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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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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槐望过去,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柔和了些,“嗯,看见了。”
“美人姐姐,你不知道,我当时被一只异化了的青鸟骗到这儿,吃了一碗她头发做的面,还差点被她污了清白,我当时吓死了,最重要的是你们尊敬的兰槐大人,他一直在旁边看戏,说什么检验我好不好色,我是喜欢看漂亮的人,比如你这样的,但我真不好色。”
随风指了指附近另一家摊位,“还有那家,咦居然还在卖啊,我在那儿买了一盒擦脸的膏,结果是千羊妖身上搓下来的泥做的,你们这位尊敬的兰槐大人,不仅没有告诉我,还害我在大街上被人当作长了胸的大姑娘哈哈哈……”
话里都是责怪,可随风一直在笑,黛清看他身侧的兰槐,也在笑,只是笑得没有随风这么肆意。
她默默点头记下这些话,回去后要把这些事告诉妖界的姑娘们,她们可喜欢听这两位的事情了。
三人到了皇宫大门口附近,依照兰槐的性子想直接进去,黛清却道:“这里是人间,我们还是尊重人间的规矩吧,二位和人间的皇上认识,不若着人通报一声。”
黛清对这里没有他们两个熟,着人通报的事情就轮到了他们两个,兰槐干巴巴就四个字:“劳烦通报。”
随风一头黑线,这人就不能拿出那晚在东山说过往经历的样子来吗?
不清不楚的四个字,人家皇帝又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他露出一个标准的八瓣牙齿笑:“你们好,还记得我们吗?两个多月前我们来过一次,是你们皇上请我们进去的,这次我们有事找他,可以麻烦你通报一声吗?”
红甲士兵很坚定,“我没见过你们。”
很好,卡死了,随风没招了,这时,宫门内一人途径,听见这边的动静后睁大眼睛,喊道:“能人!”
那人快步走过来,对他们行了个礼。
这人是他们初来丰都时接他们入宫那位红甲兵,看这打扮应该是升官了,两个多月就升官,厉害。
随风道:“我们有事求见皇上,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帮忙通报一下?”
这人点头,转头就进宫去了,等了好一会儿他才来领着三人进去,刚进去拐弯爬上楼梯又停了下来,因为带路的人停了。
“拜见国师。”他躬身行礼。
随风自然没有行礼的必要,他瞥了一眼,满脸的络腮胡,土气的暗红官袍兜不住凸起的大肚子,他赶紧移开眼去看一眼兰槐洗眼睛。
国师一般都挺爱装神弄鬼,上次来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若是有国师,上次蛮蛮那桩明显灵异的事情国师怎么可能不在。
国师鼻腔发出一道声音算是听见了,他目光微凝,看向兰槐,“这位是?”
“回国师,是皇上的朋友,之前帮丰都除了蛮蛮的能人。”
国师胡子抖了抖,“能人?呵。”
他眯眼打量了一眼黛清,突然后撤一步冷声斥道:“是妖!”
能看出黛清是妖,看来身上并非没有真本事,谁知国师斥完后又歪头粗声粗气道:“奇怪,身上没有杀伐之气就算了,竟还有祥瑞之气。”
国师闷头越过他们朝前走,边走边嘟囔,三人不再管他继续往大殿走去。
“竟不知你们什么时候有了位国师,瞧着有些凶。”随风道。
“这是前些日子才来的,这位国师可不得了,他是从地上钻出来的,凭空出现在朝堂之上,当时可吓着了不少人。”
这楼梯当真是够长,上次来他就体验了一次,长到他把这位国师的来历听了一遍。
祖明世驾崩后,祖亥继位,祖亥在政治上的才能不如祖明世,好好的中信国内部纷争不断,外部有各地势力群起,各处起义不断,渐渐有威胁丰都皇权的架势,尤其是民间一个姓刘的草根将军,带着手下的人攻占了多个城池,直接打到了丰都,就在满朝文武商议镇压一事时,国师从地上钻出来,张口就说他可以保丰都。
旁人定是不信的,可谁让这位国师当场给这些人表演了一出凭空出现又消失的异能,祖亥见识过兰槐的厉害,以为自己又碰到了能人,当即封他为国师领兵出征,奇葩的是直到出征前夕国师都没有半点整顿兵马的意思,就在众人大骂这人是个骗子时,刘家军一夜之间全部被一阵妖风刮到了几千里外,此战不战而胜,国师在朝中一手遮天。
随风低声凑到兰槐耳边道:“奇人啊,不是说凡人不能修仙也不懂法术吗,这位国师非妖非神的,竟然可以驱使风雨,实在奇怪。”
兰槐面色严肃,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大殿,祖亥似乎很高兴,都没让二人下跪,大有一副想要寒暄的架势,随风赶紧道:“皇上,我们此次是来找个东西的,至于是什么不方便说,还请您允我们在宫中四处找找。”
祖亥却在看黛清,一双眼睛钉在黛清那张绝美的脸上,黛清不适地偏开脸。
随风心底鄙夷,老皇帝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还有那种心思去看美人呢,他正想开口说什么,只见兰槐侧身挡在了黛清身前,目光冷淡。
皇帝咳嗽了两声,道:“好,你们只管去,朕派人给你们带路。”
走出大殿后黛清温声对兰槐道谢,兰槐只道:“去找。”
黛清感应到了元神的所在地,是皇帝的寝殿。
皇帝寝殿何其重要,有时祖亥会在房中批阅奏章,随风料想定是进不去了,谁知带路的太监直接推开门引他们进去,“皇上吩咐了,这宫里二位可随意走动。”
房中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都是些宫里常见的摆件,唯独墙上挂的那副画像,隐约是个男子,在这众多华贵金丽的玉器摆件中显得极为出尘。
随风正欲走近去看,这时黛清却对这幅画道:“在这里面,有封印,取不了。”
元神被封印在画中了。
这下他更好奇了,他靠近去看,原来这画中的人是一位如纸墨诗词般典雅的公子,华服加身却俊逸出尘,那双如玉温润的眼睛微垂,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竹简,皎皎如月,玉树临风,当真是举世无双的公子。
仔细看画中人的眉眼与祖亥竟有些相似,但又不是祖亥,祖亥身上没有这种出凡尘的气质。
随风忍不住轻声赞道:“容与公子当真举世无双。”
没错,画中人正是祖明世的长子容与,那位因为直言进谏被祖明世贬到边疆,最后云游天下的容与,若不是上次在祖明世记忆里见过容与,他恐怕会认为这是年轻时候的祖亥了。
兰槐抬手对着那画就是一掌,没曾想这封印竟然这么难打开,生生把兰槐弹开好几步,兰槐神色微凝,起手准备又是一掌。
太监急忙道:“哎哟这可不行啊 !万一把容与公子的画打坏了可怎么办,皇上定会龙颜大怒的,这画可是皇上最喜欢的!”
随风道:“放心吧坏不了。”
这次兰槐注入了更多灵力,可墙上的画只是轻飘飘地晃了晃,闪了一阵紫光后恢复原样,封印破不了。
黛清急得要哭,道:“兰槐大人这可怎么办,要是元神回不来我以后就没办法再涅槃了。”
随风站定在画前,总觉这幅画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似一个巨大的漩涡在勾着他陷进去,他的手不自觉碰了画像一角,顿时有如天旋地转。
他迷糊道:“兰槐房子怎么在转啊?”
兰槐立刻上前扶他一只手臂,想把他的手从画上拽下来,那画像是感应到一般竟也用力跟兰槐较量起来,两股力量在他身体上拉扯。
画像这股封印的力量,竟能和兰槐相持这么久,手臂总有种要被生生连皮带骨撕裂的感觉。
他艰难道:“兰槐你先松开我,它好像有话想借我的口说,它说它是黛清的元神!”
闻言,兰槐松手,他手刚松开随风便开口道:“是国师封印了我,要解开封印只能找皇帝来,有他的帝王血就可以!”
此话刚说完随风抓住画像一角的手臂顿时脱力,跌进了兰槐怀抱里,他不忘抱怨道:“专挑软柿子捏,就我好上身是吧,不会法术就活该被欺负,黛清姐姐,你人这么温柔,你元神怎么这么蛮横。”
他刚才根本就是被逼着去碰那幅画的!
黛清也没想到会如此,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也没想到它会这样,可能是被封印了不高兴,它不能回到我身上,兰槐大人法力高强,它只能找您了。”
兰槐冷声对角落吓成一团的太监道:“去叫你们皇上过来。”
太监早就被他们这一遭怪像吓死过去,脚下跟抹了油似的连滚带爬去找皇帝。
片刻后皇上急匆匆前来,脸色铁青,他强笑道:“二位要找的东西难不成是朕兄长的画像?”
看这个表情,皇帝肯定知道点什么,他道:“是啊,所以请您给我一滴您的血,就能把画里的东西拿出来了。”
皇帝朝画边走了几步道:“画里能有什么东西,这儿除了画就是墙了,朕着人把这面墙拆了送给你们就是。”
说着他整个人已经挡在画前,意思很明显。
先前他们念着和祖亥有点交情对他和颜悦色,现在也不必了,随风道:“那就别怪我们强取了,兰槐按住他,我取血,这样就不算你伤的,天道罚不了你!”
黛清迅速退到一边,闭眼不敢看这边,兰槐几乎是在他话刚说完那一刻就擒住了皇帝双手,随风取下头上的白玉簪子,抄起皇帝的手就要扎下去,忽然,手中的簪子猛地从他手心拔出往身后飞去。
他回头一看,是长满黑胡子的国师大人,身后跟了一群士兵。
皇帝连忙道:“快!国师大人,救朕!”
兰槐一个眼神飞过去,那群士兵便如点穴般不能动弹。
国师起手就去擒黛清的脖子,随风大吃一惊,黛清性情温和,可到底是凤凰长老,国师区区一个凡人就能让黛清毫无还手之力吗?!
兰槐松开皇帝立刻上前与之缠斗,兰槐一掌袭去,国师便松开黛清,引着兰槐往殿外飞去。
兰槐和国师在殿外打斗,随风根本不担心,他扶黛清坐下,皇帝对着画像中的人恭敬一拜,目光柔和。
“容与公子不是外出云游了吗?皇上要是想念他直接书信一封让人回来,何必在自己房中摆个画像,活像祭奠死人,不过容与公子那样清丽的人物,要是知晓您伙同旁人囚禁凤凰元神,定会对您嗤之以鼻!”
皇帝转身道:“二位何必呢?朕敬重二位,此事事关国运,朕不得不为,您让那位离开,朕也能保中信国万世太平,岂不皆大欢喜?”
随风惊奇道:“你囚禁凤凰元神是想让它保中信国万世太平?!”
不光他,连黛清都愣住了,凤凰身为瑞兽,向来不会厚此薄彼,一直都是随心寻守护国,从未出现过守护一国万世的情况。
说到底人间安稳还是要靠人自己,瑞兽不过是帮衬而已。
皇帝道:“身为天子,保护子民万世安康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啊,可是你靠这种手段就有问题了,我也不瞒你了,她就是这缕元神的本体,你知道你囚禁这缕元神会害的黛清没法再涅槃吗?要护国,就安安心心操持朝政,邪门歪道不长久的。”
且之前在祖明世记忆里,天道早就预言了中信国二世必亡。
随风道:“若是容与公子继位,他定不会和你一样。”
岂料情绪一直还算稳定的祖亥突然怒了,他吼道:“你知道什么!他那样的人配当皇帝吗?柔柔弱弱,只知道抱着圣贤书读,连圣旨真假都分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