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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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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日，正在步入夏季的须弥一片风光月霁，阳光从窗外看就无比猛烈，剧烈的光线透过窗帘照在澹月脸上，她还有些恍惚。
臭狐狸为什么要选在休息日过来？她本想着要是在上课时间就好了，就可以美美地请个假，把这次出行当做一次短暂的旅行，结果八重神子硬是把她的幻想破灭了。
“主人，你放心去吧，我会在家里照顾好散兵的。”蒙奇莉从衣柜里给她掏出一条吊带长裙，一件薄衫，甚至配饰都给她准备妥当，它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管家。
“你以前都会跟着我去的。”澹月懒洋洋地趴在床上，换上了衣裙。
蒙奇莉看了眼外边的太阳，“下次，下次一定。”
它可不是怕晒黑，只是它更喜欢在家里当个小废物，什么都不用干。
出门前，澹月去隔壁的房间看了眼，少年背对着门侧卧，柔顺的发都耷拉在枕头上，他的手上还攥着一本书，想来是昨天看着看着睡过去的。
她悄悄走进去，把窗户关上，以免鸟虫飞进来打扰他的睡眠，殊不知，她才是那个会打扰的人，散兵睡眠浅，从她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醒了，于是她一转头就对上了那双鸢尾色的眸子。
“抱歉。”澹月局促地弯腰替他掖被子，安抚似的摸摸他的发，“是我吵醒你了吗？时间还早，你多睡一会儿吧。”
散兵沉默不语，看上去睡眼惺忪，直愣愣地盯住她的动作。
话音一落，她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掀开被子的窸窣声，少年光着脚丫踏在地板上的声响无比清晰，他从她的身边擦过，径直走向了客厅。
“你不再睡一下了吗？”
他嗓音很闷，“嗯。”
于是出门前，澹月还要负责给他准备早餐，她刚来到厨房，身后有人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出去，她的位置被散兵取代了。
他做三明治的手法很熟稔，还煎了个金灿灿的蛋，盘子放到了她面前。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的？”她看着少年一言不发低头咬面包，忽然想起还在璃月的时候，他也曾做过一次早餐，仅那一次而已。
散兵语气不冷不热地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你给我地方住，我没有摩拉可以支付，帮你做一些事情也是无可厚非。”
“你这话说的可太伤我的心了。”她微怔，似乎没料到他会有这种偿还的意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了，就像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客厅里气氛凝滞，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她前几天就和他说过，她会有一天要外出住在奥摩斯港，他同意了，也并没有澹月想象中的胡搅蛮缠，他没有要求跟着同去。
吃完后，澹月收拾了盘子，清洗过后，便准备出门了。
关上门之前，她看见散兵去了小猫的猫窝前，他蹲在小猫的面前，自己也像一只孤僻不受人待见的小猫，缩成一团，她看得心里不是滋味。
“散兵。”她鬼使神差出声，“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少年身形一顿，随即缓缓摇了摇头，一声都没出，继续未完成的喂养了。
门关上了。
他转过头，看着紧闭的大门，回想起她出门前不经意的一问。
他跟这只流浪猫也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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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月抵达奥摩斯港已经是中午了，最是太阳毒辣的时候，她却要顶着阳光站在港口，随时准备迎接那位稻妻来的八重堂的总编大人。
约莫过了几分钟，轮船终于靠岸，她一眼就看见了一身暴露粉衣的八重神子，她的出现，无疑是给沉闷的夏日增添了几分视觉快感，女子美得不像真人，一颦一笑都无比勾人。
她似乎也一眼就瞧见了澹月，领着两位初次来到须弥的小不点走到了澹月面前，他们对这位少女很是眼熟，曾经在天守阁的屋顶上见过，或者是别家的屋顶上。
“小家伙，没有枉费我在稻妻对你的照顾，你还真听话来接我了。”八重神子轻佻地勾了勾她的下巴，逗弄小狗似的挠了挠，“你在须弥好像瘦了不少呢。”
澹月眯着眼睛，胡乱甩了甩脑袋，避开她的逗狗行为，“是吗？那我求之不得。”
总编大人在她眼里，就是一位扮猪吃虎且道貌岸然的狐狸，总喜欢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去对待一些事情，从来没有一个正形。
神子捏住她的脸颊，神情惋惜地摇摇头：“好像没瘦呢。不过这样也好，将军大人要是得知你在须弥过得不好，可是会伤心的呢，到时候把你带回去，你也不想吧？”
“…是是是，总编大人要不要先去旅店住下，再一起吃个饭呢？”她皮笑肉不笑，对她身后那两位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的人眨了眨眼，“你们想吃什么？”
小编辑和小作者为人腼腆，忙点点头：“都行都行。”
她只好先带着两位看上去已经热坏了的客人前往最近的餐厅，然而她对奥摩斯港也并不熟悉，为了防止病急乱投医的事情发生，她放弃了走街串巷地寻找，而是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就进去了。
八重神子落后许多，她盯着这位公主殿下的背影，窈窕纤瘦，发丝被纱巾包裹，这都不是重点，她在稻妻时循规蹈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像个深闺小姐，比神里家那位更加宅。
在须弥，怎么就变了个人？走路带风？力大如牛？
忽地，少女在风尘烈阳中转过头，神情有些莫名，语气催促：“总编大人喜欢晒太阳吗？要不你考虑一下先吃饭再晒这件事？”
八重神子淡笑一下，便慢慢悠悠走进了餐厅，或许是须弥的风土人情改变了她，她不再扭扭捏捏地待人亲和，也不再戴着厚重的面具虚与委蛇，这是她离开稻妻的原因吗？
或许吧，将军大人总是担心她会因为唯唯诺诺的性格被人欺负，如今看来，那些担忧应该是多余的了。
吃过饭后，澹月靠在椅背上乘凉，嘴里还叼着一杯柠檬汁，薄衫早就被脱掉了，她穿着吊带的深绿色长裙，衬得皮肤雪白，紫发垂在胸前，有一种疏于打理的杂乱。
一行人中有位男性，他是见习编辑，戴着一副眼镜，他很不好意思看见了这位小姐的皮肤，脸涨红，鼻子都在发痛，几乎要流鼻血了。
八重神子掩唇轻笑，把编辑和小作者支开了，让他们先去旅店打点，下午再去比赛场地，他们立刻逃也似的跑走了。
“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给你的母亲大人的吗？”她想起素来冷漠的影武者，守护稻妻数载，有一天竟然会为女儿忧虑谋划，倒也是新奇。
澹月抿了口冰凉的饮料，酸得她呲牙咧嘴，“有，我一切都好，万望母亲大人平安。”
看来他们的公主殿下在须弥已经乐不思蜀了，这可怎么办呢？
八重神子忽地问：“你心情不错，难道是在教令院有了心仪的人？”
“…差不多吧，你眼色真好。”
“那我可真想见见呢，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见到呢？”
“他外派了，现在人在沙漠，估计到你离开须弥都回不来。”
澹月瞄了眼女子的神情，还挺遗憾，是真的想见卡维吗，作为亲人？
那位将军大人是真的把她当成女儿对待，如果她一开始就这么对散兵就好了，或者是那位被人遗忘的原主人偶，总之不该这样对她，她可不需要母亲的爱抚。
回到旅店，她洗了澡就睡起了午觉，并没有和神子他们一起去现场。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饭，澹月陪神子逛了下奥摩斯港，买了许多精致的配饰和衣服，满载而归回到旅店，她明日一早就要回到须弥城了，于是临睡前就和他们告了别。
八重神子倒是没说什么，就是那种探究的眼神看得她心底发毛。
次日清晨，澹月就坐着驮兽回到了须弥城，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一回到家她就先清洗了一下自己，也没注意家里是否有人，等她洗完出来，才发觉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蒙奇莉——”
她崩溃地盯着空荡荡的房间，小猫也不见踪影，有些苦大仇深地喊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澹月赶路疲乏，家里的野猫还要给她找事，她拖着身子刚出门，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金毛少女在院子外，和她家的猫纠缠？手还握在一起——
“你你你！手给我撒下！”她大步流星跨出围栏，掰开金毛的手，护犊子一般把少年拦在身后，双手紧紧捏住他的手心。
金毛明显就是荧，她差点得逞，眉头皱成一团，怒瞪着破坏她好事的人，看见少女的一瞬间，她微微愣住，咦，这人和影长得好像。
蒙奇莉看见主人来了，瞬间松了口气，从派蒙的手里逃出生天，伏在澹月耳边偷偷低语控诉：“你可算回来了，你都知道昨天你离开后，散兵就被这个黄毛发现了，她一直穷追不舍，说什么要把他带去小草神那里，不过你放心，我誓死捍卫！没有让她得逞！”
荧气不打一处来，她身上少了几分沉稳，气得跺脚：“你说谁是黄毛！”
“就是你就是你！”蒙奇莉回嘴回得极快，要不是澹月拦着，它就要扑上去扯头发了。
澹月担忧地侧眸看了眼散兵的情况，他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他眨眨眼，怀里还抱着那只困顿的幼猫，他好像用眼神在说：我很乖，比小猫还乖。
咦咦咦。她甩开那些奇怪的幻想，“你没事吧？”
散兵摇头。
她松了口气，转头对荧说：“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吧，就算你拯救了须弥的神明，也不能这样随便强迫别人，他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你不要再来了。”
荧探头探脑地瞄了眼藏在她身后的少年，与之前剑拔弩张的第六席完全不同了，他真的改变了历史，划去了自己在世界树上的存在，这件事很有意思，她想深入研究，可惜有个碍事的。
“听你口音像是稻妻人，你来自稻妻吗？”她试着和澹月好好交流。
澹月不吃她这一套，伸出手掌对着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这与你无关，希望你尽快离开，不要再来打扰他。”
“…我才不。”她小声嘟囔，把核心放在少年的身上，意味不明一笑，“散兵，你的家乡也在稻妻，不是吗？”
！！恐怖如斯。
澹月简直有想把她乱刀砍死的冲动，刚想动作，手腕蓦地被人一捏，少年从她身后站出来，眼睛却是在看着她的，并没有好奇，只是平静。
“她知道我的名字，她所说的就是你不想让我知道的，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