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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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芊觉得家里最近挺热闹。
中午刚送走霍斯甜，霍然不出半个小时就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食盒，里面装着时光爱吃的各种菜肴，随着时日增长，菜式品类愈发丰富。
时芊觉得这两兄妹挺有意思。
五六分相似的容貌，都是令人生畏的浓颜系帅哥靓女。
妹妹看似高冷，实则拧巴。
每次留她吃饭，一副怎可收受贿赂的表情。
哥哥真的高冷，却掐着饭点来，几乎顿顿不落。
她家幼弟好像看不出霍然的真面目，热情的招呼人落座，一点不羞涩地打开食盒哇哇直叫。
“烤大蒜，我可以吃烤大蒜呢！”白嫩嫩的大蒜烤出金黄酥脆的色泽。
时光拿起一串张嘴咬下，软糯绵长的口感跟霍然形容的一样，他快幸福得流下眼泪。
“真的那么好吃？”时芊有些心动。
“阿姐，快尝尝！”时光把唯二的另一串递过去。
时芊正要接。
“吃完后嘴里会留味道。”
时芊：……
几人边吃边聊，倒也轻松自在。
问到学习，就要谈到霍斯甜。
林烨的第一次手术还算成功，复明的希望比较大，但是无法达到原先的视力。
时光心想霍斯甜压在心头的石头总算能轻松些。
“思甜都是自己打车，我让陈伯送她，她也不愿意，真担心路上出意外。”
霍斯甜平日里外出上学用家里的车，她原本没什么叛逆期，这件事后，不知道是叛逆期来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很少用家里的车。
确切的说，家里人有时候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又什么时候回来。
叶玫不在身边，再多保姆阿姨都无法弥补亲情的缺失。
霍然微顿，半晌若有所思地问道，“小石头这么担心霍斯甜，看来很喜欢她？”
玩笑里带着些许试探。
时芊竖起耳朵，她不喜欢霍斯甜，要是阿弟喜她只能勉为其难。
两人只相差三岁，孤男寡女相处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能。
时芊恍然大悟，难怪时光点名让霍斯甜辅导。
当初还以为阿弟要报仇。
结果只是男生喜欢上女生。
霍斯甜好凶的呢！
阿弟压得住？
时光皱眉，似在思索，喜欢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深入了解后，发现霍斯甜其实有点可怜。
那么大一个家，有钱有势。
爷爷爸爸，还有两个哥哥。
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说是公主也不为过。
霍临山宠她的事情更是人尽皆知。
但是她最需要母爱，一名成年女性的陪伴，却没有。
时光听上坟的人八卦过，男孩娶妻，不看别的，就看女方有没有妈妈。
没妈的女孩再好也不要。
有妈的就看妈妈的为人处世。
霍斯甜有妈妈，但等于没有。
霍然原本有，后来没有了。
“她没有大家看见的那般任性。”
时芊眨眼睛，这都护上了？
为什么偏偏喜欢霍斯甜。
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那女生。
霍然垂眸加菜，仿若不经意，“所以……”
你喜欢她？
时光点头，“还行吧，不过我更喜欢你。”
霍然心头猛跳。
时芊差点呛死，心头渐松，看来阿弟还小得很，根本不懂男欢女爱。
一顿饭只有时光吃得欢快。
时芊发愁，阿弟到底什么时候开窍？
她希望早点，又希望晚点。
霍然的心情更复杂。
有点沉闷，有点喜悦，有点烦躁，又有点欢快。
吃完饭霍然领着时光出去针灸。
时芊以为他们去的名医馆或者三甲医院。
驱车离开富裕幽静的富人区，再开大半个小时来到城市北区，街景立马变得逼仄粗陋，人头攒动间，四周有种杂乱的感觉。
时光已经习惯，兴致勃勃看着窗外。
十多分钟后，汽车驶入一个巷子，这时候时光紧张又兴奋，立起上半身，脸几乎贴到玻璃上。
每次都觉得霍然转不过去，车身会被沿途的板车杂物剐蹭，又有惊无险的安全通过。
“唔……”时光长长输出一口气。
霍然轻轻扬起嘴角。
针灸馆在小区里，小区有些年头，墙壁布满爬山虎，茂密的树叶遮得密不透风。
没有电梯，刚来时时光爬到门口气喘如牛。
如今已经面不改色心不跳。
客厅是大通铺，躺满赤着大膀子的爷们儿。
有的针灸，有的拔罐，既是治疗也是享受。
小工认识他俩，腼腆笑着将二人领入卧室改造的包间。
霍然刚关上门，时光已经脱掉上衣趴上去。
最近长了些肉，但背脊看上去还是薄瘦。
肤色极白，浸了光后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时光撅着屁股正往下躺，又圆又翘。
肉都长这里了。
霍然迅速移开目光要走。
“你怎么又走，陪我说说话。”
霍然迟疑，赵师傅拿着银针走进来。
赵师傅是老手艺，店也是他开的，很多时候不用亲自上场。
做好消毒，赵师傅开始扎针。
嘴里不闲，“吉庆街那边要拆迁，你父母签字没有？”
时光竖起耳朵，这就是他留霍然的原因。
赵师傅跟霍然很熟，时常聊些家常。
赵师傅口中的父母是霍然的养父母。
也是闲聊中，时光知道一些不清楚的过往。
霍然的养父母对霍然不好。
谈不上虐待，更多是漠然和冷淡。
就是冷暴力。
时光很难想象一对成年人会长期冷暴力一个孩子。
哪怕不是亲生。
在身世未明时，他一定长期处于自责中。
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喜欢自己。
为什么自己的任何需求得不到回应？
霍然是不是无数次都在寻找答案？
“他们没说，应该还没有。”
赵师傅叹气，“有几家想多要点，一直拖着不签字，我听人说要是不签字，政府就不拆了，你现在是有本事的人，能劝就劝劝，一百多万拿在手里不香吗？这片的人几个能赚到一百万？”
霍然没回应。
赵师傅手下不乱，眨眼功夫扎了满背银针。
他的手艺精湛，时光不觉得痛，有时候扎到什么穴位，舒服得只想叹气。
“不过小谢是有本事的人，现在年薪怕是有百来万？”
霍然不知如何作答。
趴在床上看起来睡得香呼呼的人突然开口，“他哪有，现在给人打白工。”
赵师傅惊讶，“不是说你跳槽到什么霍氏集团，那可是福利待遇很好的大公司。”
原来大家并不知道霍然的真实身份。
时光伸出小指头，“不过他在里面有一丢丢股份。”
赵师傅不信，“你有霍氏的股份？”
霍然淡笑着看着那截小指头，含糊道，“不是母公司。”
“我就说嘛！霍氏那种公司的股份哪里好拿。”
师傅没有坏心，“你有多少？”
霍然，“不多，1%。”
赵师傅碎碎叨叨，“果然不多，一年分得到五十万吗？你能力出众，如果给不到这个数就不要白白给人打工，这些大集团资本家坏得很。”
这下换时光惊讶，霍然居然拥有霍氏1%的股份？
不是母公司的话自然是哄眼前的赵师傅。
他趁赵师傅转身拿艾蒿膏，比着嘴型，“有钱人，请吃饭。”
霍然的桃花眼清透莹润，笑着回口型“好”。
赵师傅离开房间时，时光已经沉沉睡去。
开了空调，但温度偏高。
霍然担心时光受凉。
此时太阳偏西，这间卧室正西晒，房间温度高起来。
霍然没有调高温度，拿起一旁的蒲扇，替床上的人扫去暑热。
时光被叫醒时，脸上压出红印子。
他没有起床气，但人会特别倦懒，连衣服都需要人帮着穿。
“抬手。”霍然的声音很近，仿佛就在耳畔。
时光觉得痒酥酥，哼哼笑了两声，却不抬手。
小工进来整理东西，看着那个特别漂亮的小青年像个软骨头似的趴在霍然怀里。
“谢哥，要帮忙吗？”
霍然摇头，小工加快收拾东西。
眼睛时不时瞥向时光和霍然。
“再不抬手挠你痒痒。”
时光夹着咯吱窝扭来扭去，“好痒好痒。”
霍然笑，“我还没挠。”
“已经痒了……”
小工从未见过这么娇气的男孩子。
明明是成年人，这种言行很不得体。
但小青年做起来毫无违和感，甚至觉得可爱。
时光的瞌睡总算散去几分，配合的抬起手让霍然给他穿衣，刚套进去他又懒洋洋的靠过去，下巴抵着霍然的肩膀，栗子色的眼睛还有些泛红，带着些许残留睡意，迷迷糊糊看着霍然。
霍然深深吸了口气，捉着时光的胳膊往袖子里钻。
“好舒服。”
嗯？
霍然不明所以。
“你的指腹有茧，摸得我好舒服。”
小火苗从指尖蹿起，烧得霍然片甲不留。
直到时光奇怪地看着他，霍然连忙蹲下去帮时光穿鞋。
小工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正因为认识谢然，那个高冷到令人生畏的男人竟然能如此细致温柔的照顾别人。
甚至到有点卑微的地步。
时光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喜欢与人亲近。
但不是谁都可以，长姐是女性，他不能像小时候依偎在时芊怀里。
本来他与霍然也不亲近，甚至，他是害怕霍然的。
但重生以来，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记得谁先，一步步打破两人间的距离。
等回过神，两人已经很亲密。
这种亲密是令时光舒适的亲密。
“做过很多活路？”时光彻底醒过来。
霍然带他来的这个地方充满市井气息，时光知道这是属于霍然的过去，那段不被人留意，甚至被嫌弃的过往。
霍然没有隐藏。
也没有刻意展示。
只是时光需要理疗，他认识一位手艺不错的师傅，就带人过来。
霍然点头领着时光朝外走。
“做些什么？”时光好奇，既然霍然不介意，他就想挖开霍然的过去仔细研究。
赵师傅正端着搪瓷杯大口喝水，闻言大声说，“小谢很早就出来做事，做过的事情多着呢，寒暑假打工，平日里便做各种兼职，有一年去码头搬货，伤着背脊，好像就是你读高一那年，来我这理疗，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八年了。”
时光去看霍然的背，“严重吗？现在还疼吗？”
纤细手指捏着健硕的背脊，霍然捉住那只作乱的手，“早就好了，也不疼。”
下楼时时光还在碎叨自己的经验，“还是去医院拍个照，陈旧伤到了年龄复发会很麻烦。”
“你不要以为年轻就不当回事，身体健康很重要的呢！”
他又拿自己举例，“一个月前我是万万想不到能恢复成这样。”
“你不知道我每天有多开心。”
霍然从未被人如此关心过，无论过去还是未来。
在他想拼命逃离灰白人生时，命运却将他带入深渊。
他曾无数次回忆收到时光送来药水时的心情，这成为他往后能坚持走下去的光。
少年走在前面碎碎叨叨，时不时回头看他。
光洁白皙的面庞在楼道昏暗的光影里有种奇特的魔力。
吸引着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
“我脸上有东西？”时光顿住。
“带你去渔人码头。”
本有些疑惑的时光顿时兴奋起来，“能吃夜市的那个渔人码头？”
霍然点头，时光一蹦三丈高，拉着霍然一路往下冲。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