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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include “251st.h” ...

  •   副作用比想象中要来得刺激,商陆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忍住,但在开始吐胆汁之后,意识终于不属于他自己能控制的东西了。体力在他翻来覆去挣扎间慢慢耗尽,最后瘫在床上苟延残喘,吐的时候都已经没办法再激活任何条件反射,所以被呛得几度窒息,也不知道氧气罩和胃管都是什么时候被加载上了,恍惚之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在讨论什么,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海底传来,又像是他自己已经沉于大海了。

      “目前体内的砷水平已经控制住了,减药吧,看看情况。”原宪籍看着商陆的血检报告,对胡跃文说道,“年轻是厉害,甄教授有他一半代谢能力都不至于昏迷。”

      “冯树才那边呢?”胡跃文问,“商陆醒了可能会问。”

      “给他提供肝脏的那个人身体情况一般,擦着供体不合格的边缘,先用体外循环拖延一段时间吧。”

      “唉,他们三天谁都没有出现在数学研究室,肯定会有人起疑。原神您这儿又能撑多久?”

      “那取决于张总能撑多久,我的工作只是给他当私人医生。”

      “那这研究所……”胡跃文看着病房里世界顶级的医疗设备。

      “张总送我的礼物。”原神耸了耸肩,拍了一下胡跃文的肩膀,“你继续在这儿盯着,我去跟家属说说情况。”

      胡跃文叹了口气,走到病床边,心情复杂地摸了摸商陆的头:“快点好起来吧,好起来……再成为我们的主心骨吧。”

      商陆虚着眼睛,动了动手指,想要说话但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声带和嘴唇。他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忘了很多治疗细节。大脑为了避免回忆起痛苦的事,所以主动屏蔽掉了很多内容,比如说他在高烧发抖、浑身痉挛的时候薤白揉着他的腿叫他的名字,比如在他难受得控制不住呻吟声时薤白一边抹去他的眼泪、一边抹去自己的。

      “情况稳定下来了,换个表情吧。”原宪籍走出加护病房,对门外一脸紧张的蒲薤白说。

      薤白身旁的司半夏用力地揉了揉他的后背:“好好,那就太好了。小白,你听到没,放松一点。”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看?”吴英泽上前一步问。

      “现在就可以。”原宪籍错开身子,示意他们请进。等他们都涌进病房,原宪籍才看到坐在走廊的座椅上的张航:“你不是该在家躺着来着,最不济也该坐个轮椅吧。”

      “不至于。”张航盯着甄远峰的病房,“甄哥什么情况?”

      “评估了一下,中度昏迷。”

      “醒得过来?”

      “没意外的话。”

      “会伤到脑子么?”

      “短时间内应该会有些后遗症,长期来看可能性不高。”

      “冯树才呢?”

      “说不准。”

      张航微微点头,用极小的声音自言自语着:“毁了个博士,损失还行,这次机会还是要最大化利用一下。”

      原宪籍没什么好说的,面前的人是他的老板,这个老板做事向来极端,说两句毫无人性的话似乎不算是奇怪。“你有什么打算吗?”

      还未等张航回答,泉也推着轮椅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一个不留神你就没影了,检查到底都认真做完了吗?”

      张航老老实实地把自己转移到轮椅上:“查过了,没什么问题,我自己可以走路来着。”

      “我知道你可以。”泉也轻拍了一下张航的肩膀,随后视线移到旁边那两间加护病房,“情况稳定下来了?”

      原宪籍点点头。

      “那,时机也差不多了。”泉也叹了口气。

      三天前甄远峰研究室集体中毒这件事通过原宪籍传到张航那里,张航的反应没有很剧烈,只是突然想明白萧继成之前提醒他的那句“留意甄远峰”是什么意思。张航猜测商陆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但商陆没有猜到是以这种形式,更没有猜到向来都是幕后的他自己也成为了被害人。

      他将这个中毒事件告诉给郑勇,让对方秘密立案,不要让任何不信任的人参与到这次调查行动。收到消息的郑勇当时正在家吃饭,他反复看了三遍才意识到这不是恶作剧,然后放下筷子,对袁文倩说出事了。

      郑勇挑遍了整个刑侦大队,思来想去,唯一能信任的就只有洛凡,毕竟那是顶着五花八门的政治压力都要去调查重案的正义使者。洛凡半夜接到郑勇的电话,听了听大概,然后叹气道:“之前感觉在哪儿都能看见商陆,现在想想我都有这种错觉,那就意味着他已经是一些人的眼中钉了。”

      当天凌晨四点,郑勇和洛凡叫上两个嘴严的新人警察,秘密前往清华,没有大张旗鼓地拉起警戒线,而是悄无声息地进入数学大楼的甄远峰研究室,开始了搜查行动。

      他们在水里提取了样本,在一些关键点提取指纹,并且在角落找到了窃听器。

      郑勇在看到窃听器的时候心里一沉,心说他们暗中行动恐怕也已经暴露。但洛凡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打开测试窃听器信号的APP,发现研究室里安置的窃听器全部都没电了。

      “没电的玩意儿放这儿干什么用?”郑勇百思不得其解。

      “就是因为本来就没用,所以没电了也没有人来换电池。”洛凡看着手机信号格,“刚来这儿的时候我就想说,这楼里信号太差了,不开6G就没有信号。”

      郑勇恍然大悟,拍了一下洛凡的胳膊:“是屏蔽仪,估计数学大楼学术机密还挺多的吧。也就是说其实下毒的人没办法真的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但还是能控制毒量,那就意味着他们需要找个办法一直监视他们。”抛开目前的高科技手段,剩下的,虽然听起来很原始,但洛凡觉得是最有可能的,他看向窗外,直接就能忘到对面有栋楼。“郑队,对面儿那楼是干什么的?”

      郑勇通过地图确认了一下:“医学部的楼。”

      “这么巧吗。”洛凡都听笑了。

      两个人带着两个小弟又摸黑潜入医学部大楼,通过视角来锁定了几个楼层和几间屋子,分头行动半小时之后,在顶层的一间堆杂物的小屋子里汇合。满地的瓜子皮和那把看上去就很突兀的椅子立刻就让他们意识到找对了地方。

      “要是其他悬案也都这么简单就好了。”洛凡捡起地上的瓜子皮放进采样袋子,昂头看着郑勇那副沉思的表情,“怎么了,感觉太简单了有点儿不敢相信?”

      “没什么不敢相信的,很多校园投毒案都是差不多模式,但问题是……你不知道商陆,那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任何细节他都不会错过。但是这次他错过了很多事,水桶里的水,研究室里的窃听器。”

      “我还觉得挺正常的,毕竟谁好端端地也不会想自己日常出入的地方会被人动手脚,再说了,他天天东跑西跑的,再怎么聪明,注意力一旦被分散,也就没有战斗力了。”

      洛凡说得在理,郑勇想起自从张航被逮捕之后,商陆就像是代偿一样做了很多原本需要张航来完成的事情,甚至将常家都串在一起。这些表面上看起来就是商陆重情重义,但也有可能是有一个同样认为商陆重情重义的人,利用这一点,操控了他,让他在无知无觉之间忙到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日常当中的细节。

      这细思极恐的推断一直让郑勇十分在意,他安排了警力埋伏在医学大楼杂物间附近,等待天亮时刻“凶手”现身。

      果不其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轻车熟路地打开杂物间。郑勇一声令下,几个警察协力将嫌疑人当场逮捕,但是那个嫌疑人看起来完全不慌张,仿佛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自觉地坐上了警车。

      “我们做了DNA对比,杂物间的瓜子皮都是你磕的。”洛凡在审问阶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

      嫌疑人也笑,“怎么了警察叔叔,在杂物间摸鱼嗑瓜子儿犯法吗?”

      “你这嗑瓜子儿的量是不是有点儿太大了,不怕上火吗。”洛凡拿出现场照片,“你看看,这搁我这儿,没个半年都嗑不出来这个成绩。”

      “就爱吃。”嫌疑人也是皮。

      站在一旁的郑勇看那两个人扯大锯也有点儿心烦了,突然开口问:“你都不关心我们为什么逮捕你?”

      “有什么好关心的,你们没有逮捕令的话,那倒霉的是你们。你们有逮捕令的话,那我反抗了,倒霉的就是我了。”

      “挺有智慧啊。”洛凡凑近了些,“我打听了一下,你是你们系主任的助教,天天在杂物间摸鱼是不是太不敬业了?我听说你博士论文涉及到一些数学问题,当时你去请教你们学校最有名的数学教授,结果被骂得狗血淋头。偏偏那教授特别有影响力,一句话,就让你从即将拿学位的博士退回到硕士。嘶,那个数学教授,叫什么名字来着?”

      “甄远峰。”嫌疑人的表情瞬间狰狞,“你不就是故意要让我自己说出来吗。”

      “你知道吗,从你天天摸鱼那个杂物间,就能看到那个数学教授的研究室,你说说,这么巧的吗?”洛凡笑着问。

      郑勇配合地拿出一个军用望远镜,扔在桌子上:“上面都是你的指纹,你天天背着个这玩意儿是为了干什么。”

      “还问个屁啊,不用望远镜那能看得见甄远峰到底喝没喝我给他准备的补品吗?”嫌疑人立刻升级为凶手,攥拳捶桌子的怒意不像是演的。

      洛凡抬头和郑勇对视了一下,前者继续追问:“不是,你就为了这点儿破事儿,就要了人家的命?”

      “什么叫这点儿破事儿?阶段性投药促使免疫力进行性增强,我六年的成果,他就凭一句我的数学是错的,全盘否决?多少癌症患者等着我的治理方案救命呢,他甄远峰一个外行,光看看数学公式就能给我扣上一个庸医的章?”凶手眼睛里出现血丝,“这点儿破事儿?那我们就看看他死于我的研究成果会是多么搞笑的事儿,我的研究正向是增强免疫力,反向那就是摧毁体内所有器官,而且是无知无觉,慢慢的,一点一点让他死去。你们也不用救了,没救了的。”

      “我们查到你在水里投入元素砷,这段时间物理学院也说他们少了一部分砷,每天少一点,以为是正常损耗。”郑勇再次扔出来一些其他证据,“你也别这么自信,校园投毒案我们都是侦查老手了,还真觉得自己投毒的方式挺特别?”

      凶手冷笑了一声,眼中泛着寒光:“就算你们查出来砷中毒又怎么样,正常的治疗方式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自作聪明的警察,还真觉得你们能对付得了天才吗。”

      郑勇一听这话,立刻退出审讯室,给张航打电话说明了此事:“凶手说正常的治疗方案会让人死的更快,你快让原宪籍停药!”

      而留在审讯室的洛凡不慌不忙地继续跟凶手聊天:“你说说,你恨甄远峰,也许是你们之间有仇,那何必把同一研究室的其他人都害了呢。冯树才、商陆,他们招你惹你了?”

      “那些学数学的人总是很自大,认为世界真理以他们为本,这种想法太可笑了。他们也不过就是其他科学领域的道具,真正能为社会做贡献的,应该是其他领域。我看不惯他们那个态度,没有一丝一毫的学术气质,不是勾肩搭背一伙人去吃饭,就是跟男的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洛凡彻底无语了,他轻轻敲了一下桌子,结束了这次盘问。走出审讯室的时候,看到郑勇正在给人打电话,语气很急,似乎是在找清华校方那边的人。

      “什么情况?”趁着对方挂断电话的功夫,洛凡过去问。

      “他不是说水里还加了别的物质,用正常的治疗方式会让人死更快吗。我把这事儿告诉小航,他说万事讲究证据。妈的,我就去找清华,想把那篇被甄教授毙掉的论文调出来。”

      “像是张航那种人,他不是应该有的是办法去找篇论文吗?”

      “他还没痊愈,在家躺着呢。”

      “那甄教授他们在哪儿接受治疗?”

      “在一个叫B-30研究所的地方。”

      “B-30?这听着不太像是正经研究所啊。”

      “小航在全世界开的研究所都是差不多的命名方式,CBL的某个字母加上编号。”郑勇打开手机找到研究所地址,“总之我先过去跟医生讲一下暂停治疗。”

      可惜郑勇在原宪籍那里碰了壁,原宪籍根本不听郑勇的劝阻,甚至张口就骂他瞎扯淡。“中毒这种事情并不是只要不再继续口服有毒物质就会减轻伤害,毒就堆在体内,所有的器官都想要代谢掉它,哪怕是代谢不掉它们也会特别的努力。也就是说伤害会进一步加深。”

      “那投毒的人都说了正常的治疗方案只会让人死的更快!这件事你也不能完全不考虑啊!”郑勇对原宪籍吼着,声音大到让办公室门外的韩建涛听得真真切切。

      韩建涛破门而入:“什么叫正常治疗死得更快?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位警察脑子出问题了。”原宪籍立刻下逐客令,“你不去管管凶手为什么要大放厥词,跑到我这里来质疑我的治疗方案,我们这里没有心理健康科室。”

      “凶手真的这么说?”韩建涛紧张地质问郑勇。

      “千真万确!”郑勇把凶手记恨甄远峰当初毙掉他论文的事也说给韩建涛听,在这个过程中蒲薤白和胡跃文也闻声赶来,人越聚越多,也就越来越没人能立刻拿主意。

      “如果按照你说的治疗方案真的没问题,那为什么他们看着比中毒的时候还痛苦?”韩建涛开始加入攻击原宪籍的行列,“胡医生你也见过其他人接受治疗吧,有过这么夸张吗?远峰已经没有意识了,这才刚投药不到二十四小时!”

      “我……我也没见过类似的病例。”胡跃文茫然又紧张地说。

      “在开始治疗之前我和你们讲了一个小时这种治疗会伴随严重的副作用,你们签过字我才开始投药,现在你和我说不接受,那我们就走法律手段。”原宪籍也有些生气了。

      韩建涛发现自己在这里发言没有任何的力度,转头看向六神无主的蒲薤白:“你倒是说两句啊。”

      “我……”蒲薤白脸色很难看,“我觉得凶手是有可能再说胡话让我们误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从而耽误治疗,但是也有可能说的是真的。没有证据的话我们要怎么判断?”

      “证据!”郑勇一拍脑门儿,从手机里翻出来刚刚部下发给他的凶手的论文,“就是这个,他说他用了论文里的药剂,反向用还是怎么回事儿,会导致人的免疫力降低。”

      “维生素摄入不够都能导致免疫力降低,这算什么研究?”原宪籍一脸嫌弃地瞥了眼论文,“这上面没有任何一个教授的署名,没刊登在任何学术期刊,甚至都不是一篇博士论文。你拿这当证据,是在讽刺我?”

      胡跃文很想站出来的打个圆场,他拿过来手机翻看了一下,论文逻辑还是不错的,只是其中大量的数学让他有点儿摸不到头脑,他不擅长这种计算,所以为难地看着两头僵持不下的人。那一刻他无比希望商陆可以站出来结束这场荒谬的闹剧,但现实中商陆还在病床上苦不堪言。

      这场治疗是继续还是终止,一群人最后也没有达成意见上的统一,心急如焚的韩建涛干脆跑到病房试图拔掉甄远峰和商陆的输液管。原宪籍放了狠话,说只要他敢拔,那自己就再也不治。

      一片混乱的时候,蒲薤白冲出来拦住韩建涛:“你我都不是医生,怎么能质疑医生的权威。你要是真的不服,那就去找个你服的人过来说话!”

      半小时后,泉也推着张航来到了研究所,那时候原宪籍还在跟所有人置气,根本无法沟通。郑勇把凶手的论文交给张航,对他说这上面有凶手的投毒模式,但张航没有看,而是直接把论文递给原宪籍。

      “怎么,连你也要质疑我?”原宪籍被张航那个动作气得脸颊发颤。

      但张航只是平静地说:“宪籍,没有人质疑你的医术。”

      原宪籍用力地深呼吸几次,低头看着张航手中的论文,虽然还是很不服气,但至少他接过了论文:“你们就是在浪费时间,有这闲工夫去调查调查凶手的背景不好吗。”

      “凶手的背景也在叫人去查了。”郑勇更是不服,“但是调查背景又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原宪籍翻看着论文,几分钟之后,皱着眉说:“这写的都是什么跟什么,这样的垃圾就该放把火烧了,你说这是凶手花六年写的?清华就这水平,那肯定是比不过北大了。”

      其他人虽然觉得原神这句话得罪了很多优秀的清华学子,但他们也都没有人家那样的成就,所以只能紧紧闭着嘴。

      “这样可以了么,勇哥。”张航疲惫地托着脑袋,斜侧着头看向身旁的郑勇,“还有凶手的学术背景,王曜华已经初步调查过了,学术造假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回,之前的都是有人帮他平下去。看来帮他平事儿的人就是幕后人的中间人了,朝这个方向查查,你觉得怎么样?”

      郑勇也确实就按照张航所说的方向去调查,这副听话的样子还让洛凡觉得奇怪,毕竟谁都知道郑勇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人家说得在理,没有什么好抵抗的。”郑勇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其实已经私底下和张航谈过了,儿时对人家的嫉妒,和对自己无能的自卑全都倾诉出来,张航的反应果然也就如他所料,对方从来没有责怪过什么,只是一直希望他们之间能像正常朋友那样关系缓和。郑勇意识到这么多年来隔绝两个人的从来不是张航的“反社会人格”,而是自己那过于充满人性的人格。

      洛凡看郑勇那个心平气和的样子,突然感慨了句:“我们的郑队,终于长大了。”

      “你特么说什么呢。”郑勇一巴掌拍在洛凡的后脑勺上,“让你调查学术造假的那哥们儿的联系人列表,查的怎么样了?”

      “列表里的人都挺正常,但就是,我调查了一下他每天的通话时长,和实际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发现总是有几分钟对不上。”洛凡捏了捏嘴唇,“所以我去营业厅想让他们配合调查,帮我找到那几分钟到底是在跟谁通话,但是他们那边说我们开出的调查令盖的公章不符合要求。”

      “有点儿意思,哪个营业厅啊?”

      “中华电信。”

      “这深入查下去保不齐又要演变成当年的桥文亮案,这次我们得做足了准备。”郑勇在正式开始调查之前,首先留了个心眼儿,把这件事告诉给做局长的老爹。

      郑文那边倒是没有听说最近上头有什么巨大的动静,但他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做不属于自己岗位的事情。年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人抢政绩,毕竟就快要到调整各个组织人员的时候了,谁都想在保住自己的位置的基础上更上一层。

      “这件事你们不能继续逼问营业厅,高层人员的人脉关系就暗中调查,不要打草惊蛇。最近薛石川派的人都没有太大的作为,在这个节骨眼薛石川最看好的科学家也遭到暗算,能想到的就是有人想要趁这个机会弱化薛石川,又或者薛石川自己想要除掉甄远峰。不听话的棋子,哪怕是再怎么厉害,也应该及时丢掉。”郑文把他的想法告诉给郑勇的同时,也传达给张航。

      听到这通电话的人不光有张航,还有一直守在旁边的泉也。

      “这件事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从半年多以前就感觉很奇怪了。”泉也等待电话挂断之后,对张航说,“从你被逮捕的那时候开始。”

      张航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泉也,像是在等待对方继续。

      “如果他们真的有意要除掉你,除掉你的机会这么多,错过一次,还能错过次次吗。”泉也说着,皱了下眉,“何况以薛石川的思维方式来看,他恐怕更加在意的是那些真正在做研发的科学家。所以逮捕你的这个命令,十有八九都不是来自薛石川。仔细想想,当时你们为了保住开发区的研究所,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商陆他们,事实上也确实因为商陆他们的努力而让一切都显得没有暴露。但是,真的没有暴露吗?他可是从开发区坐军用直升机回去公司开会的,外面那么多国防的人,怎么可能全都是瞎子。也许他们迫于常青的面子,没有把事情挑明,但谁在和谁互帮互利,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后来发生了代孕村的事情,常山也借助那件事上任即巅峰,在镜头前做宣传的可不是常山,而是商陆。那天晚上能够以那么快速度提供无人机的也不是政府,而是CBL。常家、商陆、CBL的这种盟友关系恐怕在那个时候就有了集体共识。

      “然后就是你的回归,为什么偏偏这么巧,任见荣就出现在你流浪的小镇?为什么毒贩的交易细节这么轻易就暴露?为什么你这么容易就受了伤?为什么受了伤的状态下遭到暗杀都没有出事?

      “这一切,看起来确实像是因为有商陆他们的努力,但是不是还有另一种可能。”

      张航和泉也对视了很长时间,直到前者说出后者的推测:“从一开始,目标就不是我,我只是用来分散大家注意力的一种方式。”

      泉也点点头:“他们设了好大的一个局,目的只是为了商陆和甄远峰吗?”

      “目的,恐怕是甄远峰。但商陆的存在感明显让对方感到有压力了。”张航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说对方是一个了解商陆的人,了解商陆并且……”

      “会是侯庆吗。”泉也直接说出了答案,“当初侯庆利用几个傀儡来帮他贪污的事情,可真是大有名气。那时候森少木还拿到了决定性的证据呢。小白又是森少木的养子,侯庆接近他们说不定也有一部分想要拿到证据的意图在。接近之后,发现商陆并不是能够和他同流合污的人。”

      “说起来,”张航单手撑着床,坐了起来,“侯玥瑶和商陆他们的关系不错,我们以前还一起爬过山。那时候我就很好奇,侯玥瑶去跟我们爬山,侯庆肯定也是知道。他明明知道我在场,可还是同意他女儿跟我们走得很近。”

      “那么,影响商陆判断的人就出现了。”泉也抱起双臂,“连自己的女儿都利用,也真是狠人。”

      “侯庆想要无声无息地做掉甄远峰整个研究室的人,把一切都当作普通的学术之间的纠纷。为什么?”张航皱起眉,“薛石川的很多项目都是以人工智能支撑,唯一能给他们提供数学支持的就只有甄远峰了。”

      “我们可以假设,如果甄远峰真的被做掉,那么受到最大损失的是薛石川,如此一来薛石川派的人会涌向哪里呢?”泉也诱导性地发问。

      “难说,薛石然和常青,一半一半吧。”

      “侯庆现在的政治态度呢?”

      “我叫人查一下。”张航拿起手机,愣了一下。

      泉也察觉到这不太明显的停顿,担心地问:“怎么?”

      “没事,”张航笑了笑,“就是下意识地想要叫商陆去调查一下,这种下意识还挺有意思。我和你说过么,在广州的时候,我因为体力不支,很多安排都只是做了个接口,实际上的操作都没来得及实现。我破罐破摔地把那些接口都扔给商陆,他居然全都接住了,没出一点儿差错。那种感觉以前很少有,也就是跟王曜华在工作上偶尔能这么轻松。”

      “你是想说默契,对吧。”泉也摸了摸张航的头,“放心,商陆会康复的。小白还在等着他,谅他也不敢昏睡太久。”

      张航稍微叹了口气:“说的也是,但这段时间我也不能再往死了用王曜华,要是还能有其他……啊。”

      “嗯?”泉也歪了歪头,“想到什么了?”

      张航有些开心地看着泉也:“白小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1章 #include “251s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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