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奏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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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小巷里，散发臭气的垃圾旁，倒着身穿华贵服饰的一男一女，鲜血一时间染红了乌黑的地面，在垃圾上画出美丽的花。
珍珠散落一地，顺着地面的落入下水道的格栅内，身穿黑色西装的年幼孩童跪坐在地，用发胶梳理整齐的黑发早已散乱，他身体颤抖，不敢触碰地面的女人和男人。
哭泣声在这里回荡，随即又是一声枪响……
教堂的钟声响起，七点一刻不多不少，宝蓝色西服的少年缓步走进其中。穿着怪异袍子的人们向他鞠躬，一路顺畅，没有人在意他手指尖的血迹。
当他站在教堂高高的教会讲台前，几人上前为他擦拭今日的污秽，血迹与污泥一并去除，黑伞被人拿走放好，白色圣洁的衣服被穿在他的身上，一层层繁琐的长袍穿戴完毕，布鲁斯走到讲台后方那面搭载着巨大彩色玻璃的墙壁前。
旁边的人恰到好处的为他递上一张纯白的白色面具，“圣子，请您戴上面具。”
男人的脸上也带着面具，花纹却是黑色的，且没有布鲁斯的华丽。
戴上面具，面前的墙壁被打开，后方是一个电梯。
他走了进去，这趟流程从他七岁后进行了很多次。
电梯停下，他走向了黑暗宽敞的大道，微弱的烛光并不足以照亮整条道路，尽头的黑暗就仿佛是他人生的另一种书写方式。
只是，他没有犹豫，也不存在茫然，他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
布鲁斯曾无数的思考，这座城市的罪恶源自于何处，从他失去双亲开始。直到他了解到一切的真相，直到他不得不步入后尘。
他明白终有一天会走上这条道路，但如果可以，他希望，那个杀人犯不会和自己相遇，如果没有他那晚没有缘由的固执，选择了一条不该去走的路，七岁的自己起码还是干净整洁的，起码他还有一个家。
大道走完，转身到达正殿，偌大的宫殿里富丽堂皇，大约三层楼高度之上挂着五大家族的旗帜，而韦恩位于中央，王座上方。
走过中间红色的地毯，两方穿着红色袍子，带着银色线条白色为底面具的人们对他跪拜，少年如同一个王者，踏上了这条路，坐在了自己的王座上。
当他坐下，旁边的仆从立马跪下，这群仆从的衣着更加简单，脸上带的却不是面具，而是红色的布料，上面画着一个其中镶嵌着眼睛的三角形。
他们为布鲁斯整理有些凌乱的长跑下摆，这一如既往慢条斯理的动作，今日却叫他不禁有些烦躁。
“用不着，我想翘腿。”
说着，他完全没有规矩可言的翘起了二郎腿，如此不符合礼仪，在场却没有一个人敢出言直说出。
“说吧，快点。”
布鲁斯如同一个不爱上早朝的帝君，一只手看在王座旁的扶手上，兴致不高的对着下方说到。
“东区近期犯罪率正在下降，□□各方面都配合良好。”
“奥蒂斯堡区的情况一致。”
千篇一律的汇报，布鲁斯听的烦闷不已，他的性格如此，所有了解小韦恩的人都清楚，这个小少爷讨厌无趣的事物，而什么能令他感到兴奋呢？
答案显而易见。
“反叛军头领的格雷森一家成功抓捕，请圣子定夺。”
每个人都带着面具，说话间语气恭敬，他们甚至不敢抬头与布鲁斯对视，就如一旁的仆从服侍期间还需蒙住眼睛。
圣子不可直视，这是他们的教会，是法庭最重要放在首条的规矩。
一听这个话题，布鲁斯终于来了兴致，面具下他嘴角带笑，抬手允诺。
“带上来。”
穿着不同却又相似的五名利爪押送着两个大人和一个稚童走到大殿之下，在一众□□和圣子布鲁斯的注视中，他们浑身伤痕却仍然不屈不挠，没有屈服的打算。
“跪下。”为首的利爪声音沙哑，如此命令到，但男性的犯人没有给予理会，他死死的瞪着高台上沐浴着虚假阳光，浑身纯白的圣子。
“不可直视！”
利爪的爪刃挥了过去，却也没有伤他性命，仅仅在男人好看的脸上留下了三道不浅的口子，血液流了下来，他才勉强低下了头，但那双矢车菊蓝的眼睛里，却是包含恨意。
在利爪的强迫下，一男一女被迫跪了下来，小孩也被压在地上，眼神里尽是恐慌，泪水打湿了他的脸庞，但他没有求饶，只是看向自己的妈妈，将主心骨放在父母哪里。
“格雷森，呵呵，终于见面了。”
布鲁斯轻笑着，言语间是对于这个男人的调侃，作为反抗军头领，这家伙在法庭行事正义之事的时候，没少添麻烦。
“你本来应该是我们的一员的。”
格雷森拥有哥谭的血脉，曾是法庭的一员，此刻这个跪在地上的男人或许都不曾料到，压着他的那名利爪杀手，就是他的爷爷。
“你逃出了哥谭，结果居然结了婚带着一家三口回到了这里，不是为了生活，而是为了捣乱？”
大殿中没人敢说话，布鲁斯的声音在这里回荡着，他充满好奇。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取了一个吉普赛妻子，却带着妻儿回家冒险？不理解。
布鲁斯挑眉，高声宣布，“允许你说话，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喘息着，忍受着剧烈的痛苦，声色包含恨意，回答道：“因为这里是我的家，而你是这里的错误。”
面具下，布鲁斯笑了，他问，“什么是错误？让这座城市得以延续，让平衡保持，让人们不再活在担惊受怕之中，保持传统，这是错吗？”
“五大家族就是个错误！！！”怒吼在大殿回荡，人们不禁喧哗，骚动声在这大逆不道之言中蔓延，一个黑袍男人走出，宣布，“禁声。”
众人再一鞠躬，“恭迎主教。”
主教来到布鲁斯身边，便不再说话，好似只为了帮布鲁斯稳住混乱的局面。
面具下少年翻了个白眼，随后继续关注台下的一家人。
“可有审问？”
格雷森利爪回应，“已审。”
布鲁斯眨了眨眼，“好，行刑吧，就在此处。”
因这个举动，大殿里又发出了一阵骚动，□□们同所谓皇宫大臣一般纷纷进言，“圣子，他毕竟是反抗军头领，留下必然还有用处。”
布鲁斯摆正姿态，把手肘压在膝盖上，躬身望向下方大殿，“审问都问了，还需要做什么？他们嘴很硬，难不成你有办法让他们回到法庭？”
骚乱又一次响起前，布鲁斯又问，“一个背叛过你的士兵，你还敢用。但一个背叛过你的将军，你还敢用吗？”
没有人再说话，死刑已定。
利爪拿出武器，眨眼间鲜血迸溅，唯一的男孩被父母的血液喷涌了一身，红色的血流进了他与父亲一致的矢车菊蓝眼瞳里，泪水混杂着那些血液流动，他张开嘴，被恐惧、愤恨、和短暂的迷茫包裹。
利爪将他死死压在地上，年幼的孩童对于眼前之事毫无抵抗能力，当然一切的发生的太快，他也没有能力阻止。
就在第二次行刑开始前，布鲁斯阻止了。
“停。”
他望向男孩，“你叫什么？”
利爪抓着男孩的男孩强迫他低下头，“回答问题。”并用沉闷的声音重复命令。
“理查德…格雷森……”
布鲁斯笑了，“好名字，以后你就叫理查德·韦恩，你会成为我的养子。”
大殿顿时一片喧哗，□□们一致不同意这个决定。
“这是我的意见，你们听着就行了！”
历来没有收养有杀父之仇遗孤一说，圣子这不是自己挖坑吗？！
这是众人想法，主教却好像没有听到似地，看着布鲁斯，不说话，似乎是默许了圣子的行事。
布鲁斯变得得意起来，他又问，“你多大了？”
沉默在痛苦的喊叫中打破，男孩眼中盈满了恨意，“三岁。”
三岁，比布鲁斯不过相差十五。
布鲁斯猛地站起身，朝殿下走去，他走到男孩面前，俯视对方，“记住，以后我就是你的父亲。”
“你不是！你就是个杀人犯！！！”
利爪准备再次动手惩罚，布鲁斯挥了挥手，打断了这个动作。
“对，我是，但我还是成了你的父亲，因为我杀了你的家人。”
他说着单膝蹲下，靠近名为理查德的男孩。
“记住，是我杀了你的父母。”他拍了一下利爪按在理查德头上的手，让男孩抬头，而后摘下了自己的面具，用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与男孩对视。
绮丽的容貌被填进了男孩的眼睛，理查德不懂，如此好看的人，为何这般令人憎恨？
布鲁斯双手捧起理查德的脸，强硬的保持同一水平的对视。
“记住这张脸，这是你未来要杀死的仇人。”
大殿中又被这荒唐的发言引发了一波风暴，□□们无法理解布鲁斯的言语和种种疯狂的决定。
少年把手掌抬手，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们屏住呼吸，不再言语。
“这是我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的意愿。”
他站起身，命令利爪放开格雷森，并扶着狼狈不堪的男孩站起身来，“从今以后，理查德·韦恩就是我的孩子。”
“不是！我是理查德·格雷森！！！”
手被推开，布鲁斯揉了揉手背，转头同男孩对视，那眼神里是一种极致的冰冷，哪怕他嘴角带着分外柔情蜜意的笑容。
“好，谁让你是我疼爱的孩子呢，那就是理查德·格雷森。”
没有人敢反抗布鲁斯的命令，在主教的默许中，布鲁斯的行为是合规的，他们只好鞠躬，却没有喊出理查德的名字和身份，因为他们心里并不认同此人的身份。
布鲁斯挑眉，“带他下去沐浴更衣，治疗一下伤口，别让我的孩子受累了。”
男孩站在血泊之中，那双眼睛充满了悲痛与对布鲁斯的仇恨，憎恨在此刻把男孩的心填满，心里隐约下了一个决定。
布鲁斯知道，从此他会和这孩子不死不休。未来，不是他杀了理查德，就是理查德，杀了自己。
“下去吧，我可爱的理查德。”
男孩的身影，冥冥之中好似与十年前漆黑小巷中那个无助的孩子重叠，同样的黑发，同样的悲剧，同样被憎恨包裹盯着凶手的眼睛。
不同之处在于，理查德接下来不会被那种腥臭腐朽的黑拉入泥潭，而他早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回到座位，会议继续。
作者有话说第2章 奏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