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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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我听说过。”
他沉默了半晌：“据说是守护者一族力量的来源，每一个死亡的守护者的亡灵都会栖息在此，维持世界的和平与安定。”
我一愣，没想到他居然知道，搬来一把椅子，我坐上去，懒洋洋地说：“嘛，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这个世界早就不需要守护者了；他们现在都叫我们奴仆一族。”
“为什么？”
“说起来挺复杂的……”
最早的时候，源家的先辈和水之国的创始者一起创建了这个国度，他是那个人的守护者，两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战友——在杀戮和硝烟中，将这个东方孤岛上小小的国度发展壮大，占领了整个海洋，成为当之无愧的霸主。
而绝对的服从和永恒的支配使得被利益熏黑了心脏的契约人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慈悲，开始将战友变为奴仆，久而久之，我们的先辈也就沦为最下等的奴仆。光之女神赋予我们的荣耀经不住现世的尘垢，终成埃土。
“……后来，我们一族的人就世世代代沦为奴仆了。我们一族的后代在五岁之前必须和人签订效忠契约，否则会死亡。契约生效后将会觉醒血继，同时心脏要交给契约人保管，等同于将生命交给他人。契约人就是我们的生命源，一旦对方死亡，我们也将跟随而去。”
“切。”他嘲讽一样地勾起了嘴角：“再强又怎么样，还不是奴隶。”
“……”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懒得和他吵了，这种话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吧？“奴隶又怎么样，反正我们一族就剩我这一个残次品了，我死了，守护者也就彻底消亡了。”
这个伴随着荣耀而生的族群，终于要和世界说再见了。
“……你这样还算残次品？”
“当然，真正的血继觉醒者是绝对拥有同时对抗五个赤砂之蝎的实力的。”我从凳子上站起来，到一旁的书柜上翻出一个相册，指给他看：“喏，这个就是当年的那位英雄，还有这边这个，曾经一人之力扭转乾坤……”
“这个是谁？”
他伸手一指，正中一张布满伤疤的，刚毅的面庞。
我合上相框，面色一冷：“叛徒。”
他没说话，只是眼里带了点困惑，我叹气：“告诉你也无所谓，反正几乎人人都知道……源家最天才的天才，曾经大闹水之国，大概是多少年前来着？他的契约人是当时的一位公主，没想到这个叛徒居然杀了自己的契约人……”
“等、等等……”这张照片是谁放进来的？我明明已经销毁了！我再次翻开相册，慌忙将那张相片抽了出来，相片的边缘有些磨损和烧焦的痕迹，背面微微发黄，我颤抖着将它翻过来，上面用狂草写着三行字：
——杀死你纯属侥幸，你无愧最强之名。
——向你致敬，最后一名光之女神的忠诚信徒。
两行字字迹不同，下面一行稍微工整一些，从字迹的粗细可以看出是女性所写，而上面一行则狂放了许多，比划坚定，力透纸背。
而且两行字看起来年月相差也颇大，下面的一行字看上去是最近才写上的，怎么会？难道最近有人来过这里？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是谁……
“看来你知道的并不准确。”宇智波佐助哼了一声，口气嘲笑味十足。我没说话，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相片。是谁？为什么能够进入光之森林……
“这不可能！光之森林是源家的禁地！除非拥有源家的血继，否则绝对不可能进入！”
“……”
宇智波佐助这回没再搭腔，大概是懒得理我了。他自顾自走到书柜旁边，从里面抽了一本书看起来。我依旧在原地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脑子里面的一团乱麻。当年的事情我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但是书籍上记载的语焉不详，真相一直扑朔迷离。那位公主到底是怎么死的说法不一。更何况，知情人又都死光了……
那、到底是谁将照片放回来的！？
完全没有头绪，我郁闷地差点抓狂，只能坐在凳子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宇智波佐助突然问：“源里绪，你们一族为什么死完了？”
我呆呆地回答：“叛徒死了之后，就被灭族了。”
他皱眉：“灭族？”
我扭头看向他，奇怪地笑了笑：“你觉得很奇怪？这一点也不奇怪。你们木叶的大家族都是因为内部问题完蛋的，我们水之国，每一个血继族群的灭亡都是因为不够强大而被外力摧毁。水无月是，源也是。”
“但是按照你的说法，你们一族很强。”
“你说这个啊……”我沉吟了片刻：“很强，但是说句实话，血继者最多的国家就是水之国了，比我们强的又不是没有，贵公子上原隼人一个人就灭了我们一族。”
“……”
他似乎是被震惊到了，居然没有说话，我木木地继续说：“说起来那时候我好像还没出生？你没听过他的名字吗？和你们三代目火影是同辈人，忍界大战中人人避之不及，人称战场贵公子，上原隼人。嘛……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下杀手，大概是被水影命令的？反正灭都灭了，谁还管那么多，只不过给他的战绩榜锦上添花罢了。”
他又嘲讽地勾起了嘴角：“怎么？你们水之国灭族就没人管么？”
看样子是勾起他不好的回忆了。我摇摇头：“这很正常，天原一族不也是被人灭了么？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水无月一族也是被江音寺澈和鬼灯一树剿灭的，强者为王，这是水之国的生存法则，人人都知道。”
房间里面陷入了沉默，只有古旧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我估摸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大蛇丸应该回去蛇窟了。不然会被念叨的。于是，我拍拍宇智波佐助的肩膀：“回去了。”
他放下书，站起来。
我紧张地交代：“我会把我们两个人传送到音忍村附近，然后跑回去。你记得千万别对大蛇丸说你来过光之森林——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怎么，他作为你的契约人，没来过这里？”
“除非我们自愿将人带入，否则无人可以闯入。”我再次交代：“你记得千万不要说……”因为，我不想让那个人来打扰这里沉睡的灵魂……“千万千万别说。”
“啰嗦！”
他切了一声，催促：“要走快走。”
我耸耸肩膀，想必他应该不会说出来了吧，也对，他又不是大蛇丸一伙的。走出木屋，来到最中央的一棵大树下，我抚摸着树干：“神与我们同在。”
刹那间，白光笼罩了整片森林，在耀目的光芒中。我看见很多很多年以前，光辉和荣耀同在的那些过往，只是一秒，白光消失，我和宇智波佐助出现在了音忍村附近的一篇丛林里，等到眼睛适应了突如其来的昏暗，我伸手在一旁一棵树上划了一下。
“消。”
树上的符文逐渐变淡，然后消失。用过一次的坐标就不要再用了，不然被大蛇丸发现了的话可就不好玩了……我站起来拍拍手：“好了，回去了。”
宇智波佐助瞟我一眼，率先走在了前面。一直到我见到了大蛇丸，他也没说一句话。大蛇丸阴森森地问：“里绪，刚刚发生了什么？”
“赤砂之蝎和迪达拉来袭。”我实话实说。
“你们两个呢？”
“……哦，我感觉到了巨大的查克拉波动，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就带着宇智波佐助到森林那边藏起来了，觉得差不多了才回来的。”
“哦？”他眯起眼睛，眸子蛇一般细长：“那你怎么知道是他们两个的？”
“我和晓里面每个人都接触过，大人。”我嘴角一抽，回答：“他们每个人的查克拉波动的感觉都不一样，我能感受的到。”
他将瞳孔张开，又问宇智波佐助：“佐助，是这样吗？”
“哼。”宇智波佐助别过头，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是默认……大蛇丸也就不说了，他铁定知道我在骗他，不过这人也算有个优点，不会把人逼得太紧。
狗急还会跳墙，他不可能随时随地拿着我的心脏。源桐山弑主也不是什么秘密，兴许大蛇丸也怕逼得急了我咬他一口？
嘛嘛，这个可能不怎么大，不过光是想想大概也能算是一种安慰吧？我一向还是比较乐天的。将大蛇丸交代的那点小事办好，我优哉游哉地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外面看月亮。窈窕一线天，颇有几分划破夜空的味道。
看着看着，就在我快睡着的时候，宇智波佐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用他那种经典的，不屑的冷哼一般的语调说：“听说，你们一族只能活到十六岁？”
“是这样没错。”我翻了翻眼皮：“你在那书上看到的？看书速度挺快的。”
他冷哼一声，大概能够从里面听出来他的意思是‘再强有什么用只能活到十六岁’之类的……我双手撑在脑后：“不过也是有例外的哦。”
“比如？”
“比如说那个弑主的天才，他活到了二十几，还是三十几，记不得了……总之，他活得异乎寻常的长，说来挺有意思的。我们要想活得久，就得契约人自愿把生命转移过来，结果他居然杀了自己的契约人，啧！”
“听起来，你们的血继更像是被诅咒的。”
“嘛，都是这样吧？你们写轮眼不也是被诅咒的血继么？”我悄悄瞟了瞟他的眼睛，黑色的，如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为地狱烈焰一般的暗红，写轮眼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搞清楚。
“早年的源家祖先，可是都活得挺久的。”过了一会，我打破了寂静：“因为契约人将他们看做同伴而非奴仆，愿意将生命共享给他们。而现在，可没这么好的人了。”
……很多年都没有了。
在水之国强大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契约人愿意奉献自己宝贵的生命给他们的守护者。人丁原本就稀少的一族，终于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上原隼人灭族的时候也不过只有那么几个战斗力，其他的都在痛恨和无奈中去了。
好不容易有了那么一位契约人，愿意奉献生命，却没想到被源桐山一刀刺穿心脏。据说那位契约人死亡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源桐山的心脏——当时，她是不是也想要先对方一步结束守护者的生命？守护者一族，到底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源里绪。”
“干吗？”
“训练。”
“……”
“嗨嗨！”
………………
……………………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一直觉得想起来就像是一场梦。
宇智波佐助在蛇窟里面一步步成长了，期间遇到过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个金色头发的小子来闹腾——据说被他冷言冷语地赶走了。
不过当时我正在执行高危任务，详情不知。
老实说我一直在数日子。数我的十六岁什么时候来临，数大蛇丸什么时候该换身体，数宇智波佐助什么时候完蛋。偏偏就这么巧，我数来数去，觉得这三件事情似乎会同时发生。
它们的确同时发生了，巧的无与伦比。
就在我数着我的十六岁来临的那日。我坐在蛇窟的门口，掰着指头查着秒针，等待死亡静静降临。等待守护者的最终消亡。
然而，突然的，轰轰轰轰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爆炸声中宇智波佐助提着刀从里面走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跳动着的红色物体，我瞪大眼——
我的，心脏。
我看着他：“你杀了大蛇丸？”
他没说话，还是回我一个经典式的宇智波冷哼。
“拿着，”他将心脏扔过来：“现在，你准备好用你的力量跟着我去复仇吧。”
我静静看着他，没有接，那颗心脏掉在地上，滚动了两下，跳动着。
死神的勾镰似乎越来越近了，我几乎可以感觉到生命在流逝。
“拿着。”他皱眉。
我又看他一眼，接着看向我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弯下腰，伸出手。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