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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很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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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铺掌柜见又来客人了,连忙笑着迎上去,却被应无伤一折扇挥退,然后他直端端地朝着燕云追走来。
不得不说,这小妖怪这样一打扮,跟以往夜里出现在寝殿张牙舞爪的样子比起来,还挺人模人样的。
但燕云追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转身接着挑胭脂。
不过这铺子里的客人皆忍不住往这边瞧,毕竟两位风姿卓卓的美男子同时出现在胭脂铺,这可是难得一见啊!
“哥哥怎么不理我?”应无伤收起折扇,走到燕云追身侧一脸委屈,见他仍旧不理人,便不知好歹地用折扇挑起了燕云追的下巴。
“放肆!”燕云追抬手挡开折扇,眉眼含怒地盯着他。
应无伤更委屈了,眨着眼睛一脸认真道:“哥哥不喜欢吗?可迎风楼的妈妈告诉我,男人都喜欢主动的,想追人就得主动撩拨,这样就成功了一大半。”
追人?追什么人?
这小妖怪莫不是吃错药了?真是异想天开!
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恬不知耻!
燕云追带着怒意的脸上逐渐泛起薄红,他不想跟应无伤废话,正打算绕开人跟铺子掌柜结账,只听得那掌柜笑道:“小公子,那青楼里的妈妈说的话你也信得?”
闻言,燕云追火气噌地一下就蹿上来了,原来这迎风楼竟然是青楼!
他!他这小妖怪!他竟敢去青楼寻花问柳!然后夜里还跟自己百般交缠行云雨之事!
燕云追气得直发抖,指着应无伤咬牙瞪着他道:“你去青楼做什么?你,你把本……你把我当什么了?!”
一开始听应无伤说那话,众人只当是两人的玩笑话,如今听得燕云追如此责问,还大动肝火一副吃味的模样,这店铺里的众人瞬间幻想破灭。原来这俩美男子是一对儿啊,旁人没机会咯!
不过大齐百姓一向恪守礼教民风传统,一般人对这男风之事虽有耳闻,却是从未见过。即使有遇到好男风者,也仅仅只是知道他们之间也会以夫妻相称,关于其他诸事便是讳莫如深。
而这两人却是与众不同,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打情骂俏,倒是颇有些令人佩服。当然也有些猎奇的,想趁此机会看看戏。
此时便有人开始劝道:“小公子,你去青楼确实不对。”
应无伤看着燕云追气得有些发红的眼睛,急忙道:“我没去。不是,我去了。”
又有人道:“你去了就太不应该了,那人家生气也实属正常,你就该规规矩矩认错,然后领一顿罚,再好好哄哄人。”
“是啊,你若不好好哄,可就……”
应无伤瞥了一眼旁边的一对夫妇道:“可就怎样?”
男子憨笑着挠挠头道:“呃嘿嘿,别人家我不清楚,反正我家娘子要是不好好哄啊,她就生气跑娘家去不要我了!”
这话一出,惹得哄堂大笑。
应无伤打量了那男子身旁一脸娇羞挽着自己夫君胳膊的女人,然后若有所思地凑到那男子跟前,一边用折扇戳着自己的脑袋,一边认真地问:“那你可有什么哄人的好法子?且说来,让我取取经。”
看着应无伤这副无可救药的样子,燕云追实在是气得难受,索性离去,胭脂也不要了。
可没等他迈出门,就听得身后那男子突然提高音量道:“你家娘子不是在挑胭脂吗?他肯定喜欢才挑啊!我瞧公子衣着不凡,定是富家子弟,不如将这铺子里的胭脂都包了去,让你家娘子啊,一天一盒,天天不重样!”
众人跟着起哄:“对啊对啊!全包了!没有哪个貌美的娘子不喜欢胭脂的!”
应无伤连连点头,他突然觉得,这凡人也不全是成禄和那两个通房宫女那样的人。像那迎风楼的妈妈,还有这位男子,都肯为自己出谋划策,且都说得很在理,简直是大好人嘛!
但燕云追却急了,红着脸忙道:“什么娘子!本……我不是!你们别胡说!”
众人看着燕云追羞红了脸急忙否认的模样,笑得更大声了。
他燕云追身娇体贵,名节清白,何时在这么多人面前遭受这样的误会哄闹?一向沉静的他,此刻站在人群中手足无措又慌又乱。
而此刻应无伤竟真的扔了一袋金子给胭脂铺掌柜,豪里豪气道:“这儿所有的胭脂,都给本公子包起来!”
燕云追急得拨开人群就要走走,他可不想要应无伤的东西!
刚抬步就听得身后一句,“哥哥且慢。”
燕云追回眸,冰凉的指腹在他唇上柔柔地抹了下,鲜艳的朱赤色衬得燕云追绝美的脸颊越发白嫩水润,面上一层薄红又显得娇美动人,看得众人都呆住了,周遭突然安静下来。
应无伤也看呆了。
并且心生邪念。
他手中那盒之前被燕云追握在手里的胭脂不自觉地掉落。
“应无伤,你好大的胆子!”燕云追眉目含怒地低喝。
可应无伤仿佛没听见似的,一把揽住燕云追不盈一握的腰肢,爱意缱绻地看着他,金色的眸中闪过一缕微芒,“哥哥好美啊。”
这一亲密举动,惹得众人欢呼起哄,周遭一片嘈杂。
燕云追又羞又恼,奋力推着人,“不准再叫本宫哥——”
应无伤扣住他的后颈,含住了他艳红的唇,将他未说完的话语和怒意尽数吞下。然后一边啄吻,一边低语:“怎么?哥哥是希望我叫你娘子么?”
燕云追面色潮红,被吻得吐不出半个字,手上却仍在推拒,可他的这几分力气,哪里敌得过应无伤?
一条无形的触手将他的双手从应无伤的胸膛扯下,绑在了应无伤的腰后。
这在周遭哄闹的众人看来,俨然一副恩爱夫妻浓情蜜意抱着对方不能自持地拥吻模样。
*
良久之后,燕云追被应无伤搂着从胭脂铺走出来,只见他面含桃色,脚底发软。
“你是何人?还不快放开!”徐鸩听闻太子一人出了山庄,便赶紧追了出来,不曾想竟看到这黑衣男子与殿下举止如此亲密。
应无伤看着眼前持刀的拦路虎,眸色一凝正要施法解决,手腕却被燕云追扼住了。
“不可伤人。”燕云追咬牙低语。应无伤乖乖收起法术。
随即听得燕云追朝徐鸩淡定道:“误会一场。方才有些头晕,这位公子扶了一把而已。”
闻言,徐鸩收起长刀,朝应无伤拱手道谢,然后连忙挤到两人中间扶着燕云追小声道:“既如此,那卑职送殿下回去。您一个人出来,太危险了。”
燕云追低低“嗯”了一声,便由徐鸩扶着走入闹市。
应无伤立在原地,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金色的眸中莫名涌起了恨意。
他略施法术,徐鸩的腿仿佛被人猛烈地踹了一脚。
可徐鸩毕竟是习武之人,且内力深厚,自然是稳住了身形。
待他回头一瞧,却不见任何可疑之人,便只当是路人不小心撞到了他。
这样想着,他脚下的步伐不禁加快了许多,这闹市人多,若是刚才被撞的是殿下,他可就罪该万死了!
*
燕云追回到避暑山庄寝殿时,房里多了整整一面墙的胭脂。成禄进来伺候他沐浴时,都惊呆了。
“殿下,您怎么买了这么多胭脂啊?”他一边往水里撒着花瓣,一边问。
这个成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燕云追坐在桌旁,攥着拳闭目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回宫后,都送到九公主那儿去。一盒也别留!”
“是,殿下。”成禄乐呵呵地试了试水温,“要说陛下的这些皇子公主里,殿下最疼谁呀,那定然是九公主了。每次远行啊,殿下总是不忘给她带些物件儿回去。”
燕云追:“九公主自幼没了母妃,是个可怜的孩子。何况,本宫在她幼时曾允诺过她,会做她永远的依靠。”
成禄:“殿下如此心善,九公主她一定会感念您的恩德的。”
见成禄又往浴池里加了些热水,试好了温,燕云追便道:“你退下吧。”
成禄应声,在薄纱屏风后备好了衣物,便立刻退出房门。
燕云追走到池边,褪了衣物,缓缓步入铺满花瓣的温水里。
他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打算好好解解乏,可他刚一闭眼,脑子里响起应无伤的声音:“那哥哥是希望我叫你娘子吗?”
惊得燕云追立马睁开眼,胸膛又开始剧烈起伏,面色也越发红润。
在胭脂铺被他拥吻的画面,那一下又一下的啄吻,还有那唇舌之间的交缠,……
燕云追怎么都挥不去,忘不掉。
他突然有些讨厌自己,自己这一生深受先贤教诲,怎么就堕落至此?
被一个比自己年少的男人占了身子,这个男人还是一只妖怪!
若说之前昏迷不醒,应无伤单方面自作主张为了救他,他也没有反抗的机会,故此失了身也是无能为力之事。
而昨夜那次,自己明明有拒绝的机会的,明明可以不和他欢爱的。可身体就是不受控制地需要他,这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燕云追想不通,觉得自己一向平淡如常的人生突然变成了一团乱麻,心下烦躁极了,便将整个人没入水下。
或许,濒临死亡的时候,脑子会清醒些。
可他憋气太久,身体竟开始乏力,想挣扎着撑起来,都没有力气。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眼前出现了应无伤五官深邃的脸,下一秒应无伤就吻上了他的唇。
柔软,湿滑,极具攻势的吻,让燕云追即使在水下都浑身发热。
慢慢地,窒息之感逐渐散去,他竟能如常地自由呼吸。
只是,他又被应无伤按在了身下。
如梦似幻的水底荒唐,让燕云追既享受又崩溃。
“哥哥,我知道你需要,不用克制。”
燕云追虽能自如呼吸,却不知怎地开不了口,只得任由应无伤肆无忌惮地说着混账话。
“哥哥,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哥哥,做我娘子好不好?”
“我们天上地下,逍遥自在,岂不快活?”
“若是哥哥不愿,也没关系。”
“迎风楼的妈妈还教了我很多很多,她说这天下就没有用她的法子追不到的男人。”
“我觉得也是,那些法子啊我每日换着来,总有一天哥哥会被我追到的。”
闻言,燕云追突然浑身发麻。
该不会,这小妖怪会的那些花样,都是跟那青楼妈妈学的吧!
混账东西!
无耻至极!
燕云追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