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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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裁判所
轰动一时的政府要员当街被刺致死案今天上午就要在东京裁判所公开审理了。比起那个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的犯罪嫌疑人能否被定罪，媒体更为关注的是这次案件的主控官和辩护律师之间的唇枪舌剑。
主控官和助手刚刚出现在裁判所门口时就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请您谈一下在这个案件中与自己最得意的徒弟打对台，您是什么感受？”
“在法庭上只有对手，没有师徒。”主控官冷漠的回答，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有传言说，您和赤西律师不合，这是不是他三年前离开司法部的原因呢？”
“无可奉告。”说完示意助手推开记者，让出一条路来。
就在主控官进入裁判所后，辩方律师赤西仁也在助手的陪同下出现在记者面前。比起主控官面无表情的威严，赤西脸上有一种年轻人特有的轻挑随意，却又不会让人觉得不可靠。
“赤西律师，今天就要跟您的恩师对簿公堂了，请问您有什么感受？”
“嗯……很兴奋！”赤西歪头想了想说，又自我确定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觉得兴奋？难道有必胜的把握？”
“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赤西笑得很自负。“而且能终结老师的不败神话不是很有趣么？”
记者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赤西有礼的打断了。“很抱歉，虽然我很愿意和美女聊天，但是如果我再不进去的话，就会被说是藐视法庭了。”欠了欠身后带着助手从容地走进裁判所。
被留在原地的记者红着一张脸看着赤西的背影发呆，身边的摄影师叫了几声都没有回魂。
庄严的审判厅上，双方律师激烈辩驳着。被告席上的中年男子不停地擦着额头上也许并不存在的汗，即使不懂法律，他也能从主控官那得意的表情中看出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信息。他很担心自己花大价钱请来的律师，真的能像保证的那样让自己无罪释放么？
本案的主控官柳叶敏郎是一个黑黑瘦瘦，很不起眼的人。走在街上会被当成是中学体育老师远远大于律师。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创造了日本司法界的不败神话，并且培养了三个被称为是司法界明日之星的学生。
赤西看着面前的控方第二位证人，距案发地点只有十五米的杂货铺老板。看上去五十多岁，和一般这个年纪的老头没有任何区别，花白的头发，鼻梁上架着厚重的眼镜。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文件，赤西站了起来。
“大八木先生看到了整个案发经过？”
“是，是的。”
“亲眼目睹了我的当事人刺死被害人的全部过程？”
“是，是的。”
“请问大八木先生近视多少度？”
“我，我吗？800度。”
“那样的话如果不戴眼镜就什么都看不清了对吗？”
“没错，所以我不会让眼镜离身的。”
“我手里有一份文件是大八木先生一直光顾的眼镜店提供的，上面说明大八木先生的眼镜不小心摔坏了拿回店里修理，取货的时间是案发当天的下午。那请问，在那之前大八木先生你戴的是什么眼镜呢？”
“我，我戴的是，是之前的眼镜。”
“多少度呢？”
“……500。”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很怀疑当时的大八木先生能不能看清十五米开外的人呢。大概连性别都很难分辩吧？”
“不是的！我是真的看清了！”
“那我们不如在法庭上做个实验吧。”赤西指了指坐在观众席上最后一排最里位的人说。“大八木先生，你可以告诉我那个人的性别吗？”
大八木换上法庭准备的500度近视镜，认识看起了赤西指的那个人。好象是短头发，很瘦，穿着西装也戴眼镜。可是模糊不清的视线让大八木很难仔细辨别，即使眯着眼睛也没有办法把两个人影重叠到一起去。
“是，是男的吧。”
“你确定吗？”
“……呃，确定。”
“那真是遗憾了。”赤西轻笑了一声，转身对那个人说。“堀北小姐，你可以回来了。”
“大八木先生，戴着500度的近视镜你连十米外都无法看清更何况是在清晨有雾的十五米之外呢？你之所以认为犯人是我的当事人也只是因为曾目睹过他们吵架而存有的主观想法。”
“我……”
没等大八木继续说下去，赤西只是微微点头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现在，传唤控方第三位证人”
法庭大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对着法官和陪审团鞠躬后坐在证人席上等候盘问。这个男人和前两位出庭的证人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从头到尾都显示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不紧张也不焦躁，甚至脸上还挂着庄重又令人赏心悦目的微笑。
“生田斗真先生，请问你的职业是？”做为辩护律师的赤西首先发问。
“警示厅搜查一科的探员。”
“直接参与此案件的搜查工作么？”
“是的。”
“请问警方是如何认定我的当事人为凶手的呢？”
“我们在被告人所居住的小区花园内找到了沾有被害人血迹的凶刀，经过排查发现被告有一定的杀人动机。”
“一定的杀人动机是指什么呢？”
“经过进一步的调查我们发现被告与被害人之间关系恶劣并有大笔金钱上的往来，同时被害人身边的亲信和下属都曾亲眼目睹两人大打出手，被告曾一度扬言要被害人不得好死。”
“仅仅是因为一把带血的凶刀和我的当事人急怒下的狂言就能判定他是杀人凶手么？请问凶刀上面可找到我当事人的指纹？”
“根据惯例，行凶者都不会在丢弃凶器上留有自己指纹的。”
“根据惯例，行凶者也不会把能够定自己罪名的证据随手丢在每日必经之路的。”
“话虽如此，但被告却有十足的杀人动机。”
“如果仅仅是因为金钱瓜葛便会兴起杀人念头的话，那法律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呢？”
“这就要问当事的那些人了。”
之后控辩双方各自传唤两位证人，呈上几份利于自己的人证物证后又经过激烈的唇枪舌剑后，法官终于做出了最后判决——因证据不足而判定被告人真木五郎无罪释放。
走出裁判所时，无视众多围上来采访的记者，赤西快步追上柳叶敏郎，输了官司让他看起来瞬间苍老了不少。
“你赢了。”柳叶面无表情的看着赤西。
“是，终于都还给你了。”赤西点点头，看着昔日恩师像只战败的斗鸡却仍然高高的昂着头，赤西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感。
“那又如何？曾经发生的事情不会因此而改变，那个人所遭受的痛苦也不会因此而抵消。当他了解到事实真相后，更加不会原谅你。”
“我不需要他的原谅。”
“赤西你最大的缺点，就是自以为无情，或者说这是你的弱点。”
“原来时至今日，老师还认为我是个有情的人。”
柳叶看着曾经最得意的门生自嘲的咧下嘴角，不过还是个孩子啊！这样想着的柳叶突然释了怀。“我知道你一定会成功，会超越我。会比我走得远，做得更多。”稍微停顿后，柳叶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但你不会满足，更不会找到归宿感。因为你不懂爱，明明多情却又不懂得怎样去爱的人最可悲了。”
说完想要说的话后，柳叶带着助手们离开了法庭这个是非最多的地方。
“啊！赤西先生真不愧是喜多川先生看重的人，前途无量啊。”被判无罪后真木五郎像是被镀了层黄金一样整个人都闪闪发光的，即使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却完全没有了之前诚惶诚恐的样子。
“没什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回过神的赤西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显然是不想跟这种人扯太久。贴心如中丸立刻低头看下手表，然后一脸焦急的说。“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赤西君，三点钟还有一个重要会议，我们快迟到了。”
“赤西先生有事就快去忙吧，来日方长，我是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
“失礼了。”赤西欠了欠身目送真木离开后对中丸说。“你回家休息吧，辛苦了。”
“唔……没什么啦！”中丸有些难为情的摸摸鼻子。“那你去哪里？”
“见个朋友，就这样了。”赤西挥挥手钻进一直停在跑边的宝蓝色的跑车里。
“哟！好久不见啊！”驾驶座上本在发呆的男子见赤西坐了进来后扬起一个可爱的笑脸，一扫先前冷漠面癫的假象。“听说你对我家斗斗很不留情呢！”
“啊，公事公办嘛。”无赖的笑笑，赤西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呐，P，你知道么？”
“嗯？”
“他回来了。”
“谁啊？”
“龙也，上田龙也。”
“……原来已经三年了啊……”山下智久，也就是赤西口中的P收起戏谑的表情，脸色略显复杂的看着他欲言又止。时间快的让他措手不及，对于赤西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想说什么？”
“你……还爱他么？”山下想了想又说。“或者，你爱过他么？”
“没有！”赤西毫不犹豫的否认了，可思绪却不由自主的回到事发前的一晚。
“龙也，你爱我么？”赤西搂住趴在窗边看雪的上田，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上田笑着转过身来，单纯的笑着。“嗯，最喜欢仁了！”
“那，龙也愿不愿意为了最喜欢的仁去做一件对仁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呢？”赤西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刚刚洗过的头发自然的卷翘着像只小狮子一样可爱。“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知道的事情哦，是我给龙也的惊喜。”
也许上田真的是太单纯又或者是太好骗了。当他从顺利的柳叶办公室里拿到了赤西所说的那张光盘后，还没有任何窃喜和反应时间就被带到了警局。很快便以盗窃罪被起诉，而让上田做这件事的赤西却没有受到任何的牵连，只因为上田坚守这是两个人的秘密。
上田不知道自己入狱后一个月赤西就跟柳叶的女儿订了婚，他只知道自己抱着这个有惊无喜的秘密等了很久很久也没有等到赤西来看自己，从来没有，连通电话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