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失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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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傅泽的寝殿回来后，一连几天，傅灵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的，对于沈慕的消息，她既渴望知道又害怕听到的是不好的消息。
某次小雨天，她从国子监散学回漱玉殿，脚步虚浮，神情落寞，在经过御花园里的池塘时脚下一个踉跄，连身侧的奴婢下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噗通一声，整个人径直滑落入水中。
池塘水不深，但对于不识水性的人而言，齐腰的水位就能致命，傅灵在慌乱中想靠手支撑起身体，无奈水位淹过手臂，双手在水中根本找不到着力点，身上穿着的裙子也因质地轻柔，在水中自然上飘，阻碍了她的起身。
傅灵沉在水中，脸始终浮不出水面，越挣扎处境越艰难，耳边依稀还能听见岸上的人焦急慌乱的声音，突然，又一声噗通，一抹雪白的身影跳入水中。
醒来时，傅灵发现已经身处自己的寝宫了。
刚醒来，嗓子还是沙哑的，连带着说话的语速都降了下来：“是谁救的我？”
身侧一个小丫鬟将傅灵扶至坐在榻上，随后回答道：“是一位小侍卫，目前他人就在殿外。”
“快快请他进来。”
小丫鬟快步跑了出去，没一会儿，那正在殿外候着的人便被领了进来。
来人（这里是一大段外貌描写，不知道写啥，总之后面是傅灵真正的cp），看上去并不像侍卫日晒雨淋的模样，这倒是稀奇。
傅灵收回自己好奇的目光，对这人说：“你叫什么名字，想要什么赏赐尽管提，只要本公主有的，必定会满足你。”
那人跪在地上，语气里摆出对傅灵百分百的恭敬：“回殿下，奴才叫毕方，目前在储秀宫当差，今日护送各位娘娘往返时，偶遇殿下发生意外，情况紧急，便什么都没想就跳了下去。”
傅灵摆摆手：“不用说些虚头巴脑，直说你想要的赏赐就行。”
“是。”毕方这才认真说出自己的请求：“奴才想要的赏赐不多，只，只愿能为殿下效力。”
傅灵原以为这小白脸似的人，会要写金银珠宝或是保养肤质的珍贵玩意儿，没想到只是想从储秀宫到她这里继续当差。
“就这么简单的赏赐？不要别的吗？”
毕方摇摇头：“没了。”
调派个侍卫对傅灵而言就是顺手的事情，自然也再跟人多嘴：“这事我会办，那你先退下吧。”
“是。”
毕方退下后，傅灵派人吩咐完这件事，自己就躺在榻上度过了这天剩余的时间。
翌日早朝前，傅灵正在悉数，门外跑来小丫鬟，通知他李海来了。
李海也不废话，对傅灵行了一礼后，道：“陛下召您前往金銮殿议事。”
傅灵跟着诸位大臣到达金銮殿时，唐释和傅泽已经在此处等着了。
“唐兄，你怎么也来了。”
得到的答案和沈慕一样，都是早朝前临时被通知的。
三人在原地站了片刻，早朝开始。
伴随着众群臣的“万岁万岁万万岁”中，傅延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龙袍现身。
上了年纪后的人身材大多会走样，但傅延却似三十多岁的人，仅有眼尾的褶皱露出岁月的痕迹。
一切早朝流程如常，各位大臣针对各处的自然灾害各抒己见侃侃而谈，傅灵站在原地不能说话，不能随意动弹，听着那些话听得内心烦躁。
终于，在过了两个时辰后，群臣商议结束，傅延这才点到了傅灵和唐释。
“最近南方偏远疫病肆意，朝廷官员人手不够，朕想派唐家公子前往，不知意下如何？”
傅延说出的话，唐释自然不敢有怨言，顺理成章地应下了这件差事。
接着，傅延侧头向傅灵道：“贤文县那边的河渠不知怎么修缮得怎么样，你替朕去看看，如何？”
莫名其妙被派送任务，虽然不知道皇帝的意思，但傅灵自然也没敢多问，只是点头，同样应下了这件事。
早朝散去，三人一同往外走去，傅灵随口问了句：“皇兄怎么没有被委派事情啊，不是说朝廷人手不够嘛，我和唐兄今晚就得动身出发。”
走在最外侧的人脚步一顿，很快恢复正常：“昨晚，父皇已经派我协助镇北侯，三天后再出发。”
说到这里，傅泽脚步停下，对两人道：“我先走了。”
天枢七年，入秋。
厘朝皇城下的布告栏前挤满了各色的人群，有些人挤不进去或是个子不够高，就会问一旁看清楚不高内容的人。
“欸，大兄弟，老婆子我挤不进去，想问问这布告上都写了什么内容啊？”
被叫住的高个男子呸了一声，一脸神神秘秘地说道：“说出来，你绝对不敢信，这上头啊，沈家，就是那个平日广善好施的沈家，竟然全家要被砍头了。”
“什么？”
男人的这句话，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众人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人群中，一个大婶疑惑不解：“沈家为什么会被砍头啊？这么多年来，最照顾咱们老百姓的，就属他们沈家呢。”
那大高个男人感叹道：“谁说不是呢，但是你们猜怎么着，那上头说沈家通敌叛国，还窝藏了前朝余孽！”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布告栏前人群聚聚散散，待人海散后，一个身穿白色衣裳，带着斗笠的男子走至布告栏前，定睛看完上面的内容后。
男子快步离开。
张贴告示的浆糊过于新鲜，不够牢固，一阵风吹过，纸张被吹得哗哗作响。
三日前，送唐释和傅灵离开京城后，傅泽很快接到皇帝的旨意，命他前往沈家宣读圣旨。
在看清圣旨上面的内容时，傅泽双手颤抖，将圣旨径直甩到了地上，整个人也倒退几步摔到了地上。
片刻后，他狼狈地往前爬了几步，将东西拿起跑了出去。
不顾殿前所有下人奴婢的阻拦，傅泽冒失闯入养心殿，举着手中的圣旨，质问眼前的男人：“父皇，圣旨上的这些都是真的？”
彼时，傅延正在品茶，原谅了傅泽的举动，语气淡然：“朕什么时候骗过老三？”
内心的惊涛骇浪尚未平息，傅泽举着圣旨的手却有些泄力，圣旨摇摇晃晃，傅泽红着眼：“所以，沈姑娘真的是前朝的......”
最后的那两个字，他说不出口。
傅泽抖着声音：“那沈姑娘人在哪里？”
这个问题，傅延没有回答，转而转移话题：“你先去做了再说，沈家的那丫头到时候你自然会在该见到的地方见到。”
最终，傅泽还是没得到沈慕的行踪。
传达旨意的当天，傅泽并没有直接宣读，而是交由一旁的人代劳，自己则坐在一旁，视线落在虚空，借长袍的遮掩住身体的颤抖。
宣读完圣旨后，沈府响起此起彼伏的惊讶和吃惊声，有人听到抄斩原因后，对罪魁祸首破口大骂。
“我就知道，她不会是什么好人，她这才来沈府多久啊，就连累我们所有人。”
傅泽是在一片鬼哭狼嚎中离开沈府的。
宣读旨意的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人将沈家上下八十多口人一并给带走了。
当晚，沈家所有人都被羁押入狱。
地牢深处，蜷缩成一小团的人手指微微弯曲，沾满血污的眼皮很轻地颤动着。
眼前渐渐出现画面，耳边的嘈杂声回笼，有小孩子、妇女、老人的哭声，也有不少混合着脏话的骂腔。
在地上挣扎了很久，沈慕才有了点力气艰难起身。
随着她的动作，隔壁牢房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死人活了。”
因着这一声嚎叫，其它牢房的人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过了很久，所有人才发现“活死人”的牢房内，这团不成样子的东西是活人，只是全身上下都是伤口，脸上被血和汗黏住头发，一时间看不清楚脸。
沈慕完全站不起来，用尽全部力气也只能支撑起上半身，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上，她缓了许久，才伸手拨开了头发。
下一秒，有人认出了她。
“沈慕！你怎么也在这儿？”
那人是沈家的大小姐，在沈慕被认回沈家的第一天见过沈慕。
平时锦衣玉食惯了，现在境地突然从天上掉到了地上，心里难免难受，进牢房后第一时间就是各种埋怨沈慕。
却不想隔壁牢房里惨不忍睹的人竟然就是她方才一直埋怨着的沈慕。
看着她的模样，那些埋汰话再也说不出口，索性扭头去找旁边的沈母找安慰。
但有人认出了她，沈慕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她休息了一会儿，朝之前看着自己的人问道：“你们，都是沈家的人？”
有人嗯了声，算是应下了她的问题。
可好端端，怎么所有沈家人都进来了，带着这个疑惑，她又问：“你们怎么会进来？”
见没人回她，沈家大小姐沈瑶犹豫了几秒，吞吞吐吐地回答她：“今日早些时候，宫里头的三皇子殿下前来宣读圣旨，说，说我们沈家通敌叛国，还说......”
沈瑶咽了咽口水，望着眼前有些恐怖的人，道：“还说你是顺朝的余孽。”
“什么？”沈慕皱着眉听完了所有，有些不敢相信。
“来，来宣读沈家圣旨的，是傅泽......”
于此同时，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时空里，一个身形瘦高的少年坐在一台巨型控制台。
正前方的显示屏内弹出无数的警告。
【警告！警告！警告！宿主情绪值异常，请立即平复宿主情绪。】
少年将控制台面上的所有按钮都按了一遍，显示屏上的警告依旧在弹出。
【警告！警告！警告！宿主即将脱离系统控制，请立即阻止。】
红色半透明的警告提示下，是沈慕带着决绝的神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