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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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7日，分工明确。
叶枝负责挖掘更多的案件细节，唐丰负责深入调查赵医生，王军克找王老板的行踪，花悬负责跟踪同仁大药房的药师。
上完课处理完学院事务后，叶枝飞速奔波在了路上。虽说委托的真相近在咫尺，紧张仍笼罩着每寸空气。
花悬离去前的眼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眼神总在送别什么，就好像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看不到明天。
据花悬所说，过往每次委托都是地狱级难度，死的死，伤的伤，这次没理由和平度过。
但时至此刻，他们四人可以说没遇到任何困难，一切都过于顺利，根本不正常；保险起见，他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支撑先前的猜想。
话说回来，“血字委托”究竟是什么？
——去剥夺吧，将这个世界里的恐惧剥夺成你自己的。
深渊般的声音时不时从天边传来，叶枝几近习惯，可仍弄不明白声音的来源，徒增烦恼。
叶枝约见了在刑警大队工作的林潮生。最近案子太多，林警官很忙，但他还是抽时间出来见面了，她很感激。
街景飞速后退，叶枝脚步匆匆。
她越走，心跳越快；自从接下血字委托后，那种感觉越发强烈了。
有人在监视自己。
不知名的黑暗中有一双深渊般的眼睛，不停投来攫取的目光，没有间歇。
而意识到这种奇怪的感觉后，她的精神也越来越混沌化。一切都坏掉了，一切都如坠入了梦境。
不，不是错觉，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
手机开始推送各种光鲜亮丽之人的广告，那些女明星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耀眼夺目。
她开始经常性眼花，将路边的电器广告牌看成整形手术的广告。
路人们不经意的眼光，就能让怀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疲惫。
叶枝路过街边Zara的橱窗，脚步逐渐放慢，直至完全停下。
她望着反光中的倒影，大脑一片浆糊。
她想继续赶路，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鞋底像生根扎在地砖之中一般。
镜子中的那张脸越看越丑，眼距怎么这么宽，鼻子怎么这么窄，颧骨怎么这么高，下巴怎么这么短。
倒影中的人，太丑了。
叶枝再也看不下去了，小臂颤抖，双手勾起鹰爪的形状，向脸颊抓去。
我需要那把刀。
我需要更高的鼻骨。
我需要一张更好看的脸。
我需要我需要我需要我需要……
“欣赏自己的脸呢？”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半开玩笑的声音，及时叫停了即将扣进脸颊的手指。
大脑瞬间清醒。
叶枝回过神来，在橱窗的倒影中看到了身边高大的身影，脸上布满牧羊犬般的神情。
“没，我在看衣服。”她立刻找了个借口。
林潮生看向橱窗里的衣服，再上下看看叶枝的打扮，笑道：“远不及你现在穿的这身。”
“不同的风格。反正我每学期16次课，要16身不同的衣服。”叶枝僵硬地笑笑。
他们缓缓踱步，一同向约好的川菜馆前进。
身边有林潮生陪着，叶枝感到安心了许多；就像高中时代她当班长，有林潮生当副班长，她同样会安心。
“这几天的割鼻子割头案，都是你在追查吧？”叶枝率先提起。
“是的，都是我们大队在负责。”林潮生微微叹了口气，“真可惜好好一个帅小伙，也不知道结了什么仇什么怨。”
“我们昨晚刚和周天麟妹妹谈完。”
叶枝惊讶：“周天麟还有妹妹？”
不愧是星海娱乐的练习生、未来的大明星，公司把隐私保护得很好，网上完全搜不到他妹妹的相关信息，家庭方面充其量只能搜到其父母住在老家L市。
林潮生点头：“长得和他很像，那小五官精致得很。不过貌似家里没有让她进圈的打算，她还在三中读书。”
长得和周天麟很像。
叶枝心里咯噔一下，如果长得漂亮又爱美的话，怎么听怎么像下一个死亡对象。
毕竟现在10月17号，距离10月20日还有三天，再死几个人时间也绰绰有余，毕竟鬼杀人可不讲道理。
要尽快解决血字委托，不然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去。
“你们问他妹妹干什么？”
“他妹妹周天颜从上周五就借住在他家，案发那段时间恰巧就睡在隔壁。”
“隔壁？”叶枝更诧异了，这简直是和死神擦肩而过的节奏。
林潮生思索：“她说周天麟死的时候，她在隔壁睡得很死，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在那之后看到什么可疑人物没有？”
周天麟百分百使用过美丽刀，不然赵医生不可能徘徊在他家附近，他也不可能死得如此蹊跷。
如果在他家里没能找到任何相关痕迹，警方都还不知道这款产品，那出租屋被翻箱倒柜的原因就很明确了。
林潮生转头看向她：“你怎么这么关心案子？”
“嗯。”叶枝尽量装出漫不经心。
林潮生挑挑眉，兴致勃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叶枝隐隐觉得，血字委托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然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于是：“你忘了，穆源源死在我家楼下，死前还给我打的电话。”
“你一直是这样的人。”林潮生表示理解，点点头，“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你，要是大半夜一颗头撞我的窗户，我肯定会精神失常的。”
“拜托，你可是刑警。”什么场面没看过。
林潮生歪歪头：“血腥与诡异是两码事，杀人很正常，但这一连串案子里被害者的死法够渗人的。”
“所以，周天麟的妹妹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事？”叶枝迅速将话题拽回。
眼下这情况，一寸光阴一寸金。
“奇怪的事？整个屋子翻箱倒柜，但是什么财务都没丢。”
大部分信息，叶枝早就知道了，她尝试旁敲侧击套出些新信息。
“黑盒子不见了吧。”
“黑盒子？”林潮生困惑的反应很自然。
“穆源源、席伊然、慕容肖肖，她们家里没见到过一个这么大的黑盒子？”说着，叶枝比划了一下大小。
林潮生十分确定地摇头。
他的记忆力也是数一数二的，不然也不会短短几年就当上了一级警长。
果然。
这进一步印证了作案凶手的目的。
如果闯入家中偷走美丽刀目的在于不留下痕迹，那杀人会不会也是为了抹去痕迹？
叶枝想起了，胡一瑾被泼了太多软化液从而面目全非的脸。
“周天颜说迷迷糊糊听到隔壁说话的声音，以为哥哥在打电话。推测死亡时间后约半小时，她起来上厕所，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的背影出了家门，吓得赶快到隔壁叫哥哥，然后就不幸看到了床上的无头男尸。”
“陌生男人的背影？”叶枝一下警觉。
如果这个人也是赵医生的话，那他们先前的推测就更加正确了。
“约莫一米七，深棕色头发，应该很瘦很瘦，不然周天颜也不会第一个形容词就是‘瘦’。”
叶枝困惑了，因为这个描述百分百不是赵医生，那是一个弓着背小老头，撑死也就一米六，而且是黑色头发。
等等，这个描述有些熟悉。
“棕色卷发？”叶枝喃喃自语。
林潮生愣了一下，忙问：“你怎么知道？”
叶枝立刻闭嘴，她知道无意间说错话了。
林潮生投来的目光依依不饶，明显是铁了心要寻求一个答案。
罢，反正是这个人。
叶枝压低声音：“前天我去买药，药店里的药师和你描述得特别像，所以我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那个人的形象。”
林潮生瞪大眼睛，那表情仿佛在说，这也能出现巧合。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情绪，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哪家药房？”
“滨海路88号，同仁大药房。”叶枝脱口而出，这个地址早已刻进心理。
林潮生点头，表示他记住了。
和高中时一样，他向来都只将信息储存在脑子里，包括生物化学等学科的笔记，也不知他是怎么复习的。
林潮生皱眉：“应该是巧合。”
“嗯。”叶枝嘴上这么说，心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她基本确定，那人就是药师。
但矛盾的是，唐丰他们调查，赵医生那时候也徘徊在周天麟家附近。
林潮生顿了顿，咧嘴一笑：“不过要真的是犯罪嫌疑人，你可就立大功了班长。”
无论过去了多少年，这个人依旧在叫自己“班长”，幼稚得可以，每次听到时脸颊都会发烫。
不过，怀旧也不失为一种美妙。
叶枝思考着他们刚才的对话，内心越来越困惑。难道是团伙作案？
“还有别人吗？”
“没说。”
“有没有见到过一个一米六左右的老头？”
林潮生哑然失笑：“这又是哪一出？”
那就是没看见了。
如果邻居都看见过这个老头，并且觉得可疑，住在他家的妹妹没理由看不见。
不对，那个赵医生不可能没有问题。
叶枝又想到了那与整张脸割裂的鼻子，脑海里闪过某张曾瞟到过一眼的被害人图片。
“你有慕容晓晓的照片吗？”她问，“让我看一眼。”
“有。”林潮生立刻掏出手机。
当看到那张照片时，叶枝也不知道该不该意外，赵建国的鼻子和慕容肖肖的一模一样。鼻骨不会骗人。
那么，问题来了：药师和赵建国谁更可疑？
叶枝难以回答。
一个年过六十老头，为什么要照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大学生的鼻子整容？而且他也没怎么保养过皮肤，显然不是注重外貌的人。
难道……
叶枝突然毛骨悚然。
他也出于嫉妒，把慕容肖肖的鼻子割了，再“缝”到了自己脸上？
可是慕容肖肖本来消失的鼻子已经还回去了，难道赵建国是割了鼻子当模型参考，脱膜3D打印一个不成？
话说回来，唐丰他们的信息真的可靠吗？
铃铃铃……
突然，电话响了。
自穆源源事件发生后，叶枝就换掉了手机铃声，换成了莫扎特的《小步舞曲》。
她不想再听到手机自带铃声，那会激起她恐惧的回忆。
然而现在响起的依旧是默认铃声，和穆源源打来时的铃声一模一样，叶枝清楚记得她特意设置过了，还反复确认过好几遍。
林潮生看出她脸色的不对劲：“怎么了？”
叶枝抬起手机，看到来电备注是“花悬”后松了口气。诡异的活人可比私人温和多了，她能接受。
她说：“没事，我接个电话。”
刚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花悬的声音，熟悉，冷静，无情，却无时无刻不充斥着黑暗。
“唐丰死了。”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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