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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六章 ...

  •   我在三个月前就失忆过一次,阿斯特丽德告诉我的这个消息让我大为震惊。

      我迷茫了,看向我面前的这位人过中年更显得威严的高地女人的眼神中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几分惊惶。阿斯特丽德却很镇静,她那平静却有力的姿态似乎天生就带有一种让人冷静下来的力场,让我的心安定了下来。

      在她的引导下,我向着据说是我私人办公室的房间走去。从走廊上穿过的时候我碰到了好几个胸口别着徽章不出意外是在商行工作的人员,他们都以同样的信赖和尊敬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

      那间私人办公室很快就到了,从外面看是很普通的制式,在这一路上我看过很多间和这相仿的房间,大小也没有什么区别,唯一能特别的就是门上有一个大大的月亮的图案,大概是因为赛琳娜(Selina)就有月亮的意思。

      阿斯特丽德取下戴在脖子上的项链,我这才发现项链的坠子是一枚钥匙,她打开了门后把钥匙递到我的手里,然后让我先走进去,再跟着进去后把门合上。房间的隔音很好,门一合上就听不见外界嘈杂的声音,想来外面也一定听不到我们里面在说什么。房间不大,里面摆着的除了办公桌椅和放着许多书和文件的书柜外,只有一套大概是用来待客的小沙发配茶几。我在沙发上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阿斯特丽德坐在了我侧对面的位置,然后她给我讲起了我应该知道的失忆前的事。

      在我的要求下,她先讲了她所知道的关于“我”的一切,早年的经历她讲得和泽菲兰差不多,都是早早失去父母的少女白手起家的励志故事,但后面她就讲得很详细了,因为那时候她就跟在“我”身边,跟随着“我”创下了如今的基业。

      她告诉我,她是阿拉米格的难民,帝国占领了她的故乡,于是无法忍受欺压的她逃了出来。作为高地之民,她有高大强健的体魄,在艾欧泽亚各国辗转流离,以做佣兵谋生,最后她到了乌er达哈。那时候她已经远离了家乡十多年。

      十多年的佣兵生活已经让她疲惫透顶,她把拿命挣来的钱全部掷进酒馆里换了一杯杯烈酒,每天喝得酩酊大醉。她并非多么喜欢喝酒,只是想用酒精麻醉自己,醉死过去的她就可以不用去想这十几年每天在刀口饮血、但每天都在空耗过去的人生了,就算醉醺醺地在佣兵任务里丢了性命也没关系,这样活着也没有意思。那时的她是这么想的。

      然后她遇到了“我”。那时候的“我”还是个个子矮矮的小女孩,她比了个到她腰间的位置后继续说,那么小的女孩已经开始做生意了,还雇佣她护送货物。那时候的她照例一身酒气,结果被小女孩批评了,她用带笑的怀念口吻描述了一个双手叉着腰、瞪着圆圆的眼睛一副生气的样子的可爱棕发小女孩的形象。

      她继续讲,那时候酒意上头的她竟然和小女孩吵了起来,两个人吵了护送的全途。她现在还能清晰地记起“我”讲的话,像个小大人一样喋喋不休地说喝酒不好,喝酒有害健康,工作时醉醺醺的更不好。她记得最深刻的就是“我”在那次护送结束后跟她的最后一句——“我”说:“要好好生活呀。”

      那是离开故乡后第一次有人关心她,她几乎要落下泪来。后来“我”又有护送任务,又找的她,再后来变成了长期合作,再再后来“我”想要建立自己的商行,第一时间就找她当了二把手。在离开阿拉米格的近二十年后,她有家了。

      从她的讲述中我感受到了她对“我”无与伦比的爱,她既像母亲爱女儿那样担忧我爱护我,又像忠诚的下属对领导者那样对我充满信赖。我被深深感动的同时又充满了压力——我可不是她话语中的那个“我”啊!

      她还认真地向我介绍了西莱斯特商行的业务和涉及的诸多产业,最近她代为处理的那些文件也都拿给我看过了,还有近几个月的财务报表。虽然对商业一窍不通,我还是很认真地阅读了这些文件和报表。因为对商行的生意并不是很了解,我不太好对那几份有关商业决策的文件发表意见,但上完了高中的我简单的数学还是懂一点的,于是向阿斯特丽德要了一支笔后对着财务报表验算了起来,结果意外地发现这些支出和支入不难理解,这些报表本来记得就很清晰,还有些穿越前Excel的影子,可以说一目了然。

      我发现报表里有一笔每月都有的支出,金额颇大,没有收益,每月的数目不固定,但这个月数字特别大。我问阿斯特丽德那是什么,她告诉我这是根据失忆前的我定下来的救济穷苦者的规矩支出的钱。

      俗话说得好,无奸不商,乌er达哈的很多商人都是这样,只讲金钱不讲道义,但赛琳娜·西莱斯特不同。带有西莱斯特商行标志的所有商店的大门都向一切穷苦者打开,凡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者都给予衣食,无家可归者也给予暂时的栖身之处。这是善良的义举,但也因此每月要支出很大一笔钱。特别是这个月,娜娜莫女王遇刺导致的国内政治动荡使得很多小商人破产,需要救济的人增多,支出自然也增多了。

      阿斯特丽德还告诉我西莱斯特商行的许多员工都是那些被我救济过的人中的一员,所以他们都非常尊敬我、信赖我,又忠心耿耿,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商行一直没有人来主持大局,还正好撞上了娜娜莫女王遇刺国内政治/局面动荡的时刻,多亏了大家齐心协力才度过了这个难关。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股信念,他们希望我这个主人回来后能看到一个更好的西莱斯特商行。

      就算我失忆了暂时没法再领导大家也没有关系,只要我在,就是对商行的每一位成员的极大激励了。

      我又问阿斯特丽德,她对我独自一人被发现昏迷在伊修加德城外的雪地里这件事有什么头绪吗。她摇了摇头,表示她并不清楚,但她讲出的她所知道的一切还是让我惊讶万分。

      她告诉我,和伊修加德贸易的计划是“我”很早以前就开始做了。商行的其他人都不太理解“我”为什么坚持要和伊修加德这样封闭的国家做生意,毕竟真的很麻烦,做生意前还要先向教皇厅申请获得审批,伊修加德国内的市场也早已被四大名门瓜分了,西莱斯特商行作为外来者基本赚不到什么利润。但“我”一意孤行。

      前往伊修加德的计划也是“我”早就在做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成行。但三个月前“我”失忆的那一次,失忆的“我”一开始像现在的我一样很迷茫,每天不断地翻书、不断地学习,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提升自己,但这样的“我”却在某一天突然提出要独自一人去伊修加德。

      她虽然担忧,但还是抱着对“我”的信赖没有阻拦。

      在临行前,“我”吩咐她在“我”没有亲自回到乌er达哈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去伊修加德接“我”。

      她的话解开了我的一个疑惑,就是为什么泽菲兰明明表示他已经派人通知了乌er达哈的西莱斯特商行,我却在伊修加德等了半个多月都没有等到接我的人。要知道,在有以太之光的情况下,各地之间的传送非常方便,来接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花这么多的时间,像之前的光在伊修加德接到劳班即将被处死的消息就在一天之内赶到了海都,接着又赶到了沙都。现在我才明白了,原来是之前的“我”的吩咐啊。

      但这又带来了新的疑问:难道“我”能未卜先知吗?阿斯特丽德证实了“我”是一个人赶去伊修加德的,难道“我”在行程前就提前预知了“我”会出意外吗?如果“我”并不知道“我”会昏迷在伊修加德城外的雪地里,差点连命都丢掉,那么“我”提前嘱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去伊修加德接“我”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越想越迷糊。头好痒啊,要长脑子了。

      之后的时间里我一直都在不断地想这件事,各种各样的猜想和阴谋论在我的大脑里打架,每一个猜想都很有道理,但每一个都有漏洞,总之我非常地纠结,甚至到了晚上被阿斯特丽德带去“我”的房间睡觉的时也一点睡意也没有,躺在相当合乎我心意的柔软睡床上辗转反侧。

      我并不是那种睡相乖巧的人,还非常喜欢在床上打滚并把被子踢得一团乱,这样的坏习惯在穿越前被我的妈妈批过好多次了,但我还是屡教不改。现在我在那张可以躺下两三个人的大床上滚来滚去,把那张原本整洁的床变得像被轰炸过的叙利亚战场一样凌乱。忽然,我感觉有什么很硬的东西硌到了我的脑袋。

      我又不是豌豆公主,到底是什么东西放在床垫下会硌到我呢?

      我好奇地翻身下床,把手伸到床垫下摸索。这张大床睡起来像躺在云上一样柔软,自然铺了好几层床垫,我一层层摸下去,最后在倒数第二层摸到了那个硬物。我抽出来一看,才发现是一本本子。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日记吧。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我一边吐槽一边把日记本打开,翻到第一页我就瞳孔地震——

      那是汉字!还是我熟悉的、属于我的字迹!

      事情开始大条起来了。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好一会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开始读起这本日记的内容。

      日记的第一篇标注的时间是三个月前,正好是阿斯特丽德告诉我前一次失忆的时间,我又草草翻了翻这本日记,发现从那开始只连续记了两个月左右,大概是我那之后独自去伊修加德了吧,然后就是我被泽菲兰从雪地里救起,又在伊修加德休养了半个多月,时间都大致能对上。

      再读日记的内容,发现与其称之为日记,不如说是按日期记的备忘录更恰当些,上面非常详细地记录了写这本日记的人每天遇见的人和事,甚至上面记录的每个人物都用一连串词汇描述了详细的特征。比如阿斯特丽德,上面记的就是高地之民、女性、中年、独眼、灰发,旁边还有一个简笔的小像。

      看着那些由与我相同的笔迹书写的汉字,我几乎可以完全确定我并不是在伊修加德醒来那时刚穿越的,至少在三个月前我已经穿越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记忆。

      而我为什么会失忆呢?

      我立马锁定了日记本里的一个人物,他真的嫌疑重重到我难以忽略——“我”的哥哥。

      无论在泽菲兰的叙述还是阿斯特丽德的讲述中,“我”都是父母早早去世,这两个人都从没提起过我有任何兄弟姐妹,包括我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一丝一毫我这具身体有哥哥的痕迹。但按照这本日记的记载,三个月前的我是有一个哥哥的,他还是我发现自己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在日记里,三个月前的我详细记叙了我一开始在这个哥哥面前的惶恐,甚至后面的日记里也有很多关于他的内容,不管怎么样都不像是假的。

      根据日记,那个所谓的哥哥的名字是赫利俄斯,日记里也有记录他的外貌,和我这具身体一样棕发蓝眼,总之这三个月前的我是一点没有怀疑他和我的血缘关系。大概是之前奥尔什方误认为我和光是兄妹那段插曲的影响,这样的描述让我第一时间想起的竟然是光,但很快我又把这个念头驱散,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不仅时间对不上,而且日记里描述的这个所谓的哥哥在性情上也和光大不相同。

      第二天,我天不亮就迫不及待地爬起来问阿斯特丽德我是否有兄弟姐妹,结果得到了阿斯特丽德肯定的否定回答。在她的记忆里,我绝对是独生女。我又询问那她两个月前的记忆,也没有那个所谓的哥哥的痕迹。

      那么,那个在日记里出现的哥哥难道是幽灵吗?现在看起来,我的失忆绝不是意外了,而且绝对和那个所谓的哥哥有关。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这么多人的记忆似乎都被那个所谓的哥哥修改,谁能做到这样的事呢?

      我的心沉了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期末考终于考完了,好累。
    大家来猜一猜,这个所谓的“哥哥”是谁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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