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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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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序将至，天气逐渐干燥起来，而小狗是在这之前来到家里的。
它是一条远渡轮船见过世面的柴犬，跟木漏茶室的太郎丸是一个品种，棕色的毛发毛茸茸的摸起来十分舒服，也很乖巧，刚来须弥的第一天还有些认生，冲着人叫个不停。
全家人围在沙发上讨论小狗的名字，散兵没有兴趣参与，注意力一直在纳西妲给他交代的任务上，那位神明啊，总喜欢自作主张帮他融入人类。只有澹月兴高采烈地和蒙奇莉在探讨。
蒙奇莉说：“为什么它不是一只小猫？我更喜欢小猫。”
“嘘…”澹月小心翼翼地捂住小狗的耳朵，皱着眉，煞有其事地说：“你别当着它的面这么说，它会更加恐惧的。”
“那你必须叫我给它取的名字。”它凑近沙发上那只小生物，想吓唬吓唬，反而被它的幼齿给唬住。
散兵低头去看的时候，澹月已经在尝试和小狗建立感情了，虽然它很冷漠，可它抵抗不了人类四脚兽给它准备的食物，没坚持半秒，就伸出舌头去舔舐了。
他看不见的生物也在旁边说话，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叫它：“地瓜，地瓜，地瓜。”
“…这是你们商量出来给狗取的名字？”他一靠近，小狗顿时浑身一抖，叼着盆跑到了狗窝旁边，它已经能够精准找到自己的窝了，澹月很高兴，点了点头。
她看了眼同样兴致勃勃的蒙奇莉，对散兵说：“是我的宝贝取的，地瓜，好听吗？”
散兵听见这个称谓，神情微顿，坐在沙发上，和她肩膀互抵，她自然地伸手抓住他的手放在腿上把玩，突然听见他说：“想听实话吗？”
兴许是了解他这个人嘴巴有多毒，澹月立刻摇摇头：“不用了，蒙奇莉喜欢就好。”
这位叫蒙奇莉的不明生物陪他们住了许久了。
散兵对它基本上能够做到漠视，当作它不存在，或者是一个小宠物。
显然，澹月不是这么想的，她把这个小生物当成宝贝看待。
他将这两个字眼在嘴巴里反复咀嚼，研磨，低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宝贝吗？”
“对啊，它陪了我许久，虽然一开始我们不太对付，可它一直没有抛下我，我们一起面对了许多的困难，它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最珍贵的。”澹月靠在他怀里，轻声说。
接踵而来的是长久的沉默，她觉察到什么，稍微抬了抬下巴，眼底有一丝揶揄的笑意划过，她试探性问：“怎么了？你不会也吃蒙奇莉的醋吧？”
“我没你这么幼稚。”他轻嗤一声，捏住她的下颌，把她的脸重新摁回去。
“好吧，但是你也是我的宝贝。”
澹月悄悄抬起脑袋，瞟了他一眼，又喜笑颜开地钻了回去，捧着他的手亲了一下。
阳光正好，如果没别的事他们会在家里待一整天，夜里会去酒馆消遣消遣，买一些食物回去，这些美好的幻想都仅限于没什么事的时候。
临近最后一学期的游学，妮露莎的意思澹月很清楚，她这次要去沙漠探索机关术，这将是她毕业之前最后一次游学。
散兵不能跟她同去，他需要先去完成小草神安排的事情，她哼哼唧唧了好几个晚上，还是觉得很伤心。
蒙奇莉也不能去了，它要留在家里照顾地瓜。
因为这件事，澹月在游学到来之前的几周，都异常萎靡，整天精神不振的样子引来了娜娜和莎莉的关注，她们很关心好友的精神状态，便带她去了湖边郊游。
微风吹过，掀起了她们铺在草地上的野餐布。
娜娜用留影机给她们拍了很多的照片，一起在湖边吃了打包过来的食物还有甜点。
都是澹月自己做的，她最近很喜欢钻研美食的做法，散兵倒是不挑剔，好吃就说好吃，不好吃也会直接说出来，但是蒙奇莉很给面子，每次都说超级好吃，这让她信心倍增。
“看样子澹月是不准备留在教令院了，醉心事业的妮露莎导师该伤心了。”娜娜一边吃着精致的点心，一边暗自替她可惜起来。
“这次游学回来我就会和导师说未来的打算，她会理解我的。”
“希望如此。”
娜娜和莎莉都乐意见证好友的幸福，听到她将要去蒙德的消息，也大为震惊，毕竟那是一个距离须弥很遥远的国度，也许她们此生都再难相见了。
黄昏将至，她们一起回到须弥城，在教令院门口分别。
娜娜不舍地拉住澹月的手，含泪磕磕绊绊地说：“亲爱的，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呢？小吉祥草王也会祝福你和你的爱人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我还会回来的，会来看望你们。”澹月伸出手臂拥抱了她们，抚摸着她们的头发，并从口袋里取出了两枚御守，递给她们。
“这是稻妻的平安符，赠与友人，保佑平安。”
娜娜更不舍得放她离开了，抱着她哭了许久，才依依惜别。
澹月眼看着她们的背影远去，头发忽然被触摸，安慰地拱了拱她，她伸手抱住蒙奇莉，“离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对吗？”
“是啊，你别伤心了，我们还会回来的，而且不是还有我和地瓜一直陪着你吗？哦还有散兵。”它总习惯性把少年排除在外，像是暗自较劲的小孩。
今夜是最后一晚，明早就要启程，散兵依旧不在家里，他最近总是早出晚归，在她睡着之后才回来，天一亮人就没影了，只有被子里余温告诉她有人回来过。
澹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蒙奇莉带着地瓜在床的另一头玩耍，小狗只看见有东西在空中飘，就忍不住去扑，那是蒙奇莉举着的逗猫棒，没想到对狗也管用。
她想起娜娜和莎莉，她在教令院为数不多的朋友，没有算计，也没有阴谋，是实实在在的朋友。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确实很巧妙，她没想到会有人对她这么好。
好到她在分别时恨不得冲动地留下来。
眼泪的坠落是有征兆的，她有些想散兵了，然后她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蒙奇莉玩耍完，见她已经安睡，顿时就安静了下来，看见她眼尾的泪水，刚想去擦，就听见门开的声音，在黑夜中很突兀。
它冷哼一声，“好吧，那就让给你。”它吭哧吭哧推着地瓜走出了房间，经过散兵身边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床边轻轻下陷，借着丁点窗外的灯光，散兵低头瞥见她眼角的泪渍，她身影伶仃，侧躺着，手里抱着被子，睡姿十分不安稳，随时都会醒来的样子。
非得是这个时候，他需要帮小吉祥草王去学院盛典当暗线，一天中的多数时候都要在外面度过，结束后还要去智慧宫找纳西妲汇报，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冠冕将花落谁家，他并不关心。
散兵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已经很轻了，她还是醒了，看见他的一瞬间就瘪嘴要哭，被他拦腰抱起来才勉强憋了回去。
“你怎么才回来？很累吧？吃饭了吗？”澹月趴在他的肩窝里嗅了嗅，闻到血腥味突然紧张兮兮地掰过他的脸查看，“你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他摇头，攥住她慌乱的手，低头安抚似的吻了一下，他很少做这种温情感满满的事情，澹月还有些发愣，就听见他低声说：“不是我的血，魔物的，我不会受伤。”
家里有人在等他，他不会让她担心。
澹月终于心安，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小口小口地呼吸，逐渐归于平静，她太疲倦，就这样抱着他睡着了，嘴里还在嘟囔：“那就好。”
散兵抱着她在床上躺下，胳膊枕在她的脑袋下面，不知道是哪个动作闹醒了她，她又开始哼哼唧唧嚷嚷着不想离开他，他用手揉她的敏感的腰肢，深吻了她许久，才把人重新哄睡。
…很难搞。
他垂眸扫过澹月红扑扑的脸颊，眼皮都肿肿的。她这幅一点都离不开他的样子，确实让他心里挺愉悦，不过他也很担心，她会不会出现一些突发状况无法应对呢，他全然忘了她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
她太依赖他了。
这让他想起在璃月港的时候，那会儿她还义正辞严地告诫他，不要太依赖她。
两人处境对换，她变得患得患失，爱撒娇，爱黏人。他虽然总是一副嫌弃的样子，心里却是高兴她能对他全身心的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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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澹月就被迫起床，不出所料，身边人影空空。
她就像一个灵魂在房子里飘荡，洗漱换衣服吃早饭收拾东西，和还在睡觉的蒙奇莉和地瓜道别，又晃荡出了院子，带着厚重的行李放到了驮兽身上，自己也慢吞吞地爬了上去。
这次沙漠游学非常惨无人道，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同伴，而且那边很热，不确定的危险重重，她将要一个人度过无数个日夜。
驮兽大约行驶了两天一夜才抵达赤王陵附近，她搭好帐篷后，在旁边点燃了火把，以免有野兽靠近把她给吃了，她倒是不害怕魔物和镀金旅团，那些她都可以解决。
经过了几天的了解，她闷头就钻进了赤王陵，据说这是赤王阿赫玛尔的墓地，里边地势复杂险峻，有许许多多的遗迹需要解谜，古往今来也有很多好奇魔神墓地的人深入，却都不得其解。
赤王陵是神秘的，是沙漠的宝藏，引来无数人渴慕的同时，也会将那些人埋葬。
进去之前，澹月就写了一封信寄回了须弥城，信中明确说了自己将失联几天，或许这远道而来的信到散兵手里的那天，她早已经出来了。
她方向感奇差，在赤王陵基本上是迷路迷得找不到北，但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她走到哪是哪，这里面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迷题可供她研究，这是每个机关术学科的学生都渴望的。
在里面，澹月还踩到过几具尸骨，估计是百年前妄图征服沙漠的人的。
她被困在赤王陵里面了，几天几夜都难以合眼，期间也遇到过一些镀金旅团的人，或者是元能构装体，比较难对付，还会隐身，甚至放炮，让人头疼。
澹月走不出去，索性在里面结交了几名同路人，想着几个人一起找总会快一些，但是没想到这几个人都是酒囊饭袋，只不过是贪图她身上的水和食物，她认栽，分给了他们一些，还是独自去研究秘境了。
她的食物早就告罄，不过她善于寻找，在赤王陵的地底下，她找到了干净的水源，还有一些小动物，猎杀后就直接烤着吃。
分不清过去了多久，她终于见到了一个熟人，卡维。
澹月见到卡维那天，正好刚从一个秘境里面走出来，他怀里抱着一只红尾鼬，明明自己身上都很狼狈了，还不忘护着那只受伤的鼬。
“…卡维。”
她好心地把他叫住，避免他一头钻进迷宫重重的秘境中，青年有些恍惚茫然地转过身，那双红色的眸子染上尘埃，清隽的脸上尽是灰尘。
两人许久不见了，没想到一见面是这样的场景，都挺狼狈不堪的，活像是逃难出来的拾荒者。
“你怎么在这里？”
他们不约而同地发出声音，空气静止了一瞬，而后他们都没忍住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