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和大总裁》飞耳

21、21

　　这日上完课，霍斯甜难得留下吃饭。
　　时芊还担心霍家兄妹相看两生厌，好在霍然发来信息，有事来不了。
　　霍斯甜一顿饭吃得极其艰难。
　　时芊时不时打量她，挑剔的目光跟最难缠的婆婆不相上下。
　　吃完饭，阿姨端来黑咖，蓝色骨瓷映着双宿鸟，雍容华贵，时芊浅浅尝了一口才问霍斯甜喝什么。
　　霍斯甜摆摆手连忙给时光使眼色。
　　再坐下去屁股要生疮。
　　时光难得见霍斯甜吃瘪，装作不懂，笑着说，“妹妹爱喝水果茶。”
　　时芊挑眉，“哟，阿弟都知道妹妹喜欢什么，妹妹知道我们阿弟喜欢什么不？”
　　喜欢玉女心经。
　　霍斯甜不敢吐槽，骄纵的大小姐缩手缩脚的假笑。
　　咦，这桌旗好旧好丑，怕不是清朝的吧！
　　时芊却不放过她，“妹妹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
　　眼睛却瞅着时光。
　　时光恨不得举手发言，他知道他知道。
　　霍斯甜到底不傻，差点翻出白眼，时光确实长得好看，但是她更喜欢能将她举起来的男生，时光若抱她，下一秒就英年早逝。
　　“肌肉男。”
　　时芊又看时光，果然，阿弟一脸懊恼。
　　喝完咖啡时芊拎着复古包离开，只是走的时候有些心事重重。
　　时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霍斯甜心有余悸，“小石头，以后哪家女孩嫁给你，伺候你不说，还要伺候时芊姐，你会婚姻不幸的。”
　　怎么可能，他跟长姐很好相处。
　　她又提醒时光，“时芊姐好像误会我们俩，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赶紧介绍给时芊姐，我有点怕她。”
　　时光脑子里闪过一双桃花眼。
　　“我没有文凭也没有身体，哪家妹妹会嫁给我？”再说长姐都未结婚，哪里轮到时光，自由的生活刚刚敞开大门，时光快活着呢！
　　霍斯甜有些同情他，“难怪你只能看片。”
　　时光：……
　　两人驱车前往医院，时芊帮他们联系的。
　　作为两家调解人，林家对时芊的态度颇为尊重，她提前打好招呼要过去探望林烨。
　　对方将空间留给他们。
　　但他们并不知道霍斯甜会来。
　　时光明白，如果霍斯甜跟林烨不能和解，再见林烨就难。
　　一次见面自然无法和解。
　　显而易见的结果时芊半句未问，可见多宠爱幼弟。
　　啊，他还是快点给阿姐找个男人吧！
　　霍斯甜跟林烨的见面如预料的那般不顺利。
　　原本高大少年瘦得脱形，受损的眼睛戴着治疗眼罩，胳膊压着另一只，他了无生趣的躺在病床上，竟有几分可怜模样。
　　与那个凶巴巴跳起来按他脑袋的嚣张少年相去甚远。
　　时光便放下心中芥蒂，林烨已经受到惩罚。
　　霍斯甜的触动更大，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走向病床。
　　林烨听到动静转过头，看清霍斯甜时，完好的那只眼睛顿时红起来。
　　时光正要松口气，林烨抓来床头的遥控器砸向霍斯甜，“滚！”
　　霍斯甜立马站在原地捂着嘴呜呜直哭。
　　林烨又丢来几个枕头，再无东西可丢，林烨捶着床暴躁嘶吼，“滚，滚，你滚呀！”
　　时光担心霍斯甜受伤，将瑟瑟发抖的霍斯甜拉到身后。
　　“林烨，斯甜知道错了，她来探望你。”
　　林烨却翻身躲进被子里，微微颤抖的背影似乎在哭。
　　时光担心林烨伤着眼睛，欲拉着霍斯甜离开。
　　两人走到门口，霍斯甜停下脚步，她已止住眼泪，只红得厉害，“时光哥，你在外面等我。”
　　时光挺佩服霍斯甜的勇气。
　　“有事叫我。”
　　两人爆发激烈争吵，一开始霍斯甜耐着性子道歉，时光从未见过如此卑微的霍斯甜，看来最近吃足教训。
　　当林烨骂她假惺惺，再次赶走她时，霍斯甜被激怒，跟对方争吵理论。
　　“这件事我也不想的好吗？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是不是挖出一只眼睛赔给你才行，你挖呀，我现在就躺在这里让你挖！”
　　“啊，啊……”
　　大小姐果然没什么耐心。
　　霍然抵达时正看见时光贴在门上仔细偷听。
　　突然他捂住耳朵迅速远离房门，霍斯甜的尖叫穿墙而过。
　　他看着霍然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女生的分贝居然这么吓人。”
　　很快，霍斯甜从病房里冲出来，狼狈地看了两人一眼，埋头冲进电梯。
　　时光叫来医护匆忙嘱咐，又追着霍斯甜的背影而去。
　　连霍然都甩开三米远。
　　要不是脸上看八卦的神色过于明显，霍然都要吃味。
　　等霍然找到他俩时，霍斯甜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
　　她无视霍然的到来，但微微侧开身，显然不想让霍然看见她的狼狈。
　　时光轻轻比了个OK，看来已经安抚住霍斯甜。
　　“我先送你们回去。”霍然开了车。
　　车停在马路边，按响门锁时，霍斯甜有些不可思议地质疑，“公司给你配这种车？”
　　哟，妹妹开始关心哥哥。
　　霍然摇头，“这是我之前买的。”
　　霍斯甜无法想象霍然会放着上百万的车不开，而开辆二十多万的车。
　　“公司给你就是你应得的，开辆破车到处跑，外面的人还以为我们欺负你。”
　　又不是没欺负，时光的眼睛来回蹿。
　　大约霍斯甜也想到今天为什么来看林烨，顿时脸色更加不自在。
　　她彻底转过身不再看霍然。
　　时光无比真诚地说道，“我坐过好多次，空调效果差不多，音响差一点，但只是一个交通工具，妹妹，我们先回去。”
　　时光没说，霍然的车内有乾坤，可比上百万的车好太多。
　　霍斯甜大约觉得尴尬，“我已通知司机，你们先走吧！”
　　时光哪里放心霍斯甜一个人，只好陪她等候。
　　时光不走，霍然自然不走。
　　人流如梭的路边，俊男靓女，两男一女，女的还哭过。
　　明显有故事。
　　直到打量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司机终于姗姗来迟。
　　司机年龄与霍然相仿，成熟帅气，举止得当，不像年迈司机那般谨慎小心。
　　眼睛有着过早踏入社会的精明。
　　他恭敬地朝霍然打招呼，又颇为绅士地拉开后车门。
　　霍斯甜坐上车后放下车窗，“时光哥，今天谢谢你。”
　　时光反应有些迟钝，视线追着前面的司机。
　　“小石头，你发什么呆？”
　　时光回神，脑子转动飞快，大声说道，“林烨只是心情不好，你哄哄他嘛，等消气就好了，再说你不哄男朋友哄谁？”
　　霍斯甜的脸瞬间爆红，她气急败坏地吼着司机，“开车！”
　　司机冲车外两人点点头，驱车离去。
　　时光陷入回忆，跟霍斯甜私通的那名司机最后怎么呢？
　　好像追着霍斯甜去了海外，整日好吃懒做不务正业。
　　霍老爷子给的钱根本不够两人挥霍，霍斯甜被逼得出去打工，后来邻居报警才知道霍斯甜长期被对方家暴，之后那名司机不知下落。
　　坐上车时光还在出神，直到清新的须后水溢满鼻端，时光深深吸了一口看着近在咫尺的霍然。
　　“那名司机好眼生，新来的？”
　　正帮时光系安全带的霍然手指轻顿，听见时光吸他，他不可避免的紧张火热，但小石头怎会留意一名司机？
　　霍然仔细打量时光，没看出所以然。
　　时光觉得霍然看过来的目光很奇怪，带着一丝探究，也对，谁会记得别人家的司机。
　　他佯作轻松的笑，“我记性特别好，只要见过一面的人都记得……”
　　时光陆陆续续数出霍家几名排的上名号的司机。
　　他上辈子一直关注霍然动态，对霍家人际关系网了然于心。
　　霍然发动汽车，“那人叫张斌，我安排他接送斯甜。”
　　这下轮到时光吃惊。
　　张斌居然是霍然安排的。
　　想不通的事情一下明晰起来，霍然必定不知张斌是霍斯敏的人才任用他。
　　东窗事发后，霍然正好替霍斯敏背锅。
　　“有什么问题？”
　　时光收敛情绪，“他面相不好相处，担心妹妹被欺负。”
　　霍然不喜时光唤人如此亲密，哪怕亲妹妹也不行，但这是他家惯用俚语，只能忍着。
　　“霍斯甜不是那么好相处。”
　　时光不敢苟同，霍斯甜是个内心被忽视的叛逆期女孩，对方却是个懂得算计的成熟男性，对方略施温柔，定把霍斯甜迷得晕头转向。
　　哎呀，这件事难办。
　　时光不好说张斌心怀不轨。
　　老气横秋道，“小伙子太年轻，孤男寡女不方便。”
　　霍然想笑，“怎么不方便？”
　　“都是年轻人，容易日久生情。”
　　两人一路驶向针灸室，赵师傅说今日要换针，之前全身疏通，如今只扎局部，治疗时间缩短一点，两人都心情愉悦。
　　“你呢？你会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
　　霍然盯着后视镜，他希望时光迟钝，慢慢喜欢一个人，喜欢那人对他好，对他无微不至，等回过神，发现对他全心全意的只剩自己。
　　但他自己都是一见钟情，又如何保证时光不会，有一天突然遇见一个人，然后不讲道理，不说先后就喜欢对方。
　　一想到这种可能，霍然心里难受，他冲动的想把什么都挑明，不管时光答不答应，又如何看待他，他都会在余生竭尽全力照顾时光，宠爱时光。
　　时光有些发愣，霍然说的两种方式他都只想到一个人。
　　他又想起那日浴室里的光景，就算再迟钝，时光也意识到不对，何况苏燮的例子还摆着。
　　天啦，果然像阿姐说的，跟苏燮玩就会变成那样？
　　可是他哪有时间喜欢人。
　　他好忙的呢！
　　时光压下心头慌乱，板着脸严肃道，“我们在说霍斯甜的事情。”
　　“你给她换个司机吧，最好是女性，年龄四十上下，很严厉的那种。”
　　时光在情爱问题上的回避态度令霍然意外。
　　他已摸清小石头的性格，纯真又坦然。
　　知道怎么做令对方愉悦，也知道说什么让对方敞开心扉。
　　至少这段时间以来，他觉得跟时光已经无话不谈。
　　甚至，他们还有着超出普通朋友的亲密接触。
　　他用悄无声息的行动一点点浸入时光的生活。
　　一切都很顺利。
　　时光突然竖起的屏障令他焦虑不安。
　　“人事变动并非简单事情，哪怕只是一名司机。”霍然用冷淡压下心中快成海啸的欲望。
　　时光侧目。
　　霍然居然拒绝他的请求。
　　但霍然是对的，频繁更换霍斯甜身边的人，在人事复杂的霍家容易引人侧目。
　　两名当事人都在眼皮底下，总比不知名的暗鬼强得多。
　　但时光不高兴。
　　不单单因为霍然拒绝他，他都暗示这么明显，霍然居然没引起一丝丝警觉，霍然在势单力薄时保持低调是对的，但时光觉得霍然有些过头，过头到两人几乎天天见面。
　　霍然的空闲时间这么多吗？
　　他不争夺家业呢？
　　还是受自己影响耽于玩乐。
　　时光有点急。
　　“我有些累，今天不想针灸。”
　　说完虚弱的靠在椅子上，脸转向窗外。
　　霍然连连看了后视镜好几眼，最终什么都没说。
　　但他将副驾出风口的风力调至最低，又扯开薄毯盖在时光身上。
　　时光迷迷糊糊想，霍然的车果然像个百宝箱，什么都有，陈伯开的车都不香。
　　在他快要睡觉时，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
　　时光以为霍然握一下就会松开。
　　往日霍然经常这般测试他的体温。
　　手被一只更大的手握着。
　　还捏了捏。
　　大手干燥且有力量。
　　但没有拿开。
　　时光的心一下就飘了。
　　他想起霍然经常拉着他走，他不觉得奇怪。
　　那种时候都有种被引领，被照顾的感觉。
　　反正在霍然面前，他只是一个小孩子。
　　但此时，时光没有这种感觉。
　　霍然慢悠悠开着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
　　好像为刚才的事情安抚他。
　　不确定。
　　再看看？
　　时光听见霍然一声无奈的低笑，“脾气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