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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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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田和锦户确定了彼此的关系，两个人便生活在一起了。内也趁机又识趣的搬到了小山家，理由是“破坏亲友美好的二人世界下辈子会变成拉面汤料”。
锦户最近有些忙，每天上田起床后都看不到他。有的只是餐桌上的早餐和一张便条，交待自己去了哪里，还有简单又不失温馨的几句叮嘱。中午会让小弟送来各式各样的美食，而晚上无论在哪里都会赶回家陪在上田身边。这样的生活让锦户觉得很充实，那个曾经只是遮风挡雨偶尔睡一夜的房子终于变成了家，有一盏会一直为自己亮着的灯了。
有了这样的认知和感动后，容易满足的锦户常常会自己傻傻的笑起来。惹得身边小弟无尽侧目，却不敢上前询问。可是今天他却没有办法一直沉浸在自己欢乐的小幸福中……
“裕，你说亮一直在笑什么啊？”
“思春吧！”
“我可没时间看这个笨蛋思春。”
“昴，不要急啦。”
“小忠，我肚子饿了。”
“再忍一下哦，小安。难得亮思春，我们要看个够本的！”
“我说你们够了吧！我把你们从关西召过来不是看我笑话的！”锦户忍无可忍，拍案而起。瞪着标志性八点二十的悲情下垂眼一一扫过面前六人。
村上信五，横山裕，涉谷昴，丸山隆平，安田章大，大仓忠义。这六个人是和锦户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出生入死的兄弟。平时的活动范围只在关西，之所以出现在东京除了是锦户的要求外，更是为了见识一下内口中的“漂亮姐姐”——上田龙也。
“如果，我们完成任务……”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非常有智慧的横山单手拖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瞄着锦户。“你是不是能招待我们到家里去吃饭呢？看看传说中的，□□老大背后的男人？”
“……横山裕，不要用这么猥琐的表情提我家龙也！”
上田接到锦户受伤入院的消息时正在厨房里研究菜谱，扔下电话抓起钱包就出了出去。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内说的话。
“龙也，小亮受伤进医院了，你快来！！不然来不及了！！快一点！！”
受伤，医院，来不及……上田不敢去细想，只能不断的催促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当上田气喘吁吁的撞开病房门的时候，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奄奄一息的锦户，可真相让他呆立当场。
病房里连带床上的锦户一共有九个人，除了认识的内和小山外还有六个上田完全没见过的。形象各异，有帅气的纯朴的可爱，但都从里到外的透着股喜感。大家分抢水果零食的热闹场面因为上田的突然闯入而定格，每个人都瞪着或大或小的眼睛打量上田，好象看着外星来客。其实，大家都没有恶意。只是多年后锦户的身边除了内这个曾经的棉花糖般少年外又多一个干净漂亮的美少年，着实让人心理不平衡。
“啊啊啊！龙也，你怎么来了？？”病床上的锦户吃惊的坐起来，手忙脚乱的扯过被子盖住被纱布包得夸张的左脚。
上田往前一步，刚要关心锦户的伤势就被一个身材娇小的男人给拦下了。“龙也？上田龙也？”
“昴。你不要吓到人家！”村上走过来，友好的笑了一下。“我们是亮关西的朋友，这次过来是帮他处理些事情。结果弄巧成拙，害他受伤了，抱歉。”村上虽然看起来很不着调，其实是一个很心细温柔的人。锦户怕在上田面前出丑的那点小心思，又怎么能逃过他的双眼。
“不，不是啦！是我自己不小心的！”锦户被小山和内按回床上，小声的解释着。
上田先是对村上等人欠了欠身，又转向内道谢，最后才看向锦户。眼里不在有最初的焦急，只是淡淡的看着又好象没有在看。
“呃，龙也？”
“嗯？”
“不要生气啦！我下次一定会小心的！这次是对方太狡猾了，居然投降后还使诈！不然我也不会扭了脚的，真的！”
“只是扭了脚？”
“……骨，骨折。”
“锦户亮。”
“在。”
“我……记得你好象是学医的？”
“…………”
“那怎么会牵扯到这样类似□□的纠纷呢？”
“哈？嫂子你不知道亮是关西第一大帮会的少主么？”安田夸张的左手叉腰右手指向上田，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大仓一把搂在怀里，捂住嘴巴拖了出去。
“上田君，请不要介意。那孩子，这里，这里！呵呵。”横山一边用手指着脑袋一边含蓄的笑。
上田没有说话，锦户心底却更加发毛了。“那个，龙也啊。我是学医的，可是，没有打算做这一行的。”
“那为什么要学？”
“这个，那个。其实是……反正，说来话长的。”
“哎呀，那我替你长话短说吧！”丸山在一边急的不得了。“一开始只是为了能在打架受伤之后有点自救的技巧和能力，后来谁知道那么神奇的考到了东大医学部。反正不念白不念，闲着也无聊，所以亮就去了。以上！”
“…………”
锦户的伤势并没有严重到要住院的地步，当初被一帮人架到医院还非得留院观察的主要目的就是把上田骗出来。这个主意是横山提出的然后由内来实行，不出预料的上田果然乱了方寸往医院赶。
见过上田之后关西六人心满意足了，一个个叫着“大阪那边还有大买卖等着我呢！”“答应小安带他去吃限量的杂菜煎饼了。”“突然想起来，家里的狗狗好多天没洗澡了。”这样那样的理由一起离开了。
最后，病房里只剩下上田和锦户，突然冷清下来的气氛让两人都有些不自在。上田很想问问锦户还疼不疼，锦户也很想问上田是不是因为担心自己才过来的，可是最终谁都没有说出口。锦户的沉默也许可以理解为单纯的害羞，但上田的沉默却远没有这么简单。对于上田来说，一旦毫不掩饰的表达了对锦户的依赖和爱，那最后的结果是不是再次满盘皆输呢？一次又一次的输掉自己，能够赢回来的又是什么？除了日渐冰冷的心，什么都没有。
锦户静静的看着专心削苹果的上田，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上田眼中的防备他又怎么会看不到，现在的上田没有朋友，也不想再打扰泷泽和今井以及帮了自己很多的田口。他不敢出门，不敢到街上去，因为世界小的让他恐惧。他害怕打开门的瞬间就会看到他永远不想见到的那个人，所以他只能把自己关在家里。只有与世隔绝，才能让他有安全感。清楚的认识现实的锦户很挫败，原来自己的庇护并不是上田所需要的。
赤西把车停在警局旁边却没有下来，而是安全带也不解的望着方向盘发呆。眼下青紫的眼袋显示着这个男人已经很多天没有休息好了。
“唉！”赤西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到底要不要进去啊？！”
事实上，赤西已经这样纠结好久了。如果一定要追溯的话，大概是从那天龟梨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强忍着不流泪，连离开的时候都是嘴角上扬，倔强的想让人狠狠地搂进怀里。
那天晚上分开之后龟梨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赤西，而赤西也不敢贸然去招惹龟梨。毕竟，那个孩子好象是很认真的在喜欢自己。虽然，那样的认真看起来很可笑。也是曾经的自己最不以为然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龟梨含泪的样子在自己的脑海里怎样都挥散不去。因为这样严重影响了日常办公，而被堂本光一叫去喝了两次可乐。
“仁，有心事？”堂本光一直来直去的凌厉作风一直是赤西不太习惯的。
“有点私事。”赤西喝了一口可乐，偷偷的想“果然还是雪碧好。”
“影响到了工作就不是私事了。”堂本光一在自己的可乐杯里加了很多冰。
“这几天没有什么客户吧？”赤西学着堂本光一的样子也往自己的杯里加了很多冰，发现更难喝了。
“可是事务所里的女性都因为你这越来越明显的黑眼圈而忧心忡忡，甚至怀疑是事务所克扣了你。”堂本光一喝了一大口可乐，开始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只要睡不着觉，眼袋就跟能砸到地上似的。你还给我玩失眠多梦睡不着觉。成心要砸我饭碗是吧？”
“…………”赤西看着堂本光一越来越有堂本刚碎碎念的风范时只能感叹“物以类聚”。
“你别以为不说话眨巴你那俩熊猫眼我就能放过你，今天你不说清楚都别想出我这大门。”堂本光一说着从办公桌下面拎上来两桶超大SIZE的可乐“咣”的一声摆在桌面上。
“……光一老头……”赤西吞下口水，有些害怕。“其实无非就是那点男人女人的破烂事，。”
“仁啊！跟我就没有必要打马虎眼了吧？”堂本光一恢复了严肃，看着赤西的目光里有种长辈的信赖和疼惜。“上田出狱，让你的心乱了，对么？”
堂本光一是唯一一个知道当年事情真相的人，那也是在一次赤西喝醉了酒抱着上田照片胡乱哭喊的时候听到的。
赤西只是想通过一些小手段而逼迫上田离开，而无意中知道了赤西想法的JIMMY却和柳叶串通将赤西本来安排的无关紧要的光盘换成了重要的私人光盘。于是简单的盗窃变成了窃取重要文件资料。赤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上田入狱却没有办法为他辩解什么，面对亲友的质问还要大方的承认这就是自己所希望的结果。跟柳叶美惠订婚的时候，表面风光无限，实际内心里翻江倒海却没有人能够体会。
“在成功的道路上必然要牺牲一些累赘物，可能会有些不舍，但我不后悔！”这是那天酒醒的赤西对堂本光一说的第一句话，在堂本光一问他是不是后悔了的时候。
“关于上田，我只是诧异三年如此之快。”赤西不知道堂本光一想起了两年前的事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否认上田存在的意义。
“是么？”堂本光一只是微微的侧了下头，视线又转回赤西的身上。“你有没有想过要见上田呢？”
“见面？”赤西有些愕然堂本光一的提议。“没有！再见面又能怎样？回不去了不是么？”
“在事业和爱情面前你选择了事业，那是因为当时的你认为与上田的之间根本算不得爱。”堂本光一试着分析了一下。“那现在呢？那个让你神魂颠倒，魂不守舍的人应该不是上田，或者，不止是上田！”
“…………光一老头……你其实是学心理学的吧？”
“分析你这点小心思还是很容易的。”
“……说得我好象很没脑容量。”
“那是因为你想上田的时候表情是痛苦的，有浓浓的内疚和思念。”
“………………”
“你不反驳真是太好了。”堂本光一接着说。“可是最近你的脸上多了一种被称为是相思病症状的表情。”
“哈？”
“惊喜，担忧，期盼，偶尔还有让人恶心的羞涩。像正常恋爱中的男人一样，虽然可能你那个小对象根本也是个男人。”
“听你这样说我一点不觉得高兴。”
“因为我不是在夸你吧。”
“偶尔夸我一下不会死吧？”
“会掉头发。”
看着赤西一脸吃鳖的表情，堂本光一就暗自好笑。抛开一些名利和虚荣，根本还是个孩子。而孩子，是需要被大人提醒的。这样在人生的道路上可以摔跤，可以走岔路，却不会奔错终点。
“仁，一个人一辈子会喜欢很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就喜欢上了。但是真正爱的人不会有几个的，那种想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错过了第一个，就不要再错过第二个了。”
“…………”赤西抿唇点点头，没有说话。
就在赤西半死不活的趴在方向盘上回想着和堂本光一在两大桶可乐催化下的对谈时。车窗被人轻轻的敲了两下，赤西不耐烦的抬头看到外面的人顿时尴尬的无地自容。
穿着制服的龟梨站在车外笑着对赤西招手，示意他下来。其实龟梨非常意外赤西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在远处看到赤西的车时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你怎么会过来？找人么？”
“呃？嗯！”赤西不同于以往的有些呆愣的表情让龟梨觉得很可爱。
“找谁？我帮你！”
“……”对于龟梨的单纯，赤西差点咬着自己舌头。“这里穿制服的，我只认识你一个。”
“那是要找谁呢？”龟梨歪头看着赤西，随后反应过来。“啊！找我？是找我么？”
“对，那个，我们去别的地方可以么？”
“好啊，反正是午餐时间。我们去老……”龟梨话没说完突然的沉默让赤西觉得奇怪，然后自己也想起来，对于龟梨来说老地方算是一个有着不愉快回忆的地方。
“那小龟想去哪里？”
“没关系，就去老地方。”龟梨无所谓的笑笑。“我想念那里的牛排了呢！”
“好。”
路上赤西和龟梨两个人默契的谁都没有说话。车厢里流动的气氛虽然有些压抑，但是赤西带笑的嘴笑却让龟梨心里也很放松。
“既然来找我一起吃饭，大概是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吧。”龟梨用眼角偷瞄赤西，心里很是满足的想着。
坐在熟悉的餐厅熟悉的座位上，两人都有些尴尬。龟梨犹豫着是像以前一样叫仁还是叫赤西君的时候，赤西先开了口。
“小龟，说得话还算数么？”
“什么？”
“说喜欢我，是不是真的？如果我现在才回应，会不会有些晚？”
“……呃？”
“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了么？”赤西有些低落。“还是小龟的感情是过期作废的？”
“又不是牛奶，哪有什么保质期。”终于听明白赤西是在说什么的龟梨意外的毒舌了一回。
“那小龟的意思是可以接受我了？”
“明明是我先告白的。”龟梨小声嘟嚷了一句。
“对不起。之前，因为太过震惊所以没有办法回应小龟的告白。但是，现在我已经想通了。”
“想通什么？”
“我的BOSS告诉我，要珍惜眼前人。”
“难道你以前不珍惜？”龟梨本想说一句玩笑话逗逗赤西，可话一出口便感到隐隐不对。为什么，自己好象意有所指的样子？果然是因为之前叫JIMMY的人给自己留下太深刻的心理阴影么。
“小龟是想知道龙也和美惠的事么？”
赤西坦然的态度让龟梨很惊奇，明明之前一个礼拜还是听到这两个名字就混身竖刺要扎人的样子。“可以说么？其实不用勉强的。”
“美惠是我老师的女儿，我的未婚妻，一个很可怜的女孩子。很喜欢我，总是跟我身后仁哥哥的叫。从小身体就不好，有哮喘病。我们订婚的时候身体状况就已经很不好了，而订婚后还不到一年就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去世了。”赤西提到柳叶美惠的时候眼神很温柔，但龟梨直觉的认定赤西并不爱那个女人，至少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
“意外事故？”
“嗯，电梯故障，一个人在里面，身上又没有药。等到救援人员打开电梯门的时候她已经停止呼吸很久了。
“仁……”龟梨不知道怎样去安慰赤西。
“没什么，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过。”赤西笑笑。“那种感觉，就好象是妹妹死掉了。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只是最初订婚也不是因为什么爱的。”
“这样说很卑鄙吧？利用了一个女孩子的感情去达到自己某种目的。结果，还没有实施计划的时候对方却死于非命了。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很可笑啊。”
龟梨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的赤西有很多想要倾诉的。
“其实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我的老师，那个男人壮年丧偶，一个人带大女儿。如果把他的女儿娶回家，就等于掌握了他大半个生命。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也可以为他报仇。”
“你要得到的是什么？他又是谁呢？”
“事业，成功。我不想再被看不起了，所以从中学开始就努力的学习，拼命的做一个让所有人都喜欢的人。在学校事事第一，出了社会也不落于人后。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和奶奶一起长大的。所以我一定要出人头地，即使手段不那么光明。”赤西的眼里透露出一种让人战栗的坚定，这种信念仿佛能摧毁一个人的理智。
“那，他呢？在你渴望成功的时候，他呢？”
“龙也，龙也真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因为爱我，所以做了让他追悔莫及的事情。”赤西又转化成了柔和，在龟梨的面前承认了多年来在所有人面前极力掩盖的真相。“也许，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认识一个叫赤西仁的混蛋，爱上了一个叫赤西仁的混蛋吧！”
“可是，我却是真的爱过他。”
“仁……”龟梨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伤心的不是赤西在自己面前说爱过别人，而是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赤西心里的那份无奈的凄凉。无论曾经多么相爱，现在也回不去了。
“小龟为什么哭？”
“对不起，仁。对不起！我不应该问你以前的事，那些都过去了！对不起！”
“真是傻孩子，有些事情只有说出来才能够放下啊。不然，会一直埋在心里的。”
“我不会要求仁忘记上田君的，不会！”龟梨认真的脸上还挂着几滴泪水。“那是仁的一部分，是属于仁的。”
龟梨一直握着赤西的手，很用力。在听完赤西的过去之后，心情由最初的害怕转到心疼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龟梨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陷进去了，他真的爱上了这个叫赤西仁的男人。哪怕明知他是穿肠毒药，也毫不畏惧。有人说，在爱情战争里先说爱先低头的一方是输家。那自己是不是也能算半个赢家呢？先说爱的是自己，先低头的却是赤西。这样，自己算不算是赢了半局？
至少，赤西仁喜欢龟梨和也，很喜欢很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