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傻白甜》荞元

16、第 16 章

　　将人迎进屋内，坐在临窗的桌椅下，小唯将几人面前的杯子一一斟上茶水，“实在抱歉，我初来乍到身无长物，只能用小院带的茶水招待各位。”

　　“小兄弟客气。”
　　为首的少年笑道，“是我等不问自来，失礼在先。”

　　寒暄一番后，两男一女中的少女道：“相识一场，我叫谢宣。”

　　又指了为首的少年，“他是薛怀。”
　　最后指旁边话少的男孩，“他是丘泽生。”

　　然后问小唯，“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小唯束着手，拘谨道：“小唯。”

　　“哪个唯？”

　　小唯抬眼，小声：“唯心，唯一。”

　　谢宣插嘴：“这名字取得倒好。”

　　小唯抿唇，端庄微笑。

　　他的名字是出生后他爹花了三个大钱，去城里请算命的先生取的。

　　小唯长大后虽识了几个字，却并不多，这两个词也是他爹小时候说起他名字来历时念叨，被小唯记下来的。

　　“没有姓吗？”谢宣奇怪。

　　小唯摇头。

　　对面三人对看一眼，面色古怪。丘泽生哈哈道，“对了，小唯是哪个仙人带过来的？之后欲拜入哪个仙人门下？”

　　小唯张张嘴，想说净梵，临脱口又觉不妥。

　　他摇了摇头。

　　薛怀脸色已经有些冷凝，谢宣嘴角笑容也略带僵硬。

　　只邱泽生还道：“小唯不知道吧？薛怀可是大师姐族人，这次说不定还有机会拜入大师姐门下呢！”

　　小唯一愣。

　　大师姐？是净梵仙人。

　　他这才抬眼，悄悄打量坐在对面的薛怀。面容清秀，皮肤白皙，不说话时面色冷凝，带着点高高在上的傲倨感。

　　小唯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恭喜。”他小声说。

　　薛怀面色稍霁，道：“哪那么容易？听说大师姐并没有收徒之意，我若想入门，恐怕还得在几个长老之间选择。”

　　“做不成大师姐的弟子，说不定能做大师姐的师弟呢。”邱泽生笑道。

　　谢宣亦点头，“薛兄弟出生绵州薛家，族中又有大师姐在山，定能择一个好师父。哪里像我们，说不定最后得落入外门去。”

　　连清山弟子，有师父才能入内门。

　　几人说着说着，就又扯远。

　　小唯本来还能插上几句，渐渐一句也听不懂了，便只沉默着坐在旁边喝茶。

　　又说了一会儿，几人方才告辞。

　　邱泽生拱手道：“小唯兄弟不必远送，若有什么不懂的可随时来问我们，我就住在旁边不远，门口有棵桂花树的院子，薛怀兄弟和谢宣姑娘也住得不远。”

　　小唯拱手还礼：“多谢。”

　　送走几人，小唯关上院门松口气。

　　正准备回房，脚下没走几步，却踩到了什么东西。

　　停下脚步，他低头。

　　院子的地面上铺了石板，行走间不染尘埃。一块坠着红绦的玉佩躺在石板上，静静反射着润泽的宝光。

　　他一身衣裳都是净梵的，哪里有这样的东西？肯定是那三人留下的。

　　小唯捡起玉佩，又打开院门。

　　院子外静悄悄的，微风吹皱一池碧水，岸边芦苇飒飒作响。

　　他住的这间小院在整排院子的最边上，只有左边不远有一户邻居，其他三面皆临水，一条铺满青石的小路将这院子与其他院子连接。

　　几人才刚走，应该能追上。

　　小唯攥着玉佩，抬脚快步顺着小路走去。

　　没几步就是一处转角，远远就听见邱泽生声音传过来：“薛兄弟不必挂怀……”

　　果然没走远。

　　小唯心里一喜，抬脚正准备走过这处转角，却听得薛怀声音不悦：“你不是说他是岁星师姐送过来的吗？怎么连姓都没有？你没有看错？”

　　脚步一顿，小唯停下。

　　是在……说他？

　　谢宣委屈：“我亲眼看见岁星师姐御枪载着他，从我窗前经过，我若说谎，就叫我入不得连清山！”

　　在座几位皆为拜入连清山门下而来。

　　薛怀语气稍平，“岁星师姐虽在门中不显，却是二师兄的亲师妹，能得她相送定是二师兄授意。听说大师姐回来时，身边带着个人，似乎欲收为弟子，会不会是？”

　　“怎么可能？”
　　邱泽生依旧圆场：“大师姐何等天骄？下一任首席弟子怎么会是个连姓都没有的野人？想来是哪位师兄师姐出任务时救下的，见他可怜无依才带了回来。”

　　野人。

　　是住在结界之中的民众，对在荒野之中生存的人的称谓。

　　小唯旧时与家人进城，也听过这样那样看不起他们的话。

　　原以为修仙之人应与普通百姓不同，却不想在嚼舌根上头，也没什么两样。

　　他垂头，望着手中玉佩不动。

　　“可……”几人还想再说。

　　却听得身后拐角有人高声道：“各位留步！”

　　几人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小唯，脸色更加挂不住。

　　背地闲话，却被主人抓个正着。

　　好在丘泽生脸皮厚，率先反应：“小唯兄弟你怎么出来了？赶了这么远的路也不多休息休息？”

　　小唯不答，径直走到几人近前，将玉佩拿出来：“你们掉了这个。”

　　几人一愣。

　　待看清小唯手中玉佩后，谢、丘二人皆看薛怀。

　　薛怀低头，挂腰间的玉佩果然不见踪迹。他伸手接过：“多谢小唯兄弟。”

　　小唯神色平静：“物归原主，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他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丘泽生道：“他会不会听见我们……”讲他坏话？

　　讲到一半，却被谢宣打断：“听见就听见，我们讲了什么？”

　　旁边薛怀脸黑如墨，一甩衣袖，玉佩跌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后碎成一地。

　　丘、谢二人不敢触他霉头，交换两个眼色后便不做声。

　　薛怀看都不看他两，平心静气后才道：“走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小唯虽出身不高，却也知道人与人相处没那么简单。

　　他将这些不开心的事抛到脑后，关上院门，回屋脱了衣裳就呼呼大睡。

　　一觉无梦，再睁眼已经是下午。

　　推开窗户，是一望无际的碧湖。

　　夕阳挂在天边，将云一层层染透，远处的湖水也变成了浅浅的橘红。

　　小唯长在山里，虽见过大河，却从未见过这样辽阔苍茫的湖。

　　他坐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太阳完全沉入地平线，肚子咕噜噜开始抗议时，才慢吞吞起身。

　　正好是晚饭时候。

　　换了身衣裳，他按照岁星所说顺着小路走，去食堂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