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式是魔幻网球》衣点江北

5、劝说转学

　　虽然说着明天见，但是伊集院有纪确实是没想到对方的动作那么快，居然真的在第二天中午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彼时有纪正因为昨天受惊过度，回到家就发起了高烧。伊集院夫妇神色凝重地忙前忙后了大半夜她才堪堪退烧，中午时分她才安稳睡着几个小时，有些疲惫的伊集院夫妇就接待了带着甜品做伴手礼上门的白毛教师。

　　五条悟昨天把狗卷棘拎回去之后就派人去调查了一番伊集院有纪的家庭背景，这不查不知道，手底下人报告伊集院父居然是某个传承几百年的极道世家唯一的继承人，这样的身份，也难怪夏油杰会打伊集院有纪的主意。

　　五条悟这样想着，猜测有纪家里可能也有些烂橘子的规矩，所以为了给高专再招一个学生，他还是不情不愿地提了点伴手礼上门。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伊集院父母对他的到来居然没有半点惊讶。

　　“昨晚看到有纪那个样子到家，我们就猜测可能是她被咒术界发现了。”精英女强人形象的伊集院叶子抿了一口咖啡说道。

　　五条悟注意到这位资料中只是个“普通律师”的女士此刻皱着眉，周身的气场极其冷冽，并且她没有对自己的出现有任何惊讶，显然是认识自己的。

　　虽然大名顶顶的五条悟在咒术界无人不知，但是普通人的世界和咒术界是有壁的，能知道他身份，还能把他本人和照片对上号的，都是有点里世界背景的人。

　　但一想到有纪父亲的家世，好像也不是那么令人惊讶。

　　不过，既然对方知道咒术界也知道自己，那么事情就好办了。五条悟这样想着，放松了一些，眼罩下的视线打量了一些伊集院家的摆设，和他印象里那种烂橘子家里出来的人完全不一样。

　　他心情大好地说：“伊集院夫人，听您这么说其实是知道你女儿的咒术天赋的是吗？”

　　伊集院叶子微微颔首，她眼带警告地看向五条悟：“请五条先生不要到处乱看——有纪很小的时候就可以看得见那些我们看不见的，你们应该是叫做咒灵的东西，为了她可以健康长大，我们动用了一点关系，找了个术士把她的才能封印了起来。”

　　这个时候，伊集院凛也端着待客的茶水走了过来，他在妻子身边坐下，穿着围裙的他此刻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资料里那个极道世家大少爷，但是神情却凛冽地吓人：“有纪的前面十七年时间，都是作为普通人长大的，我们作为父母也希望她可以一直这样安稳过一生，所以五条先生今日可能是要白来一趟了。”

　　这一对夫妻此刻表情惊人得同步，他们相携坐在五条悟的对面，即使是五条悟也能感觉到一丝压力，换做别的学生，既然父母有让她的生活重回正轨的方法，五条悟也不是那种老迂腐，自然是会告辞而去的。

　　但是这是伊集院有纪，是被夏油杰盯上的咒术师，除了整个咒术界只有五条悟可以在夏油杰盯上她的情况下保护她。

　　五条悟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他真的最讨厌和这种一看就很精明的人打交道了，而他此刻面对的还是精明X2。

　　他打起十分的精神来应付这对麻烦的夫妻：“既然都是里世界的人，你们也知道夏油杰吧？他盯上了你们的女儿，具体的目的我们还在调查，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夏油杰是不会放弃的，二位就算再厉害，但咒术界的手段是防不胜防的，夏油杰还是叛逃的特技咒术师，现在只有咒术高专可以保护她。”

　　“或者说，只有我在的咒术高专。”

　　五条悟的语气着重强调了“我”字，伊集院夫妇也听懂了他的画外音，夫妻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迅速达成了共识。

　　伊集院凛：“五条先生的担忧的确非常有道理，但是是否要转学成为咒术师，是要有纪自己做决定的，比较你们咒术师的伤亡率也是有目共睹的。”

　　伊集院叶子说出的话相比忧心忡忡地丈夫显得更加简洁，也更加冷酷：“有纪必须认识到作为一个咒术师的危险性和责任，甚至不被世人理解的苦楚，然后坚定地做出决定。”

　　“当然。”五条悟抿紧了唇，想到了什么，表情严肃起来，“每个咒术师都要抱着必死的觉悟负重前行。”

　　如果只是凭借一腔热血，或者是单单只是大英雄主义而成为咒术师，那么怎么能承受人性的考验。

　　这个年纪的孩子太多一腔孤勇，以为做英雄是一个很光耀的事情，被童话故事刻画出来的光明冲昏了头脑，可是现实的世界哪里就是非黑即白的呢？

　　“如果可以的话，伊集院桑醒了之后请联系我，我会带她去看看祓除咒灵的现场。”

　　五条悟随手在茶几上的报纸一角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匆匆告辞。

　　他还要赶赴下一场祓除咒灵的战斗。

　　这个咒术界有太多的人需要他。

　　最终，只有放在茶几上的伴手礼和冷掉的茶水见证了传说中的六眼神子的到来。

　　……

　　伊集院有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怪物，它们长大了嘴巴，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自己，她好恐惧，只能在梦里撒腿狂奔，但是那个走廊就好像没有尽头，她跑啊跑啊，背后的怪物却步步紧逼，直到她抬起头，裂口女趴在天花板上，朝自己阴恻恻地笑，然后一个剪子朝她戳过来……

　　她醒了。

　　有纪看着天花板，拼命地喘着粗气，熟悉的环境让她有了些许安全感，但卧室窗外漆黑的夜幕，还是让她忍不住想起了裂口女，她盯着窗户，就好像下一秒裂口女就趴在窗台上冲她笑。

　　有纪打了个寒颤，她想尖叫，但是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四肢僵硬，手脚发麻，无形地恐惧不断地冲刷着她脆弱的神经。

　　“啪——”

　　卧室的灯亮了。

　　“有纪，你终于醒了，爸爸把晚餐做好了，下去吃吧。”母亲不同于平时的温柔声音响起，紧接着额头覆上一只手试了试，然后有纪听到她说，“太好了，退烧了。”

　　“老妈……”伊集院有纪的眼角有些涩，她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伸出手抱住母亲的胳膊，带着哭腔说：“我好渴啊。”

　　“发热了一天一夜当然口渴。”伊集院叶子任由有纪抱住自己的胳膊，然后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弹了女儿一个脑瓜崩，“你不会烧傻了吧？”

　　确定了，这还是她那个毒舌的老妈。

　　有纪瘪瘪嘴刚要哭就被母亲的这句话给憋了回去，她立刻撒开抱着母亲胳膊的手，挣扎着坐起来，肚子立刻发出了抗议。

　　等到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有纪本来就是惊吓过度引起的高烧，来的快去的也快，退了烧又睡了一整天的她此刻生龙活虎地扒着饭，余光突然就瞥到了放在茶桌上的甜品。

　　“仙台喜久水庵的喜久福！”有纪惊喜地说，“我想吃祂很久了！班上有老家是仙台的同学每次回家都会带一点，真的超级好吃！听说要排很久的队，我本来准备暑假的时候去那边旅行买一点的。”

　　“老爸老妈，你们怎么知道我想吃喜久福的？”有纪有些艰难地让自己的视线从喜久福身上挪开，然后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父母。

　　伊集院夫妇对视了一眼，最后由“比较会说话”的父亲伊集院凛开口解释：“事实上，那个是伴手礼。今天咒术界来人了，他希望你可以转入咒术高专读书，成为一名咒术师。”

　　咒术……高专？啊，应该就是昨晚那个白发帅哥说的高专吧！

　　有纪想起了昨晚的事，一时间脸色又白了几分，在父母担忧的目光下，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问道：“是不是个戴眼罩，白色头发个子很高的人啊？他昨晚确实有问过我要不要转学。”

　　“有纪酱，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伊集院凛尽量让自己语气放柔和地问女儿。

　　“我不知道。”有纪诚实地回答道，她对所谓的咒术界和咒术师一无所知，在昨晚之前，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高中生。

　　但这不代表有纪没有判断能力，她知道昨天那个眯眯眼已经盯上了自己，看上去还强得可怕，还会操控那些可怕的怪物，无论如何有纪也得找到对付对方的办法，不然昨晚那种情况还会发生。

　　这次是她运气好，那么下一次，下下次呢？

　　或许不知道哪一次，她就没有那么好运可以等到来救她的人了。

　　真的要这么坐以待毙吗？

　　不，她绝不。

　　伊集院有纪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投降”二字，她从不允许自己弱于他人，任人宰割。

　　那种面对死亡的绝望与无力，被人玩弄在掌心的屈辱，使她愤怒。

　　于是，她思考了许久，对父母说。

　　“我不知道我未来会不会成为一个咒术师，但我愿意进入他们的世界，成为其中的一份子，拥有可以保护好自己和家人的能力——如果我真的有那份才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