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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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啊……
这个世界也有神明存在吗？
在提瓦特大陆，神明行走大地与人类共同前行是常态，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也许有像风神那样不参与凡尘事物的，但更多的还是像草神那样，作为一国的引领者，带领人民前行。
作为须弥的子民，卡维自然是见过他们的神的。那是位温柔智慧、虽外表年幼却十分稳重的神明。
卡维这次出门旅行，先去了蒙德和璃月，虽然并未见到岩神和风神，但他原本即将去往的稻妻却是直接由雷神领导的。
在这种认知下，人很难不去先入为主，认为这个新奇的世界也存在神明。
但他没来得及多问些什么。
“噗叽。”
似乎是踩到了什么黏稠的液体，卡维没有去看，他背着艾萨克在黑暗中奔跑。他听到背上人粗重急促的呼吸，以及搭在肩上冰冷的手。
当时艾格尼丝说完教堂后，艾萨克的语气忽然严厉起来，他让艾格尼丝不要提起教堂，并说自己绝不会去。
卡维尝试着问了一下，艾萨克却一句话都不说。
像个顽固的石头，又冷又硬。
卡维想，也不能逼他。也许艾萨克对教堂有特别的心理阴影呢？想想别的办法吧。
他观察过的，虽然并不清楚这里现在处于什么季节，但根据观察到的植被生长情况以及体感温度，判断今天的温度在15-20摄氏度之间。夜间温度或许要更低一些，以艾萨克之前几乎没穿衣服的情况，受凉发烧的可能性更高。
而且之前卡维检查过，艾萨克腿上的伤虽然看起来狰狞，但并未出现发炎肿胀化脓等迹象，甚至已经有些愈合了。所以可以先排除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热。
这是件好事。
单纯的感冒受凉总比会引发各种症状的伤口感染要好，虽然只好了那么一点。
但卡维还是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以先靠一些物理降温手段来急救，然后他去教堂买些药回来……虽然这样可能买不到完全对症的药。
可艾萨克却等不了了。
卡维还在和艾尼询问路线的时候，艾萨克去水桶边喝水，他沉默地站起来，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这个家伙，明明都已经烧的头晕脑胀了，却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己爬起来，语气还特别冷静平淡，说：“我没事，不小心绊了一脚。”
卡维拉过他的手，感觉像握了一块冰。他打开梅赫拉克箱子上的应急灯，绿色的光在黑暗里仍显昏暗，但卡维还是看到了男孩涣散的眼神。
这次他没再劝了，直接背起他就走。
亚当和艾格尼丝留在家里——天太晚了，艾尼的身体并不好，跟着他出门不一定会比待在家里更安全。
而且这里长大的孩子，比他更懂得趋利避害。
艾格尼丝说过教堂的方向，有些远，却并不难找。它坐落在这片废弃建筑群的边缘，有高高的尖塔和精美的浮雕，是这片区域最好看也最显眼的房子。卡维一抬头就看到了它。
艾萨克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无力的垂下，他头上缠了一圈湿水的布料，下巴抵着卡维的肩膀，呼出的气息烫的吓人。
他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却还在说：“我不要去教堂。”
这时候的语气倒像个任性的孩子。卡维默默想了一句，然后安抚道：“好好，我们不去教堂。”
“你骗人，那我们现在在去哪儿？”
看起来虽然意识不清，却还不傻。
卡维说：“我带你去治病。”
“……我没事。”
卡维叹了口气，忍不住说：“是是，艾萨克最厉害了，艾萨克怎么会生病呢，也不会生病到走都走不动只能趴在别人身上。
“所以我背着的不是艾萨克，是一个固执的小朋友。”
艾萨克沉默一会儿，像是在用混沌的脑子思考卡维的话，搞了半天才发现卡维在拐着弯说他。
他说：“我就是艾萨克，我不是小孩了。”
卡维说：“不，你不是艾萨克。”
“我是。”
“你不是。”
两人拌着嘴，说着五岁小孩都不会说的话，听起来既好笑又幼稚。
当然，卡维是故意的。
他深知人是不能和过于幼稚的人讲道理的。所以，只要我够幼稚，你就拿我没办法！
这是无数次和倒霉学弟争吵后得出的经验。
而且，卡维总是容易将事情想的太糟糕——他怕艾萨克会睡着，虽然一般来说发烧并不会死人，但那是建立在须弥优秀的医疗技术和完整的医疗体系上的。
而且就算如此，也时不时会有身体孱弱的人撑不住，倒在这样一个所有人都觉得是小病的发烧上。
艾萨克说：“我不是艾萨克的话，那我是谁？”
卡维一愣，有一瞬间想笑，又发觉他这是烧的更厉害了才会信这种话。他抿了抿嘴，轻声说：“你是一只兰那罗！”
趴在卡维头顶的兰维维“唔”一声揪住卡维的头发，瞪大眼去瞅艾萨克。
“嘶……”别拽我头发呀。
艾萨克问：“兰那罗？”
卡维说：“是啊，你叫兰艾萨克，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兰那罗。你瞧，我头上还有一只呢。你趴在我肩上，它就趴在我头发上！”
艾萨克眯起眼抬头看了一下，“我看不到。”
兰那罗是只有被草元素眷顾的人以及孩子才能看到的，但卡维之前在街上乱逛时也遇到过小孩子，他们对于坐在卡维肩上的兰那罗没有任何反应。
不如说，卡维头上的羽毛都比他的肩膀吸引孩童。
大概是因为世界不同，所以大家看不到吧。
因此卡维并未在意，他说：“你努力一下，说不定就看到了。”
艾萨克在他背上晃了晃，也许他正很努力的去看他的头顶，但卡维看不到他的模样，只觉得搭在肩上的手越来越无力，他担心艾萨克掉下去，上半身又往前倾了下。
步伐加快，到最后变成了跑。
卡维担心跑的慢了会来不及，又担忧太晚了教堂没有人，或者没有药。他思考装在梅赫拉克里的水够不够用，一边和艾萨克说着话不让他彻底睡死。
好在，他所预想的一切最糟糕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他自己的运气向来不好，艾萨克的运气却一定很好。
卡维不认识这附近的路，只能靠那尖塔和艾格尼丝所说的走，但他们一路上居然没有走过一次错路，也没有突然跳出来拦路的人，十分顺利的到达了那座教堂。
而明明是深夜，教堂的门也已紧闭，但当卡维敲响大门时却仍有人来开门，并在看到他背上的艾萨克后就知道了他们的来意。
来开门的神父不多言语，接过昏昏沉沉的少年就开始检查。
为人治病是教会传教的通用手段，因此几乎每一个教会人员都会一些医术。卡维紧张地盯着青年的动作，生怕对方下一秒就会说出“没救了”之类的话。
但对方最后只是告诉他：“没什么问题，我去找些药。”
然后就去取了一瓶药水喂给艾萨克，又重新湿了条布盖在额头上。
“药效不会太快，要等一会儿，不过放心，他身上的伤口没有感染，只是受凉又太疲惫了。”神父说，他看向卡维，“您是刚来这里的吗？”
卡维抬头，他发现这位神父比自己要高一个头。
神父对他笑了笑，“抱歉，因为之前没在附近见过您，而且您的衣着看起来不像这个国家的人。”
“啊，对。”卡维连忙点头，他说：“我是刚到这里的旅行者。”
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自称旅行者。
得到专业人士的答复后，卡维明显放松下来，他对于这样称呼自己感到新奇。
等一切结束，等帮这孩子完成他的梦想，等回去之后，说不定能把这件事讲给旅行者听。
但神父闻言却笑着摇了摇头，他提醒道：“您之后最好不要这样说了。”
“嗯？”
“我是纳克尔，是这里的神父。”青年真诚地说，“如果您要在这附近久住的话，最后不要跟别人说自己是外来人。”
他顿了顿又说：“在其他地方也一样。想要在西西里常住，一定要保持警惕。”
卡维眨眨眼。对于纳克尔的好意提醒，卡维觉得还挺开心的。他运气虽然不好，但总能碰到一些好人。
他笑弯了眼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
“啊对了，我叫卡维，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明明已经这么晚了。”突然想到还没自我介绍，卡维有些不好意思。
纳克尔看起来毫不在意，说：“没关系，我通常睡的很晚，如果能因此救助到他人当然是最好的。”
“而且，这件事是我要感谢卡维先生才对。”他说，“感谢你帮助了艾萨克，带他过来这里。”
“……啊。”之前艾萨克对去教堂抗拒的时候，卡维就想到也许是经历了什么事。因此在纳克尔表现出认识男孩的样子时，卡维并没有太过惊讶。
他只是忽然想，为什么艾萨克会对教堂这么排斥？
他看得出纳克尔的真诚，他被欺骗了无数次的警报神经也没有发出提醒。他从来不愿意把人想得太糟糕，但又不得不思考艾萨克的情况。
于是他只能犹豫着问：“你认识他？”
纳克尔叹一口气：“是的，我认识他。不如说这附近的大部分流浪儿我都认识。”
“因为在之前，他们还是教堂里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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