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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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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娇听到脚步声,与楼下的人对视了一眼,灼灼目光一秒挪开,步子也迈开了。
“等一下。”方泽凡三两步上了楼梯,立在她身后,身高齐平,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司娇不太习惯两人距离,向后退了一步,变成了她在上位俯视着他。
她微垂着眼帘,眼尾被拉长,那种没有情绪的寡淡,给整个人添了些许清冷。
方泽凡仰头看着她,微微一愣。
回过神,将揣在兜里许久的东西递给她。
“上次欠你的东西。”
司娇眼眸定在那个礼物盒上,呆滞地张了张嘴。
那个她挑选的青竹银珠手链。
“不是说不用送了吗?”
安静的楼道只有他淡淡的嗓音。
“说过了,我不喜欢欠人东西。”
话说完,方泽凡先她一步上了楼梯,刚走到二楼,门嘎吱一声开了,与付桂芳打了个照面。
方泽凡格外乖巧礼貌地躬了躬身子:“阿姨好。”
付桂芳双手抱着臂,目光在他身上扫了又扫,仰着头傲娇地“嗯”了一声。
嗯,算是安全通过。
方泽凡连滚带爬上了楼梯。
司娇本以为老妈会质问她,她已经准备好措辞,徐可然将她送回来的,送回来就走了。
但是老妈什么也没问。
还是她看到玄关处的箱子,付桂芳才像回过神:“你朋友放在门口就走了。”
司娇被勾起好奇心,拿了个小刀将箱子小心翼翼划开,是一套价值不菲的蔡依林签名专辑,一张纸条滑落在地上。
“娇娇,生日快乐。”
是朱梓潇的字迹。
司娇的笑容凝在了脸上,扬起的嘴角含着凉薄。
原来,她从未把自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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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司娇早早起了床,背了会单词,随意扎了个马尾辫,出了门。
付桂芳听见动静,从阳台探出头:“吃饭还回来吗?”
“回来。”司娇换着鞋子,没有任何犹豫。
“中午不在外面吃?”
司娇:“不了,没什么事。”
对话结束,司娇开了门,刚走两三步,就看到一个身影坐在一楼的阶梯上。
垂着头,看不出情绪,但孤单的背影,显得落寞又沮丧。
司娇轻了步伐,扶着扶手,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
方泽凡头埋在手臂里,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司娇垂着眼帘睨着他,而穿着整齐要出门的样子。
方泽凡眼眸含水涟漪,垂下的眉毛,低垂的小狗泪眼,让人心生可怜。
司娇闭了闭眼,认命似地坐下来:“怎么了?”
“我爸妈要离婚了。”
司娇一惊再次看向他的时候,方泽凡平淡注视着楼外的景色。
五月,小区门口的杏树长满了青色的果子,不知道被哪个小鸟啄了,滚落在他们的单元门口,静静躺在那里。
司娇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兰姨和她母亲脾性差不多,容易吵架也正常。
瞥到司娇复杂的表情,方泽凡肩膀抖了抖,最终还是没憋住,笑出了声。
听到笑声,司娇算是明白了。
方泽凡在耍她,她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但还是忍住了。
抢过他吃了半截的火腿肠,一言不发出了楼道。
方泽凡跟在身后,为自己辩解:“也没说错,他们说了十几年要离,也没离。总不能怪我。”
本来不想扇他的司娇,听到这句话,真特么想扇他。
司娇走到小区门口,方泽凡才跟上她的脚步。
小区流浪猫很多,四处乞讨,司娇望着那只脏兮兮小猫,将火腿肠递了过去。
那小猫先是试探舔了一口,很快跑开,在司娇的呼唤下,又猫着腰爬过来,一点一点啃食了起来。
方泽凡见她蹲在地上,浅笑的眉眼与清晨的清新融为一体,唇边也漾出了一丝笑容。
掏出口袋里另一根香肠学着司娇,勾引那只小猫。
“你去干什么?”
听到方泽凡的询问,司娇没有掩饰:“找王一舟。”
方泽凡动作一顿,额头多了几条细纹:“有事?”
“去水族馆看企鹅,今天是企鹅主题。”
倏的一声,一个被虫蛀的杏子从树上掉了下来,骨碌碌滚在两人面前。
方泽凡捡起来,将它扔到了草丛中,开始揉捻指尖的细毛。
见小猫心满意足舔着爪子,在司娇身旁绕来绕去,她将包装塞到方泽凡手里,眼皮耸拉着,语气淡淡:“走了。”
方泽凡没起身,左手将包装捏住,另一只手仍然举着香肠,那只小猫吃饱了仍然凑近嗅来嗅去。
一会儿,他看到一辆电动车从小区门口车道上开过。
王一舟笑着与后座的人讲话,来不及收回的笑脸,让方泽凡眼角搐了下。
五一假期加上企鹅主题,吸引小孩子的属性加满。
王一舟很少出门,自然没料到是这幅场景,他很是愧疚地看向司娇。
司娇趴在玻璃墙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抖动着鱼翼的魔鬼鱼。
蓝光映在她白如雪的肌肤,指尖泛着嫩红,在玻璃罩上慢慢滑动,脸上神情却淡淡,既没有留心周围的小孩,也不像在欣赏鱼群。
王一舟立在另一侧,眼眸隐晦不明。
看完企鹅,王一舟才觉得司娇的心情放松些,从口袋掏出两个企鹅挂件递给司娇。
“一人一个留个纪念。”
司娇摆摆手,灿笑的眉眼对上王一舟的视线:“不用,我不喜欢这种东西。”
不喜欢?
王一舟敛去眸子中的疑惑,将挂件塞了回去,没有再坚持,依旧含着笑,不过淡了几分。
两人出馆的半路,司娇接了电话,表情从疑惑到惊喜,又到迫不及待。
果然挂断了电话,就开口:“不好意思啊,一舟。我中午有点事,可能要先走了。”
王一舟问:“什么事,很急吗,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司娇摇着头,“有个朋友要见我一面,就在这附近。”
“那我送你吧。”
“不用。”司娇再次拒绝,指着商场的方向,“就在那,很近的。”
王一舟没再坚持,他依旧那副如水的儒俊模样:“什么事,很急?”
“有关高考的。”
摆手送走王一舟,司娇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妈,我中午不回去吃饭了,有点事。”
王一舟跨坐在电动车上,离得很远,依旧能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朝着另一个身影挥手。
傅律。
他咬紧后槽牙,半天没启动车子。
傅律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话语却在另一处:“今天怎么出来了?”
“陪朋友逛逛。”
傅律眼眸沉了沉:“你不是不爱乱逛?”
“变了。”司娇冲他挑了下眉,眼底含着细碎的光。
傅律垂首笑着,手落在桌子上,摸了摸杯柄:“这些都是安清大学本省的专项计划,能加十到二十分,按照往年的基数来看,加十分的比较多。”
司娇打开文件仔细翻了翻,都是一些政策细则。
“申请时间差不多下年这个时候,主要要求是成绩排在年级前三十内,拿过三次及以上市等奖。上次你说你拿了两次。”
司娇点点头:“高一的时候参加市物理竞赛,二等奖,还有语文作文比赛,市特等奖,还差一次。”
傅律静静看着她,转了转勺子:“这个月有一次英语竞赛,你去参加。”
“不行。”司娇下意识拒绝。
“你要相信自己,机会不多,要珍惜。”
司娇咬了咬嘴唇,瞥了眼他墨色微凉的眸子:“好。”
司娇问完细节问题,将文件收好:“你保研怎么样?”
“有些变化。”傅律看着窗外,明明十七岁孩子却笼着淡淡沧桑。
“什么变化?”
傅律回过眼神,瞥了一眼,垂头勾起了嘴角:“心境上的变化,有什么建议吗?”
司娇笑出了声:“给不了建议,也不想干扰你的人生。”
傅律:“我想出去。”
“你最好不要。”
傅律挑上眉眼:“不是说不干扰我的人生吗?”
司娇猜出他的心思,没有接话。
“我出去也好。傅严压力也小点,他一直都在我的光芒笼罩之下,总不能一辈子如此。”
司娇:“决定了?”
“还没有。”傅律盯着杯子,那一圈圈涟漪在他心里荡漾。
司娇抿着的嘴终于松动了,她看向窗外那只失去束缚的气球,也许会在某个时刻自爆坠落,但是被人落在角落,也会在某一天失去生气。
不如飞高一点,起码是快乐的。
“我支持你。”
傅律猛然抬眼对上司娇灿灿眼眸,不由得也笑了。
我支持你,
你的取向不同,与其被束缚规劝过一生,不如找个自由国度,大胆肆意地过活。
“那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司娇举了举手里的文件:“那我去找你。”
黑色的汽车刹在一棵皂荚树下,枝叶浓郁遮住了大半个车身。
方泽凡扭着身子,挪了视线才从缝隙里瞥到从车后座下来的身影。
司娇眉眼弯弯对里面的人摆着手,说了几句话才起身离开。
方泽凡纳闷,不像是王一舟。
他心莫名一沉,在被发现前躲进了视线盲区。
司娇似乎很开心,蹦跳着进了小区,还给楼下超市的阿姨打了招呼。
方泽凡避在角落盯着她雀跃的身姿,扯了扯一旁的杂草。
叼着根草的方泽凡像游荡的孤魂终于回了家,手刚伸进兜里,就看到挂在门口的东西。
他眼角乍然压低,将贴在上面纸条撕下来。
“你看这个胖头的小金鱼,像不像你。”
似乎感受到了方泽凡的目光,小金鱼转过头,鼓鼓的眼珠直愣愣转向他这边,脑袋大大的还吐着泡。
这么没头没脑的模样。
才不像他。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守护那皎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