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林晚听

3、亦步亦趋

　　Z是个不长记性的人，从来都是在哪跌倒，再在哪趴下。
　　翌日，梦醒了，也就跟着起床了。来到窗前，打开窗户，雨后的清晨，空气里泥土混合着花草的香味扑面而来，很是好闻。
　　是的，雨后的青草味，对于Z来说也是香的，这算是她的怪癖之一吧。
　　Z来这里散心，已是一月有余。每天不分昼夜的睡，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如今雨过天晴，正好出去透透气，去去周身萦绕着的霉运。
　　简单梳洗一番，换上前段日子隔壁家阿姨送的白色运动套装，臭美的选了双白球鞋穿上，踱步出了门。
　　Z落脚的地方，是一处玫瑰庄园，她亲戚和村里几户人家共同经营的。
　　来到室外，进入视野的，是成片成片的玫瑰，如今开得正盛。Z戴上耳机，锁定一首歌，设置了循环播放，就在一条羊肠小道上慢跑起来。跑跑停停间，总感觉后面有人在追着她。Z的直觉一向很准，向后看，果不其然，有个人在她身后不远处慢跑着。
　　不想被人超越，更不想被人挡去了前方的视野，Z手动给自己加了点机油，加速快跑。
　　许久后，感觉还是有人紧跟着，看了眼后方，再回头，赌气地拼命跑了起来。
　　直到累的再也跑不动了，Z才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往后瞄，那人保持着一定距离，驻足不前。
　　慢半拍的Z总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像是昨晚的梦。傻傻地以为，梦跟歌曲似的，你设置了循环播放，放完了它就会自动重复着播放。
　　Z就这样被自己清奇的脑回路饶了进去，闭上眼，深呼吸，自我催眠着，这都是梦，设置了循环，接下来你得接着跑，到了一处分岔口向右拐，那人就会往左跑。你向左看，还能看到他后面跟着一群小尾巴。想当然的把自以为要发生的做了一遍，一切也恰巧按着想的走了一遍。
　　隔了几天，Z又遇着了梦中的Q，跟着他按照梦里的场景走了一遍。再回头看向身后的H，认命地重复着。边跑边碎碎念着，快点跑，快点结束吧。丫丫个呸，可别再循环了，怪累人的。
　　就这样，跑完了，梦醒了，Z自行洗脑了片刻，麻利的起床。
　　惯性地做着梦里同样的事，来到了梦中的那条羊肠小道，一切也跟着重演。
　　直到离开时，Z才后知后觉，歌曲设置了循环，听烦了，可以重设为顺序播放。那梦也是可以的。再进一步说，那可是梦呀，做了一次哪能还天天做，日日重播？
　　后来的后来，梦又重复了几次。估计也是腻了，设回了顺序播放，一切有了后续发展：
　　Z天天做着同一个梦，日子久了，烦了，小脾气上来了，就想着怎么也得着手反抗了。
　　这不，一个晴朗的早晨，Z特意花了几个小时，绕到了那条路分岔口的右侧路口的起点。休息了会，从起点开始倒着跑，歇歇停停，太阳下山前才看到那处分岔口。
　　远远望去，那里好似站着俩人。因是背着光站立，Z看不清具体长相，只是觉得轮廓有些熟悉。近了，视线清晰了，才发现是梦里的H和Q。两人就那样站着，望着她但笑不语。
　　Z走近，低垂着脑袋，有些许失落地说，都在啊，来的路上没遇着，还以为是今天就遇不着您二位了，原来是都聚在这候着我呢。
　　小小失落了一阵，Z似是想到了些什么，笑眯眯的仰着小脸，傻傻地问道，你们也是做同一个梦做腻歪了，想换个新的了嘛？
　　话是问句，语气却有着说不出的肯定。
　　旁边两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的看着对方，好一会H才道，嗯，腻了，今儿想换个不同的。
　　Z听后，觉得自己说中了他们的心思，很是骄傲，捂着小嘴嘿嘿直笑，那模样跟偷了腥的猫似的。
　　人常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许是看三人一同闹情绪了，不能再继续循环了。于是乎，梦也跟着每日更新了，发展颇为迅速。
　　再后来，三人中的两人看对了眼，成了家，来到了现在。
　　忘记说了，Z本名钟露，小名丫丫，H叫侯哲，Q叫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