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咒灵回战》原谅花

4、四

　　栗子五级了。

　　今天稍微遇到了一个麻烦的咒灵，比起没有理智呆呆的四级咒灵，这个咒灵体型又大又狂躁，还会大喊着‘去死’‘去死’……然后那个小巷里的两个打架的少年就死掉了。

　　（是对不良少年的怨念形成的咒灵吗？）

　　栗子察觉到气息走过来的时候，巷子里的尸体扭曲的就像恐怖片，她有点被吓到了，所以下手也没了轻重，直接开始咒力轰炸，结果没想到那个表面笨重的蛆虫一样的家伙那么灵活，空了好几发咒弹，等级低的后遗症显现出来，她蓝量不够了。

　　不得已用了两张束缚卡和一张晕眩卡才勉强打爆。

　　然后升了五级，同时获得了一张三级咒灵卡，三级卡是蓝色的卡面，这张上面有着扭曲缠绕如藤蔓的纹路。

　　【您拾取了一张‘三级咒灵卡’。】

　　【描述：‘去死’‘去死’‘去死’……这种只会暴力伤害别人的混蛋，都去死啊！】

　　【使用/售卖】

　　三级卡的能力从描述里看不太懂，但是栗子可以看尸体。

　　哦，尸体被刚才的咒力轰炸炸成渣了。

　　没关系，栗子还记得那一幕，扭曲的尸体，像是被巨蟒缠绕，搅碎了所有骨骼。

　　嗯，就命名为‘缠绕’吧。

　　走了两步，在巷子角落发现了一个翻盖手机。

　　（临死前想求救吗？）

　　她捡起手机，看到了没有拨出去的电话，备注是‘妈妈’。

　　栗子按了下拨出键，把手机扔在了地上。

　　……

　　吉野顺平在约定的时间到了小公园的沙堆边，沙坑已经被填上，周围的住户传言说是哪户人家在院子里盖花房，晚上偷偷开车运走了公园的沙子，挖了个大坑。

　　谣言最后总会在人们的修正下传播的有模有样的。

　　“哟~”肩膀被拍了一下，有种湿漉漉的冰冷感，吉野顺平诧异地扭头，湿发半披的女人微微垂着头侧眸笑看着他。

　　“等很久了吗？”

　　“才刚到。”吉野顺平打量着带着潮气的女人，感觉肩膀的粘腻冰冷感一直没有消失，“……你这是？”

　　“遇到了难缠的家伙，耗了点气力，所以去泡了泡温泉恢复一下。”栗子意识到了什么，抬手用咒力抹去少年肩膀上的水渍，“是有点特殊的温泉，对我来说很有好处，你碰到了容易生病。”

　　“那种传闻里淹死过人的有怨气的温泉吗？”吉野顺平摸了摸肩膀，粘腻冰冷的感觉消失了。

　　“嘛~差不多吧。”栗子特意跟对方拉开一米的距离，一起往外走，“顺平，你有手机吗？”

　　“嗯。”吉野顺平点头。

　　“啊，那我们来交换联络方式吧！”

　　“诶？为什么突然……”既然有手机的话为什么还要约地点见面？

　　“今天随手买了部新手机。”女人嬉笑着慌了慌手里的手机，明明身上湿漉漉的，那个手机却很干燥，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我有悄悄在柜台里塞钱啦，虽然钱也是随便从便利店收银台里拿的。”

　　那不完全就是偷盗吗！吉野顺平有些无力，但他明白人类的法律束缚不了咒灵，所以内心并没有过多的谴责感。

　　“手机卡怎么办的？”

　　他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看到有人办理了不记名手机卡，就顺手拿走了。反正是不记名的，弄丢的人也不会下意识销号，应该能用一段时间。”栗子晃了晃手里银白色的手机，“所以，来交换联络方式吧！”

　　他们交换了手机号，然后一起走到了学校，栗子目送吉野顺平走进了教室。

　　吉野顺平想让她报复的人并不都在这个班级，所以他让她课间时间再来找他，栗子乐见其成——她在学校里感受到了低级咒灵的气息。

　　在保健室内，她看到了一个趴在窗帘上面容扭曲的咒灵，有些像伊藤润二的人头气球，只是‘绳索’的部位是一只的滑腻的手。

　　“不要害怕……”那只咒灵用怪笑声道，那只滑腻的手像蛇一样延伸，想要抚摸栗子的面颊——然后被一只裹着咒力的手捏爆了。

　　“挺有胆气的嘛。”栗子遇见的咒灵似乎默认同类不会伤害自己，每次都是她主动出手后者反击或躲闪，这还是第一次她什么也没做，就有咒灵向她出手。

　　那只咒灵断了手后一下子萎靡了，没有抵抗地被栗子一拳锤爆了脑袋。

　　【您拾取了一张‘四级咒灵卡’。】

　　【描述：“不要害怕……”，Ta向你伸出手。】

　　【使用/售卖】

　　一所学校在建成后，经历时间的洗礼，总会有一些传言从学长学姐的口中传下来，渐渐成为校园传说一样的存在，传言的最初，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其滋生呢？答案是，人类的负面情绪。

　　论坛里已经公认，从设定上讲，咒灵这种生物，是从诞生就注定会是\'怪物\'‘人类的对立面’，或许有个别人觉得咒灵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最根源还是人类的错。

　　那个讨论帖里，有个大哥用很恶心的词汇描述道——老子拉了一坨屎，这坨屎会变成屎怪杀害人类，就算拉屎之前我就知道这件事，我还能克制住不拉屎吗？我还能为了不拉屎不产屎怪把自己憋死不成？人类的负面情绪就是人类必须要拉的屎，不拉屎老子就不是人了，是神仙！

　　那条回帖因为太过恶心被举报删掉了，但大意栗子是认同的。

　　正因如此，人类杀咒灵是正常的，咒灵的诞生是正常的，咒灵杀人类也是正常的——然后，这游戏，设计出了一手‘玩家’杀咒灵，杀人类，都是正常的。

　　最恶的‘咒灵’，第四天灾，在万物的对立面。

　　就如同最开始CG描述的那样。

　　收获了五张卡牌，栗子升到了8级，在她向吉野顺平的教室走去的时候，听到了‘公告’的声音。

　　是最初进游戏时听到的那个冷漠的男声。

　　“伽椰子up卡池将于3月17日中午12：00开放。

　　栗子：！！！！！

　　……

　　当午休铃响起时，吉野顺平的课桌边便笼上了一圈阴影。

　　“哟，顺平。”

　　一只粗厚的手掌重重拍在了少年的背上，男生语带戏谑道：“一起去教学楼后面的花坛吃午饭吧。”

　　“我……没有带便当。”吉野顺平低着头道。

　　“没关系，我们有给你带便当。”带着恶意的面颊贴近了他的耳际，温热的吐息粘腻道：“特·别·的·便·当。”

　　走出教室门的时候，吉野顺平没有看到期待的身影，他的心变得无比沉重，有一种想要呼唤对方的冲动，却又在一种难言的情绪中默默低了头。

　　说到底，他们的关系是那种可以理直气壮求助的关系吗？对方只是因为一时兴趣才靠近他的，他能感觉出来。

　　……就这样吧，他面无表情地跟着几人走到教学楼后面的花坛边，看着对方哈哈大笑着掀开了所谓的特别的便当。

　　扭曲着的蚯蚓密密麻麻地拥挤在一起，让他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部还不错的恐怖片《蚯蚓人》。

　　“昨天看到公园里有小孩子在挖蚯蚓，就都抢过来了，在铁盒子里关了一天还这么精神，蚯蚓的生命力果然很旺盛啊。来吧，特制便当，请用~”为首的壮实的男生笑眯眯地把铁盒凑到吉野顺平的嘴边，另外两名男生站到后面钳制着他。

　　“唔唔——”吉野顺平努力想要别开脸，但蚯蚓却越凑越近，他无力地闭上眼。

　　唇边碰到了什么东西，不是恶心粘腻的蚯蚓，而是略显冰冷的布料质感。

　　吉野顺平睁开了眼。

　　比他高了一头的女性背对着她，似乎是因为抵住了强硬伸来的铁盒，她的脊背与他的脸碰触，T恤衫的布料压在脸上，或许是因为是非人生物，连衣服都带着冰冷感。

　　“怎么回事？”壮实男生疑惑地用力推着铁盒，却像是撞入了空气墙一样，再难寸进。

　　“比我想象中的更过分啊。”栗子紧紧抓住铁盒，就这对方推来的力气猛地一别，铁盒向一侧飞落，蚯蚓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什么鬼？！”男生被手上传来的怪力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而制住吉野顺平的两个跟班则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家大哥一惊一乍的模样。

　　“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

　　有女声同样好奇道。

　　空气莫名的沉默，两个跟班倏然松开吉野顺平后退。

　　“声音，声音是吉野身上传来的，肯定是他在装神弄鬼，”一个跟班有些为自己下意识的闪躲羞恼，“装女人是吧？你这家伙……额啊——”

　　三人同时面色涨红，在保健室捉到的咒灵卡此时被释放出来，人头下原本只有一只手的咒灵在面对多人时伸出了好几只手，冰冷的大手抚摸着那三名男生，带来的不仅是惊恐和羞恼，还有浑身麻痹不能动弹的僵直，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现在不能动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哦。”栗子转过身看向吉野顺平，后者低着头。

　　“什么都可以吗？”他的声音很轻。

　　他慢慢走向了旁边，捡起了铁盒，地上还有不少没有钻进土壤的蚯蚓，他直接用手抓起一只，放入铁盒，一只，又一只，到了后来，他的手法愈发迅速和狂躁，狠狠地抓起一大把藏着蚯蚓的泥土放入铁盒，然后胸口剧烈起伏着，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僵直的壮实男生面前。

　　“唔唔唔——”说不出话的男生瞳孔缩小，满脸惊恐。

　　平常懦弱的任人欺凌的人，此时正举着装着蚯蚓的铁盒凑近他的脸颊，他意识到了对方的意图。

　　“唔唔唔——”感知到了栗子的指挥，咒灵大手粗暴地掰开了男生的嘴巴。

　　只要把蚯蚓扔进这家伙的嘴里，扔进去，报复……

　　额头曾被烟头烫出的疤痕在隐隐作痛，吉野顺平看着男生惊恐地张大着嘴，手忽然开始颤抖。

　　“啪”的一声，铁盒掉在了地上。

　　“够了。”轻柔的女声响起，一只冰冷的手掌抓住了他的手，那只刚才捞起数只粘腻蚯蚓的手，“不要伤害你自己。”

　　吉野顺平茫然地看向对方。

　　我明明是在报复对方……

　　“你在伤害自己的心。如果报复能让你痛快地抒发郁气，我很支持你做任何报复他们的事情，但显然不是。”栗子叹了口气，“很可惜，你是个好孩子。”

　　话落，她蓦地笑了笑，“不过没关系，我是个坏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