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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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姑姑，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用的？”贾蓉懒洋洋的指着图纸上几乎每层都会出现的一个小空间，故作好奇的问道：“若是住人的话，好像小了些。难不成是间小库房？”
贾琏和贾蓉一直对黛玉口中的小院充满了好奇之心，甚至暗中猜想过黛玉会不会直接把房子建到半空中：毕竟黛玉能够设计建造出那么神奇惊艳的沼气池，把房子直接盖在空中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否则，她订制那么多不同规格、不同尺寸的管子做什么？
可是，看到图纸的一刹那，他们的内心却充满了失望：任凭黛玉说得再天花乱坠，可她口中这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小院也不过是几座江南风格的小楼——身为国公府的公子哥儿，他们怎么可能没见过这样的小楼？就算装上透明的玻璃窗，也不过是稍微亮堂一点罢了，真没什么稀奇的。
只不过，他们到底不好当面给黛玉难堪，只能勉强做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绞尽脑汁的想着既与小楼有关又不会触怒黛玉的问题：他们可不敢招惹黛玉，万一真惹了黛玉不高兴，林如海再收拾他们怎么办？万一林如海不让他们回扬州了，或者直接赶他们回京城怎么办？在扬州过惯了自在日子，他们可不愿回京城去看人脸色。
黛玉瞥了一脸敷衍的贾蓉一眼。其实，她一眼就看出了贾琏贾蓉眼神里的失望，却并没有过多的解释——等小楼完全建好了，他们两个就会知道自己有多浅薄了。
当然，既然贾蓉提出了问题，黛玉也不会装作听不到。
“卫生间。”黛玉看了一眼贾蓉指的地方，随口答道。
这小楼的图纸黛玉早就烂熟于心，看一眼自然就会知道。
想到这卫生间将会给她带来的方便、干净、隐秘的美好生活，黛玉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她可太想看到这两个家伙在亲自使用过卫生间、享受到那种便利之后那悔不当初的表情了。
贾琏贾蓉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如自己一般，根本没听懂黛玉口中这个词的意思。
贾琏疑惑的看着图纸，却怎么也看不出这卫生间有什么特别之处：“卫生间？干什么用的？”
“就是，嗯……就是……”黛玉吞吞吐吐的，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才好。
“我知道了，”贾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兴奋的一拍巴掌：“葆真抱元，这定是让人养心养性的地方。林姑姑，我说的对不对？”
贾琏气哼哼的拍了下他的脑袋，笑道：“嘿，还葆真抱元，你怎么不说这是济世救民的地方呢？”
贾蓉直接跳了起来，不服气的嚷道：“谁家在姑娘的闺房里济世救民啊？琏二叔，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长点脑子？”
贾琏与贾蓉都没有察觉到黛玉的犹豫、尴尬，反而你一言我一语的斗起了嘴。
黛玉听着二人斗嘴的话，心里暗暗的有些吃惊：她一直觉得这两个家伙不学无术，却没想到他们竟能从“卫生”两个字推断出这么多——虽然他们的推断一点都不靠谱，可这也表明了他们并不是真正的胸无点墨。
想到小院里各种尺寸与规格的管道，堆积如山的砖块，摆放整齐的玻璃，还有其他一些材料，以及覆盖在这些东西上的防水油布纸，黛玉无声的叹了口气：也许是她一开始就对他们两个有偏见吧。
而且，她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两个做事还是挺认真、挺细致的，她还是挺满意的。
“林妹妹/林姑姑，你说我们两个谁说的有道理？”贾琏和贾蓉各持己见，根本分不出高下，只好让黛玉评理。
黛玉轻轻的咳了一声：“都不对。”
听到黛玉的话，贾琏贾蓉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一副“听到没，你错了吧”的得意表情。然而，黛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的下巴差一点掉下来。
“卫生间是集盥洗、沐浴、更衣于一体的地方。”黛玉笑眯眯的看着二人：“当然，如果说你们两个喜欢在里面养心养性、济世悬壶也可以，一张椅子的事儿。”
也许是对贾琏贾蓉有了些许的改观，黛玉解释起卫生间的用途也没有了之前的尴尬。
想到自己刚刚突然不好意思的事，黛玉暗暗的捏了捏手指，告诫自己：以后有事就大大方方的直接说出来，根本不需要扭扭捏捏的。
“什么？”贾琏贾蓉震惊的看着黛玉，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小解的地方？”
看到黛玉毫不犹豫的点头，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道：“那得多大的味儿啊？”
黛玉愣住了：什么味儿？她怎么没听明白？
“那个……林妹妹，”被贾蓉推了一下，贾琏连忙挤出一抹笑来，小心翼翼的道：“要不这卫、卫生间还是放在外面吧。放在屋子里面，实在是、实在是……唉，你懂的我的意思吧？”
“什么意思？”黛玉不解的摇了摇头：“表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贾琏看了贾蓉一眼，咬牙道：“林妹妹，我的意思是说这卫生间放在屋子里面实在不是个好主意。不只味道大，不雅观，而且还脏兮兮的，哪里有马桶干净方便？”
“就是，”听到贾琏的话，贾蓉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林姑姑，马桶用的时候让下人拿过来就好了；可一直把那东西放在屋子里……别的不说，这时间长了，人还不得生病啊！”
贾琏忙不迭的点点头，直接将贾蓉拉入自己同一阵线——万一到时候黛玉恼羞成怒要骂，也是他们两个一起挨骂：“可不是。我们两个都知道林妹妹建的那个沼气池特别的神奇，特别的新奇，特别的别出心裁。可是那个卫生间就……”
听着贾琏原本绞尽脑汁的夸奖着沼气池，话锋却突然转到卫生间的上面，黛玉瞬间就明白了他跟贾蓉拐弯抹角的到底在说什么。
“嘿，你们两个是想说我要建这个卫生间是哗众取宠，是不是？”黛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鼓鼓的看着贾琏二人：真是白对他们改观了，就不应该对他们两个有丝毫的恻隐之心。
“没有没有，”贾琏贾蓉同时摇了摇头，连忙否认道：“怎么会呢？”
黛玉似笑非笑的看着“心有灵犀”的叔侄两个，本来还想跟他们好好的讲解一下卫生间的事情的；可是看他们两个这连敷衍都不用心的态度，她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哼，有本事，到时候他们两个都不用卫生间。
贾琏贾蓉看着黛玉的笑容，心里莫名的有种毛毛的感觉。叔侄二人对视了一眼，却并没有在对方的眼里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只能强压下心底的不对劲，哈欠连天的趴在桌上看着让他们大失所望的图纸。
想到小院里那些不同长度、不同规格的特制管道，想到黛玉为了这些管道而如流水般花出去的银子，贾琏突然觉得有些心疼：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唉，当初他多劝劝黛玉就好了。
贾蓉倒是没有贾琏那样的感觉：那些银子就算不花在订制管道上，也落不到他的手里，自然是黛玉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出神的看着桌子上的图纸，贾蓉迷迷糊糊之际突然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黛玉这么自信，难道这卫生间还真的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过人之处？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贾蓉猛的摇了摇脑袋：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无论怎么说，大小解的地方味道就是不好，放在屋子里面就是胡闹。
黛玉压根没把贾琏贾蓉的心思放在心上。既然他们两个已经看过了图纸，黛玉就顺手将图纸收了起来，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黛玉的背影，贾琏贾蓉对视一眼，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定：还是赶紧把小院建成了吧！只有建成了小院，他们才能回扬州城，才能过花天酒地、逍遥自在的日子。
第二天一早，贾琏贾蓉就意气风发的拿着图纸去了小院，正式开始了林如海给予的任务：给黛玉盖房子。
黛玉戴着竹编的安全帽，身边带着冬儿、虎子等一群小家伙一起进了小院工地。
这安全帽是黛玉特意让钱二家的带着庄子上的妇人用竹条编制的，工地上人手一个，就是为了保证的安全。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率先被她抓到不听话的家伙就是贾琏贾蓉二人。
看着神采飞扬的指挥着众人干活的贾琏贾蓉，黛玉皱起了眉头：“表哥，蓉儿，你们的安全帽呢？”
“林妹妹，”贾琏看到黛玉竟然过来了，赶紧小跑过来，笑嘻嘻道：“你怎么来了？这里交给我，你就放心吧！表哥干别的不成，但这些庶务还是蛮擅长的，干得特别的好。放心，你交待的事我也都记着呢！”
贾琏边说还边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忘了黛玉的交待。
看着贾琏那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了的样子，黛玉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你记得？你的安全帽呢？你戴到哪儿去了？我是不是说过只要进入这里，就必须得戴着安全帽，以保证安全？”
若不是实在够不到，黛玉真的很想狠狠的敲一敲贾琏的头，让他长长记性。
贾琏听出黛玉语气里的不悦，连忙夺过小厮手中的安全帽，扣到自己的头上，笑眯眯的道：“一时没记住，一时没记住，林妹妹别生气啊。主要是以前没这个习惯，放心，以后会记得的。”
一旁小心的观察着这边情况的贾蓉看到贾琏的动作，下意识的从自己的小厮手上拿过安全帽戴上了——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东西具体有什么用，而且这帽子戴在脑袋上也确实不太舒服，可看着黛玉都因为贾琏没戴这个而生气了，他又怎么敢继续招惹黛玉呢？
看着贾蓉乖觉的动作，黛玉轻轻的点了点头，同时朗声道：“我在这里再跟大家说一遍，只要进入这个地方，安全帽就必须要戴着。听明白没有？”
“明白。”一群工地上忙活的人齐声吼道。
这整齐的声音吓了贾琏贾蓉一跳。他们没想到除了林家护院外，庄子上的人竟然也这么听黛玉的：这林家的规矩竟与京城如此的不同——黛玉一个小姑娘，在庄子上都有如此的威严。
然而，看看干得热火朝天的众人，看看不远处的沼气池，再看看堆了一地的各种材料，想想黛玉那虽不华丽但却也十分详细的图纸，贾琏贾蓉莫名的觉得相信黛玉这么个小姑娘也没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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