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束光》三两旧事

2、第二章

　　“爷爷，我回来了。我姐还没回来吗？”向暖站在玄关边换鞋边对着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老人家问了句。
　　“你姐打了电话回来，说今天有点事，要晚点回来。小鲤鱼饿没饿啊？要不要吃点什么？爷爷上午买了点零食你尝尝喜不喜欢？”向爷爷听着声满脸笑容的回答。
　　小鲤鱼是向暖的乳名，因为她自幼活泼爱笑，向爷爷希望她能在有着小鲤鱼一般活泼的同时还拥有着它那般坚强善良，临危不惧，勇敢机智的品质。当然最主要的原因给向暖起乳名的时候正好电视上放着《小鲤鱼历险记》，于是向爷爷不顾众人反对一锤定音，向暖就“被迫”当了十几年的小鲤鱼。
　　“……爷爷，要不然给我换个乳名？小鲤鱼更适合男孩子你说呢？动画片里的小鲤鱼也是个男孩子，我用着不大合适吧？”向暖有些许崩溃的问到。
　　“诶，谁说女孩子就不能像小鲤鱼那般了？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也可以做男孩子做的事，可以去保家卫国，可以救死扶伤，女孩子更应该好好教养，免得以后被哪个男孩子三言两语骗走了。小鲤…乖乖，你爸爸和你妈给你们丢在家在外面忙事业，那爷爷当然要照顾好你们，爷爷给你起这个乳名更希望你能一直像它那般活泼，能坚守本心。爷爷老了，陪不了你们多久了，爷爷就希望不管是我的大孙子也好还是你姐和你都能平平安安的，少受点委屈。”向爷爷本来想继续叫向暖小鲤鱼见她嘟着个嘴故作不满的样子改口叫了她第二个小名，是的，虽然向爷爷坚持叫向暖小鲤鱼，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比如向暖的堂哥就”喜欢叫她乖乖。
　　“知道啦，爷爷才不老，爷爷年轻着呢！不许你胡说！你还要看着我哥娶妻生子，看着姐姐考上大学，等着我工作孝敬你呢！快呸呸呸，给晦气呸掉！”向暖坐到向爷爷旁边给他捏着肩膀。
　　“好好好，呸呸呸！爷爷错了啊，不该说这些，小鲤鱼去写作业吧，不用给爷爷按摩，爷爷去给你们做饭吃！”向爷爷说着拉下向暖的手拍了拍走向厨房。
　　向暖看着爷爷进了厨房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将书包扔在椅子上把自己摔在软软的大床上。又圆又亮的大眼睛看着窗户外露出一截的枝桠，思绪则飞过窗户，越过回忆里的大山飘向了久远的过去。
　　今天和楚瑶的冲突以及楚瑶嘲讽她说的那句“你怎么敢嘲笑我的？你莫不是忘了为了你这贱人我妹妹的下场！你活该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你就该在淤泥里沾染一身的腥臭味！”
　　楚瑶和向暖原本是同一所幼儿园长大的朋友，两个人一直是同班同学，关系亲密极了，因此楚瑶的妹妹也渐渐的和向暖成为了朋友，向暖把楚星迹当自己妹妹一样宠，只要楚星迹想要的东西向暖有，或者向暖有能力让她得到都会尽力满足。楚星迹有那么几年过的无忧也无虑，然而好景不长，一把大火烧断了楚瑶和向暖的友谊，烧毁了向暖对未来的憧憬。自此以后向暖和楚瑶再也不是朋友关系，楚瑶恨向暖恨到了骨子里，而向暖则是尽力避着楚家走，她害怕看到曾经对自己温柔无比的楚阿姨满脸泪水的看着自己，害怕看到一直温文尔雅的楚叔叔浑身落魄……
　　楚瑶这么说不过是想让她永远的陷在泥潭里出不来，让她时刻记着自己背负着的东西，记着楚星迹因为什么而没的。可她从未忘记又何谈记起？每天她都能梦见楚星迹满身是伤的和自己说她好疼啊，说被烈火烧身的感觉……为什么死的是她而不是自己呢？她知道楚星迹最怕疼了，她多想替自己的小星星受那份苦啊！她已然被困在回忆中出不去了，她逃不开也忘不掉一个叫楚星迹的女孩，忘不掉两人曾手挽着手约定考同一所高中同一个大学，选同一个专业去同一个地方，忘不掉楚星迹明媚的笑容和脆生生的嗓音。楚瑶的刺激是多余的，因为向暖无时无刻不是困在回忆里的，她比楚瑶更怕自己忘记了那个笑起来甜丝丝的、会脆生生叫自己暖姐的女孩，所以她选择了自我放逐……
　　而打楚瑶的那一巴掌是因为她不曾亏欠过楚瑶，从始至终都是。
　　……
　　向暖是被一阵敲门声唤回思绪的，打开门看见是自己的姐姐向妧便又回到床上瘫着.向妧跟着进来并关上了门，之后先扫视了一下书桌，看桌面干干净净的一本书也没有眉心微蹙了一下又松开了，转身看向自家妹妹叹到：“你是真不打算考大学了？从高一的中旬的开始你每天回来书也不看作业也不写，就只是瘫在床上，在学校里每周都要上台念检讨，怎么？好学生的身份体验久了想换一个身份玩玩？”
　　“没有，姐，你有什么其他的事吗？”向暖笑眯眯的问。
　　向妧看她笑嘻嘻的样子心口突然就疼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妹妹每天都在笑，不停的笑，除了笑其他的表情都很少有，做为她的姐姐自己已经猜不透她的心情了，也开始捉摸不透她想做些什么了。
　　向暖见姐姐只是看着她不说话误以为是被自己气到了，只好坐起身看着她说到：“姐，我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些什么，也清楚自己的做法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你不用劝我，劝我也没用，我这个人从小到大都倔的很。你也不用担心我，违法犯罪的事我不干。回去吧，你也高三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骂我这件事上不如拿去学习，明年的A大B大随你选。”
　　“去你的！就跟我扯皮！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别让爷爷知道了，他也这么大岁数了，少让他操点心吧！”向妧说着开门走了。
　　向暖走到书桌前站了几秒还是坐下拿出了作业，然而她一个字也没写，只是扫了一下就扔到了一边，转而从床下拉出一大箱子，箱子里装的全是各种各样的资料，向暖挑挑拣拣的选了一本扔书桌上写了起来。之前她也是有名的好学生，只是在楚星迹去世之后把自己放逐了，任由自己逃课，打架，最后一步一步的变成了老师眼里的坏学生。可因为和楚星迹的约定，到底还是没有完全放弃自己对的学习，虽然每周都要念检讨但还是会在课堂上听一听课的，不过在老师眼里就是盯着黑板发呆，有时候因为逃课漏掉的课程她也会在放学后一个人在书桌前默默根据视频自学。
　　她也买了不少的课外题册，偶尔也会刷几题，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放在箱子里落灰。向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边想要为了自己曾经的约定而努力，一边却又觉得算了吧，人都不在了自己还努力个什么劲？她想要把自己彻底沉入烂泥里却又因为楚星迹说过的话始终不敢真的沉下去。
　　晚上10点，过去网吧门口，四个男生并肩而立。
　　周余晖手中握着一瓶矿泉水，抬眸看着路灯下漂浮的尘埃耳边听着石磊朱亮和薛寂的闲扯，脑子里想的却是放学时楼梯上坐着的向暖。想着她黑又亮的眸里流转着的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悲伤，想着她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想着想着喉结不由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想自己好像对向暖有些想法，或者说，对向暖有些感兴趣。他想知道为什么向暖的眸子里一直藏着抹难过？为什么难过却还是要笑？
　　“周哥，我们先回家了啊，你路上注意点！明天见！”石磊对着周余晖说到。
　　周余晖和他们不同路，闻言回过神来转身走向回家的路，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他慢慢的走在路灯下，打开手机登上校园论坛，搜索“向暖”，随后出现了一连串的词条。他一条一条的看过去，每一条都没过多关注，直到有一天的标题是“XN并不是你们看到的那般目无尊长，成绩奇差……”周余晖眸光微动点了进去
　　“贴主从小学开始便是XN的同学，一直到现在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这些都是因为自己把XN当做前进目标。XN的成绩一直非常好，只是后面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让XN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也让XN失去了方向……”
　　看的出来这个贴主真的知道很多向暖的事，他还在帖子的最后说自己等着向暖重新找回学习的目标，重新变得耀眼，说自己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多年前向暖对低迷期的自己的鼓励。
　　周余晖将帖子拉到最后，看到评论区一堆嘲讽贴主，言语间都是对向暖不屑和辱骂，更有甚者让贴主去治治脑子，免得患了癔症而不自知，还说向暖成绩如果好自己就直播吃那啥。这个楼主里的回复都是起哄的，却没有一个是为向暖说话的。周余晖抿了抿唇收起手机回到了家，打开灯在寂静的屋子里坐了半晌，才起身去洗漱了然后坐在书桌前开始写作业。
　　向暖躺在被窝里戴着耳机听着音乐，因为楚星迹的死让向暖的睡眠极度不好，彻夜的失眠是常事，她一动不动躺了很久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时间：凌晨3点。向暖知道今晚自己注定睡不着了，只能从抽屉深处翻出安眠药吃了一粒，然后继续闭眼听歌，有着安眠药的加持勉强睡着了。然而没多久床上的人便蜷起了身子，眉头紧锁，陷入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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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急着骂女主为什么不亏欠楚瑶，后面会有解释的，这才第二章，还有很多东西要解释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