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香灰尽》宁宁夏

2、纠缠

　　他没有让自己犹豫多久，他想看看自己到底中毒有多深，如果以毒攻毒，结果到底会怎么样。他又投资了一部电影，还是那样不经意地提起，最近刚得了个奖的雪青出演女主角应该不错。

　　雪青看完剧本，几乎没有考虑就接下了这部电影。她没有别人想象得那么伟大，她只是觉得由这个导演来导这个电影，一定会红，而红了之后，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钱。

　　试了几个妆，导演都还满意，雪青正感轻松时，却听到导演嘟噜一句，没想到张少竟还有了导演的眼光。她不明地问，什么张少？

　　导演诧异地看她，张承宾啊，你不认识？你这个角色还是他推荐的呢。实话和你说啊，雪青，开始我还这点担心你演不了呢，没想到这几个妆一定，你就把那感觉给带出来了……

　　导演再说什么，她没有听清。与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却基本上够她来了解他了。他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是不会相信他会记挂在什么过去的情份上来毫无目的去帮她一下的。所以，她不会相信在事隔几个月后，他还会有闲情去帮一个连前女友都算不上的女人争取名导电影里的角色。

　　她虽然疑惑，但却按兵未动，就算她欠了他的吧，他什么时候要她还了，她就还。

　　她安安静静地拍戏，剩余可怜的时间都在医院里。昨天在母亲床边趴了一晚上，全身僵硬非常。趁着拍戏休息的时间，她闭着眼睛养神。好像马上要睡着，隐约听到人声喧闹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地想，今天的探班的记者这么多吗？

　　身边的助理推了推她，她马上醒了，以为是要开拍了，却没想到，导演领着他正朝这边走过来。勉强被人隔开的记者伸长了脖子，要把话筒递到他面前。

　　“张先生，您是来探雪青的班吗？”他看了提问的那个记者一眼，但笑不语，于是，记者们沸腾了，因为在他们眼中，这根本就等于是默认了。

　　“张先生，对于报纸上关于雪青怀孕去医院的猜测，您怎么看？”他扫了记者一眼，笑容敛起，却是寒光四射。于时，记者们又冷冰了，因为这等于是在警告。

　　雪青早上到片场前，还没有时间去上过网，一点也不知道网上关于她去医院的传闻已经到了怀孕的地步了。听到记者的那些问题，她才觉得，真是有够惊悚的。可眼下的情况更让她不安的是他来了，是来讨债的么？

　　摆脱了记者，他终于走到她面前，她突然有种错觉，好像是她还在拍一部老电影，尊贵的男主角排除了万难，终于走到了一直在原地等待的女主角身边。然后又嗤笑自己没休息好。

　　他没有和她讲话，却是问导演：“今天还有几场戏要拍？”导演随手翻了下剧本，立即笑道：“把刚才那一条过了，雪青就可以先走了。”

　　雪青很快明白了，从今天，也许就是刚刚那一刻开始，她被打上了他的标签。以后无论出席任何活动，只要他们两个中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不管是他在夜店与美女的狂欢，还是她与男艺人间的友好，都会成问记者提问的内容。当然，从此，也许她的身价也许也提高了很多，毕竟，她有了一个有钱的男友，不是么？

　　“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上楼去休息吧。”他带她吃完饭就把她送回来了。她有些反应不及，总觉得这样之于她，似乎太过于便宜。也许只是不急于今天吧。“谢谢！那我先上楼了。”

　　他在楼下看着她的灯亮了起来。点着的烟在手里差点烧到手，他弹了弹，还是那样拿在手里，没动。从她说下车，他就一直看着她，她却一眼也没有看他，没有回头，没有微笑，更没有吻别。原来她懒得敷衍时，会这样。哈！明明没有喝酒，此时，却觉得脑子一团乱。手指一弹，一口也没吸，一直点着的烟飞到不远处，又望了望楼上的灯，“开车吧！”

　　他走了，雪青从窗户侧边背过身来。电视里无声地正播着今天的娱乐新闻。只有关于她的电影拍摄进程的报导，早上还沸沸扬扬的怀孕事件，一下子就悄无声息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关掉灯，将自己埋进黑暗里，似乎这样才安全。

　　第二天，仍然是这样，他来片场接她吃饭，再送她去参加一个奢侈品店的开幕仪式，接着就送她回家。没有多余的交谈，只是有时候，会盯着她看。第三天，又是这样——

　　“上去吧。”

　　雪青坐着没动。张承宾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盯着她，最后几乎是拿一双眼睛在烧她。雪青朝旁边微微挪了下。被又被他死死地拽住。

　　“你刚才不上去，不是有话回说吗？现在不说了？”他把她拽得离他那么近，她半边身子都不在座位上，而是斜横在两个座位间的间隔上。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气息吐在自己的脖子间，像是一头嗜血的狼喘着粗重的气息靠近一只小白兔，任谁也不会相信，那只狼只是想闻闻小白兔的气味的。

　　“你想要什么？”她直白地问，就算早死早超生吧。也许他不说，就是在等着自己来问。

　　“呵——”以前在一起的几个月里，她从来不会这样和他说话的。总是未语先笑，给足了他的面子，却也是十足的敬而远之。她问他要什么？他不是也正想要知道这个么？他要知道他到底能中多少的毒？

　　“不如，你告诉我，我要什么吧？”

　　于是，就这样沉沦！

作者有话说

　　这个发表时编辑真是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