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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闻十六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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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喜嘴角弯了弯,抬起手掀了掀自己扫过眉梢的空气刘海,露出一片光滑的额头,虽然她的眼睛没有暴露在空气中,可沈从越知道,她正在专注认真地看着他,然后一板一眼地正经说着。
“我觉得这样不公平。”
他笑:“哪儿不公平?”
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你好像把我整个人里里外外都看光了,可我还只知道你的味道,还有……你的声音。”
沈从越沉默了一瞬:“闻喜,注意措辞。”
什么叫把她看光了?
闻喜笑了下,手交错着搭在栏杆上,正对着他,腔调闲散:“难道我说的有错吗?每次在我最不堪的时候都会被你看到。你说,这跟扒光我丢你面前有什么区别?”
沈从越没有接她刚才说的那句话,一双沉沉的黑眼落在对面女孩秀气的面容上:“所以说第一次我看见你的时候,在天台,你不止想往前只走一步,对不对?”
闻喜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过去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他还记得那件事。
她没有说话,唇角微抿住,随后轻笑了一声,浅浅的笑容荡漾在她粉嫩小巧的唇瓣。
“你不说,我都快要自己把自己骗过去了。”
她的语调有些轻,听得出来她正在试图把语气放的轻松些,可这对她来说,好像还是有些难。
所以真的是只想往前走一步吗?
她不确定,如果当时的沈从越没有拉住她,她可能会真的在走出那一步后,然后会继续往前一直走,然后像残败的蝴蝶坠落在风中,然后堕落在肮脏的淤泥中。
“可是。”
既然掩饰不住,闻喜也干脆不再欲盖弥彰,从床上起了身,然后抬起脚,朝他的方向往前走了一小步,好像要走到他跟前,却在刚起步时就已经停下。
她白净柔软的小脸露出几分温和无害的笑容,神情很平静,可沈从越敛住心神,听到了她声调的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你还能抓住我几次。”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像被大雨打湿了的小狗,孤零零地蜷成一团,窝在马路的角落里,任凭着街道上飞驰而过的车辆溅起的雨溅在她的身上,在雾雨中看不清回家的方向。
沈从越绷直了脸,他微抿住唇,走到她跟前,声音很沉地叫了她一声:“闻喜。”
她淡淡应了一声,正对着他,慢慢抬起了两侧又白又细的胳膊,刚才的沉闷和压抑好似没有出现过似的,她重新扬起散漫轻松的笑意,对着他轻轻说了一声:“我有点冷,沈从越,你抱抱我。”
沈从越眉心拧了一下,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手,没有立刻动。
而闻喜则意识到了什么,笑意渐收,有些无奈地低叹了一声,主动往前走了走,细白软绵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腰,然后手指相扣住。
她主动抱住了他。
因为两人的距离被拉的很近,狭窄的空气里两人的呼吸好似被熏热了一番,黏腻而灼烫。
沈从越沉重的呼吸在她靠过来的那一刻不可抑制地粗缓了起来,硬直高挺的身子好似变成了滔天的海浪翻滚狂打上去,照旧岿然不动的连片礁石,抵上去,还有些硌头。
于是闻喜便改靠在了他的胸膛处,似是感到有些疲惫了,吐出的声音又闷又倦:“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比小姑娘还扭捏。放心,我不占你便宜。”
她似是为了让他安心,还抽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想让他放松下来,同时半开玩笑道:“沈从越,你长这么大,该不会还没有抱过女孩子吧。”
沈从越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手握成拳紧了紧,将因陌生而传来的僵硬和不适感压下去后,便松开了手掌,不含什么起伏的目光微垂下来,落在女孩绒绒的头顶,才看到在她发顶中央,有个小小的旋。
“出任务解救人的时候抱过。”
他一句话将自己先前与异性少到几乎没有的交流概括得差不多。
只不过,这次和之前那些完全不一样,当时的他满心满眼想着都是如何把人安全救下,其次的感受自然关注不到,甚至于可以说从来都没有关注到。
闻喜似是有些意外,轻轻“呀”了一声,但环抱着他腰的手却没有半点卸力。
“那我岂不是占了未来你女朋友的便宜?”
她自顾自说着,语气中倒没有半分歉意,只将最初的话题重新挑出:“沈从越,我是来向你要公平的。”
他笑了,俊朗的眉眼舒展开:“公平就是你抱着我不撒手?闻喜,你挺会算啊。”
闻喜扁了扁嘴:“才不是,闻女士说男生身上的体温普遍比女生高一些,我就想着试试看是不是真的是这样。”
说完这句话,她白白亮亮的牙齿亮出来,露出明媚的笑容,只不过耳根子处抹了一点绯色,像水墨点纸般渐渐晕开:“闻女士说的还是没错的。”
他身上很热,心跳有力沉稳,隔着衣服,温度正好,再混上他身上散出来的那道清冽的香味。
闻喜感觉自己好像要醉了。
就这样醉倒在他身上,好像也不错。
沈从越哼笑一声,听她狡辩,也懒得拆穿,兴味地看着她那股子傲娇劲儿撒泼出来,心中忽地冒出一个念头。
要是她再大上几岁的话,这样相处下去,说不准她和他还真会走到一起。
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像是被投入石子般,荡起层层涟漪。
胸膛里的心跳声越发的加重,沈从越为自己忽然冒出来这样的念头而感到不可思议却又不失几分不解。
眼前的闻喜还在扯着她那套公平理论,看不见眼前男人黝黑的眸子紧紧锁着她的面容,眉头皱起来些,却又松开,好像在纠结郁闷着什么。
所以等闻喜说完后,征求他同意时,他还没有听进心里去,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神情淡淡,半搭不理地回了一句:“嗯?”
闻喜松开手,摆在了身前,然后安分地往后退了退,和他差在两步的距离,等正襟危立好,便好脾气地又说了一句:“我说,沈从越,我能摸摸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