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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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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醒，我都看见你眼皮动了。”
澹月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又被转移了地方，她从软乎乎的床又一次被挪到了荒郊野外，身上被蛰了好几个包，可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崩溃的情绪在慢慢发酵，偏偏绑她过来的人不断地用杂草戳她，她无计可施，忍无可忍般坐起身，语气很冲对那人道：“你有事能不能直接说了，别一言不合把我弄到地上睡啊！”
“……这点是我欠缺考虑了，让你不舒服了，是我的错。”他愣住，随后丢掉手上的杂草，一本正经地鞠了一躬。
觑见少年的金发，一条长长的辫子垂在脑后，看上去乖巧得很。
澹月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如果你是为那天威胁我来道歉，或者是为昨天把我们推进秘境而羞愧的话，那就不用再说了，我想我没有必要听一个只知道自作主张的人的解释。”
空神色一僵，再度鞠了一躬，语气低迷又歉疚：“听你一说，我确实做事自我了些，没考虑你的看法，我应该把前因后果都告知你，再做决定的。”
“所以你、三更半夜把我绑过来、睡在这堆草上，有何贵干？”她假笑一声，拍干净身上的灰尘，才发现自己是光着脚就被绑来的，顿时气笑了。
跟散兵待一块久了，她的心情也变得琢磨不透了，而且狂躁许多。
空思忖半刻，才犹豫着开口：“我只是想让你离荧远一点，昨天推你们下去，是对你的小小惩戒，只要你日后离她远远的，就不会有事。”
“你觉得我会伤害你妹妹？”澹月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他猛然抬起头，目光如炬：“不，我怕她会戕害你，以及所有跟她有利益冲突的人。”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澹月思前想后也琢磨不清这其中的关系，遂认真问道：“你能不能说清楚，我跟荧有什么利益冲突呢？”
他神色很挣扎，介于出卖妹妹和守护秘密之间，他纠结得浑身冒汗。
“抱歉，这件事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旁人。”
结果还是捂得严严实实，半点有用信息都没透露。
澹月耸耸肩，光脚踩在扎人的草地上，直直往后推了半步：“那就没办法了，恕我也不能相信你，你的小小惩戒可以继续了。”
空眼神惊愕，似乎没想到她这人油盐不进，非得刨根问底个清清楚楚才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可以不听我的，不过我想你目前没有自由选择去留的权利，我可以把你送回愚人众的据点，会有人替我好好看住你。”
“你又威胁我？”她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对于他口头上的威逼利诱很是不屑一顾。
听说双子中的哥哥与深渊大有来往，深渊介于七国之外，甚至是与天理为敌。
空满眼歉意，缓缓朝她走近：“我并不想这样。”
数年之前他来到提瓦特，懵懂无知，开始寻找妹妹的旅途。谁知就在不久前，人们的记忆被神秘人篡改，他寻觅已久的妹妹的突然出现，取代了他在提瓦特的位置。
而他成为隐藏在阴影中的守护者。
澹月提起繁复的裙摆就往后跑，身后的人穷追不舍，她实在有心无力，才停下来，靠着树歇息。
“既入穷巷，为什么不束手就擒？”空轻描淡写道。
她气喘吁吁，拍着胸脯，“你也歇停歇停，可怜可怜我，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你就绑了我，还伤我，现在还追我，你是不是太闲了，深渊的活很轻松是吗？”
深渊。
空神色一凝，“你知道深渊，难不成荧都告诉你了？”
“……”
他的反应让澹月知道，她现在不能傻乎乎地反问，也不能太快承认，否则她将成为一个永远不知道真相的人。
于是，她眼珠子一转，开始抖机灵：“是又怎么样？”
“那你可以回去了。”空貌似沉沉地松了口气，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啊哈？
澹月来不及多问，他已经转身离开了，步履匆忙，往璃月港的方向去了。
……这反转倒是在人意料之外。
不多时，空去而复返，直愣愣盯着她看了几眼，而后视线往下一落，壮起胆子道：“抱歉，忘记把你的鞋带出来了，我就这么离开貌似有些不人道，不如我把你背回去吧。”
少女刮了他一眼，语气染上几分无奈：“你可太客气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耿直！
澹月婉拒了他的好意，待人彻底走远，才整个人如释重负般瘫倒在树下，回忆起空口中所说的荧，貌似是一个利己主义，而且身怀重大秘密，甚至杀人不眨眼。
“我知道我知道！”
蒙奇莉“咻”地一下窜出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道：“这个我知道！但是说出来怕你不信，在提瓦特寻亲的本该是哥哥空，但是由于你出现在提瓦特的契机，有人篡改了原住民的记忆，深渊公主荧就顶替了哥哥的位置。”
“咦，真要命，那荧的目的是什么？”她目光停留在树梢上结的日落果上，忽地就觉得口干舌燥，掏出弓箭开始射果子。
蒙奇莉摇摇头：“目的不明。诶你也给我射几个。”
“没见过你这么嘴馋的精灵。”
它跳起来反驳：“哪里没有！荧身边那一只叫派蒙的就很贪吃！”
“说你的时候你能别扯其他精灵吗？”澹月故作严肃，伸手在它额头上点了点，“你说我们还要不要回去，不然直接跑路算了，反正散兵也不会相信我。”
蒙奇莉吃着果子，满嘴囫囵：“魈的好感度很快就要满了，他好像还挺喜欢你这个朋友的，不对，璃月的人都很友好，他们都很喜欢你。”
是吗？她不发一言，躺在草坪上，眼看着白云蓝天在眸底铺展。
微风一吹，树底下躺着的人，一下子就睡着了。
蒙奇莉无言以对，她惯常爱去逃避问题，现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散兵，他发现澹月不见了，想必会在下一次见面时更加疯狂。
大难临头先睡觉。
它也着了。
一觉醒来，又是陌生且熟悉的地方，澹月麻木地望着天花板，上一次睁眼看见的还是苍狗白云，这会儿又是被哪位绑走了，竟然让她睡床上了。
“你醒了。”
熟稔的那股清冷调调传来，她一个激灵弹起来，视线与形同木雕的魈对撞，她语塞半晌，才磕磕巴巴道：“我、难道、不是在外面午睡吗？”
少年仙人轻轻点了下颌，眼睫微垂，音色暗淡：“有冒险家经过归离原，看见你中暑晕倒了，就把你带到了最近的客栈，我恰好路过，便将你带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遇见魈以后，好像总能化险为夷。”澹月没心没肺乐呵道。
魈的神色复杂无比，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嘴唇绷得很紧，金瞳森冷冷地注视着她，良久才说：“昨日你可遇到麻烦事了？”
“并没有啊。”她眨眨眼，见他的脸色不虞，蓦地噤声。
他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握紧，眼睑垂下不再看她，音色有些冷：“既然你不愿意如实相告，我也不便久留，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直觉告诉澹月这是友情走到尽头的暗示，她立马翻身下床，拦住魈的去路。
“我如实相告了呀，没有麻烦事，昨天你遇到的那个人，他跟我是旧相识了，今天我也只是在外面睡午觉，没想到会中暑。”她一口气说完，小心翼翼抬眼打量，“魈，你生气了吗？”
少年仙人经历过千千万万的变化，生气的情绪却少之又少。
他神情茫然了一瞬，随即摇头：“只是次次见你都是在水深火热之中，你来历不明，我需问清楚你的底细，以免招来祸端。”
“……果然深明大义。”澹月讪笑一声。
随后她花了将近一个点的时间，将她的来历全须全尾描述了一遍，期间没有半点隐瞒，澹月甚至喝光了两壶茶，魈全程听得无波无澜，偶尔眉头一皱。
“……这就是我的底细了，你可以放心了吧。”她说完精疲力尽，卧倒在床上。
魈沉吟片刻：“你与那位愚人众执行官，现在的关系是？”
听着不像他会问出来的话，太八卦了。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澹月根据自己的理解，颇为谨慎地回答道：“应该是我单相思人家，但是他还跟我有仇想杀之而后快的关系。”
“据你所说，你们算不算兄妹？”他嘴里蓦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闻言，她眉头狠狠拧成一团，猛地摇头：“魈，你少去茶博士那里听说书，你这样的思想很危险，这怎么算是兄妹呢！”
“不算？”
澹月头皮一紧：“不算！”
两人总算解开各自心结，少年仙人这夜说了太多的话，甚至远超出对那我旅行者说过的话。本以为荧和澹月性格相似，如今看来，相去甚远。
大胆言爱，澹月像个地地道道的璃月人，毫不隐晦自己的想法。
魈很羡慕她。
他拥有了风属性的神之眼，却始终无法挣脱宿命带来的束缚，他身怀业障，从不与人亲近，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人情淡漠的样子。
若要说他是风，那就是暴雨过后，空气潮湿，沉闷不响的哑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