢里，只留下了半张侧脸，还是蹭的谷小晖的图。
各大公司早就和媒体通过气，比如梁嗣音和谷小晖的图由各大百万粉博主配上夸张的文案联动发出，而李秋澄和尚励仅有寥寥无几的少数营销。所谓“皇贫”，都是在节目还没播出的时候就定下的。
十号中午101正式参赛名单随之“流出”，能挖得到的基本资料和旧照放在一个长表格里。七年过去，秀粉拉表能力一如既往，FBI式侦察能力也依然保留。
比如有一个练习生才进红岛不到一天，就被扒出同时劈腿三个女友、要求经期性/行为等等黑料，成功实现八百倍速原地退赛。
等彩排的时候梁嗣音戳了他一肘子，不怀好意地调侃他，“李秋澄老师，您的旧照很受欢迎啊。”
他把手机甩过来，李秋澄随手一拉，发现自己几年前的学生证照片、生活照、舞室旧照都被扒得干干净净。
转发评论数都很可观，而且发布微博的人没有微博认证，应该只是私人号而已。
所以，他，李秋澄，一个陪读，凭自己的脸出了第一次圈？
李秋澄愣愣地翻评论，意外地发现十条里九条都很友好，剩下一条在问他是谁。
【感觉本届大舞担预定。】
【天老爷，我梦寐以求的门面舞担……素人时期没包装就这么好看，出道了吹个四颜一不过分吧？】[注]
【长成这样居然还会跳舞，就算是个哑巴都得出道吧？】
【谢邀，买股了，莫辜负。】
李秋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吧？也没有到这种程度吧？
尽管李秋澄老师是一个对秀粉文化知之甚少的元谋人，此刻他也已经靠着天赐的脸蛋成功挤进赛前大热行列，《Youth101》开国功臣，盘点的时候一定少不了他。
今晚的意外之喜让李秋澄生出了一点希望，他想，宣茗当年参加生存战的时候镜头也不多，靠舞台靠直拍杀出血路，最后奇迹不是降临到她头上了吗？
他也可以试一试。
彩排结束，十二号凌晨开始正式录制，这几天里他们还有手机。李秋澄回宿舍之后，悄悄注册了一个小号，搜索101的相关动态。
然后他发现，其实他的关注度还是远远比不上梁嗣音与谷小晖。毕竟营销当道的时代，一个百万粉博主，比一万个私人号都更有用。李秋澄也许凭脸和舞蹈出圈了，但选秀不是局限在一个圈子里的东西，他的大众知名度仍然没有提起来。
简而言之，李秋澄现在的境地，属于“小众轻奢”。[注]
他把手机一扔，心想还好靳思嘉提前给他打过预防针，从前一个练习室的队友，一夜之间热度狠狠甩开他，李秋澄心里没有一点波动是不可能的。
但是好在他目前愿意信任宣茗的前经纪人，所以失望了一秒就翻篇，跟着谷小晖一起练唱歌去了。
节目组闹这么大动静，势必是对今年这一届倾注了很大精力与希望的，当然不会只消费才进红岛一天的选手。晚上九点，官方账号正式公布导师团队。
青年男歌手佼佼者、传统学院派代表黎岚，海外生存战始祖主唱、现在的OST女王Maggie孔莹姜，知名编舞师关催雪，以及——
与Maggie孔莹姜同届的生存战奇迹，偶像歌手界短暂璀璨的烟花，Camellia，宣茗。
之前陆陆续续就有风声传出，说宣茗要通过这档节目复出，不过自宣茗毫无预兆退圈之后，这样的风声本就不在少数，“狼来了”的故事上演七年，也不会有人再相信。
因此这条推文一经发出，无论是Maggie与Camellia前队友见面，还是PD林琅与宣茗“复婚”，都是天大的热度，直接引爆死水一潭的互联网，吸了一大批圈外来看乐子的真路人。
嗯，毕竟八卦是刻在一个正常人类骨子里的优良品德。
比如梁嗣音就是该品德的优秀传承人，他从各个宿舍串门回来，手里一包开封的薯片，一边嚼一边感叹：“今年人才可太多了，就这一出幺蛾子，我看我们指不定赶上好时候了。”
谷小晖一把夺过薯片，队长多是操劳命，他半是训斥半是唠叨，“离初舞台还有几天？盐分这么高的也敢吃？肿了怎么上镜？”
“好了，交给秋澄保管，休息了随便你吃。”谷小晖把薯片递给李秋澄，李秋澄顺手拿皮筋绑起来，然后塞进柜子。
梁嗣音痛心，以至于背后讲人坏话的时候都面无表情，“你们看手机了吗？话题已经炸锅了，因为那几个导师，我们节目现在红得要死，紫微星下凡的程度。”
李秋澄很快点进热搜趋势，#Youth101赫然挂在榜首，二三四位紧跟着#宣茗复出、#林琅宣茗、#孔莹姜宣茗。九点之前，节目组刚刚靠着选手进红岛的路透吸了一波热度，九点导师团队一出，直接撕开秀粉圈子的壁垒，把《Youth101》拉到了普通大众视野里。
他往下翻评论，一溜的感叹号和问号，还有过度惊讶导致的满屏国骂。
【wokwokwocwoc宣茗？？！！是我想的那个宣茗？NEra的C位？《天塌》和《悬悬》的宣茗？】[注]
【谁？？？？宣茗？？？靠啊姐你终于出山了！！！】
【今夕是何年？？？woc珠花重聚了？我们歆粉魂兮归来……】[注]
【珠花……我梦里的珠花……全世界最好的绿卡line……我可以寿终正寝了……】
“珠花”通常指宣茗和孔莹姜两个人，Camellia是山茶花，Maggie即珍珠，粉丝们爱搞这一套，说是cp也不至于，两个人出道这么多年，已经更多变成一种代称。
李秋澄心里呵呵一笑，嗯，我知道宣茗要来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
【宣茗和小林哥哥吗？SOS，什么修罗场……但是爱看多来点，我是乐子人嘻嘻。】
【回楼上，不算很修罗吧……两位都是体面人，一直都没有闹得难看啊，小林哥哥后来采访也不避讳Camellia的。】
【但是不管宣林两个人体不体面，节目组把这两人请来，目的还挺明显的……】
李秋澄连连附和，炒热度嘛，全天下最好炒的是cp，比cp更好炒的是爱过但离婚了的cp。可惜Camellia沉寂七年，复出第一天，居然大家没有流泪忆往昔，反而更关注她和林琅那短至半年的恋情？
天，聊一聊宣茗的舞台啊，听一听她的歌啊，看一看《悬悬》不好吗？
谷小晖为了保持美丽脸蛋连水都不敢多喝，干燥得一边抿嘴唇一边讲话：“你别一口一个‘那几个导师’，上了节目嘴巴管牢点，装也装得有礼貌，学学秋澄。”
李秋澄还在刷微博，莫名其妙被cue，抬起头正撞上另外三个的眼神——都在看他。
他做过一个很流行的性格测试，结果是将近百分百的内倾型，很明显，内倾到极点的李秋澄根本遭不住这样审视的目光。
梁嗣音抱臂好奇看他，“刷什么呢？”
李秋澄当他面晃了晃手机，“评论。”
“嘁，”梁嗣音满不在乎的模样，“全是宣茗吧？”
“宣老师隐退七年第一次复出，确实应该是她热度最高吧？再说了，还有她和PD……”谷小晖稳重了这么久，也忍不住八卦一嘴。
梁嗣音颇有深意地“哼”了一声，“是，她二十一岁就赚够钱退休谈恋爱，花天酒地把钱花完了还能回来和前夫炒热度捞一笔，这日子真是舒服死了。”
李秋澄一瞬间皱眉，他从来擅长隐匿情绪，不到真的极点，不会表露太多。
然而这一刻却终究忍不住，回了一句，“揣测这么多干什么？连捕风捉影都算不上的事，不是造谣吗？”
气氛一时很尴尬。
李秋澄一直乖，平时不是会吵架的人，梁嗣音虽然刺头，但是该装孙子的场合也一向很礼貌。
谷小晖寻思这是闹什么？赶忙开口打圆场，“行了行了，摄像机还没开呢就在这一个不让一个的，到时候被抓到把柄恶剪，你们俩一起完蛋。”
边上的尚励加拿大出身，天然语言壁垒，他只能拍拍梁嗣音肩膀，用英语讲，“小心说话吧。”
晚上十一点，寝室强制熄灯。距离初舞台录制仅剩三十个小时，李秋澄闭眼回顾一遍舞蹈动作。
这一届照旧是传统101系选秀，初舞台分ABCDF五个等级。李秋澄自认跳舞还算出挑，不至于到C以下，但是要再往上……
他的Live能力也始终是个问题。
李秋澄接受系统性训练的时间最多十个月，他从前没有Vocal基础，聚星的声乐老师在业内也并不受认可，因此他的技术进步实在有限。最多能做到稳住气息不跑调，想要再往上突破，可能还需要更专业的指导。
他本来也不奢望A，但是既然走这一遭，Vocal导师黎岚和孔莹姜都是三十代歌手的翘楚，如果能学到更多东西，也是好的。
另外……如果舞蹈能力能被Camellia夸一两句的话，他就已经很满足很满足、很高兴很高兴了。
想通这件事以后，李秋澄脑袋里的烦躁郁闷一扫而空，整个人前无所有的轻盈放松，他很快感觉到困意，慢慢睡过去之前，却又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好像……梁嗣音对宣茗有天然的恶感？
他人纵然有个性，也不是那种随地乱发疯到处乱咬人的个性，为什么这么抹黑宣茗呢？
背后有什么隐情吗？
同一时间的北京，聚星传媒总监办公室里，落地窗外辉煌灯色，繁花迷眼。
靳思嘉仍在加班，打印机吐出几张纸，由靳总监亲自装订。封面几个醒目大字，是一份艺人经纪合同。
“小吴进来。”
“明天你把这份合同带去琼华湾九号，给llia。”
琼华湾别墅区，隐私性极高的高级住宅区，地处僻静城郊，好贵一套房产。
而不为人知的是，几年前琼华湾刚刚开盘，靳思嘉的一个老朋友便豪掷七八千万，购下风景最好的九号楼，作为她在北京的落脚之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