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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莱荧&那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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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席上审判官,被告席上被告人。
当荧双手戴着手铐站在被告台上时,枫丹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也已站上了审判台。象征权威的手杖重重在地上一敲,荧立马像受惊似的小鸟般往身后的莱欧斯利怀里钻。
“公爵,我害怕。”
虽然少女精致的小脸儿上没有任何恐惧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一点儿邪,但莱欧斯利还是宽慰地拍了拍荧的肩膀:“别怕,到了梅洛彼得堡我会照顾你的。”
“真的吗?”荧扬起一张小脸儿冲着莱欧斯利笑。
“嗯。”莱欧斯利点头。
“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送到梅洛彼得堡呢?”荧的手指点在莱欧斯利裸露在外的锁骨上,“这样当众被审判,让我颜面尽失,以后我出去可还怎么找男人呢。”
“别闹。”莱欧斯利捉住少女乱动的小手,“我承诺,有了我,你再也不会去想其他的男人了。”
“可是……”荧作苦恼状,指了指刚正不阿的那维莱特:“我还想要他怎么办?”
“……”莱欧斯利转了转眼珠子,“其实那维莱特先生有时候也会去梅洛彼得堡转转的。但是侵犯他的话,你可能得被丢去喂吞星之鲸了。”
“美貌的男子都是带刺儿的。”荧笑着用食指在莱欧斯利的掌心内轻轻划了一下,“我愿意冒这个险。”
莱欧斯利的心里跟猫抓似的。不等他说什么,审判台上的那维莱特又是重重一敲,“公共场合禁止秀恩爱。”
莱欧斯利松了口气,往前推了荧一把。荧踉跄了几步到了被告台,三束聚光灯在原告台、被告台和审判台亮起。
由于死者不少,那些受害人的家属联合起来请了委托人,代替他们站在原告台上。
待委托人秃噜秃噜说完一大堆后,那维莱特看向被告台上的少女:“你可认罪?”
荧笑着点头:“认。”
观众席一片哗然。
“真的是她做的?看着柔柔弱弱的不像啊。”
“不会是枫丹廷找不到凶手随便抓了一个来冒充吧。”
“这么容易就认了,连证据都派不上用场,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肃静!”那维莱特重重敲了一下,“被告人,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杀人还需要理由吗?”荧歪了一下脑袋,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被我遇上的男人,要么被杀,要么被睡。”她戏谑地看向审判台上的那维莱特:“请问大审判官阁下,你想做哪一种?”
“天哪,她好帅!”
观众席上已经有人开始捧小心心了。
“姐姐杀我姐姐杀我!”
“天哪,审判官的耳朵都红了。”
“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最高审判官吧。”
“啊邪门CP锁死。”
“肃静!”
那维莱特又重重敲了一下,但明显语气已经和前两次有所不同。不知道是不是莱欧斯利的错觉,总觉得那维莱特看向少女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
男人抱着胳膊轻轻靠在沙发椅背上,晦暗的灯光给他蒙上一层神秘又危险的薄纱。他翘着二郎腿,视线玩味地在荧和那维莱特之间逡巡,如狼般的两只眼睛散发出幽幽的绿光。
莫非,这场局的猎物是他?
梅洛彼得堡是座大型的流放监狱,虽然接纳枫丹廷那些被放逐的犯人,但却不属于官方机构。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哪天他莱欧斯利带着梅洛彼得堡攻上水面,侵占枫丹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用来搞笑的。那维莱特也不是吃素的,恐怕不需要逐影庭和执律庭,他一人便可平定这场叛乱。
如此强大的武力值悬殊,莱欧斯利不会也不想去和那维莱特正面硬刚。不仅如此,他还试图和那维莱特建立良好关系,丝毫不计较当年也是这位大审判官把自己送入梅洛彼得堡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当上公爵这么多年,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莱欧斯利清醒了过来。
若是放在平时,他不会计较这点儿眼神交流的小事儿,但今日居然如此在意。
他不由得看向罪魁祸首——即使被众人审判,却无半分狼狈的少女。
真是信了她的邪了。
莱欧斯利暗暗吐槽自己,怎么会觉得她良善可欺,任人拿捏的。
一只看起来柔弱实则会咬人的小白兔可比一只凶相毕露的大狼狗厉害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冲上来咬你一口,届时你还觉得是不是自己喂的食不够好呢。
审判还在继续,就在那维莱特要宣布最终结果时,歌剧院却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几个少妇,拦着警备人员不让他们带走荧,嘴里还喊着什么“家暴”“冤枉”。
执律庭的人上前来维持秩序,却被那维莱特制止,“有何冤情,速速陈情。”
“大审判官阁下!”一位妇人泪流满面,“民妇的丈夫是死者之一,他长期对民妇家暴,民妇想去离婚,可民妇那个黑心的男人竟然说民妇患有精神病,总是幻想有人家暴自己。民政局信了他的鬼话,民妇没有离得了婚。是这位姑娘拔剑相助,民妇才得以脱离苦海啊。”
“大审判官阁下。”又是一位妇人,她撸起袖子,聚光灯照在她伤痕累累的手臂上,“民妇的丈夫……”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原告的委托人便出声呵斥:“无稽之谈!这手臂上的伤痕分明是你自己磕碰导致的,如何说家暴?再者,家暴如何只有这一处伤口,分明是你嫌赔偿款分配不均,特来此闹事。”
妇人哭着点头,“你这么说,无非是吃定我看重面子,不敢当众验伤罢了。既然这样……”
“不要!”
一直在被告台没有说话的荧,突然发力挣断了手铐,一个飞跃来到少妇面前,制止了她欲解开衣服的手。
少妇哭着道:“姑娘,我们不能看着你被冤枉……”
其他几个少妇纷纷点头,欲解开衣服。荧急了:“再这样,我以后都不会再见你们了!”
少妇们的眼泪停在眼眶中,低着头垂下了双手。荧低声安慰了她们几句,然后转身面向审判台,冷声道:“那几个人是我杀的,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少女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歌剧院的人都听得清楚。她伸出双手,近似虔诚地望着审判台上的那维莱特,“最高审判官大人,你可以将我绳之以法了。”
那维莱特从审判台上飘然而下,拄着权杖一步步走近少女。那敲在地面上的权杖,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一般,发出咚地响声。
“你认错吗?”
那维莱特的声音响在头顶。
荧微微仰头,徐徐笑道:“大审判官怎么换了个问法?”
“回答我。”那维莱特的语气不容置疑。
“哎呀,真拿你没办法。”荧没了方才严肃的气势,转而换上了一副嬉笑的面庞:“我错了还不行,不该当众调戏你的。”
那维莱特白皙的面庞肉眼可见地红了,他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我没说这个。”
“那大审判官阁下说的是哪个?”少女凑近了一点,手就要扒拉那维莱特的领子。
“我来替她说。”
少女的动作一滞,莱欧斯利已经从台子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二人身旁。他捉住荧探出去的手,举高,铿锵有力道:“认罪,但不认错!”
一如他当年杀死养父母被审判时说的那样,“我莱欧斯利认罪,但绝不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