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侦探社》酥酥脆脆

5、第 5 章

　　“哎？你也来啦，咱们应该是同一个剧组吧。我听说是一个自媒体账号想拍个小短片，怎么要这么多人呢？”

　　“短视频多挣钱你不知道吗？管那么多干嘛，干好咱们自己的活就行。”

　　陆广寒清点好人数，带着第一场需要的演员们进入了已经做好拍摄准备的屋子里。

　　“我懂你的意思了，但是后期要在旁边加上女鬼的话，不用先铺上绿幕吗？”

　　“我们有特别的技术，按我说的演就行。”

　　担心会有人一不小心看到手机拍摄的画面被女鬼吓到，陆广寒把演员都安排好之后就守住了拍摄位置，安排演员走位讲解拍摄内容都得孟言心一个人来完成，还要听着女主角飘在一旁发表各种点评。

　　“这演员比那个讨厌鬼帅太多了，不能让后边那个秃头大叔来演吗？啧，我可真是不长记性，还在这儿觉得男人帅呢。不行不行，我要封心锁爱！”

　　“哇哦，你竟然真的找到了这么多相似的衣服。哼哼，希望胡杨的记性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好，总是能回忆起我们短暂相处那些天里的所有点！点！滴！滴！最好看完视频就直接被吓死！”

　　胡杨就是一直在网上声讨简云的那个男人，能吸引到大量的支持，除了很会表演，较为优秀的外表显然也是原因之一。

　　虽然他的评论区都快把简云骂的粉身碎骨了，但还是有一些人选择性的屏蔽了这部分内容，认为没素质的网友跟这个失去女友又花了很多钱的可怜帅哥根本没有关系。

　　看过太多惨痛案例的孟言心，完全不能理解这澎湃的怜惜之情到底为什么会投射到一个追着死去之人父母要东西的人身上。

　　虽然陆广寒已经算过了简云跟胡杨的金钱关系更贴近简云自己讲述的版本，但严谨起见，孟言心还是用普通人类的渠道仔细调查了一下这件事。

　　然后就查到了胡杨在第三个讨债视频获得爆炸流量后，没过几天便签约了专业的营销公司。也知道了女生父母已经反告胡杨，因为查询了女儿的所有银行记录，根本不存在巨额转账，而且不管线上线下胡杨都拿不出奢侈品的购买记录。

　　现在越来越疯狂的营销和更加不择手段的污蔑，应该是胡杨想借机大捞最后一笔流量钱，这样就算将来简云父母告赢了事件反转，他带着剩下的钱从网上消失一样能过上潇洒日子。

　　所以时间已经很紧张了，早一天吓退胡杨，就能让他少享受一天。孟言心最后检查了一下场景布置，宣布第一场正式开拍。

　　忧伤又失落的在女友生前最喜欢的饭馆里吃饭并被人认出的戏份很快拍摄完毕，视频里简云本色出演所释放的怨气眼神像是能冲破屏幕一样充满了压迫感，孟言心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就结束啦？我感觉在胡杨说自己真的很想念我那个镜头里，我还可以表现的更狠一点！假装一口咬掉他的头怎么样？”

　　周围都是来来回回的演员和帮忙装饰新场景的人，孟言心只能使出不动嘴的气音大法，“你多看陆广寒两眼压制一下表演欲吧。”

　　“咳，也是哈，天师大人都赞同的剧本肯定已经很够用了，不需要什么额外的吓人镜头，嘿嘿……”

　　第二场戏很快开拍，这里是反复被胡杨提到，还旧地重游拍过一期视频，也是简云最终决定不再继续跟他发展下去的关键场景。

　　“这是我们最终定情的地方，可是度过这幸福一夜之后，她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每天都很忙碌，不再和我见面，答应过要一起去的地方也总有各种理由推脱，只有收礼物的时候才能从她那里得到一点回应……哎，但我不怪她，也许是真的遇上了什么问题，我却没能带给她可以帮她一起解决的安全感。”

　　“去死吧你！老娘从来就没有跟你定过情！这里明明是我终于看穿你根本不是什么理想对象，拒绝和你继续发展的地方！”

　　“后来她遭遇不幸，我连站在家属区的资格都没有，要是早一点……想把东西要回来，也并不是像有些人说的那样，我打算继续把礼物送给新的女友，我只是，想要保留一点跟她有关的东西罢了。”

　　“去死去死去死！”

　　也许是沉浸式场景带来的影响，简云的状态从一开始就有些不稳定，等男演员说出那些依照胡杨的视频总结出的台词后，她连身形都变得有些飘忽起来，台词也抛在脑后，只剩下了发泄一般的重复。

　　孟言心按住了陆广寒已经准备好攻击姿势的右手，简云也并没有辜负她的期待，最后大吼了一句便老实飘回了两人身边。

　　“对不起……”

　　安抚好一人一鬼，孟言心请演员再拍一条备用。

　　简云的发疯也不能说全无作用，可以和正常说台词的版本交叉剪辑一下，给胡杨带来更多心理压力。

　　胡杨最初的目的究竟是想要从简云父母那里捞一笔就结束，还是一开始就做好了吃流量这口饭的打算，已经无法追究了。但最初的几个视频肯定是他自己计划发出的，即便还没有后来这么明目张胆，但已经是一边表演深情一边顺手给简云泼脏水的风格。

　　有一些拍摄场景是网上有过记录的事情，能复现出来其实并不奇怪，如果不是简云本色出演，大概只能在胡杨那里得到一个蹭热度的评价。

　　想要恐吓这种偏执又已经钻进钱眼里的人，只靠公开信息和装神弄鬼是很难吓到他放弃流量的。

　　孟言心还准备了一些只有胡杨和简云才会知道的相处片段，看到一个陌生账号发布了明明应该只有自己这一个活人才知道的回忆细节，女鬼还跟自己诬陷的人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也得冒些冷汗才是。如果这样都无法让他收手，至少也能让他多疑神疑鬼一会儿。

　　最后一击被孟言心放在了结尾部分。

　　“你说我收了你很多珍贵的珠宝，可能车祸会影响人的记忆，我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曾经有过这些东西，但是我爸妈肯定是不清楚到底有没有的，还是直接来找我要吧，或者……我去找你也行。”

　　背景是根据简云描述复刻出的胡杨家里的一个小角落，连壁纸都特意进行了做旧处理，视频的最后画面是显露出青白肤色的简云对着镜头微微一笑，陷入黑暗之中。

　　“求你了，就通融这一次吧，她肯定不会乱来的。之前拍摄的时候你不也看到了吗？简云是可以控制自己的那种鬼。”

　　“我保证吓完胡杨就超高速飘回店里，绝不胡乱发疯！”

　　所有拍摄都结束后，大家回到了陆广寒的玩具小店商量后续事宜。剪辑什么的孟言心自己就能完成，她担心的是，单纯靠视频吓唬胡杨，可能只会得到一个他一边冒冷汗一边紧张的继续出视频赚钱的糟糕结局。

　　“那也不行！拍摄那次只能说明即便是没做过恶的鬼也有失控风险，我现在还让简云到处乱跑，已经是，已经是把她当朋友了才……”

　　陆广寒盯着手中茶杯的花纹，不愿跟孟言心对上眼神。

　　“和鬼魂交谈的确不像他们说的那么糟糕，但让她单独出行，绝对不可以，那有违我天师的职责。”

　　“别着急呀，我也没说一定要让她一个人去。”

　　孟言心放缓声调，重新给陆广寒倒上了茶水，“我们三个一起去，怎么样？”

　　“简云负责进屋吓人，我们两个在外边放风……咳咳，是我负责给她放风，你负责监控此次计划不要出错。就像一个冒险小队一样，我们一起去完成一件，可能程序上有那么一点小瑕疵，但绝对是以正义为目的的，夜间行动。”

　　“……只此一次？”

　　“绝无怨言。”

　　陆广寒在简云和孟言心的保证二重奏中勉强点了点头，然后以刚刚可能把冰淇淋忘在外面为由跑进了厨房里。

　　“可以啊心心，陆大师一看就是从那种见鬼必杀传统家族毕业的选手，竟然这么简单就被你说服了。”

　　“只是习惯了从小接受的教育而已，陆广寒明显不是一个只想着杀戮的性格，至于要怎么说服他，对症下药即可。”

　　简云摆出了虚心求教的表情。

　　“收银台后面的柜子里，哪种类型的漫画被翻得最旧呢？”

　　只可惜，视频影射的主角胡杨显然并没有什么冒险精神。孟言心重新注册的账号刚发布了两个相关视频，连网友都还只是在议论这个人是不是简云亲属在替她发声，然后跟立志要打倒天下所有拜金女的那群人吵起来的时候，胡杨就已经开始隐藏视频了。

　　伴随着简云饱含十分真心的演绎，更多人注意到了这场跨越生死的讨债事件，正常人加入讨论后，风向也就慢慢正了回来，律师们纷纷表示愿意免费为简云的父母提供帮助。

　　陆广寒和简云已经开始反向担心起来了，好在视频还是按照计划全部上传。

　　但十分钟后，胡杨便直接注销了自己各个平台的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