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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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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行秋打开吸附在瓶口的瓶盖，捡起初中时科学老师教的扇闻法，以对待未知化学品的态度轻嗅。
清冽的香气霎时弥漫鼻腔。
邵行秋由这瓶浴盐受到启发，有样学样从那堆洗浴用品里捡出所有包装上画佐娅的产品一一嗅闻后，信誓旦旦向西塔表示：“塞弥斯星人别的不说至少信仰确实虔诚，怕被宰客可以让他们对着佐娅起誓。”
西塔对此表示认可：“信仰虔诚的种族，固执起来是真的六亲不认，但是把住命脉就非常好处理。”
“处理?”
刚调低了浴池里的水温防止自己和西塔下去变成白水煮红肉的邵行秋狐疑地看向西塔。怪他在地球时候课余时间小说看太多，处理这种用词和具体的有生命的生物沾上边总带着些血腥气。
西塔八风不动，诋毁黑科技产品的时候毫不手软：“翻译器的问题，我的意思是和他们相处，这趟跑完你也该把网课翻出来学学通用语了，老用翻译器出错了都不知道。”
自从在办事处指了西塔做自己的引路人，学渣邵行秋就把够他不眠不休看上五年的网课抛在脑后。
西塔随即放出一个对邵行秋来说极为重磅的消息：“要考试的。”
“每年一次考试，考试科目自选，一次不合格就要补考，累计考过五门才能毕业。”
邵行秋脱裤子准备下水的手微微颤抖：“都要考些什么?”
“星盟公约、星际通用语、星际常识、星盟简史这四门必考，星际基础生化、星船驾驶基础、星际生物图鉴、星际基础数学这四门四选一。”
“地球真美好!”
邵行秋惨叫着把自己沉进浴池，面朝浴池铺着一层洁白圆润的石头的底部，试图用淹死自己的方式逃避考试。
“你回去要被星盟监视一辈子，确认不会透露高等文明的存在。”
西塔怜爱地探出触手拨弄邵行秋浮在水中飘荡的柔软黑发，又顺着邵行秋雪白脊背中央凸起的脊椎来回抚摸。
邵行秋觉得很痒。
像条白蛇一样在水里扭了几下，后知后觉这手法很像他拿火腿肠骗来路边野猫给他摸。
于是他把自己从水里捞出来对西塔怒目而视。
西塔无辜得很，奈何脑袋上五官不齐，眼睛又太小太多，不能通过表情表达自己的无辜。
光靠苍白的语言剖白自己的结果就是在邵行秋突然嬉笑着向他泼了一脑袋水的时候没反应过来。
年轻人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学会用其它情绪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他从来就没生气只想着趁西塔不备抢夺在打水仗这件事上的先机。
“厉不厉害你邵哥，”邵行秋笑盈盈地站在浴池中央，温水沿着湿漉漉的半长黑发蜿蜒到锁骨处的凹陷形成浅浅一洼水。
“厉害厉害，但是我们正面来战!”
西塔夸奖的语气极为危险，祭出的一百零八根触手虎视眈眈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动手。邵行秋阴谋得逞的时候有多得意，现在滑跪就有多利索。
黑发的人类主动贴过去缠着泡在水里的水母撒娇。脸颊蹭蹭水母光滑的伞状体，两只手不安分地把四下散落的触手收拢到怀里一根一根捋顺。
嘴里殷切的问水母：“你触手这么多，我来帮你洗好不好。”
西塔自忖好像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于是指了指放在浴池边上的一瓶佐娅香精油，意思是他要用这个。
滑跪状态的邵行秋让往东绝不往西，让拿精油就不多看浴盐一眼。他艰难地回忆地球上精油广告里的使用方法，似乎是把精油到在手心捂热后放在身体表面抹开。
邵行秋参照回忆有样学样的对着西塔的几根触手动手。
这些视觉意义上柔若无骨的触手邵行秋见过的用途太多。带着眼睛满世界探查，撑着西塔走得飞快，吃东西还能从上面裂开一张嘴，还曾经变形逗他玩。
如今它们泡在水里也不见半分柔软，直愣愣的仿佛一根根白色透明的棍子。
只有西塔知道这些触手也是能柔软下来的，或者说被邵行秋揽进怀里搓精油之前还是极为灵活柔软的。
西塔现在只想穿越回三分钟前把明示邵行秋给自己按摩的自己打醒。
人类柔软的掌心与他的触手反复摩擦接触，中间夹着些许精油中混着的粗糙颗粒，摩挲间带起轻微的痒意。
奇怪的渴望悄然滋生壮大。
西塔克制自己从外表开始变粉就已经用尽全力。会通过体表颜色体现自身情绪的设定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西塔一动不敢动，只敢腹诽此时他认为自己身体最大的缺憾。
好在邵行秋也娇气，细致抹完了十几根后握着西塔的触手继续撒娇自己手酸没力气，求好心的水母大人放他一码。
西塔感恩自己只有一圈眼睛没法做表情的伞状体，触手一挥，表面还真就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玩你自己的去吧。”
邵行秋闻言把搁在自己大腿上的大把触手一扔，快活地钻进水里戏水。
要说不愧是塞弥斯星大主教派人定下的酒店，浴池供一个邵行秋撒欢之余还能装下一个贴着角落不敢动的西塔泡水。
年轻人类清瘦的脊背与双腿在水中游鱼一般时隐时现。
西塔发现方才滋生的渴望并没有因为人类的离开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触手已经有不听话的悄悄摸过去守株待兔，等着人类掠过时故作不经意地抚过浸没在水中的光滑皮肤。
坐立难安的西塔咬牙承认自己已经没法和人类共处一池，分了半数不情不愿但还算听话的触手把自己从水里捞出来，又用那还算听话的触手把彻底失控沉迷钓鱼的触手从浴池里捞出来。
最后顶着邵行秋迷茫的目光告诉他：“热水舒服是舒服，就是泡久了触手容易僵，我出去活动活动。”
一个天才的借口同时解释了他为什么在水里僵硬得像木头也解释了他为什么突然从水里出来。
天才的西塔先生几乎化在酒店云一样的沙发里，半晌感觉先前在那金碧辉煌的餐厅里吃得实在不够饱，挥着触手把在一边待机的人工智能叫过来点了两份塞弥斯星的特色烧烤与一瓶甜酒，订单末尾特意强调了两个字“大份”。
邵行秋从浴池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送餐的机器人把最后一盘烤懒鹰翅放下，被满屋子香料与火烤的味道勾引到肚里馋虫蠢蠢欲动。
坐在高级餐厅里享用精致小份的汤汤水水还得应付边上坐着的一个嘴里叭叭不停的土著，是怎么也比不上和熟悉的朋友一起饱餐一顿烟熏火燎的烧烤。
西塔承认他有被邵行秋的想法取悦到。
哈米身为导游确实敬业，找的餐厅质量也确实很高，但是也确实挺烦人的。
毕竟谁想在吃饭的时候对着一锅美味的羹汤想象塞弥斯星人筚路蓝缕的发展历史，谁又想对着一盘烤懒鹰了解塞弥斯星人先破坏再保护的曲折过程。
知道懒鹰好吃就够了。
西塔触手吞了一根翅中，转眼又吐出两根清洁溜溜的骨头在骨碟中央。这无损吐骨的能力邵行秋羡慕了很久，奈何人类构造所限，没学会这本事的能力。
邵行秋探头过去蹭了一口西塔的烤懒鹰吃，到底嫌弃吐骨头麻烦转头拿起一串懒鹰肉烤绿蘑菇，大力夸奖塞弥斯星的绿蘑菇与懒鹰肉天生一对。
西塔懒洋洋的把邵行秋咬剩下的懒鹰翅吞得只剩骨头，又尝了一口不知名花香味的甜酒，见着懒鹰翅还剩下两个，干脆剃了其中一块鹰翅的骨头懒到宁愿不吃的邵行秋。
“谢谢。”
邵行秋接过懒鹰翅，道谢时一把嗓子掐得甜得要出水。他会永远喜欢吃鹰翅帮着剃骨头的好兄弟。顺带倒了一杯甜酒回去。
认真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喝酒。
在地球的时候还是未成年被继兄管着不许碰，跟着西塔的那一个多月又不是在荒星就是在星船，在星盟吃的唯一一顿晚饭，他一个文盲实在对点菜没什么参与感迷迷糊糊就喝上了糖水。
如今烧烤配酒，天经地义。
邵行秋第一口是极为矜持的，双唇轻轻抿了一口送上舌尖。甜美的酒液带着果香充盈唇齿，好喝的像饮料。
于是他豪气的唱了一大口，以甜腻顺滑为伪装的热辣酒液滑过舌头进入喉咙，呛得邵行秋几乎背过气去。
西塔在他喝下去之前都被邵行秋的气势震住，以为他是个喝酒好手。见他被呛住才反应过来是被这贪心鬼是甜酒的表象所迷惑，贸贸然喝下去呛得要把肺咳出来。
西塔又是端茶又是拍背，好容易让人平复下来，对着年轻人类饱含热泪的双眼不由自主来了一句：“怎么就学不乖呢，上回是塔松子酱这次是塞弥斯星的甜酒。”
邵行秋听到前半句差点炸毛，好在西塔补丁打得飞快。
“以后可不能放你在我的视线外面吃东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