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梓里归途》绾月

2、走夜路捡海带

　　走出茶室，一步一步下了楼，回头能看到茶室的主人站在门口朝我温和的笑。
　　夜晚的风很凉爽，除去白天的烟尘更加清新。这里远离闹市区，悠长的街道只剩下我一人，高跟鞋敲打石板的声响在宁静的夜色中格外突兀。
　　街灯昏黄的光芒只能照亮小小的一隅，多余的漆黑为街边的屋子衬出几扇亮灯的窗。卧室里都有滑门，上面贴着薄薄的纸，地上铺着榻榻米。偶尔有人影晃动，把这些没有关联的东西连成了一个整体，一个完整的家。
　　我沿街走了很久，甚少穿高跟鞋的脚被硌得很疼，我找到一层转角台阶坐下来，解开鞋带子，一阵酸痛从脚踝发出来，扩散到整个脚底，我坐在台阶上慢慢揉着脚踝，期盼浅川家会派人来接我。
　　突然，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在街角响起，我从巷口的另一头张望，三四个衣着怪异的青年围成一个圈，正对着缩在角落的人拳打脚踢。
　　东京的治安没有想象中的好，街角巷口时常有混混聚众打架。我向四周张望了下，没有行人也没有巡警，身边也没有手机。我不敢贸然行动，只能躲在墙角等这群混混走开。
　　那个被打的人似乎渐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地承受着重击，拳脚落在身上的击打声清晰地传来。不多时，混混失去了兴致，咒骂着离开了。
　　我扶着墙走到黑影边，借着月色认出了他身上立海大附中的校服。
　　还是个学生，而且他这短短的小身板怎么看都不像是秀颀的少年，倒像是个没长开的男孩子，怎么会惹上社会上的人？
　　我蹲下身帮他翻过身，一张还显稚嫩的脸庞沾满了血污，额头上的一个伤口还在不停淌血。一双像猫咪一样的大眼不复往日的活力，迷迷蒙蒙地半眯着，整张脸看上去既惊悚又可怜。只有一头卷卷的黑发乱蓬蓬地显示着他嚣张的个性。
　　“切原赤也，是你吧，醒醒。”我抬起他的脖子轻拍他的脸，“别晕过去，快醒醒。”
　　“唔……”他把眼睛睁大了些，涣散的瞳孔无神地望了我一会儿，又有闭上的趋势。
　　“喂，醒醒。”使劲摇。
　　“……”
　　“醒啦，别睡啦。”
　　“……”
　　“切原赤也，切原海带，小海带。”
　　“别叫了……”
　　“小海带小海带小海带……”
　　“你这女人，你有本事就再...再叫一遍。”断断续续的恐吓从他的嘴里冒出来，瞪大的眼睛微微发红。
　　“喂你不是吧，叫你一声海带你就红眼睛。”我不满的伸出食指戳戳他的头发，“我好心救你，不领情就算了，发什么火啊。”我松开手，起身准备走。
　　“你...等等，”小海带服软了，“你扶我起来。”
　　我从他左手下面穿过，避开胳膊上的伤，扣住他的背慢慢将他扶起来。他最初微微挣了下，却也没多反抗，靠着我一步步往前走。只是我一瞧他他便瞪我，表情似乎是有点……害羞？
　　真是傲娇…….
　　小海带还是个孩子，站起来的时候和我差不多高，而且正好是骨骼纤细的时候，虽然扶着他走得他踉踉跄跄，倒也没摔跤，但是一路上碰着他无数伤口，痛得他倒抽冷气。
　　“你忍着点，我扶你到那边坐下。”我扶着他坐到街边花园的长凳上。四月的天气他却疼出一身冷汗，看上去怪可怜的。我掏出纸巾替他擦了擦汗，说：“我帮你去买止血的绷带还有跌打药，告诉我最近的药店在哪里。”
　　他报了一串街名，我点头却没啥反应，他有点奇怪地问：“你怎么还不去。”
　　我伸手，诚实地说：“把钱包给我吧，我没带钱。“
　　小海带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我，我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没带钱。”
　　他一声不吭地从口袋里掏了一把钞票塞在我手里，赌气似地“哼”了一声。
　　“别乱跑。”我伸手把他的头发揉得更乱，心情很好地走远了。

作者有话说

　　修文~