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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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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长桌上深入亲吻,只是机械的嘴唇触碰,没有反应,没有感情。
良久,谢慕深松开陆听枝,他看着她,眼神带了些看不清的打量,在陆听枝看来,他是不喜欢她的。可是,既然他不喜欢她,甚至可能还在恨着她,那为什么要让她和他结婚?为什么准许她回国?
陆听枝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谢慕深让她拿上户口本,换身衣服和他一起去趟老宅。
老宅是谢慕深爸妈住的地方。陆听枝只在怀孕后期去过一次。谢慕深的父母都是生意人,唯一的姐姐倒是没有从商,从政。认识谢慕深,陆听枝才真正意识到为什么有钱人的孩子会越来越有钱。他们从出生起就接收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资源。
陆听枝很快换好衣服,尽管不知未来会如何发展,但她决心根据现下情况作出最有利自己的选择。
谢慕深回房间也换了身衣服,上身简单白T,下身黑色裤子,普通又大众的装扮,但好在他个高宽肩窄腰,本就年轻的他更显得朝气蓬勃。
“走吧。”谢慕深略过陆听枝往门外走。
陆听枝安静跟在谢慕深身后,她停到那辆熟悉的巴博斯奔驰面前,却看到谢慕深继续往前走,陆听枝再次跟上。
谢慕深换了辆车,换了辆黑色的布加迪。
这次,谢慕深没有给陆听枝打开副驾驶车门,而是径直坐上了驾驶座。
等陆听枝上车,谢慕深才开口:“不用担心,回去不是见我爸妈,我也要去拿户口本。”
陆听枝闻言忽然松了口气,其实,她还没做好去见他爸妈的准备。
到了谢宅,谢慕深把车停在路边树荫下,他独自下车,“你在车上等我。”
陆听枝降下车窗,扭头看着窗外,当时的她,挺着大肚子找上门,真是勇敢的够可以。
陆听枝是家里的独女,父母都是高中老师,一辈子勤勤恳恳。她读了大学后,母亲因身体原因提前退休,家里只有父亲一人在工作。所幸,陆听枝大学时就开始兼职做钢琴老师,独自承担了自己的生活费,也就是在兼职时期,她偶然认识了谢慕深,知道了他也是宜安大学的学生,知道了他是宜安谢家的公子。
但当时的陆听枝对谢慕深并没有产生什么特殊想法,她深知云泥有别,从没有做过嫁入豪门的美梦。
可是,家中的意外让她改变了想法。
陆听枝父亲陆文年被举报猥亵未成年学生,陆文年的学生,一个在班上常年沉默话极少的女生。
得知消息后,陆听枝立即从学校赶回了家。可是,父亲已经被停职接受审查。陆听枝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做如此龌龊的事情。陆听枝打听了事情的全过程。原来,那天女生独自去办公室找语文老师问问题,陆文年就是她的语文老师。
女生说自己问完问题后,老师不让她走,一直对她嘘寒问暖。
“老师把我叫过去,开始摸我的胳膊,”说着说着,女生开始哭起来。哭到声嘶力竭,哭到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想什么?”谢慕深的声音唤回陆听枝的思绪。
“没什么,”她说。
谢慕深坐进车里,没看陆听枝,只递给她一个户口本。陆听枝下意识打开,映入视线的是户主谢远。谢远,谢慕深的父亲。
陆听枝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然后又听到谢慕深说:“学姐,你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陆听枝问。
谢慕深淡淡笑了笑,“没有什么。”
领证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迅速。等把证件拿到手,陆听枝才恍惚,自己就这样把自己嫁出去了。有些潦草,但她心底幻想着,希望结局证明这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谢慕深从陆听枝手里拿走了结婚证,“学姐生完胖子后,好像记忆不太好,还是我来保管比较好。”
“我们要去哪?”陆听枝看着窗外,这并不像是回他公寓的路。
“去接胖子。”谢慕深说。
等车子转弯时,陆听枝终究没忍住,说:“可不可以不要叫他胖子啊?”
谢慕深侧首看了眼陆听枝,陆听枝抿了抿唇,忽然后悔就这样开口。
她听到他说:“刚领证就要开始管我了吗?”
陆听枝轻不可微地呼了口气,低头苦笑,“我不敢。和你领证的主要原因是箫宝。你不必觉得和我领证就不能再寻求真爱。我不会耽误你。自始至终,主动权都在你这。”
原本陆听枝的话并没有惹怒谢慕深。只可惜,她的最后一句话让谢慕深怒极反笑。什么叫主动权自始至终都在他这?真是可笑。但凡了解两人过往的人,都深深地清楚,从头到尾,都是陆听枝在牵着谢慕深走。
怎么到了她这?听起来委屈的是她本人。真是可笑又可恨。“哦,那抱歉咯。不能如你的意了。我对寻求真爱没什么兴趣。这辈子的目标就是把谢云箫培养成世界首富。”
闻言,陆听枝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车内气氛沉寂,直到谢慕深把车停到谢云箫幼儿园门口。小朋友在老师的帮助下,利落跳上后座。
谢云箫自己给自己系安全带,模样相当乖巧,嘴里念叨着一串英语。陆听枝仔细辨听,才听出他在问他爸爸,这个年轻女生什么时候离开?
尽管陆听枝告诉自己童言无忌,但她还是感到些许难过。这可是她自己生的儿子,不过,儿子对她的疏远是她该想到的。谢云箫一生下来就被谢家抱走。再相见,他已经会跑会走。
陆听枝在心里叹气,目光涣散地看着前方。
谢慕深余光瞄到她的沮丧,心脏没由来地痛了下。可他转念一想,他心疼个什么狗屁东西。她当初说走就走,走的毫不在乎,他能让她回来已经足够心软。想到这,谢慕深咬了咬下唇,心中萌生一些怒意。他是在气自己,气自己至今还会被她的情绪牵动。
“陆听枝,”谢慕深叫了她的名字。
“我在。”
“我会帮你和谢云箫拉近关系,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谢慕深透过内视镜看了眼后座在玩iPad的傻儿子。
“你说。”
谢慕深轻轻呼了口气,语气吊儿郎当,“哦,你得签个协议。”
“什么协议?”
谢慕深扭头看着陆听枝,“你不可以主动提出离婚,就算我提出离婚,你也不可以争夺儿子的抚养权。”
陆听枝愣住,久久未语。
“你自己说的啊,主动权在我。”
谢慕深以为陆听枝会生气会反驳,谁知,最后他听到她平静地说:“好,我答应你。”
陆听枝也以为自己会生气会反驳,但他真的这么问了,她反而放弃了。陆听枝搞不懂自己,更搞不懂谢慕深。
她以为谢慕深会高兴,结果却是看到他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你就这么讨厌我?”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