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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惨了,遭绑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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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太平啊?”时渠问。
“我也不太清楚……”陈斌抓了抓后脑勺,“就楼里有好几家都说,在巷子里看到人影。前面几栋还有被抢钱的。这块偏,你们两个小姑娘还是快回家去。”
“没人报警吗?”
“报了吧?没抓着。这监控坏了有段时间了。”
“坏了?不及时修好的话还是挺危险的吧?”时渠的眼睛不自然地瞥了一眼李丽江躺着的卧室,“落海这些年发展得还挺好,我看周围好些旧小区都拆迁了,你们这也会拆吗?”
“危险倒说不上,就是个小偷小摸的贼,哪里不招贼嘛。我在这都住了几十年了,拆了搬来搬去的也不方便。”
“诶陈叔,你们家厨房水管修好了没?我上次带来的水果你说洗着麻烦都没让拆,又让我拎回去了……”
温珏自然地接过话头,从房子修缮说到邻里关系再说到他们一家和隔壁几户的近况。
从紫英巷出来是下午六点五十五分,天已经黑了。
想到这里有个逍遥法外的小贼,时渠心里没底,拉着温珏快步往巷口走。等到车子发动,向着繁华的商业区驶去,她才有心思复盘一下这趟拜访。
“温姐姐,你来就是探紫英巷口风的吧?看他们为什么不愿意搬走?”
温珏握着方向盘,微微侧过脸来,反问道:
“那你说说,是为什么?”
时渠列举:
“第一,住久了习惯了,对这片社区也有了感情;第二,麻烦,这里住的大多是老人和小孩,楼里又没有电梯,可能还有一些像陈叔这样的,家里有病人或残疾;第三,怕家拆了之后得不到好的安置或赔偿;第四……”
温珏点点头:
“你来一次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了,我和陈叔来往这么多年,光为了这些原因还不至于丢下假期跑一趟。你再猜一猜?”
是哦,那会是什么?
“不会是为了那个小偷吧?!”
“答对了!”温珏笑起来,“紫英巷现在也算是多双眼睛关注的对象,有人报警称这里有抢劫案后,我们报社就来了解过情况,得到的信息无非就是,晚上作案,看不见脸,监控坏了。”
联系温珏和陈斌的谈话内容,时渠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紫英巷这么小,前前后后不过十栋左右,邻里都认识几十年了,家里修东西都是互相帮忙,隔音也不好,夜里喊一声前后屋都能听见,而且最近也没有外人……这个贼,是个内贼吧?”
“箫伟他们就是这样猜测的,我过来证实一下。哦,箫伟是我的朋友,是个警察。”
嗯,时渠认识,熟人。
箫伟,2015年线,温珏老跟着李周阳和跑公安局的那段时间认识的局里的小年轻,那时候他是个没什么城府的阳光开朗大男孩,看见漂亮大姐姐就总凑上来说话。
他和703案基本上没关系,出场戏时渠一双手都数的过来,以至于她很疑惑这个角色是用来干啥的。
难道是让李周阳和这两个“老人”追忆青葱岁月感叹自己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吗?
还有,他怎么能和温珏保持联系这么久的啊?这都2022年了,怎么还让她给公安局办事?很危险的好不好?
“温姐姐,你来帮忙了解情况,你那个警察朋友会给你什么好处吗?”
温珏摇头:
“他能有什么好处给我?请我吃顿饭差不多了。”
时渠拳头硬了:
“我们也去吃饭!本来要在游乐园吃兔子拉面的,跑这一趟都泡汤了。咱们去吃大餐,记他账上。”
温珏真的带时渠去吃了大餐,在平安江流经的南湖边上,吃的川菜。
温珏指着桌上的麻辣兔头,安慰到:
“兔子拉面里的兔子是用面团捏的,这个是真的哦。”
时渠:“……”
这是兔子的事吗?!
南湖小公园里有座小喷泉,正中心趴着一只石龟,时渠和温珏散步到这里,碰到一个找孩子的女人。
“大概这么高,梳两个辫子,白衣服,棕色裤子……”
两人回忆了一下小公园里小朋友可能会跑去的地方,分头去找。
时渠沿着湖边找,假山小路、租船的大亭子、小木屋卖铺……一无所获。
正当她给温珏发出消息准备返回喷泉时,岸上的小竹林边传来一声清响。
这时候已经快九点了,竹林这边基本没了人,所以那一点亮光和声响十分幸运地引起了时渠的注意。
她跑过去,以为是哪位游客落下的,可当她看清这东西的全貌时,她差点失控尖叫出来。
这是温珏的手机。
发疯!发疯!都发疯了是吧!箫伟那群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小偷小偷抓不着,这小公园里还有人公然搞绑架!周蕊才伏法几年呐,这落海市是犯罪份子搞团建呢!
时渠一边在心里发疯,一边抓起手机往林子里跑,经过一废弃的木屋,正推开一条门缝,就“呼啦”一下被扯了进去。
双手在身后被反剪着捆起来,嘴上被糊上胶带,膝弯处被踢了一脚,半跪着被拖到了墙边。
好了,喜提绑架体验卡。
手里的两只手机都没了,时渠手腿并用挪到后窗下,借着不远处的路灯能看到院子里有个戴帽子口罩的人拿着刀在和同样被堵住嘴、捆住手脚的温珏说话,他脚边的麻袋里还露出一颗小脑袋。
好有冲击感的一幅画面,时渠扒拉着窗沿,控制不住地颤抖。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温珏被推着进来了。两人嘴上的胶布被撕掉,那个人问:
“你们两个,用谁来打电话比较值钱?或者,支付密码告诉我,三百万到账,立马放人。”
“你把那小女孩放了!”时渠太阳穴突突突地疼。
“放心,有了你们,她没用了。拿到钱,一起走。”
三百万,三百万呐!时渠想自己这辈子赚不到这么多钱。
“那要是没那么多钱怎么办。”
那人将刀亮出来,呵呵笑两声:
“吃那么贵的餐厅,开那么贵的车,你们没钱,鬼信?”
无语,还是个跟踪狂。
等等,跟踪……这疯子不会就是紫英巷那个贼吧?!一路跟她们到这来的!
温珏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挣扎了一下,朝时渠靠近了一点,将什么东西塞到她手上,眼睛盯着那个疯子说:
“支付密码,想不起来了。”
疯子用刀尖指着她们点了点,得意道:
“那你慢慢想,我去看看那小孩。”
他一走,屋子里两个人拽紧手上的玻璃片开始拼命割绳子。
身上绳子都拆除后,温珏揽住时渠,轻声说:
“这个人是临时作案,工具都是现买的,根本没什么准备,别怕。我去牵制他,你找机会带孩子跑出去,报警。”
时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点的头,又是怎么举起木板做掩体,然后抱起孩子狂跑出来的。
一直跑到有人的地方,借手机报警,将孩子交给他说孩子妈妈在乌龟喷泉那等,小孩可能吸了药物快带去医院。
做完这一切,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跑回去的时候觉得自己像个子弹一直往前栽。
快一点,再快一点,身边跟着两个好心的大哥,到木屋门前时帮她一脚踹开了门。
可还是来晚了一步,屋子里早就没了人影。
时渠都快漰溃了,一个半小时以前她还和她在湖边餐厅里吃饭,现在突然就成了绑架勒索案直播。
警察来后,一部分人在屋里和院子里检查痕迹,一部分人去继续去追踪温珏和绑匪的下落,时渠被带回局里做笔录。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出现剧中周蕊鲨人的场面,都是疯子,今天遇到的那个对温珏可没有感情,捅她的时候不会像周蕊一样犹豫的。
她好慌,慌得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出了一身汗,这一个多月的场景在脑子里轮回,一遍一遍,最后归为空白。
等到身心都麻木了,门外终于传来了动静。
时渠却不敢起身去看,她感觉到自己好像在发抖,脊骨上又一阵战栗传来,有些模糊的视线里,温珏出现在她面前。
几乎是下意识的,时渠紧紧抱住了她。直到这一刻,她才放声痛哭出来:
“吓死我了!”
温珏弯腰,与坐在长凳上的时渠平视,手指触上她汗湿的额发:
“没事了。”
时渠这才看见,温珏的手上多了好些刀口。她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她去找医务姐姐:
“先包扎吧。”
温珏录笔录的时候,时渠就坐在门外等她。
箫伟接到消息也赶来了,提了一袋子伤药和两瓶热牛奶。他递给时渠一瓶:
“小姑娘吓着了吧?回家好好睡一觉。”
“箫伟,”时渠没接,“是你让温珏去紫英巷的吧?”
“你们早就猜到了,那个抢劫的是陈斌楼上那家刚回来的小儿子,他有神经病。对不对?你们该派个人跟着温珏的,这很危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是在公安局,时渠的脑子变得异常清醒,温珏和陈斌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她耳朵里重演了一遍。
楼上那家人的儿子回来了,白天不出门,好像是创业失败情绪不太好,有时候半夜还听见天花板上砰砰砰的杂音。
越想越后怕,时渠已经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了,可箫伟莫名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他解释道:
“我就是,请她帮忙去了解一些情况,她对紫英巷比较熟,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就是占用她一点时间和陈斌讲几句话?时渠不想听这些,径直打断他:
“温珏她就不是个帮忙只帮一点的人,今天她没有和我一起跑走,十有八九是为了帮你抓住那个疯子。
不要说什么你觉得她厉害、能解决问题这种鬼话。她再厉害,再能大难不死逢凶化吉,也不是你利用她的理由。她有自己的工作,不需要用帮助警察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今天如果有什么意外,后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不能确保她的安全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让她帮忙。”
箫伟提着药,指节收紧,塑料袋嘎吱作响。良久,他回答:
“我知道了。”
温珏出来的时候,箫伟已经走了。时渠将他买的药给温珏看了一眼:
“你那个警察朋友给你买的。还有热牛奶。”她拿起奶瓶子来晃了晃,“哦,已经凉了。”
“咱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