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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Chapter27 ...

  •   我当时嘴角上扬,心情明朗。

      毕竟周景驭这种性格,能连连发问消息这种情况真是太罕见了。

      我差点想马上编辑跟他解释,因为一直在处理工作,忙,没注意看手机……

      又发现自己吧啦吧啦一大堆话,有点啰嗦了。我想了想,还是冷淡点。

      于是删去,重新编辑。

      [哦,刚才在忙。]

      [没看手机。]

      我那时快到公寓了,看到周景驭那头发来一张他吃早餐的照片。

      我猜因为时差,那时的别国应该是的白天,而国内是晚上八点半。

      然后再照片下面有两句话。

      [我在吃早餐了,你呢?]

      [你吃饭了吗?]

      我当时回,[哦,刚回到家呢。]

      他很快回了:[嗯。]

      [以后别这么晚回家,不安全。]

      我发回去,[OK,尽量早点下班。]

      当时第二天的中午明浩打来电话说,在周景驭回国之前,负责晚上接送我上下班一段时间。

      我当时一听,就知道是周景驭授意的。我谢谢他的好意,但是拒绝了。

      明浩无奈笑了下,带着玩笑说,“不是呀,这是昨晚老周下死令给我指派的任务呢,必须完成。不然他回来后我得完蛋。”

      我也清楚以周景驭的秉性,确实是说到做得到的事。

      明浩又说,“昨晚景驭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出他人在外国应该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了。景驭也有些担心,还叮嘱我要照顾好你,怕你万一出事。”

      我笑了,“我人都已经好好在国内待着了,上次你让我远离钟韵。其实我们除了那次碰面外,根本没有什么联系。”

      确实是这样,而我当时以为所谓的危险离我没有那么近。如果说我可能会成为钟韵要挟周景驭的筹码。

      因为钟韵就是霍顿中的一员,还是高层阶级。因为最近关注新闻得紧,我了解到霍顿几乎能在半个欧洲地域手眼遮天,黑暗势力相当可怖。

      但是这段时间我与周景驭之间并没有太多明面上的纠缠。

      我也知道自从回国以来,周景驭就一直用尽最大的人力和财力将我们在马来西亚被记者围堵的事情给压下去。

      而之前那些堪堪流出的几张照片,也在一些国内不知内情的狗仔媒体乱写的文章里,和不少网友的舆论煽动下,偏差地营造出了我不知天高地厚妄想攀上周景驭这个顶级富豪。

      所以我现下的名声有些受损。现在网上还有些娱乐平台骂我的评论。

      以假乱真留下这种现象,其实为的就是要让霍顿那边看到——我在周景驭眼中什么都不是,更在他心中没有丝毫的份量。

      这是后来叶伽恩告诉我的。

      因为当时周景驭就想把那些骂我的,对我误会的,影响恶劣的风评统统压下去,但让叶伽恩劝住了。

      他告诉周景驭看似糟糕其实就是最安全的办法。

      当时叶伽恩还为此特意来安慰我,让我不要平时没事去看网上的评论,多关注好玩的事。

      他还说先委屈我一下,因为等周景驭把他背后的事情处理完后,会去彻底解决掉这些。

      我也有些错愕,没想到周家已经复杂到了我难以想象的地步。

      后来我和明浩商量,让他不用这么紧张天天接送我上下班。

      并且我跟他说好了,以后自己会尽量在六点半前下班回家。如果我加班,那就答应他,让他来送我回去。

      其实我还心存侥幸着,认为钟韵不会到那个时候真的要对我下手。

      没想到后来的事实告诉我,是我太天真了。也低估了钟韵的虚伪和狠辣。

      我和周景驭的聊天不温不火的。直到周老先生去世,我给他发了不少消息,他一直没回。

      连我几次打电话,都接不通,我不由越来越担心着他的身体状况,心里很着急,却不想干等着。

      叶伽恩在周老先生出事后,已经赶去了美国,现在不在国内。

      于是次日一早我打算跟明浩要李叔的电话号码。

      二十分钟后,我和明浩在约好的地方碰来面。

      我在明浩那里得到了李叔的电话,我致电去,李叔本来还犹犹豫豫的,但还是终于叹气告诉我。

      周景驭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忙,已经疲惫不堪,快把自己身体亏空了大半。

      而现在他整个人都站不起来了,也不能再穿戴假肢,这两天在卧床,出行也只能坐着轮椅。

      原来周景驭一直在了几个家族分布的个子公司的国家间来回,如明浩之前所说。

      那段时间他每天几乎不分白昼黑夜不断召开股东大会,紧急处理股权分割和企业经营权的问题,甚至把所有公司上下整顿。

      因为早几年发现周家有不少管理个子公司的旁系血亲的高层们,其实都是些纨绔子弟,长期游手好闲,存在权力腐败的现象,又是不擅长管理企业的。

      后来慢慢的他们当中不少人为了通过捷径取得巨大的利润。

      在私下与□□勾结,利用着表面上经营酒店,马场,房地产等为幌子。则实际在背后搞赌博场,人体器官叛卖,诈骗集团等罪恶的行径。

      后来因为这些纨绔子弟尝到了利润带来的甜头,在欲望驱使下野心的膨胀,他们开始对家族产业的继承权蠢蠢欲动。

      才逐渐出现了这种争夺财权战的乱局。近几年来弄的家族内部乌烟瘴气,甚至出现手足相残,暴露了人性的扭曲。

      而周家的族长担心这样下去,家族的百年基业会毁掉,不团结的家族必定走向衰败。

      本来开始大家各就其职,而家族里真正的继承者,自然是谁有能力谁上任。

      周家毕竟是个有声望的大家族,其实迄今还存在着很深的传统思想,自清代起,周家一直以来都秉承着由亲嫡系血脉后代继承家族基业。

      到了周景驭爷爷辈开始以凭借实力取胜。

      但是周景驭年少离群索居,后来又因为受伤去美国疗养三年,已经多年不曾管理家族里的企业了。

      周景驭也是难得的商业奇才,竟然有如此魄力和敏锐的商业思维,不靠家族一分资源,把Delusion游戏公司发展成商业互联网巨头,如今坐拥年入数千亿元。

      因此受到了家族的赞识与青睐,后来在族长的威压和周旋下,周景驭才开始正式掌握家族的产业经营权。

      这半个月来,实着把他身体快折腾坏了。在两个星期前因为过度劳累,一直绷紧的他竟然倒在了会议室里。之后一直高烧不退,卧床了三天,都没法下地走路。

      可周景驭人很倔。就是生病期间,其他高层因公事不断来拜访,李叔本想拦下,让他好好休息,可周景驭却坚持在床上办公,视频会议。

      我听到这里,不由有些生气,气他怎么能这样不惜爱自己的身体。

      李叔跟我说,周景驭不顾身体地那样赶工作,竟是为了能赶快回国。

      可没想到周老先生却出事了,周景驭又立马动身去了美国。

      而之后的事情就是我通过新闻视频里看到他撑着手杖从医院大门出来的画面。

      我依旧还记得,他被那些记者举着摄像机的闪光灯照得脸色那样苍白,令人心碎样子。

      我听到李叔在电话那头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小声而躇踌。

      他说,“晏小姐,我现在给你打电话说这些,根本不敢让大少知道。大少自打出事后,就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每次压力大的时候经常失眠,也会引起耳鸣。

      这两个星期里经常出现严重的耳鸣,医生给评估过,照这样下去可能会导致听力受到很大损伤,甚至有可能会出现耳聋的情况,会将伴随着一辈子,还有……”

      李叔还没说完,我依稀听到一道略带着愠怒低沉的男音传来。

      “还想背着我再说什么?”

      接着是李叔结巴的声音,“大……大少,我……”

      我对李叔说,“李叔,你把手机给景驭。”

      李叔忙答应,“哦哦,好。”

      那头顿了一下,说,“大少,晏小姐想跟你电话。”

      几秒后,我听到一个慵懒低沉的男音响起,“喂?”

      “景驭。”

      “嗯。”他温声应了下,耐心地等我下文。

      “我……我想你了,你好不好?”

      因为这半个月来确实很想念他,现在恨不得背后给我长出一双翅膀马上过去找他。

      我终于大着胆子这样坦白。说完,不由有些害羞起来。

      “乖,别担心,我很好,这有专业医疗队跟随。再等我几天,我给你带礼物回去。”

      我有些委屈,“那你为什么总不接我电话啊,这样子我真的很担心你。”

      周景驭失笑,“好,下次来电一定接。”

      看得出来他不愿说这些,我也不继续在上面纠结。

      我跟他闲聊几句准备要主动挂电话,因为听出他声音里带着疲惫,我不忍心让他强撑下去。

      周景驭却打断,声音低沉带着惺松感,“没事儿,想听听你的声音。”

      闻言我微愣,轻轻笑了。转了转眼珠子,突然问他,“那,你有想我吗?”

      良久,我听到他坚定的口吻,“嗯,想,很想。”

      我说,“……那你什么时候有表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他的声音,“再给我点时间,晏娇。我好好想想。”

      我深深呼了口气,认真地说,“我明白如今和过去不同。你也有很多难处对不对。但是,我真的不喜欢再和你这样拉扯下去了。

      其实认识钟韵这件事很突然,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但是我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你放心,我会注意疏远他。

      周景驭,其实我的抗压力没你想象的脆弱。我的家庭感情也凉薄,自小都在独立中磕磕碰碰长大,我不是那种温室里娇养的花朵。所以,你有什么困难,我都可以陪你一起面对,我也不喜欢看着你一个人硬抗。只要你愿意,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但是如果说,你是真的对我没有感情。那好,就放开彼此吧,我们各自安好。

      我也不继续等你了。我十几年的青春时光都被你填满了。我还年轻,不想再浪费往后大好的人生。”

      ……

      我噼里啪啦地说完,带着委屈,无奈,甚至酸涩。而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久到仿佛度过一个沉重的世纪。

      终于,我听到男人嘶哑而颤抖的嗓音,“晏娇,对不起。”

      他顿了一下,语气认真起来,“你的话我明白了。你等我回去,我去找你,好吗?”

      那一刻我承认,我永远在周景驭面前轻易心软,我或许是真的,从骨子里就深深爱着这个男人。

      我心中一暖,眉眼弯弯,语气也轻快起来,说,“好。你也要多休息,别太累了。”

      最后和他说了几句话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我对面是一脸笑意温和的明浩,眼里带着赞许。他身子前倾,坐直了些。

      看着我,轻轻拍手,笑了下,“哎!这就对了,说的好!就该这样说开。景驭这人太倔犟,不激他,他永远不开窍。”

      我笑了,有些无奈。

      “其实后面我说的是真的。我和他从来就没有好好开始过一段感情,再这样没完没了的拉扯下去,像什么话。这些年,我也看开了很多。人生那么长,爱情也不是生活的全部,得往前看。”

      明浩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同,“嗯,说得对,我支持你!”

      李叔说周景驭身体虽然很虚弱,坐轮椅是暂时的。但一天后,我看到网上的视频,出席周老先生的追悼会那天,穿着一身黑西装的他,单手撑着手杖,右臂戴孝。

      看得出来,周老先生的去世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打击。

      视频里的男人身姿挺拔如松,站在众人前排。他的眼睑下甚至有了淡淡的乌青,苍白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悲戚,整个人显得脆弱又寂寥。

      因为周景驭身体欠佳,助理在身侧微微搀扶着他,给他支撑着身体。

      看着这样的他,我的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

      又过了一周。

      最近因为LOP有一款火爆了半年多的游戏,效益一直很好。为了进一步扩大影响,他们有意向要制作短片宣传的动画。

      这个单子自然是给我们公司接下了。虽然人物造型与场景的设定出自LOP里的游戏设计,但是因为要弄成动画,剧本自然要重新调整。之后移交给我们部门画上上千张的分镜设计。

      我们部门这三五天都在忙着赶稿,我这两天也几乎在公司里通宵。

      明浩知道了这事,几次打来电话,他哭笑不得,,“你这样我罪就大了,老周要是知道,回来肯定宰我。你可别通宵了,到点咱就按时下班啊,我去接你。工作可以接着明天继续嘛,别累坏了身体。”

      我不以为意,笑着说,“不用了,你来就来接小莫呗,我还得赶一些速度,不用管我了。”

      后来明浩见劝不动我,只好作罢,带小莫离去了。

      我一度沉浸在自己的画稿里,不知不觉公司里的人都走光了,时间过去了很久。

      久到偌大公司里全部黑暗,只有我的工位上散发唯一的光亮。久到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慢慢在疲惫中睡去。

      我梦到从前,梦见我记忆中俊朗挺拔的少年,眉眼还是那样清冷。

      他和老师们站在白烟升腾的一架大锅前,不紧不慢盛着一碗又一碗的羊汤。

      我在一群说说笑笑,时而打闹的美术生们中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因为我看着有些出神,突然有人不小心把我推到了大锅的边缘,我脚下踉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向前倾去的身体。

      顿时吓得脸发白,眼看自己要被烫伤到,害怕的我,下意识紧张地闭紧了眼睛。

      耳边一阵惊呼,下一秒我被跌入温热的胸膛里。

      我缓缓睁开眼,抬起头,视线中是少年清俊的脸庞,微微蹙着眉看我。

      声音清冽,也带着关切的意味,“没事吧?”

      高大的他侧过头,训了几句那些顽皮不老实的同学。然后弯腰,长臂一伸,拉过离自己最近的矮木凳,拉着我坐下。

      “你坐好,我去拿汤给你。”

      他单手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羊汤走过来,要递给我。

      我努起嘴巴,抬头眨眨眼睛,看着他。

      小声说,“我……其实我不喜欢喝羊汤的。”

      他居高临下看着我,眉一挑。

      我嘿嘿咧着嘴一笑,“我喜欢烤羊肉,学长你喝吧。”

      他点了点头,“行。”

      说着转身,边喝了一口羊汤,边大步离去。

      那几个撞我的同学过来跟我道歉,我笑着说没关系。然后他们走了,大家都去喝羊汤去了,而我一个人坐着无聊刷起手机玩。

      不知过了多久,两串烤好的中鸡翅,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欣喜不已,眼睛亮了亮,我抬头。

      看到眼前高大的少年带着好笑又无奈的语调,姿态像是举着棒棒糖哄小朋友一般。

      他扬扬下巴问我,“没有烤羊肉,烤鸡翅可以吧?”

      我连连点头,“可以可以!”

      说着要伸手去接那串烤鸡翅。少年却把它拿开了一下,他极其短促的轻笑了下,“起来吃!”

      “啊?”我有些懵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吃烤串还得站起来吃的规定……

      “都流口水了,你起来,就给你。”

      少年说着拉起我的胳膊,手上加了力道把我从凳子上拉起。

      “额……”

      我一个激灵,突然睁眼。入目之处是熟悉的公司,才发现原来自己梦醒了。

      不过,感觉耳边也听到了梦里熟悉的笑声。

      我猛地侧头,就看到一直朝思暮想的男人正坐在我旁边。

      微微歪头看着我,挑着嘴角,眼里带着柔柔的笑意。我惊得要半起身,想扑过去。

      猛地又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尴尬地坐了回去。

      样子有些手足无措。

      而我的动作全然被周景驭全看在了眼里,眼里带着心疼,慢慢张开了双臂。

      我连忙扑过去,他温柔地将我紧紧抱住,手臂有些颤抖。

      我把脑袋埋进他胸膛里,声音里染着委屈,“你可回来了。”

      他低着头在我耳边低语,“晏娇,谢谢你的坚定和勇敢。”

      他低垂着眼,轻轻吻了吻我的耳垂,然后我听到男人声线不住颤抖,“我有多好,嗯?你这个傻瓜,怎么一根筋坚持这么多年。”

      接着,我听到他继续说,语气无比认真坚定。

      “晏娇,我不是个会表达爱意的人。我只想说,这一次,我们好好在一起,过一辈子。”

      “我这个人,性格不算好。也不会哄女孩子,但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因为如今情况复杂,我可能常常行踪不定。以后无论什么事,你打个电话,或发消息。只要我看到,一定回你。”

      最后他气息有些粗重起来。

      低沉的声音透过胸膛在微微振动,像寺庙里古老的青铜钟,震得我的耳朵有些麻。

      男人声音里嘶哑,带有格外的坦诚和依恋,语调很低,喃喃,“晏娇,只要你不离开我,这辈子我绝不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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