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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良药”难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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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荀伊等人寻馨之路一无所获,两位辅警开着电动两厢小车,到门口一个加速漂移停在了剧院门前。
副驾下来一位年龄32-35岁之间的,身高165cm往左的男士。骂了开车辅警两句,听起来是嫌弃车开的太快。
另外一位从小面包电动车上,有点曲折下来,通过辅警背影和裸露的脖颈,能看出些人魁梧黧黑,连露出的小臂都是精壮结实的肌肉。
年龄大的辅警没有询问,直接走到老保安那,问:“谁报警了?”
老保安用嘴巴努了努嘴:“就那边,那大高个脸漂白的男的,他家里孩子丢了。”
大龄警察:“小孩?”
保安:“哪呀,高中生了。”
李荀伊就在这□□晾着等他们对完话,大龄辅警询问
“你是报案找孩子?还是报案查监控?找孩子我们不管,这刑警队的活。还有………”他用手指预指着李荀伊,却被年轻辅警拦下。
李荀伊咬了咬牙,道:“我报警查监控。”
大龄辅警慢吞吞的走到保安面前,扬着下巴:“老万,走,去监控室”
万保安在前面卑躬引路。
到监控室,才发现显示屏一片花白。
大龄辅警:“老万,这可要批评你了,这们这设备这样是要勒令关闭整改的。”
万保安:“寻警官,您回去开张条,这帮后勤我管不了,关闭才好。”
李荀伊心里嘀咕嫌弃老辅警姓荀,是我这个荀吗?今天碰到都是怪姓。
寻辅警:“那怎么办?”
万保安:“用电脑看。”
一堆人涌在一个方盒子要报废的电脑,等着点文件夹缓冲转圈。
李荀伊急躁地看着时间
17:05
隋馨失踪已经4个半小时了……
李荀伊盯着那个缓冲条冒火,一步跨出监控室大门,在门口蹲地上挠头。
年轻辅警也开门出来,在李荀伊对面站着。
李荀伊抬头:“警官,有烟吗?”
年轻辅警把一个塑料打火机放进烟盒里面:“接着!”精准的扔到李荀伊的手里。
李荀伊熟练磕磕烟盒底,用嘴叼起弹出来的那只烟,捞出打火机,手有些不听使唤的颤抖着,哆哆嗦嗦的打着火,这透明红塑料打火机是那种老款滑轮。他打了三次才将火点着。
深吸了一口,通红的火星子忽然明亮,过道昏暗,这星点烟火花比不上他眸中的着急熊熊烈火。
咳咳…咳,李荀伊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咳了几声,又把烟往嘴里送。
李荀伊的父亲是个十几岁开始吸烟的老烟枪,他父亲脾气暴躁一点就炸,不点就自己找个油头再炸。虽然没到家暴那个地步,但也是动手又动嘴,家里东西摔个遍。
所以她母亲很讨厌吸烟的人,他也答应母亲不吸烟。
可今天他却破例了,他需要尼古丁进入大脑,带来哪怕是虚假放松片刻。
他现在眼前转悠的都是隋馨笑盈盈说后台见的身影。
时间像秒变时带着慢镜头那么慢…
对着缓冲条差点抡起椅子砸电脑的冲动。
他慌了,怕了。
这种慌张感勒得他每个神经绷着弦。
然后他需要把这弦上上弓箭。
射出去!而不是断在这里。
他就这样边咳边吸的抽完了一整颗烟。
年轻辅警全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这盒烟是薄荷烟,虽然味辣,但凉味更浓,真正吸烟的人抽着肯定是觉得没味儿。而且这烟就二块来钱,先不说他警察不能随便给别人烟,就现在是下班时间,他也不好意思拿这么个市面最低价给人抽。
但今天他却没犹豫的就丢过去,为什么?
可能是看他那充血焦虑的眼神儿,他母亲病重时,爸爸说因为没钱放弃治疗,那时他才六岁,在医院卫生间痛哭流涕,看向镜子,那眼神就和面前这个假吸烟的人一样。
廉价的烟草,被这新烟民吞吐,却是档次很高,缕缕轻烟,通红的眼珠,过于白皙脸庞,像副艺术作品,坚持的美。
李荀伊弹灭了烟。正准备站起来回监控室,人却从里面出来了。
寻辅警用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监控年久失修,今天的录像没录上。”
李荀伊踉跄爬起来就往监控跑。点着鼠标
空的,
空的
只有今天文件夹空空如也。
李荀伊右手用力一拍,鼠标完全碎了,几乎成渣。
小蓝:“啊”的一声惊呼。
保安吓得缩进墙角,哪里是什么年久失修噢,是他自己今天中午等着家长都入场后,溜出去打牌,回来怕有学生偷跑,删了监控。出事儿反正就死无对证,谁也查不到他擅离职守。
警察的到来惊动了刚好在郊区探店的少东家。
少东家开着一辆玛莎拉蒂停在了剧院的正大门。
少东家踏进监控室狭窄过道时,李荀伊正揪着保安的领子,两名警官警棍也抽出来。
少东家:“唉唉,大家消消火气,有事咱解决嘛。”
寻辅警:“李先生,您再动手我们将以涉嫌寻衅滋事逮捕你。”
少东家:“寻警官,你看弄这么大动静,我这濒临破产的剧院要散架啊。”
寻辅警:“哼,你问问你家保安。监控都没了。”
少东家啧了两声:“监控没了人不是在吗?老万,寻警官要察什么你看到了吗?还有小万呢,不是让你们两个一起值班吗?”
万保安用手擦了一把冷汗,跑到他跟前:“小万我也不知道,他每天上下班也不准点,来去自由,我也管不了,也没权利管。”
他可太知道了,这该死的少东家,从来不知道自己姓,安了这么个年轻保安进来,一问才反应过来他也姓万。
他还有几年就退休了。这时候弄这么个小保安进来,就是看他年岁大了,想一脚把他踢开,可他还上有老人,孩子穷的一直打着光棍。怎么能让小崽子替了去。
他和小万说了,这边是轮着值班,一人一天。
等人发现正好挤兑走他。
寻辅警:“李先生,没事儿我们先走了。12小时人没找到,派出所报案。”
小蓝急得哭了,让警察帮忙找。
始终沉默的年轻辅警突然开口道:“人在剧院丢失,剧院有义务责任帮助寻找,这位老保安,应该很熟悉剧院,管事的配合安排妥当?”他盯着那位少东家。
少东家开始没听说事情原委就过来了,听小警察一说,才知道是人丢了,挥手急道:“老万,一会儿你陪这个人找人。”
听这东家说得和绕口令一样的话,年轻辅警叹气,给李荀伊递了个跟上眼色。
到了个墙角
辅警关掉执法记录仪轻声说:“我姓刑,不是耳刀旁是刑法的刑。回去,我们会调场外的监控,看一下那段时间出去的学生。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找到,如果他还在剧院,一定被困在你们想象不到的地方。那保安老头极有可能知道。但你不要再动手打人,自己想其他办法逼他。”
李荀伊看着这个二十来岁的小辅警,今天为止他算是第一个客观给他提建议,站在他这边的人。
这眉眼周正小辅警用几句话让人体会到真正人民警察的安心感。
“谢谢。刑警官。”李荀伊由衷感谢。
17:15
刘老师肉色丝袜着脚,面色凝重,同学们没有找到隋馨踪迹,且有另一名同学也下落不明。
“另外一个孩子叫什么?”李荀伊和老师汇合后互通消息。
“朱雀。是名女学生。”刘老师答。
李荀伊:“她参加了演出,是哪个角色?”
刘老师怔怔望着李荀伊,他分析时十拿九稳的肯定句式。
闹嚣空气,杂乱无章后台,学生的摇头,点头哈腰的保安,丝毫不减他的判断力,像个将军擅带兵,又似军师谋沙场。
“她演小翠鸟。”刘老师回答。
小翠鸟?就是目光一直追随花容栎的“小鸟”?
………
七班上台前一小时
女更衣室
公主的《森林繁花演出裙》意外撕破。
道具组惋惜的用女仆服装作为顶替。
却没有相对应头饰。
花容栎看着自责的快哭出来的朱雀:“没事哈,朱雀,那边的土色桌布帮我剪一块。”她指了指自己头,wink微笑:“当头巾。”
“果然是花容月貌,连个桌布都能这么好看。”
这20多天混熟的秋诗栩卷着花容栎头巾外面的头发:“那个干花发带是不是更合适啊?要去找找吗?”
“不用,这样可以了。”花容栎回道。
“不然把我手腕上的皮绳剪了,给你扎上?”说罢,秋诗栩就摘下他的皮绳,露出五六条深浅狰狞的刀疤。
花容栎瞄着伤疤,收起眼中的悲,转嗤笑道:“这么细台上看不清!”
“啧,还嫌弃上了。”秋诗栩又让绳套回手上。
花容栎透过面前的镜子看着她的手腕:“已经没事了吗?”
秋诗栩淡淡的笑道:“啊……没事。”
…………
三名以上就算一个集体了,参与搜寻的同学老师,每个人开始表情严肃。
明处已经被学生翻来覆去几遍了。
演出还在继续,几千人不能直接清场,引起躁动不利于行动。
17:20
李荀伊一队人马来到后台一处爬梯边。
李荀伊拿上手电筒爬了上去。
爬梯的尽头是一块封板,他用手撑开,进入前厅演播室天花吊顶内。
轻钢龙骨石膏板吊顶,他庆幸建国时期用的都是真材实料,这田格子的钢架,禁得动他的身体。
每呼吸一口袭进大口灰尘,他打开手电,里面盘根错节的三色电线。用手刮开蜘蛛网,双脚双手像个壁虎一样,趴在方管上爬行。
本以为隋馨是他的救命良药——
——
隋馨来家的前一天,安定医院
蒲医生:“指标稳定,下次来再试一次脱敏。”
李荀伊不情不愿低声道:“嗯。”
蒲医生脱下他的白大褂:“荀伊,我下班了。陪我在这吃个饭吧。”
蒲医生休息室,吃着油焖茄子盖浇饭的两人。
蒲医生扒拉着茄子,道:“荀伊,你毛病真多,点两菜,一起吃怎么了?”
李荀伊闷头吃饭,回道:“脏。”
薄医生吐出一粒花椒,咂巴嘴道“切,毛病真多。荀伊,现在不是正式治疗,我接下来说的你不能来医院投诉。”他观察李荀伊没有抵触的表情,继续:“试着和某个陌生人长时间社交。”
李荀伊瞟了一眼,没理继续吃饭。
薄医生:“你现在简单日常社交没问题,只是熟人会不安。但陌生人你也只是短时间接触,我们把时间拉长,陌生人变熟悉人,这个过程,也许会给你带来好的影响,有助于治疗。”
李荀伊:“哼,我马路捡个陌生人?”
薄医生:“信息化时代,社交软件嘛。现撩!说不定找到了良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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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药隋馨事实做到,就是现在有些矫枉过正了,不仅不抑郁了,上房揭瓦飞檐走壁,干起特工的活。
能怎么办?刑侦片看多就这毛病,一听人消失了,什么天井,下水井,杀人分尸,不停的在眼前晃。
隋馨说他悲观主义,他也差不多。
手电筒那一簇光在这黑漆漆的天花上,只能朦胧照个影。
“隋馨!隋馨!”他边爬边喊:“你在吗?”
剧院挑高60米天花,台下观众是完全听不到他的喊声。
手上粘膜一样液体触感,腥臭的气味,他心脏咚咚的直响,他屏住呼吸,用手电朝手上一照,黑红掺杂黄色组织液。
“荀哥!”
李荀伊回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