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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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成很听林语容的话，她说不想见到他，半个月以来，他就真的没有在林语容面前出现过。
只有每天零星几条微信稳定地刷着存在感。
陆谦成：【晚上有雨，带伞了吗？】
陆谦成：【加班也得好好吃晚饭，别总是饿着肚子。】
陆谦成：【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陆谦成：【我知道我的错，我已经在改了。】
陆谦成：【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
除了早安晚安，他每天固定发三四条微信给林语容，中午再送一束花过去。保证不会太频繁从而影响到林语容的工作生活，也保证让林语容看到他道歉的诚心。
可惜林语容已经不会再被几束花收买了，收到外卖抵达的信息时，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中午下楼拿外卖的时候，她下意识就准备把花往垃圾桶里塞了。
但她收了手。
错的是陆谦成，不是这些花，她犯不着扔花。
倒是关彦跟着她一起下来拿外卖，看见她的动作，犹豫好一会儿，才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你和你男朋友吵架了吗？看你最近一直心情都不太好的样子。”
“也不算吵架，我打算分手了。”
“怎么突然——”
心里涌上一阵窃喜，关彦都差点没管住嘴，话说了一半才想起来他没有资格问得那么详细，抬手摸了摸鼻子，含糊说道：“那就随你心意来吧，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林语容好笑：“说不定旧的去了，也不想要新的呢？”
“感觉可以理解，但是我觉得你不能因为一段失败的感情，抗拒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不是抗拒，是不想。”
“我觉得你之所以不想，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一段感情失败了。”
“可能吧，不过你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
关彦不吭声了，转头就能看到林语容狐疑的表情，忽然转了话题，“对了，还有一个多月我就要毕业了，我想辞职换家公司尝试一下。不过不会很快就走，我会处理完手头的项目再走。”
这才是真的有点突然了，但职场嘛，本来就是人来人往的地方。
林语容微微扬眉，点头：“已经找好下家了？”
“还没，就是先和你说一声。”
“那我知道了，你下次别说这么快。”
她侧身直面着关彦，“想离开无可厚非，你有你的理由，我不深究。但在找到下家前，不要轻易把离职的想法透露给任何人。得亏你现在的上级是我，如果换成别人，比如李然那样的，很难保证不给你穿小鞋。说不定到了最后，不仅没找到新工作，还把这份工作给弄丢了。”
“但就是因为是你，我才说的。”
关彦也垂首看她，内心汹涌着还想说些什么，却也没说出口，便看见林语容转身走进了写字楼，长发在身后荡漾。
“那说明我这个师父当得不错，很受徒弟信赖嘛。”
“是啊，还好是你带我。”
他这一句声音很小，林语容没听清，但猜想也就是些感激的话，没太放在心上。
回到工位，她还是把那束花放在了桌上，花束中间依然夹着贺卡，她也没兴趣看了，一边吃外卖，一边给陆谦成发微信，【以后不要送花了，今晚有空吗？我们谈谈吧。】
时隔半个月，这是她回复陆谦成的第一条微信。
但陆谦成并不觉得这意味着争吵结束了，不安的情绪反而因此更加强烈了，并且下意识地抗拒这一次见面。
可他是不能拒绝的。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为过去犯过的错买单。
这是他应得的。
陆谦成：【有空，你想在哪儿谈？】
林语容给他发了家公司旁边商圈的火锅店，吃饭期间半字未提那天的事，一直到吃完回家的时候，她才说：“有时间你过来把你的东西都收拾一下搬回去吧，我们分手。”
大概是早有准备了，陆谦成竟然一点也不意外。
但还是难受的，垂下的双手握成拳，张开嘴发的嗓音喑哑微颤，“小容，我——”
“不用想太多，这次分手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想开了。”
即使已经准备了半个月之久，说出这些话也并不容易，林语容知道陆谦成想挽留，她也同样需要平尽全力地压抑情绪，才没有在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涌出眼泪。
“你已经做得比以前好很多了，我知道你在改了，但是我发现以前的那些事对我的影响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就算你已经在改变了，以前的那些刺在我心里也没有办法消除了。可能是我们的时机不对，也可能我们本来就不适合在一起。总之，我不想再继续了。”
“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就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已经给你很多时间了呀。”
从大学到现在，她已经在陆谦成身上花费了太多年的时间了。
她低头吸了吸鼻子，“我不是说我在你身上浪费了时间的意思，我觉得做过的每一个决定不管正确与否，都是有意义的。我不后悔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也不后悔复合，但是我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在一切都想清楚的前提下继续，才是真的浪费我们两个的时间。”
阴雨天的夜里，遛狗的散步的都不出门，小区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风吹树叶时发出的梭梭声。
陆谦成感觉胸口仿佛是堵了口气在那，上不去下不来，想要挽回却又无从开口，到头来就只能问出一句苍白无力的，“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吗？”
“有的，哪怕是现在，我还是很喜欢你。”
可她苦笑摇了摇头，“但我没办法和你再进一步了，每次听到你说要我去正式见你爸妈，要我搬去你新房子那住的时候，我都感受不到一点开心。刚开始我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我后来想通了，其实那个时候我就不想和你继续下去了。”
“小容……”
“高中学政治的时候老师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得很牢。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所以陆谦成，这次我是真的放弃了，也不会回头了，就这样吧。”
“……”
事已至此，陆谦成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垂眸看着林语容泛着泪花的双眼，却未从中看到一丝一毫的不舍。
在她眼里，有的只有坚决。
潮湿的风裹挟着初夏的闷热，他忽然失去了继续直视她的勇气，视线偏移了半寸，“我还能再抱你一下吗？就最后一次了，以后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忙的时候也别太废寝忘食……”
他平时话没这么多，到了这一刻，他好像要把过去没说的话全都一口气说出来。
林语容就听着，等他说完就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盈满眼眶的泪水顺着脸颊落在他衣领上，“我会好好的，你也是。”
“好。”
这一晚，陆谦成没有上楼清行李。
和他道别后转身的时候，林语容彻底没绷住眼泪，顶着一张泪眼婆娑的脸回了家，就扑倒床上埋头大哭，然后翻箱倒柜一整晚，把所有与他相关的东西都找出来扔了。
等陆谦成过来拿行李的那天，她就恢复了表面上的正常，像对待一个普通朋友那样对他。
唯一不同的，是在送陆谦成下楼的时候，她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微信删了，手机通讯录的号码也删了，“我做不到和前任心平气和地做朋友，我们以后应该也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了，你也把我删了吧。”
以前伤人心的总是陆谦成，现在看她这样果决的样子，陆谦成才知道被伤心是这样的感觉。
亏他刚开始还觉得林语容太傻，现在想来其实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与其说这是复合，不如说是一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复仇更为贴切。
他依然无权再说什么，当着林语容的面删了好友，进了电梯，“就到这吧，我走了。”
“那就不再见了。”
电梯门在他们之间缓缓关上，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
这天之后，林语容分手的戒断反应还是有点大，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发呆，下雨的时候，或者加班的时候，经常下意识打开微信想寻找置顶的联系人。
但置顶联系人早就只剩下余希音一个人了。
所幸这些反应依然没怎么影响到她的工作状态，醉月仙的项目稳步进行，Vivian也给了她明确的消息，说只要准备好年中述职，她马上就能正式做项目组的组长了。
苏薇听了这个，当场恨不得给她放个礼炮，“情场失意，职场得意，还是值得的！”
林语容好笑：“我有和你说过我分手了吗？”
“没有是没有，但我有眼睛的好吗？”
她顺手指了下关彦，“不信你问他，他肯定也看出来了。”
林语容抬头看过去，就见关彦飞快地点了下头，紧接着飞书就弹出了他发来的消息，【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直觉是大事，她回复：【去会议室说。】
她发完飞书就先起身走在了前面，关彦亦步亦趋跟上，后一步走近会议室关上了门。
“我已经找好下家了，大概下下周要去入职。”
早就做好了他会离职的准备，林语容接受度良好，说：“那你就直接在飞书上提交离职申请，这周交接一下工作，离职日期定在下周三怎么样？”
她在公事公办，关彦却听不进去，“嗯”了声，问：“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辞职吗？”
“不好奇，这是你自己的事，你想好了就行。”
“你也不好奇我要对你说什么吗？”
话说到这里，林语容要是再什么都想不到，那她是白谈那么多恋爱了。
她抬眼看着关彦的眼睛，直到看得他耳根发红，才终于放弃让她提问，主动坦白：“我记得刚入职的时候，你和苏薇姐说过不喜欢办公室恋情。”
印象里好像是有这么段对话，但刚入职的时候……
这小子这么早就动心思了？
她眯了眯眼睛，“你就为了这个辞职？”
这个动作有点危险，关彦有点紧张，连忙解释：“也不止是因为这个，我综合考虑过了，我们公司做的是供应商，我也想尝试一下在甲方公司工作，而且我比对过前景和薪资了，这是我严肃考虑之后得到的结果。”
说完这个，看林语容还是没表态，他双手交握，低声说：“我知道你分手没多久，现在肯定不会考虑我。但是能不能……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
少年人的喜欢赤诚坦荡，回想以前的种种细节，林语容发现她很难直接拒绝关彦。
“我大概会很难追，你能接受？”
“只要你给我机会就好！”
关彦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看得林语容很想笑，“那……”
她话题一转，“先回去忙你的，白酒博览会的活动预算下午给我，但凡让我发现你算错了一个小数点，就准备提头来见我吧。”
关彦被她赶出了会议室，而她自己望向窗外，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终于意识到京川的雨季终于过去了。
外面晴空万里。
是晴天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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