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林晚听

40、《千纸鹤》风生起

　　H出生在南方一个书香世家，爸爸是个心理学家，妈妈是个作家，爷爷是个大学教授，搞政治的，现在已经退休。
　　平时在家溜溜鸟陪老伙伴喝喝茶下下棋的，炫耀自家小辈也是家常便饭。
　　一群人中就数H的爷爷最得瑟了，今儿说我大孙子被一群女孩子告白了，而其他老大爷只能附和着夸两句，谁让自己没个才貌双全的孙子呢，孙女是德才兼备，可整天也是围着老H家的孙子转。你说说这都算个什么事。
　　明儿又说，我孙子要结婚了，没事都来捧捧场，沾沾喜气。
　　其他人听后都立马起身回家，安抚孙女去了。
　　十个月后又说，我有重孙了，俩。我孙媳妇就是好，一胎怀俩，还是个龙凤胎。到时候满月酒一定要来喝，我说老伙计们，别整天没事就聚在一块闲聊，跟个舌燥的娘们似的，那把老骨头也该松松了。
　　说完乐呵呵回家抱重孙去了。
　　后儿又怀里抱个婴儿车里推个，在小区散散步，逢人尤其是熟悉的人，就爱炫耀。
　　后来呀，重孙上学了，又开始溜鸟了。
　　一天正拿着重孙的照片夸着呢，一老伙计吞吞吐吐地说，“老H啊，你先找个地方坐好，我跟你说个事。就我孙子前天看到你小孙子了，好像是正和一男的处对象呢。”
　　老H说，“就说你岁数大了，眼不好使了，你还不信。我孙子一男的要找也是找个女的，你这大白天的睁着眼说啥瞎话呢。”
　　那位爷爷就说，“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可我孙子说当时他一朋友也在，那人是个弯的，看同类很准，要不你回家好好问问，别是真的。”
　　老H心里有些慌乱了，面上确强撑着，说，“今天真是没法跟你这老头愉快的聊天了，你说你心眼咋就那么小呢，我不就上回说了你孙子两句，你这就报复上了，今儿没心情了，我先撤了。”
　　说完拿着照片，提着鸟笼急匆匆的回家了。
　　回到家，直奔小孙子的房间，指着正接电话的小孙子说，“小兔崽子，你说你是不是跟一男的处对象了？”
　　小H正跟他对象聊天呢，一看自家爷爷这架势，给整蒙了。
　　电话那头的人说，“既然家里人知道了，就别瞒着了。好好说说，委婉些，别激着老人家。”
　　小H说，“好，我尽力。”
　　挂了电话，上前关上门，拉着气愤的爷爷坐在床边，倒了杯水，自个跪在对面双手奉上，说，“爷爷你先喝口水，喘口气，咱再好好说。”
　　老H也是渴了，顺手接过一气喝完。
　　小H接过空杯放在身旁，说，“是真的，你孙子我处了个男朋友，可我也是没办法啊。你说我都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喜欢了个人，虽是个男的，可也比没有的好。一开始，我也很抗拒，试着跟女生处了，可是怎么也处不来，待在一起就难受，接个吻都直犯恶心。去看了心理医生，人说恐怕是有心理阴影，不好治。一段时间治疗下来反而更厉害了，我也就认命了。爷爷，对不起啊，这回让你失望了。”
　　老H问，“这到底为啥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有心里阴影了呢？”
　　小H说，“还不都是我妈，就因为自己喜欢女孩，打小就把我当公主养，你瞧瞧我那一堆的照片，哪个不是穿的女装，又总是被小伙伴嘲笑，你说我能不心里有阴影吗？”
　　老H还想说什么，这时门外砰的一声，两人连忙出去看。打开门，小H他妈躺在地上，没了意识。
　　急忙上前抱着喊，只是怎么也没反应，爷俩立即将人送往医院。
　　一阵抢救，人是醒了过来。就是不能看见小H，，一见就激动，一激动就晕。
　　等到H等人赶到时，小H一人抱头蹲在墙边，众人上前问怎么不进去，人现在怎么样了？
　　小H说，“已经醒了，就是不能见到我，一见就昏。”
　　H说，“你又做什么出格的事惹着妈了？ ”
　　小H说，“就是我喜欢一男的这事被爷爷知道了，他正拉着我在房间问话呢，谁知道被咱妈给听到了，人就当场昏了过去。”
　　H瞪着他说，“自个好好反省反省，回头再收拾你。”
　　说完就进了病房。之后病房里传来他妈的哭喊声，久久不停。
　　Z进去待了一会，等到婆婆睡着了，偷偷溜出去看小H。
　　拉着他俩人到了一处楼梯口，问道，“你怎么也跟着Q学，那是人人都能学的吗？我顶多就是看看小说，你倒好，看把妈给气的。”
　　小H说，“还不是因为你。”
　　Z觉得很是莫名其妙，说，“你弯了有我什么事，难不成是我在后面推的？”
　　小H说，“当初是不是你硬塞给我看的耽美小说，是不是你介绍Q给我认识的，要不是你，我能知道这条路吗？”
　　Z说，“你血口喷人，我塞给你你就不会不看啊，当初我和Q正吃饭呢，是你贪图人美色主动上前问他是谁的，自己没抵抗力，反过来怪我，我怨谁呢？”
　　小H知道Z说的都对，就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一时接受不了，才想找个人撒撒气。低着头，沮丧的跟Z道歉。
　　Z也知道他难受，安慰道，“你先跟我好生说说，我好给你出出主意。”
　　小H说，“就是看了你给我的书，后来又认识了Q，也没有歧视他的念头。时间久了，发现他这人挺有趣挺好的，慢慢的就喜欢上了。他也觉得我还好，两个人就在一起了。有两年了，一直藏着没敢说，没成想还是被发现了。”
　　Z不淡定了，这叫什么个事？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Q就是再对自家老公念念不忘，也不能就近撬墙角啊，他丫的就这么饥不择食吗？
　　晚上Q也去了Z家，一起商量怎么办。
　　自打进门就没敢看H一眼，也没主动为自己辩解，就乖乖等着挨批了。
　　坐在沙发上，对跪在地毯上的小H和Q说，“平时不都挺能叨叨的吗，今儿咋这么安静，我这乍一不听还怪不习惯的，要不你俩捡点有趣的说道说道？”
　　两人知道H是真的生气了，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辩白，只能偷偷给Z使眼色，让她帮忙说句话。
　　Z接受到暗示，立马走上前，坐在H腿上，双手抱着她脖子，撒娇道，“老公，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饭，现在就要。”
　　H哪能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也没戳破，点着她的额头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你的份，等处理完他俩我再找你谈话。”
　　话是这么说，还是起身去做饭了。
　　Q悄悄对Z竖起大拇指，这招高啊！
　　等H走远了，三人加上凑热闹的女儿围在一起商量对策。
　　至于儿子，不好意思，自己造的孽就得自己食那苦果，都不是三岁小孩了，不能你拉屎别人跟后面擦屁股。
　　直到H的饭都做好端上桌，几人也没想出个办法。
　　Q和小H见人来了，自觉的重新跪在了地毯上，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吃。
　　桌上放着四套碗筷，三菜一汤，可见是真没他俩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