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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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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接?”程金兰搭眼看过来。
方泽凡将手机攥到手里,怕老妈发现哪里不同,硬着头皮接了电话。
那头徐可然显然情绪激动,丝毫不听出这声“喂”有所不同。
“娇娇完了完了,成绩出来了。”
方泽凡沉默听徐可然说完。
程金兰见他不对劲,问了一句:“谁打来的。”
“同学。”方泽凡挂断电话,将手机塞进衣兜,重新拿起东西向厨房走过去,“没什么事,喊我出去玩。”
程金兰淡淡嗯了声:“压岁钱提前给你。”
“谢谢妈妈。”
程金兰走近桌子,随手拿起一张试卷,抚了抚褶皱,又想伸手整理剩下试卷,瞥到角落处一个清隽秀雅的字迹,有棱有角,那个娇的落笔随意但优美。
眼尾乍然一落。
司娇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见还算正常,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将书包放在了方泽凡的书桌上。
摆在桌子中心的是司娇那本作文素材,司娇摸了摸,又看到视线正中心的作文比赛三等奖。
他的床铺依旧是记忆中深蓝色的格子版样。
司娇的视线从凌乱的被子滑到了床柜上,她走近才看清楚那个纸篮子,只不过纸篮子旁摆了个灰丧丧的小黑狗。
她怔住了,半天不转眼珠。
小黑狗呆呆的,毫无芥蒂望着她。
前脚碰在一起,后脚伏在地,可爱乖顺极了。
司娇没忍住点了点它的额头,它重心偏移落在了地上,司娇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将它捡起来,放回原位时,才看到那里有个小小的四方礼物盒。
那盒子很熟悉。
兜里的手机叮咚响了一下,司娇掏出来,才发觉不对劲。
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弹出来,虽然在界面处,但司娇还是看到了,心犹如一点一点滑落到冰窟窿里。
送走了爸妈,方泽凡迫不及待推开了门。
只见司娇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脸隐在阴影里蒙上层淡淡忧伤。
他心一沉:“你知道了?”
司娇闻声站起来,拿起书包:“愿赌服输,你赢了。”
这次期末成绩出来了。
250名竞赛选手中,方泽凡排名154,司娇排名176。
折成学校排名,方泽凡年级51,司娇年级66。
班级排名,方泽凡第二,司娇第四。
若是按照原来成绩来看,司娇算是在保持的基础上小有进步。
但是对于奋战了三个月的她,这次期末退得一塌涂地。
司娇非常失落。
她都忘记了怎么从方泽凡家里出来的,机械回了房间,失望的情绪如同入夜的潮水一涨再涨,泛起的波澜将她吞没。
为什么,为什么学这么久,还是没有进步?
司娇一遍一遍质问着自己。
就算这样,她的大脑还是不可控制地马不停蹄地理着这些天的不足。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西斜的阳光透过窗帘慢慢消散时,司娇已然坐在书桌上,做着计划表。
手机嗡震动下。
徐可然:这次比赛题难,折成学校成绩本就不公平。
司娇还是回了:你知道了?
徐可然:方泽凡给我说了。
司娇才好好想着刚才自己的模样,还是真是败兵无地自容逃跑的模样,她揉了揉额头。
司娇:怎么说的。
徐可然:打电话是他接的事,还有他说你心情不大好,让我关心关心。
徐可然:挺不可思议的,这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徐可然信息被另一条信息所盖住。
“愿赌服输,你说的,我想吃老程关东煮。”
司娇端着杯子,上了拐角看到方泽凡侧头望着她,露出洁白光滑的牙齿。
两人并排坐在四楼的楼梯处。
方泽凡接过杯子毫不客气,见司娇目不转睛盯着他,才放慢动作,递到她面前。
司娇从中拿了个白萝卜,小口小口啃了起来。
方泽凡擦了擦嘴:“司娇,你愿赌服输,重承诺,我敬你是条汉子。”
他拿另一个白萝卜切片做干杯状碰了碰司娇的。
瞥到司娇陡然锐利的眸子,他急忙补充:“女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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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很快来了,早晨天未亮,司娇雷打不动醒了,穿衣服起床,坐在桌子前背了会儿单词,直到阳光刺破云层,撒在小花猫的肚皮上,司娇才起身,给猫咪放了粮,自己去洗漱。
司妈打了个喷嚏,用戒尺将两人隔得远远的才说:“等下去买.春联,你去吗?”
司娇摇头,啃着馒头:“不去,我还要写套试卷。”
“好。下午要去你奶奶家,在那过年,收拾好东西。”
司娇点点头。
付桂芳忍无可忍:“可然什么时候回来。”
“初三。”
付桂芳咬咬牙齿:“好吧。”
回到房间,司娇写完试卷,开始一题一题复盘,已经日上三竿。
咪咪与这位新主人呆了两三天,胆子越发大了,跳上她的大腿,找了个温暖地,窝成一团。
司娇捏了捏它粉嫩的小爪子,一圈一圈撸着它的毛发。
拿起手机想拍张照,才看到一条两小时前的信息。
方泽凡:红包有些费劲,换成其他的行不行?
前几天的写作业比赛,司娇毫无悬念赢得了第一名,等司娇回过神想明白,这当牛做马输了,红包可不能不要。
司娇:几个意思?
很快弹出一条消息:你知道的,最近手头有些拮据。
司娇:折成什么?
方泽凡:你在家吗?
司娇:嗯。
方泽凡:出来。
什么东西,神秘兮兮的。
司娇蹑手蹑脚往门关走去,还是被妈妈发现了。
“去哪?”
司娇火速出了门:“马上回来。”
两人并坐在四楼的楼梯处。
方泽凡被在背后的手终于拿了出来,将一个包扎细致的递给她。
司娇见熟悉,一愣:“该不会…?”
方泽凡耸拉的眉眼闪过一丝扭捏。
“放着也是放着,行不行?”
司娇将包装打开,是那个可爱的毛绒兔子,心里软软的,暗想这个方泽凡挺会折东西。
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不是要送人吗?”
方泽凡摸了摸后颈:“拿错了。”
司娇不怀好意:“我要是说不行呢?”
“不行……”方泽凡有些慌张,“不行就还我。”
司娇往后撤了一下:“那可不行,红包没有总得抵个东西。”
司妈在喊司娇,司娇站起来,拍了拍衣服的灰尘。
方泽凡仰着头看着她,双腿并在一起,是他未发觉的乖巧:“除夕在家过吗?”
司娇揉捻着兔耳朵,眉眼弯弯如月牙:“不在,要回老家。”
好半响,司娇才听到那声嗯。
方泽凡跟着司娇下了楼,没进门。
望着她将兔子藏在棉服里,才若无其事进了门。
他嘴角绷紧了几分,也推开了门。
方伟天将春联铺在地上,见儿子回来,很是高兴:“小凡,帮爸爸贴春联。”
“好。”方泽凡应着,进了房间,将包装纸扔到垃圾桶里,余光瞥到那个小黑狗,他拿到怀里揉搓会儿,才将那个精致的礼物盒打开,对着那个青竹银珠手链叹了口气,打开抽屉放到了最下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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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娇给咪咪备了三天的猫粮才安心出了门,她拍了照发给徐可然,徐可然发了个大拇指和下辈子还给她做姐妹的表情包。
她老家离这里不远,开车来回一个半小时。
到奶奶爷爷的小院,太阳西斜,余晖染得院子暖洋洋,散去了些奔途的劳累。
不大的四方院,门上已经贴上了新的春联红彤彤一片,堂屋的窗户是精巧的贴纸。院子的绳子上挂着几条肥肥的鱼,奶奶和姑姑在厨房炸丸子,年味十足。
司娇尝了几个丸子,答了奶奶关心的成绩问题,才去院子里坐着。
坐在爷爷的摇摇椅上,望着天空明亮的星星,仿若回到了童年的每个夏天。
这几天紧绷的心情,才算放空着。
大人谈话,司娇不必应付,跑到小孩堆,围着方桌磕着瓜子看着开幕的春晚,吐槽着节目。
但是司娇却总是不经意空出心去看手机。
偶尔蹦出来几个垃圾短信。
老家人都睡得很早,没有守岁的习惯,司娇收了压岁钱,就跟着堂姐去放烟花。
堂哥斥巨资买的火树银花着实耀眼,吸引了村里的其他小孩,都拍掌叫好。
司娇笑得开心,摇晃着脑袋,心思却空了几拍。
烟花放完,热闹散去,其他小孩扬着灯笼走来走去,或摔着炮,噼啪作响。
堂哥堂姐还有司娇,三个略大的坐着一脸感慨地看着他们。
堂哥双手撑着后背,问司娇:“娇娇要去哪里上大学?”
“安清。”
“不出省啊?”堂姐意外。
“不出。”
堂哥:“要不要去上海?”
“以后应该会去。”
堂姐笑笑:“你哥的英勇事迹你可听说,为了个人,留在一座城。”
司娇理了理围巾,露出嘴:“真的吗?”
堂哥红了脸:“又取笑我,小曼是很好的人。既然我选择了不异地,并且尊重她的选择,做点牺牲是应该的。”
堂姐:“娇娇不听,你现在最重要任务是学习,高考。”
司娇点点头,也跟着他俩笑。
睡前,司娇回了乔朵儿的新年快乐,滑出微信的手停了下,点进林妙妙微信,发了个新年快乐。
林妙妙回得很快:新年快乐。
司娇弯了弯嘴角,退回去去翻鑫泽小分队的群聊,也跟着排队发了同样的表情包。
身旁的堂姐翻了个身,司娇关了手机,将纷纷扰扰隔离在梦里。
十二点,窗外的烟花开始肆无忌惮的绽放,映在司娇熟睡的侧颜,她不自觉皱了皱眉,依旧沉沉睡着。
这时床头的手机亮了下屏幕。
多了条消息。
方泽凡。
[微信红包]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