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任职记》秃头芝麻

5、第 5 章

　　清理完战场，天已经蒙蒙亮，再向前走五十里路便可以到信安，
　　卫恒恙下令稍作休息，继续前进，如此多灾多难的一夜，楚念归也不想在这里有过多的停留
　　楚念归在众人保护下并没有受伤，但她注意到在打斗过程中卫恒恙手臂上挨了一刀，
　　此时，他正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伤口处用白色的绷带胡乱地缠了两圈
　　楚念归走到他旁边，学着他的样子坐了下来
　　“少将军一会儿和我一起坐马车吧”，见卫恒恙没有说话，“你肯定没有睡着，不回答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说完，她挣扎着站起来，回到秋水旁边拿药油轻轻地揉自己的额头
　　整队上路时，两个人坐在马车里，和离京时相似，却又有了一些不同
　　“公主是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卫恒恙开门见山道
　　“本公主自幼便活得不甚如意，宫墙之内的肮脏事也见了不少”
　　“父皇也只是把我当作联姻的工具，拉拢权臣，赔礼道歉，出外和亲，总归有一个会落在我身上”
　　她目光转向卫恒恙
　　“但好在，这个人是少将军，数月相处，吾观少将军是一个面冷心善的人”
　　“昨日惊险历历在目，吾生长在深宫，来了这宫外，便显得处处见肘，遂望少将军提点些拳脚”，楚念归缓缓将目光移向卫恒恙绑着绷带的手臂，“日后再有如此惊险，念归也不至于拖少将军的后腿，不至于让少将军分神受伤”
　　“提点些拳脚”，卫恒恙心中默念这五个字，是自保，还是想日后多条出路，罢了
　　“那公主可要想清楚了，看你这身子骨”卫恒恙打量着楚念归“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楚念归微微低头，掩盖住眼里闪过的狡黠，停顿片刻“少将军尽管安排，念归坚持地下来”
　　“我们会在信安稍作停留，后面的路，给你安排些基本的训练”，卫恒恙思索道
　　“念归谢过少将军”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卫恒恙突然问道
　　“问什么”，难道要问一些辛秘，问了会不会难脱身呀，楚念归脑子飞快转动，面上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那我来问公主几个问题”，不给楚念归回复时间“公主昨夜，夜半为何不眠”
　　“昨日傍晚并未进食，夜半时分顿感饥饿，少将军可能没注意到，您进来时，我嘴里还有未咽下的馒头”，豁出去了，总不能说是碰到额头疼醒的吧，
　　“公主明明注意到了随队人员出现时皆穿戴整齐，心下无任何疑惑”
　　“随队人员皆是精锐，平原遇到敌军夜袭，应对得当，我不觉得需要有疑问”，楚念归随意道
　　“那公主为何说不用管你”
　　“觉得少将军不会丢下我不管，但当时局势紧张，意外随时会发生，你也看到了，我这个人笨手笨脚的”楚念归声音越来越低“我不过是皇家丢掉的一颗棋子”
　　“公主须得明白，现下朝廷并不安稳，我虽出了盛京城，但想我死的人不在少数，若你真出了什么意外，定会有人想法子将罪名推在我身上”
　　“你我现下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楚念归似乎想到了什么，后背直冒冷汗“当今心眼可真是小的可怜”
　　“公主慎言”卫恒恙提醒道
　　“既然公主没什么要问的了，那公主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昨夜忙了一晚，定是十分困倦”，已然入局，出局便十分艰难，不是一时半会就有机会的
　　“多谢少将军体谅”，话毕，楚念归便靠着马车闭眼假寐，心下震惊恐惧，但身体疲惫不堪，很快便真的睡了过去
　　马车本就颠簸，楚念归又确实太累，单靠着马车免不了东倒西歪
　　眼见楚念归整个人要往前面倒，卫恒恙伸手拖住她的下巴，把人扶正了过去
　　可能是早就注意到她额前的一块淤青，又想到昨夜说不要管我时的坚决，卫恒恙多少有些心软
　　于是，他坐到了对面，与楚念归并排坐着，又将她的头微微偏向自己的肩头
　　许是睡得舒服了些，楚念归又下意识地调整睡姿，想要找些东西抱在怀里
　　然后就是楚念归靠着卫恒恙的肩膀，抱着他的手臂睡了一路
　　到客栈时，楚念归还没有醒过来，秋水掀开帘子刚想要叫公主下车
　　就看到这一幕，然后卫恒恙还比手势叫她别说话
　　秋水便一脑子空白地等在马车外面
　　卫恒恙见公主没醒，思索片刻，缓慢地将被楚念归抱着的手臂抽出来，碰触到她的手时，手背温度要高于正常
　　他又去探她额头的温度，烫，发热了
　　卫恒恙轻轻摇晃楚念归“公主，醒醒，到信安了”
　　没有反应
　　卫恒恙当即抱起公主下马车，看到马车旁的秋水
　　“公主发热了，去唤青渡，让他去找郎中”，卫恒恙大步往客栈走
　　过了大概一刻钟，郎中为公主请脉
　　“夫人这身子骨本就弱，近日又舟车劳顿，昨天还受了惊吓，这才突然发热，这几天要多加休息，老夫开些药方，按时吃方可痊愈”
　　送走郎中，卫恒恙看着塌上的人轻叹一口气“照顾好公主”，
　　“是”，相处数月，秋水还是有些怕卫恒恙
　　卫恒恙走出房间，安排好其他人，又与青渡重新核对了一遍行程
　　“看来要在这里呆上几天了”
　　“少将军，方先生等候多时”门外，书因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