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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章 ...

  •   纵观FF14整款游戏,我最讨厌的NPC除朝阳外非伊尔伯德莫属。以我带有强烈个人感情色彩的目光看来,伊尔伯德·费尔就是个极端又卑劣的疯子、满脑子只有复国的魔怔人。但即便我这样厌恶他,却也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横跨三个版本的角色,伊尔伯德这个角色被塑造得相当复杂和具有争议性。

      他是个反面角色,这是无可置疑的,没有任何可以洗白的余地。但他是如何从当年那个与劳班志同道合的革命者变为现在这个一心只想着复国的疯子的呢?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伊尔伯德和劳班都是寒炉村人,在他年轻的时候,反抗废王泰奥德里克暴/政的革命军首领卡提斯·赫克斯特来到寒炉村招募同伴,并在墙上写下了“自由或是死亡”的标语。卡提斯的一番演说激励了伊尔伯德,让他决定投身革命,为了自由而战。当时在场并深受触动的还有劳班,二人都加入了革命并取得赫赫战功。也就是在这个时期,他和劳班成为了挚友。

      革命确实推翻了暴君泰奥德里克,但胜利的果实却被蓄谋已久的加雷马帝国纂取。第六星历1557年,加雷马帝国军第十四军团向因革命陷入混乱的阿拉米格发起进攻并迅速占领,卡提斯身死,伊尔伯德和劳班只能同许多阿拉米格人一样逃离故乡。

      但与流落到乌er达哈、很快凭强大的实力在斗技场上打响了“阿拉米格的猛牛”之名的劳班不同,在离开阿拉米格后的近二十年里,伊尔伯德一直寂寂无名。那他身在何处、又做了些什么呢?根据他的生平推测,大概率他一直带着妻儿在艾欧泽亚大陆某地安然地生活。

      伊尔伯德憎恨劳班“为乌er达哈效力,而毫无复国之志”,可在过去的那二十年里,他才是那个沉溺于有妻儿陪伴的安逸生活的人。劳班帮助了许多流落异乡的阿拉米格人,为他们争取了权益,这是实打实的贡献。可伊尔伯德呢?他还有脸站在(他自以为的)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劳班。

      一直到他的妻儿在灵灾中死去,失去了一切的他才变为了如今这个疯狂的复国者。与其说他重拾了复国的志向,不如说失去了一切的他只能把复国当做生命的寄托更恰当些。在家人死去的那一天,曾经的那个伊尔伯德也死去了,活下来的只有被复国的枷锁束缚的亡魂。

      为了复国,伊尔伯德可以牺牲一切。为此,他背刺了一直信任他的好友劳班,还砍断了昔日挚友的一只胳膊。对朋友的背叛能勉强用复国大义的借口遮掩过去,可之后伊尔伯德又做了些什么呢?嘴上说着复国,却故意屠杀自己的同胞来请神——那根本不是所谓“必要的牺牲”,只能说是毫无做人的底线了。

      把伊尔伯德称为“枭雄”,那是太抬举他了,他完全配不上那样的名头。在我看来,他比朝阳强,至少他敢为他的复国梦赌上自己的生命,但也就强上那么一点。他俩的虚伪自私其实如出一辙,同样让我在心理和生理上感到不适。

      一开始我完全不理解伊尔伯德,毕竟正常人是很难理解一个极端的疯子的。他想要夺回阿拉米格、想要光复故国,可他却本末倒置地把国家最重要的人民当作夺回国家的工具。那么,他复国到底想复的是什么呢?

      要知道,没有人民的国家毫无意义。

      但此刻,我觉得我能稍微理解一点了。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穿越后的我直觉和共情能力都强了不少吗?此刻,我与帕帕力莫、伊达、阿斯特丽德把伊尔伯德围在中间,除非会飞天遁地,不然他无处可逃。

      虽然是四比一,伊尔伯德处于劣势,但我丝毫不敢放松,单手持的幻杖都紧握到手心有些汗涔涔的了,威力强大的魔法更是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千百遍,随时都能施放出来。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我对周围的一切感知都在放大,一切细微的风吹草动都变得无限清晰,特别是伊尔伯德的每一个动作。

      伊尔伯德身上是属于铁面公卿的装束,只是那标志性的面具已经破碎了——那是阿斯特丽德的功劳。虽然已经挥别了佣兵生活数年,阿斯特丽德的身手依旧凌厉,又有先手的优势,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情况下,成功用短刃劈碎了铁面公卿的面具。铁面具碎裂,散落的碎片划破了半张脸颊,鲜血淋漓,露出的那张脸不属于伊尔伯德又属于谁呢?

      明白自己已经暴露了的伊尔伯德环视了一周,眼神阴狠得像是要把我们生吞活剥还犹嫌不足。当他看过来时,我把手中的幻杖攥得更紧,帕帕力莫也摆出了更戒备、更严阵以待的阵势。而“伊达”呢?我已经听到她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伊尔伯德一拳的声音了。

      我不断在心中猜测伊尔伯德会选我们四个中的哪一个作为薄弱点突围:很可能是我,像伊尔伯德这样的战场老手自然能从我拿幻杖的架势中分辨出我是一个毫无战斗经验的新手;也可能是“伊达”,她是卡提斯·赫克斯特的女儿,伊尔伯德或许对昔日革命军的领袖有执念也说不定;也有可能他会选择帕帕力莫,毕竟拉拉菲尔族如孩童般矮小的体型很容易让人心生轻视……

      但让我们都意想不到的是,伊尔伯德最后的选择竟然是把全副矛头对准了阿斯特丽德——仅仅是为了帮助我而来、与拂晓和伊尔伯德的恩怨纠葛毫无关系的阿斯特丽德。

      “你也是阿拉米格人,难道一点都不想着复国吗!”言辞之间,俨然把阿斯特丽德看作了他心目中罪不可赦的叛国者,“都是你们这些叛徒,为乌er达哈效力,却背弃了阿拉米格!劳班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好歹也是昔日的战友,这样的指控也太过分了吧!我有些担心地朝阿斯特丽德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她异常冷静,就好像伊尔伯德的话对她没有半分影响一样。

      “我从没忘记过我是阿拉米格人。”阿斯特丽德回答,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出她心中的决心,“但我也从不觉得我有哪里做错了。阿拉米格沦陷后,我已经流浪了近二十年,所以我在乎的只有一件事:不能有人再来破坏我新的家。”

      在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了伊尔伯德脸上的神情变化,那是发狂了似的神情,竟然还夹杂着嫉妒。没错,是嫉妒,我确定我没有看错。也就是在那一刻,我略微窥见了几分伊尔伯德疯狂表象下的真实灵魂。

      这个口口声声都是“为了阿拉米格”的疯狂复国者早就不是为了复国了,他的行为更多的是一种复仇和泄愤,对加雷马帝国的,对艾欧泽亚的,甚至对阿拉米格人的。所谓的“以复国为名的革命者”不过是“以复国为名的复仇者”。

      那个曾经的有志青年已经随着他的妻儿在第七灵灾中死去了,活下来的只有一个用假面遮掩自己的绝望和无能的懦弱者罢了。因为痛苦和绝望,他选择了一条毁灭的道路,并选择把更多的人拖向地狱,把整个艾欧泽亚拖进战争的泥沼。他越是把复国当做至高无上的目标,越能证明他的浑噩和迷茫——除了复国的志向外,他还剩下什么呢?于是作为一个懦夫,他选择了最极端的道路。

      他并不是真的关心阿拉米格,只是想达成自己的执念。所谓的“大义”不过是他自我满足的借口罢了。

      所以他才嫉妒——他就是在嫉妒阿斯特丽德。同样是失去一切,他在绝望和无力中慢慢疯狂,而阿斯特丽德却在踽踽独行十数年后找到了一个新的家。这怎么能不让他嫉妒呢?

      在游戏原剧情中,他召唤了“神龙”,为此不惜同胞的生命也要祈求神的帮助。难道他不知道召唤蛮神除了换来以太枯竭的下场外,根本无法拯救任何人吗?我看不见得。我更倾向于认为,在那一刻他的心里已经没有阿拉米格,没有所谓的国家和人民,他只是一心一意地想把所有人拖下水,为他最后的执念陪葬。

      这样的人是不会悔过的,他只会想着毁灭,而在游戏原剧情中他还真的成功了。他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了劳班独臂、雅·修特拉失明、桑克瑞德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敏菲利亚与海德林融为一体、帕帕力莫牺牲。不仅如此,他还害死了无数同胞,而他亲手召唤出的神龙最后还成了解放阿拉米格的最后阻碍。

      再联想到伊尔伯德在2.0 重生之境的剧情中面对劳班手下的正耀将、“常春藤”间谍艾莉娜·罗阿耶时的义正辞严,那时的他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绝不会背叛同乡的伙伴,现在听起来却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伊尔伯德是众多复国无望的阿拉米格流亡者的一个缩影。他们辗转流离了整整二十年,可复国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他们想要向艾欧泽亚的其余几国寻求援助,可处处碰壁,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加雷马帝国对阿拉米格的统治日长,他们还发现许多阿拉米格人(现加雷马行省人)早已淡忘了仇恨。看看芙朵拉这个典例就知道,年轻一代中的不少已经彻头彻尾被帝国式教育同化、心甘情愿为帝国效力了。

      于是,在不断的碰壁中,阿拉米格人被现实和时间耗尽了希望……在无尽的失望中,总有人会走向极端,历史的教训就是这样告诉我的。归根结底,这还是一出悲剧。

      但无论如何,伊尔伯德的行为都不是正确的。客观上,他的计划确实逼迫了艾欧泽亚同盟军不得不对加雷马帝国出兵,加快了阿拉米格的解放进程,可那些被他害死的人何辜呢?战火一起,又要生灵涂炭,那些会因战争罹难的人又何辜呢?即便艾欧泽亚同盟军跟加雷马帝国之间必有一战,做好准备后主动出击和受创后被迫反击也是不同的啊!后者必然会造成许多无谓的伤亡。

      既然已经占了先手的优势,又是四对一,再让伊尔伯德逃走就只能证明我们四个太没用了。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伊尔伯德,于是在和帕帕力莫商量后,决定将劳班绑缚后交给劳班处置。

      阿斯特丽德用战场上对待俘虏的方式将伊尔伯德绑起来,确保他绝对无法挣脱。而绑缚伊尔伯德的绳子是艾欧泽亚同盟军用来抓捕被蛮神精炼的受害者的,越挣扎绑得越紧,直至深深地勒进皮肉。这样几重保障,我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样的提心吊胆一直持续到我把五花大绑的伊尔伯德交给劳班。再次见到走上歧路的昔日挚友,劳班的心情自然是五味杂陈。他挥手让人把伊尔伯德压入监牢,在逃的罪人被抓获之际,他的身影竟显得有些落寞。

      到底是昔日的挚友,劳班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等等,劳班不会是想宽恕伊尔伯德吧!不是没有可能欸!我的心里一个咯噔。我真希望是我的直觉出错了,可又明白最好还是不要心怀侥幸。

      在劳班的视角里,伊尔伯德早先的背叛是出于罗罗力特的指使,更何况他是为了阿拉米格、为了复国才这样做的,其情可悯。现在伊尔伯德提前被抓捕,还没来得及犯下更大的罪孽,在二十年前友情滤镜的加持下,搞不好劳班真的会觉得伊尔伯德只是一时误入歧途、但还是能回到正轨的欸!

      我赶紧把伊尔伯德的疯狂计划一五一十地讲给劳班听,目的就是为了打消劳班的念头。果然,在听我说完伊尔伯德企图挑起加雷马帝国和艾欧泽亚同盟军的战争以及妄想牺牲同胞来召唤蛮神的计划后,劳班的神情在短暂的恍惚后又重新坚定下来。

      二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包括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直到这时,劳班才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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