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见天光》拾了月亮

7、闹剧

　　再到后来那层窗户纸终究还是被捅破了，小三的存在令陆墨欢格外气愤，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当初会细心教她写作业的爸爸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也不是个不明辨是非的人，相反她痛恨直到对方有家室还往上凑的小三，更憎恶出轨的脏男人。
　　于是这份父女情也由此开始产生裂痕，当初的她单纯的以为出轨男就活该净身出户，可陆父却无耻至极。
　　自从这件事被戳穿以后，陆父几乎从不回来 ，大概没有这个脸面回家。
　　就在陆墨欢初三下学期刚开始的时候，他回来和陆母谈谈财产分割以及孩子的事情。

　　“离婚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当然离婚，你做了这般不忠诚的事情，我有怎么可能再和你搭伙过日子，这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她也曾哭过，但他一次次的触犯她的底线，这已然让她失望透顶。
　　“你…我也不和你争，那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财产分割还有两个孩子，你是怎么想的?”原本听到她说的话有些生气，但仅存的良心作祟，自知理亏便也转移话题。

　　“财产嘛，让你净身出户这不太现实，恐怕你也不会同意，两套房一辆车还有存款，乡下的一套房子归你，余下的都归我；至于两个孩子，我尊重他们自己的意愿。”
　　陆父拍案而起，怒不可遏道：“你做梦，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厚道，但你这要求太过分了，况且两个孩子本就和你更亲近，自然会选择你。”
　　陆母并没有被他的动作吓到，反而轻描淡写的说，“急什么，我又没说这是最终的定论，还有一种分配方式。”
　　“什么？”陆父听见还有得商量，便又重新坐了下来。
　　“也可以我们俩调换一下，孩子和其他东西归你，我只要车和那套房子，如何?”
　　“你这就是不可理喻！”
　　陆母挑了挑眉，看着曾经说好一辈子，如今为了财产分割不合他心意而怒气冲天的男人，内心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毕竟早已对他不抱有什么希望。
　　“不可理喻?那依你来看怎么分配呢？”

　　陆父终于等到了这句话，把酝酿好久的话脱口而出道：“乡下一套房，外加一辆车作为我的代步工具。”
　　“你就这点要求，不太可能吧，还有什么要求全都说出来吧。”
　　陆父接着说：“存款是夫妻共同财产，里面也有我赚的钱，就当做两个孩子近两年的抚养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也要写在陆楠翊名下”
　　听见这话，陆母也不似刚才的淡定，语气也冷了下来“我觉得你今天一点都不想离婚，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谈。”
　　话落，便示意他出去。

　　就这样双方僵持了很久，期间陆父回来的也比以前多，但往往都是不欢而散，大概是外面的女人等着急了，甚至开始在家捣乱砸东西，狗急跳墙了。
　　不过这些狗急跳墙的行为永远都是避开两个孩子的，陆墨欢也处于快中考阶段，以至于她不知道这些事情。
　　到陆墨欢临近中考的那几天，她每天都挑灯夜战，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中考一共考三天，在中考的第一天结束的下午，陆父回来了。
　　他进门直接走到主卧，和往常一样商量财产的事情，这次也还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于是最后的一丝耐心也被消磨了。
　　他走出卧室，刚好碰到了出来倒水的陆墨欢，看着他有片刻的错愕，似是没有想到这个点她在家，他忘了，今天是中考。
　　片刻的沉默后，他依旧还是出于盛怒之中，于是他当着陆墨欢的面先砸了茶几，而后又开始砸洗衣机，全然不顾自己父亲的形象。
　　陆母听见动静也问声跑了出来，眼前的一幕就是暴怒中的陆父正在砸洗衣机。
　　于是她上前阻拦并打了他一巴掌，陆父感觉自己的尊严收到了践踏，下意识的就想打回去，但被陆母躲开了，并把身高相同的陆父抵在墙上。
　　陆父妄图挣扎，但无论他怎么动，都无法挣脱，女人的束缚，于是二人便处于对峙状态。
　　呆滞的陆墨欢看着眼前陆父陆母大打出手的场景。那根处于紧绷状态的弦在这一个断了，她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幕。
　　她想上去解开两人，但是身体却控制不住的跑回房间，眼泪夺眶而出，精神也有些崩溃。
　　陆父这时才记得今天是中考，但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仿佛事不关己。
　　这场闹剧最终是以大伯二伯还有奶奶来劝阻而结束。

　　第二天陆墨欢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坦然的走进考场，可当试卷拿到手上，脑子却不由自主的回忆那一幕，以至于她无法思考试卷而分了神。
　　接连两天考试亦是如此，最终不出意料的没考好，只能去那个离家很远的港中读。

　　陆墨欢说这些的时候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可她是骄傲的，她不允许自己在这种事情上再掉眼泪。
　　涂烟蝉听了这些话也有些同情她，看见她在哭，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陆墨欢小声道了声谢谢，擦了眼泪之后又说：“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涂烟蝉连忙摆手反驳道：“不不不，是我戳到你的伤心处了。”
　　二人这么聊着，也很快就到了排练室。
　　涂烟蝉推开门，示意陆墨欢先进去。
　　“听说你这次要表演古筝，这个倒是很少有人学，你当初为什么想学这个啊？”
　　“为什么学古筝，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在电视剧里看她们谈觉得很有气质吧。”
　　涂烟蝉上下扫了她一眼，点头附和“确实很适合你，温婉大气。”
　　“走吧。”涂烟蝉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我们去哪里啊？”她不解的问，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小跑着跟了上去。
　　“你要练习古筝，当然是去器材室啊，难道你带了?”
　　“原来我们学校连古筝都有吗，我之前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她惊讶的问道
　　她在初中待了这么久，不是没有听说过有器材室这个地方，而是她以为只是普通的体育器材之类的，万万没有想到连这个都有。
　　“这个嘛，学校是肯定不会买的，但是我听说之前有个学姐和你一样，也是表演古筝，但她是自己带，后来演出结束之后，她觉得麻烦就没有带回去，反而留在了器材室。”
　　陆墨欢在心里小小感叹了一下这位学姐的壕无人性。
　　器材室离排练室不远，三分钟就到了，二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古筝。
　　“不对啊，我记得是有的啊，怎么不见了呢。”涂烟蝉不解的喃喃着。
　　“我找到了，在这里。”正当她疑惑之时，陆墨欢便惊喜的说着自己找到了。
　　陆墨欢从琴盒中拿出古筝，掀开琴罩，她没有想到这居然是敦煌古筝。
　　她家里摆放的也才仅仅只是龙凤古筝，她再一次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待二人弄好以后，上课铃声早就响了，陆墨欢暗道不好。
　　待摆放好古筝以后，陆墨欢立刻就准备跑回教室，生怕挨批。
　　涂烟蝉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拉住了快要跑出去的她，“音乐老师和我们班主任打了声招呼，以后每天这个时候都来排练。”
　　陆墨欢点了点头，舒了一口气，突然反应过来了，“我们……为什么是我们两个。”

　　涂烟蝉敲了敲她的脑袋，笑着解开她的问题“你当为什么第一次老师找你的时候我也在场，后面又为什么让我带你到排练室呢？当然是让我们俩合作完成一场演出啊，真是个笨蛋。”
　　陆墨欢捂着自己刚刚被敲的脑袋，冲着她不满的说：“喂，你怎么能这样，我可比你大。”
　　虽然是不满的吐槽，可是配上她那娇软的语调，听起来像在撒娇一样。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来谈一曲怎么样，让我见识见识一下你的技术。”
　　陆墨欢坦然的坐下，戴上义甲，随手拨弄了几下，“你想听什么。”
　　“都可以，你谈什么我听什么。”
　　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缓缓的音乐声从琴弦中流出，像一位芭蕾舞者随着音乐偏偏起舞，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
　　她弹奏的时候整个人的魅力散发到极致，落落大方，温婉可人。
　　一曲毕，只见涂烟蝉还沉浸在刚刚的乐曲中，待她反应过来后，便鼓掌夸赞道：“很厉害，至少对我这个外行来说可以说是余音绕梁了。”
　　她的话让陆墨欢有些脸红，她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涂烟蝉是学古典舞的，而且还在比赛里拿过不少的奖项，所以老师才让她们两个配合的。
　　二人为着表演音乐而苦恼了很久，因为她们两个都拿不定注意，于是这么一节课就这么浪费了，曲子最终也没定下来。
　　这节课下课之后就吃饭了，涂烟蝉提出一起去吃饭的邀约，但被陆墨欢婉拒了。
　　陆墨欢满脸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和我朋友约好一起吃的，下次再一起吧。”
　　她都已经这么说了，涂烟蝉自然也只好点了点头，约着下次再一起了。
　　“对了，别忘了晚自习第一节课还要来啊。”涂烟蝉突然想到自己忘了说什么，冲着陆墨欢的背影喊到。
　　也不知道陆墨欢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