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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朝斗 ...

  •   亮堂的将军府大厅内,沈将离超乎众人预料,上身赤膊,负五根拇指粗的直刺弯曲荆条,跪在大堂。
      周遭没有一个下人,冷清得不似一个将军府。

      季氏父子站在跪的笔直的沈将离前,看他荆棘刺入肌肤,慢慢沁出血。

      季扶邪直接一记冷笑,嗤句:“沈将离就是沈氏的狐狸。遇事两全,出事不慌。”他向身旁已经被震住的季映雪道:“过往我的调查,结合你带回来的消息。你若想知道当年的事,问他必知。”

      季映雪暗自嘀咕句:外头腥风血雨都不可怕,竟然被季扶邪的行事作风、沈将离得这种出其不意给唬住。
      他挺了挺胸,直接哼声,只道:“我一直以来,虽生活贫寒,但在海辰道府过得恣意、快活,被师父带在海上漂,见识更广阔的大千世界。
      我过的人生就是我所喜欢,那么,我恨他什么?
      何况,他已经把一对儿女送往江南。
      我听竹沥说他近年过得不像人样,我回来了,他的儿女还在江南……就这样吧。”
      他这么说是知道季扶邪肯定不会罢休。从这几日的相处中,尤其眼下这两人的交锋当中,他学到一种“以退为进”的手段。
      其次,季映雪还是没想把自己摆在季扶邪儿子的身份去做事。

      季扶邪肯定不罢休。
      人没回来,没有直接证据,但是现在人回来,该要的债一笔不能少。他踱步上前,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握在沈将离后背上那根弯曲的荆条,随后猛得一扯,带出一条长长的皮肉血痕。

      沈将离眉宇微蹙,一声不吭。他咬牙垂目,动都不动一下。

      厅内响起滴答的血滴声。

      “真狡猾,真汉子,沈将离。”季扶邪扔掉手中的棘刺条,转而握住另一根,轻轻地又有节奏般的来回转动。
      这一次,他不会给沈将离有心理准备。
      季扶邪冷眼看棘刺尖刮擦他的皮肤,流出更多的血,幽幽道:“我如今这般对你,不是为凌约素。
      她和你的事,我不过问(假的,老子嫉妒的想抽你)。
      但是,凌子衿,你兄妹二人都欺负到我儿头上,我季氏不能忍。
      沈将离,你是尝过……”说着他重重得再拔出一根荆条,滑溅出数滴鲜血。“亲离子散的痛苦,但是你活该。”

      沈将离的冷汗爬满额头脊背,混合血,如水滑落。
      他忍不住大吸口气,又压住这刹那的痛苦。

      季映雪刚刚迅速敏捷地后退一步,避开被溅射到鲜血。
      这会,他微蹙眉,冷眼看这两人的交锋。
      沈将离尽管什么都没说,但他的神色和动作却又说明一切,那种有气节的骄傲的狡猾的自我忏悔。

      季扶邪朝儿子抬下巴,示意再走开些。他又慢悠悠地说:“凌子衿的债,我儿亲手要回来。你的债,便是因你的孩子们,我只要这些。”说这些,第三根刺条在他的运力下完全没入沈将离的皮肉。
      伴随沈将离沉重的呼吸声,季扶邪还在说:“余下两条,该是他们兄妹两人一人一根。”说完,他重重的狠狠地贴肉拔出第三根,棍上没有一根刺,全没入在沈将离的背肉里,刹那间的拔条断刺更是痛彻心扉。

      “……”沈将离的手握成拳,克制下还在轻微颤抖,额头的青筋随季扶邪的动作暴突而起。
      但是,他见季扶邪站远后,又慢慢地吸气、松开拳,抖着手去解开绑荆条的绳子。
      他亲手拔下另外两根荆条。

      季扶邪做完这些后走开几步,没有离开,直接坐在大堂上座,示意一脸复杂的季映雪入座。

      季映雪瞧向这个深藏不露的爹,心里除有点怂外,还有点佩服。
      在长公主面前,这个爹会整衣理发会一言不发;
      在杀手面前,他能踏马而过、镇静自如;
      在仇人面前,他上一刻报仇,下一刻准备谈笑风生,来个坐下对饮……
      季映雪真是学到不一样的气度,像是他见识过的大海。
      如果师父是海上自由的燕鸥,教会季映雪像海里的鱼一样自由人间。
      那季扶邪就是大海本身,平静内敛,在暴风雨时又能狂暴任意地掀翻楼船。

      季映雪第一次尝试到智慧、手段、权势带来的不同感觉。
      他乖乖地坐在季扶邪的旁边,同他冷眼看将军府的侍从来上茶。

      沈将离的亲卫出现,给他拔刺、止血上药、穿衣。
      沈将离拢了拢衣襟,挪着步、蹙着眉,坐在季扶邪的对面,哑嗓子道:“当年,我一念之差,送走他。沈氏欠小郡王一个承诺。
      如若我完不成,我儿女会替我完成。”

      季扶邪嗤了声,直接嘲讽:“你还真是个好爹啊。”他转眸看向季映雪。

      季映雪收到提示,立马问:“有何为凭?”

      沈将离看向亲卫手上准备好的木盒,示意拿过去。“以此为证。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可以替你完成,不会祸及我儿女。”

      季映雪懒得听他废话。瞧这又是荆条、又是早已准备的盒子,绝对是画皮成精的妖怪,不值得人同情。
      他直接打开盒子,取出半枚刻画“枪和书卷”的白底通透玉珏,诧异道:“这个?”

      季扶邪撇过后,瞧向季映雪,解释道:“这是沈氏族徽,兵儒珏。
      沈氏起源于大周朝时的天机老人一脉,一直奉行兵儒传道,这是沈氏的象征。”说完,他转眼看向沈将离,轻声道,“敌人已经心乱动手。我和雪儿在进东都的路上被先后刺杀过三次。
      今夜雪儿以乱开局,上沈府的路上再次遇刺,不是你的好妹妹,就是朝中一党独大的张珏。”

      沈将离颔首,轻出口气:“今夜,你们寻上门,我会自请开堂,皇后沈芙雎,与我沈家再无关系。”

      季映雪比季扶邪还激动,直接哼出声。
      【这俩人的家国情意还不如已死的师父。
      两人都不配做人爹、丈夫,到头来都是忠义不全的家伙。
      季扶邪这人……怀里也没揣好心思。】

      季扶邪听出他一个音中的不满,继续为他解惑:“雪儿,当一颗子威胁到整个家族时,断舍离才是最好的选择。
      除非,你有能力为她与这个天下相抗。”

      沈将离闻言,自嘲般笑出声。“当年,阿芙亲手把你抱到我的手中,要我亲手杀你。
      我对阿芙心生愧疚,一时昏头做下送你离都的决定。
      自此,半生自困方天,无能再进一步。”

      “呵,当真昏头吗,沈将离?
      你我认识三十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凌约素更了解。”季扶邪直接以言语为匕,刺穿他挂上身的优柔寡断的外袍,“今日我儿映雪若不出现,你又会如何?今日的局势又是怎样?”

      沈将离撇开眸光,闭口不言。

      季扶邪淡色拆解:“我会继续同凌约素对峙,不会暗中调澜鳞卫回都。
      因我季氏已经经营塞外六道府,有长墙相隔,不在乎中原片土。
      沈芙雎和张珏不会因我儿出现狗急跳墙。
      你我更不知道江南凌子昌正在着手准备造反。
      张珏之谋,原先沉在水底,如今漂浮上岸。
      如若我儿没有出现,你又会继续龟缩府宅,保下你沈氏、沈芙雎,却也将大庆拱手推向末路。”

      前世,季扶邪即使被凌约素逼回东都,两人依然没有和解。甚至,两人在东都对峙近半年,直至被沈芙雎略施小计后控制在宫中。
      江南昌王起兵谋反,消息传来……张珏直接建议沈氏留在东都外的五万兵马离京平反。
      凌约素和季扶邪也是在此时一起被沈芙雎和凌子衿杀死在深宫,被张珏一党扣上谋逆乱党的名声。
      王友林带部队离开后,宫中凌约素的死讯传来……沈将离选择装疯卖傻,苟活于世,一直被幽禁在沈府。

      此时,季扶邪想象没有季映雪出现破局的发展,再及现在……他幽幽道:“如今呢。
      诸多事情,皆自浮现,我可以回塞外六府自在逍遥,而你沈氏将离呢?”
      季扶邪把茶碗重重地搁在茶几,又道:“如若张珏此谋成功,我又不幸为约素落壶。你会站出来,继承沈氏先祖遗志,再护凌氏江山吗?”

      犀利一问。
      前世,沈将离装疯卖傻活着,近三年战事后,他从沈刚口中听说儿女皆死在江南,心灰意冷,更是闭门不出。
      他等亲信王友林回都,却也一直没等来。
      镇北军远在边塞,早已在十年间被张珏派的人渗透,致使军权旁落。沈将离是拔了牙的老虎,毫无威信可言。为沈氏族人,他装疯卖傻,躲在府内致死不离,任由张珏奸臣当道、霍乱天下。

      季扶邪问到这里,无需再求答案。
      他站起来,仅是道:“沈将离,明日我儿生死如何,你不来,我就带澜鳞卫杀上朝;你来,我就按照东都文人的规矩解决。
      你可想好,这一次到底怎么选?
      不要再模棱两可站错队,顺局落子,以开新局,你可别选错色。”

      沈将离目送这对父子离去,朝身边的亲卫道:“你召沈刚回来,别再管阿芙的事。沈氏不倒,阿芙才有命活。
      待沈刚回来,我会同他一起前往江南,迎回曦儿和芷儿。”

      待亲卫离去,沈将离慢慢地站起来。
      他挪步厅外,目辨秋凉:“十七年了,十七年……此事终于尘埃落定。”

      这一晚,季映雪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一直在听季扶邪的指导学季氏剑法。
      他奇怪道:“为何之前不教我?”

      季扶邪理所当然道:“我以为雪儿爱静,不想如此顽皮,初见皇舅,就能断他子孙根。不教不行啊。”

      季映雪:“……那是他活该。”

      “确实活该。没有你这一刀,我也早就想动手,可惜不能动手。恶心吗?”季扶邪收起软剑,为缓解儿子的心境,还直接提点句,“恶心就别再想。”

      “……”【倒不是恶心,就是那个瞬间想起一张本不该想起的脸。】
      季映雪这会回过神才发现,在见到凌约素那张急切的脸孔前,他有过一秒想到傅田文。
      这会他一听季扶邪问“恶心吗?”
      季映雪再想起傅田文,只觉得浑身都有点热,额间还沁出细密汗。
      【这根本不是恶心……】
      他“哎”了声,直接道:“这剑法要点我都记下了……秘籍口诀我已背下,我先回房。”

      季扶邪诧异地看这个毛糙儿子离去……再看天色……这个时辰,朝局将开。
      若无意外,沈将离将会亲自上朝、震慑朝野,以武将派对抗文臣,再现当年右党被诛一幕。

      **
      张珏在马车上,额间的汗都落下来。
      他一夜未眠,等来得依然是刺杀失败的消息。
      这个季氏的孩子关系到凌约素、沈将离、季扶邪三者的关系,牵动后宫皇后的势力。
      布局数十年,右卿一党倒塌,张珏蛰伏后接收右党残留势力,再次滚爬十多年,眼见等的机会就要到来……却不想当年造成长公主凌约素一派决裂得那个孩子又回来?
      这是什么天选人物啊,呔!

      逍遥侯季氏如同前世一样,只身带人回东都,就掀不起风浪。
      他回不回得去长墙外都两说,偏偏这次他带澜鳞卫回都。
      那么,整个东都的形势就不好说。

      大庆国南北以洛川江为界,整个疆域四六分割;
      东西向以秦连长墙划分,大地三七分割。

      外面上,天下局势东有欧阳氏把控,西有季氏养兵,南方平稳暂未见乱,北部三道府有北戎混血自立北国,中部五道府唯东都之命是从,府台各有同朝中及周边勾结,府兵难调。

      季氏在塞外经营,已有成国之势。
      若是逍遥侯和凌约素再次联合,领兵入中原,那么整个大庆中西和睦,又会连成一片。

      张珏现在只差时间和契机,寄希望于宫内的沈芙雎可以离间凌子衿和凌约素。
      但他无法让沈芙雎离间凌约素和逍遥侯……对此,他派出的数批刺客暗杀逍遥侯和季映雪,却一直没有成功。

      今日开朝,张珏整衣戴冠,进大庆皇宫,立在已经跪求斩首季映雪一众同僚前方。
      这是他第二次来,没再直接跪在长庆宫外求斩杀季映雪,而是让人招呼一众跪求的文臣,去朝堂主持政事。
      与他一起的文臣们来来回回,时辰到前,大庆国朝上的人就到齐。

      凌约素和沈芙雎在长庆宫外对峙大半夜,依然进不了长庆宫,见不到凌子衿。

      沈芙雎还直接高声道:“长公主,你这是做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竟然敢冒犯庆国皇帝,不该判斩立决吗?
      季扶邪身为郡侯,竟然敢带兵擅闯天牢救人……当真是不把皇权放在眼。”

      凌约素示意蒲月,见天色差不多,那批朝臣已走掉,转身往前朝去。

      沈芙雎瞧她这般目中无人,气得胸腔震动。
      她冷笑出声,叮嘱长庆宫内的人和医者注意些,也跟去朝堂。

      大庆皇宫分三部分,外廷(大朝会、朝政处理、官员办事等)、中廷(皇帝居所和小朝会)、内廷(后宫)。
      后宫已经被沈芙雎把控,但是长秋宫和长庆宫都属于中廷,除长庆宫外,中廷的势力还是凌约素把持,而长庆宫因为凌子衿的干预,属于皇后突入中廷势力的突破口。
      至于外廷,依然属于凌约素的势力范围,但是外廷还有朝臣、廷尉寮所,不完全属于凌约素,这里被分割的更复杂。
      最主要是如今的禁卫军之首郎五,属于张珏提拔起来的人物。

      凌约素带蒲月站在金銮殿前,后脚沈芙雎也跟上高台、俯瞰一众朝臣。
      两人四目交接,一片冷意、仇恨。

      在内监的主持下,沈芙雎率先出手,朝一众大臣高声威严道:“左卿相张珏,你带禁卫军,直接捉拿季扶邪和逃狱的少年。
      胆敢刺杀皇帝,越狱逃罪,理应斩立决。”

      “慢着。”凌约素握拳上前,高声道,“本公主是先皇诏告的监国公主。当今圣上的皇姊。本宫不认为那少年有刺杀皇舅的动机。”

      张珏率先道:“皇舅?长公主至今未婚,何来子嗣称陛下为皇舅。”

      沈芙雎冷笑道:“难道是长公主不守宫规,与他人私通吗?”

      “你……”凌约素哑口。当年若是直接对外宣布孩子的存在,以她那时候的权势,何人敢说出这句话?
      如今却已经不是当年。
      她要赌,赌这一次季扶邪还站在身后。她昂首吸气,高声道:“少年名叫季映雪,乃是本宫凌约素和季扶邪在十七年前生下的孩子。
      他与皇帝是舅甥,玩耍时受了伤,并非如皇后所言有刺杀之举。”

      底下跪首的朝臣立时一片讥讽:“长公主未婚先子,行为不端,不配我大庆公主称号。”
      “长公主包庇刺客,乃是有造反之意。”
      “长公主试图趁陛下受伤,再次把持朝政,乃是牝鸡司晨……”
      “皇帝受伤,皇后监国,理所应当。长公主这又算什么,一直拿当年的遗诏、先皇的圣旨在监国……这不是监国是要造反啊……”
      ……

      凌约素黑底蟒袍下的手掐出红痕。她看向一众朝臣,眼泪莹在眼眶。
      当年,她带凌子衿一步步踏上皇座,在主持朝政的期间,展露个人能力和手腕。
      这些朝臣们从赞许的眼神转变为如今这般的刻薄寡义……为此,右卿造反,她坚决内外联合斩杀右卿一党,镇压中部道府叛乱……
      当年的场景如今再现,凌约素竟没有勇气去抗住这些口诛笔伐。
      如今,她的身后既没有沈将离,也没有季扶邪等一干才子支持,连那没用的凌子衿都倒下……

      沈芙雎适机冷笑:“皇上龙体为重,如今卧床不起。既然长公主承认那是你的孩子,你是不是该为此事负责?
      本宫要求剥夺凌约素监国公主的称号,捉拿季扶邪父子。”

      张珏颔首道:“臣等听皇后懿旨。”在一群附和声里,他又道,“启禀皇后,理应令禁卫军之首郎五,捉拿季扶邪父子,可先斩后奏。”

      皇后沈芙雎面露笑意,高声道:“准。”

      “站住。”凌约素握拳,朝余下的武将王友林、屠佰林等一干人使眼色。

      王友林握拳不言。
      如今文臣一边倒,宫中形势不明,何况刺杀皇帝本就是罪当应死……

      “哦……谁要杀本侯父子,还先斩后奏。呵,当个笑话听听也就罢了。”季扶邪带季映雪,父子两孤身入宫上朝。
      当即,他们被郎五的禁卫军团团围住。

      凌约素的双眸一亮,高声道:“放他们进来。”

      王友林这才动起来,直接怒视郎五和一干禁卫军,护送季扶邪父子入朝。

      季扶邪一身清辉,幽幽含笑看向张珏和上首的沈芙雎,朝凌约素眨了眨眼。

      凌约素轻舒口气,目光落在他身旁一脸不耐烦的少年,眸中闪过复杂的情感。

      “说说吧。若说我儿刺杀皇帝,那就让皇帝出来说说,伤哪里了?怎么伤的?”季扶邪直接无赖般道。

      “混账,你身为郡侯,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张珏气得向郎五示意。

      郎五正要带人再动,这时候沈将离一身官服直接踏入朝堂。
      他沉色高声道:“住手。”

      王友林等人一见他来上朝,纷纷激动地高呼“沈将军……”

      沈芙雎诧异地看向沈将离,目光流泻复杂地深色。
      凌约素也复杂地看向沈将离,这一次他选择哪一方?

      张珏见沈将离出山,眉目皱成川字,向沈芙雎使眼色。

      沈芙雎的心神在沈将离出现得那刻就乱了,恨意丛生。

      沈将离也复杂地瞧眼高台上的亲妹妹和多年未见的凌约素,而后避开目光。
      他直接扔块牌子到左卿张珏的脚边:“我不过出个门,赶趟集会,就被左卿相的门客一再阻拦。
      这是刚从那些门客身上搜来的牌子,左卿相这是何意?”

      张珏目色深深,老成持重道:“门客仰慕沈将军,常年不见你出门,你如今出来走动,上赶着与你说说话罢了。
      沈将军又何必为难好学的人呢?”

      “呵……映雪,你昨日和陛下说了什么?”沈将离直接朝少年招了招手。

      季映雪才不会走过去,自然回道:“喝喝茶,聊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挥刀自宫……”【这一天一夜瞧来不少本事!】

      “住口。”沈芙雎和凌约素同时出口阻止。

      朝臣们一片寂静后顿时哗然……除张珏外,大都都只知道皇帝被刺受伤,却不知具体伤在哪里。
      自宫?那个自宫吗?皇帝还没子嗣啊……我了勒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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