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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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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行秋感动吗?
邵行秋不敢动。
哪怕西塔移动时稳得像贴地平移，也不能改变这家伙身体表面滑不溜手的事实。
被迫骑上水母坐骑的邵行秋紧紧扒着西塔边缘圆钝的伞状体，紧张到小腿差点抽筋：“放我下来!”
“没事的，我很稳，地上都是枯枝败叶你不好走。”
西塔答完十分贴心地把自己的伞状体向上卷成一个碗装盛着邵行秋走，完全杜绝了他走着走着头顶上的人因为手滑丢了的可能。
邵行秋发现自己没法拒绝以后充分表现出了人类强大的适应能力，盘腿稳稳坐着观察四周情况。
星舰给他们挑得降落点除了荒无人烟以外其实哪儿哪儿都不错。
风景很有特色。深色的环境主色调搭配重力的压迫与光线昏暗发黄的恒星，营造出极为压抑的氛围。周围高耸入云的树木枝干长得歪歪扭扭却一片树叶也没有，更是为诡异的氛围添砖加瓦。
比起度假更适合当灵异片的拍摄地。
打着度假的念头来的西塔尴尬的咳嗽两声：“咳咳，我来之前也就几年前听过一耳朵这星球上的原住民说这里的佐娅花一起开的时候很好看，等塞弥斯星完全开放以后可以当个旅游胜地，没想到实地长这样。”
邵行秋以信用点为目标，环境压抑也就随口一提，支使西塔给他取了一捧泥土。
这颗星球的土壤色泽和他们在塞弥斯星大气层外看到的颜色大差不差，总体深黑。入手松软还带着些许温度，想来是地下还有热源。
邵行秋把温暖的土壤隆在手心，然后“啪”贴到西塔的伞状体上，笑嘻嘻问：“怎么样什么感觉?”
“……好软。”
西塔被五个柔软的指头摸头摸得心神荡漾，行进速度一顿，随后缓缓如此回答。
对此全然无知的邵行秋用空着的手拍了拍西塔：“是让你感觉土壤的温度不是软硬程度。”
“……”
邵行秋没什么卖关子的坏习惯，他见西塔实在找不出来，就直接揭晓答案：“你再感觉一下，是不是很暖和，和我手的温度差不多。”
西塔复读时都有些呆呆的：“确实很暖和。”
邵行秋得了回应，阳光灿烂的宣布：“这片土壤下面肯定有热源，只有有热源才能让这些土壤这么温暖。”
“那是不是会有温泉。”
西塔来了精神。他身为经验丰富的流浪者，对于享乐的敏锐度总是让邵行秋自叹弗如。
不过说起温泉，邵行秋也有些意动。
地球上依托地热产生的温泉总是与温暖放松休闲假日等让人身心愉悦的词汇联系在一起，小小一汪池水上方终年弥漫着浓白的雾气，行走在温热水流间脚底还能感受到圆润石块的按摩。
“温泉很舒服吧，要不要在附近找找有没有野生的温泉，太空里飞了这么些天好不容易脚踏实地，泡一泡多舒服。”
有些意动变成了十分意动。邵行秋兴奋的问西塔有没有什么找温泉的办法。
其实是没有，西塔所有的辅助设备都葬身荒星，还没钱买新的。目前出门全靠经验与直觉。
但是头顶的年轻人类这么问了，那没有也得有：“你看这土壤有温度但是我们挖开之前一点温度都没感觉到，我估计就是这土壤有隔热功能，但是水不会有啊，我们找温度高的地方去不就好了。”
有理有据。
忽悠低等文明来的邵行秋刚好足够。再用一个信服的邵行秋说服一个编出这套理论的西塔相信它也足够。
完美的逻辑闭环让两人有幸脚踩遍地焦土，对着弥漫着硫磺臭味的深黑洞穴相看两无言。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去找个落脚点比较重要，你说是不是。”
邵行秋打了哈哈，就当无事发生。
“确实，毕竟三百万信用点，还是要对我们的委托人放尊重点的。”
西塔对此表示认同。
“你们是什么东西，来我族圣地做什么。”
从天而降的激光牢笼断了他们的回头路。
邵行秋严肃思考以西塔能化成一滩水的本事能不能从这笼子里溜出去，把阴影里那个看不清脸的黑皮生物打晕。
西塔压低声音回答邵行秋想出来的方案：“不太行，我攻击中等文明的原住民会被中低等文明保护协会起诉的。”
黑皮生物的声线清澈，语气严厉中带着少年的活力：“你们在窃窃私语什么，快说你们的目的，别等我把你们押到大主教面前才知道后悔。”
这是未成年吧。
邵行秋脑内与西塔沟通。
西塔以为邵行秋还没放弃他的计划，再次强调他动手的后果：“如果是未成年，我对他动手还要罪加一等，你也不想有个有案底的引路人吧。”
邵行秋无语凝噎，狠狠掐了一把不开窍的外星水母一把，自己开口：“我们是路过的外星旅客，误入这地方真的非常抱歉，但是没有恶意，能把我们放出来谈谈吗。”
“外星旅客?”
黑皮生物眯眼凑近激光笼子。
邵行秋此时才看清这位塞弥斯星的原住民少年不看尖尖的耳朵与漆黑的皮肤其实与人类长得很像。
“对对，你们塞弥斯星人应该有和星盟联系过吧。”
“想得美，星盟说最近的访客也要在三年后才能到，外星骗子和我去见大主教吧。”
塞弥斯星的黑皮少年翻了个白眼，扔出另一个护罩彻底阻隔了邵行秋与他交流的途径。瘦弱的细胳膊细腿拥有着能够直接拖着西塔和邵行秋前进的力量。
西塔此时柔弱地倒在邵行秋怀里回忆起给他办理前往塞弥斯星加急许可的鲁尔人告诉他这星球上的原住民对外人不是很友好，哪怕已经和星盟接触上也最好避着点走是不掺和一点水分的避着走。
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才排外成这样。
塞弥斯星少年口中的大主教在查验过他们的加急通行证确认两人身份以后告诉了他们答案。
“非常抱歉，我们莽撞的年轻人冒犯了两位客人，不过这也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
邵行秋悄悄睁大了他本就圆润的双眼。以他在地球上玩了多年网游的经验看，这是要发布任务的前奏。
“大概三个月前有一伙装备精良的强盗闯进了我族圣地大肆搜刮财物，临走还不忘放了一把火差点害得我族圣花卓娅全军覆没。”
邵行秋听到熟悉的卓娅两字，感受到一丝不妙：“卓娅是生活在无光处开荧光六瓣白色花朵的植物吗?”
大主教皱成一颗风干山竹的深紫色脸上露出惊讶：“你们也知道卓娅吗?”
西塔叹气：“不瞒大主教，我们是接了一个需要带一盆卓娅回星盟的委托才办了加急通行证过来的。”
当鹌鹑闭嘴很久的塞弥斯少年突然开口：“照理来说只有塞弥斯人才知道卓娅的存在，你们有见过你们的委托人吗，和我们长得像吗?难道是我们流落在星盟的族人?”
大主教听完塞弥斯少年连珠炮似的问话，打发他出门给客人倒水。他自己叹了口气：“你们应该没见到委托人是什么样的吧。”
“我们确实没见到我们的委托人，他似乎是一个星际商队的队长，很富有但是身处宇宙的另一边所以无法亲自到场。”
西塔斟酌后只透露了委托人的身份，其余再多就只拿他们没向委托人打听糊弄过去。
大主教轻声叹息，问话中又隐含希冀：“你们的委托人有要求你们带什么东西来塞弥斯星吗?”
邵行秋遗憾地告诉他们委托人只出了高价让他们带一盆卓娅给他。
“只需要一盆卓娅吗，那可能需要麻烦你们在塞弥斯星多住上一段时间了，那波强盗烧毁了地面上所有的卓娅，目前只能依靠科技与时间通过地里残留的根茎培育新的卓娅给你们了。”
“作为对擅自禁锢你们的赔偿，你们在塞弥斯星上的一切花费由我承担，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将把你们押过来的那小子派去给你们当导游。”
“他叫哈米，虽然莽莽撞撞，但是对于塞弥斯人的历史非常熟悉，会是个很好的导游”
西塔才不关心他们的导游是谁，当听闻他将要和邵行秋一起“被迫”在塞弥斯上多呆几个月的时候就伸了一根触手钻进邵行秋的手心狂喜乱舞，活像水里捞出来的黄鳝。
邵行秋手里抓着活黄鳝，脸上面不改色谢过大主教，抓着得意忘形的西塔往外走。
名为哈米的塞弥斯少年正在大主教的办公室门外等候。
皮肤黝黑的少年眼珠子不安地转动着，两只手几乎拧成了麻花，他见到两人出来第一时间弯腰行了一个前胸碰膝盖，头顶碰足尖的大礼。
“真的非常抱歉我没有相信你们的话，把你们当成强盗关在激光笼子里让大主教审判。”
邵行秋吓了一跳。
一方面是因为他与大主教的对话中能看出位高权重的老人极为宠爱这名年轻人，话里话外都在为哈米开脱，就没指望能收到什么像样的抱歉;另一方面则是再次深刻认识到在宇宙中不管长得和人类像不像，至少身体功能总有一方面和人类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